人影,人影,那是一个人影,一个模糊的人影,雪儿被这一情形弄的蒙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的眼睛,眼睛能,能……
    樱雪嬷嬷感到怀中雪儿的异样,发觉她整个人好像僵住似得,吓得立即将雪儿扶起来,却意外的发现,雪儿的眼睛,发生了些许变化,她的眼眸,她的眼眸又变成了浅紫色。震惊之余的她,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惊讶的发现那双曾经无神的眼睛又有了神采。
    那是嬷嬷的手,是嬷嬷的脸,不同于刚才的模糊,现在是清晰可见。震惊之余的她,紧紧的抓住嬷嬷的手,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环顾了一周,还是熟悉的若夜阁,只是花园之中新添了几棵樱花树,并在正厅的后面,新修了一座暖池,这股热水还是从大花园中引过来的。自从被软禁以来,爷爷知道自己一向喜爱泡温泉,特异修建的,就连那几棵樱花树也是爷爷有意栽培的。
    这时,传来嬷嬷的问候声:“公主,您怎么了?”
    雪儿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头,说道:“没什么,嬷嬷,这里的樱花树好漂亮啊,若夜阁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听到雪儿这样说,樱雪嬷嬷高兴的站了起来,紧紧地将雪儿搂在怀中,哽咽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公主,您又能看到了,老奴我,我……”说着,就泣不成声。
    一旁伺候的侍女也跪倒在地,恭贺主子的安康,看着跪倒一片的家仆,雪儿百感交集。虽说她的眼睛是好了,可是被软禁在这阁中,又有什么益处呢。这时,她有意识的看向墙头,却惊讶的发现刚才模糊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似得。
    这一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朽木大宅,笼罩了近一年的阴霾消散了不少,朽木银铃那紧皱的眉眼也平展了几分,更别提白哉了,早就乐的屁颠屁颠的找妹妹去了;就连一向不待见公主的家臣们,也开始商讨她的婚事来,毕竟公主她以到议婚的年纪了,虽说只是庶出的公主,但身份依旧尊贵无比,再加上家主大人的宠爱,就更加不能怠慢了。只是,与公主年龄相宜的贵族男子不多,且地位也不够尊贵,着实让家臣们苦恼不已。
    不管家臣们如何哀怨,此时的若夜阁却热闹无比,外面的管家送来一批新鲜的吃食与衣衫首饰,说是为庆贺公主七十岁寿辰而特意准备的,细细算来,不出半个月,就是公主七十华诞了。
    看着那异常鲜美的食材,精致华美的和服,美轮美奂的首饰,樱雪嬷嬷感慨不已。她入府时雪儿还只是个孱弱的婴儿,没想到转眼之间,就到了议婚的年纪。虽说现在被软禁在若夜阁中,但并不是一生一世都是如此,说实话,她都有点期待未来雪儿的夫君是谁了,想必是万里挑一的男子,至于家室,并不苛求多少,只盼他能好好待雪儿就好。
    这晚,朽木银铃破例来若夜阁用膳,以此庆祝雪儿的康复,阁中的厨娘早已提前处理食材,希望借此能在家主与少主面前露脸。而雪儿早已被哥哥拉倒樱花树下,玩起了捉迷藏,只是,雪儿的兴致并不是很高,只玩了几次就歇下了。望着妹妹那惨白的小脸,眼中的哀思与忧愁,白哉知道自己又做错了。
    妹妹她的身体才刚好,最需要好好休息了,再加上爷爷下的那个命令,雪儿哪能高兴起来了。虽说以前妹妹不能踏出大宅半步,但总比关在若夜阁好多了,至今他都不能了解爷爷为何会软禁妹妹。只记得一月以前,自己突然被爷爷叫走,就忘了还在原处放风筝的妹妹了。但是,谁又能料到,那却是分家的一个陷阱,就是为了将他与妹妹分开,等自己发现破绽赶回花园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妹妹她深受重伤,被送往阁中救治,到最后,妹妹的眼睛就失明了。
    而发生的这一切都让白哉自责不已,要是当初,他能好好辨别来人,或者能提前赶回来的话,妹妹她就不会受伤,甚至失明了,更不会被爷爷软禁在阁中了。因此,在随后的近半年时间里,他都在若夜阁陪伴妹妹,只希望雪儿能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
    幸好,幸好,灵王显灵,雪儿的眼睛竟然好了,就连瞳孔的颜色都恢复如初。只是,一高兴就忘了该干什么,偏要带她玩捉迷藏,真是大意。因此,他歉意的摸了摸雪儿的额头,轻轻地说道:“雪儿,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下次哥哥保证,一定不会再犯了。”
    听到哥哥这样说,雪儿急忙摇头,说没事的,都怪自己的身体不好。就在此时,家仆通报,说:“家主大人来了,请少主、公主即刻前往大厅用膳。”
    一听到爷爷来了,白哉急忙搀着雪儿来到厅内。一旁的侍女早已备好香汤,伺候他们二人洗漱。等一切完成之后,樱雪嬷嬷服侍雪儿入座,门外的家仆有条不絮的端来各色美食。看着那聆郎满目的食物,雪儿突然没有了食欲。
    而坐在主位的朽木银铃,则一直盯着雪儿,看到她的眼睛完好如初,也是欣慰不已,只是那浓重的哀愁与忧思,更让他心疼;小小年纪的她,眼中的神采早已消失不见,像是经历一世的沧桑。可把她推入地狱的,恰恰就是自己,想来也真是可笑哪!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动起了筷子。
    这顿晚膳时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次,虽说是美味佳肴,可每个人都如同嚼蜡,各有各的心思。很快,晚膳就结束了,洗漱完毕之后,桌椅也被撤出了。此时,白哉突然跪倒在地,他想为妹妹求情,希望爷爷能解除禁令。
    朽木银铃早已知道他想说什么,根本没听就打发他回紫英阁,看到孙儿眼中的不甘与愤怒,他也只能当做看不见,只是叮嘱他要将落下的功课补起来。
    很快,大厅内就只剩下了朽木银铃、雪儿与樱雪嬷嬷了。这时,朽木银铃一个眼神,示意樱雪嬷嬷离开。等樱雪嬷嬷走了之后,朽木银铃慢慢的接近雪儿,看到爷爷靠的越来越近,雪儿下意识的往后退。
    看到雪儿如此害怕自己,朽木银铃只能强硬的将雪儿拉入怀中,感觉到雪儿的颤抖,他只能缓缓的说道:“雪儿,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只是爷爷想告诉你,无论你的母亲是谁;在爷爷心里,你与白哉都是一样的,至于我为何将你软禁在此,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说完,他便感觉到怀中一湿,细细一听,还有轻微的抽泣声,原来是雪儿哭了。
    就这样,雪儿在爷爷的怀中哭了很长的时间,而朽木银铃也任由她哭泣,没有阻拦,只是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就像小时候那样。
    痛哭完之后,雪儿觉得好多了,压在她心中那近半年的石头也落了地。她知道,爷爷还是疼爱她的,并不因为自己母亲的低贱而轻视她,也不会因为父亲与璃月夫人的死亡而迁怒与她。至于将自己软禁在阁中,想来也是迫不得已的。
    见雪儿哭完了,朽木银铃从怀中掏出一块雕琢精美的玉石,雪儿仔细一看,竟是一块雕琢精美的银蓝色玉石。看到雪儿的疑惑,朽木银铃说道:“这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唯一的遗物,我本打算在你成婚的时候在给你的,现在我就交给你了,算是一种纪念吧!”
    听完爷爷的话后,雪儿紧紧的将那枚玉佩握在手中,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感觉到母亲的存在。她哽咽的对爷爷说:“谢谢爷爷,谢谢。”
    朽木银铃松开对雪儿的束缚,轻轻的擦拭她眼角的泪水,说道:“别哭了,雪儿,”说完,就离开了若夜阁。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雪儿的七十华诞了,因为要讨论她的婚事,朽木银铃破例没有陪伴雪儿,而是与家臣讨论雪儿夫君的合适人选。
    这天晚上,雪儿百无聊赖的望着空中的斜月,那月亮雪儿有些不喜欢,因为那像极了诡异梦境中的那枚月亮。见雪儿有些发呆,白哉便放弃了练习始解,而是跑到一边将那些礼品盒搬到雪儿跟前,说要和雪儿一起拆礼物,
    雪儿听了,便摇摇头,说道:“我不想拆,哥哥,每年的礼物都是一样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白哉听妹妹这样说,便知道她并不喜欢这些大同小异的礼物,说实话,自己也痛恨那些送礼物的家臣们,每年都是一样的,真真是无趣极了。这时,他对雪儿眨眼,献宝似的说道:“雪儿,要不哥哥给你表演始解,好不好。”
    一见哥哥这样行事,雪儿吐了吐舌头,无奈的说道:“哥哥,你每天都来我这里练剑,千本樱的始解我早就看腻了。”白哉一听,便苦笑起来,妹妹说的也是,这始解她都看了不下千次了,早就不想看了。
    这时,白哉将斩魄刀放在妹妹手中,悄悄的说道:“雪儿,你要不看看千本樱吧,记住,千万不能告诉爷爷啊!”说完,还特意朝雪儿眨了眨眼睛,雪儿见哥哥如此行事,觉得他有些猛撞了,要知道爷爷曾说过,不让她碰斩魄刀的。
    可是,当看到哥哥那把紫色刀柄的斩魄刀时,雪儿心动了,轻轻的抚摸着刀身,心里感叹原来这就是斩魄刀啊!听嬷嬷说过,斩魄刀就是死神的一部分,没有它的话,死神是不可能打败那些吞噬灵魂的虚的。这时,她就想,如果自己也有斩魄刀的话,它会是什么样的呢?
    就在此时,雪儿发现眼前变换了风景,竟出现了一颗粗壮无比的樱花树,不同于梦中的樱花树,它的花朵是粉白色,连地面都是青草遍地,绿油油的甚是好看。树干上还靠着一个人,雪儿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名武士装扮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凶猛的红色鬼面具,只是头上戴着有樱花瓣的头饰,当他的眼睛看着我时,雪儿猛然想起来了,那个梦境中的人到底是谁了。
    然而她却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散落吧!千本樱。”只见刀身分解成无数看不见的细刃,因光的照射而像飞舞的花瓣,就像樱花瓣一样,包裹着雪儿的全身,同时一股强大灵压直冲天空,打碎了月亮周围的云朵。此时,她听到了哥哥焦急的呼喊:“雪儿!”
    因为,梦境中那个人就是雪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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