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徐乙审视着梁易竹简上所书。
    他嘴中轻念着简上的离隶,怔怔出神。
    众少年正吃惊梁易的作为,交头接耳,并没有察觉都徐乙的异状。
    见梁易写对七人,在旁的石植也是心生佩服,心想他不仅祀礼绝伦,医术也很是了得,此前怎不知这涂川城中有这号人物。
    梁易越是不凡,石植便越是想结交,于是当即便邀请他前往大夫府做客。
    对此梁易十分错愕,不知这公子哥是何意,不过石植身为大夫之子,人脉想来极广,能够结交对巫观发展确实有利。
    于是梁易说道:“如今我为巫观前程而奔波,分身乏术,待考核通过,继承巫祝令,自当上门拜访。”
    见他受邀,石植心喜,面带笑意说道:“那就这般说好了,待你继承巫祝令,我便在府中摆上一席,和你探讨巫祝之道。”
    两人正交谈间,徐乙终于回过神,抬头对梁易说道:“梁易,这简上之歌可是你所写?”
    梁易闻言微愣,徐乙竟看了他练字时所写的东西,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勉强点了点头。
    徐乙正待还要开口询问,此时一名侍女急匆匆跑进堂内,神色有些惊慌禀报道:“家主,老夫人身体有恙!”
    听闻侍女禀报,徐乙当场变了脸色,急忙起身将竹简递给梁易,同时对堂内众人说道:“家母身体有恙,今日授业便到此,尔等可以将竹简带回细细参悟。”
    说完,也不多做停留,匆匆出了大堂,朝西屋方向去了。
    众少年见状纷纷和墨童道别,拿着竹简结伴出府去了。
    ……
    客房,檐下回廊。
    符煜正和辛小竹、匡胤恒两人掷石子嬉戏。
    由于雨天,哪也去不了,三人百无聊赖下,便相约以庭中的水洼为标,看谁掷中的多,输得人则需罚酒一壶。
    辛小竹因人小又不喝酒,便和匡胤恒组成了一队共抗符煜。
    此时她刚刚掷中了第一标,忍不住举着双手欢呼,这幕被刚刚回到客舍的梁易看见,忍不住问道:“师妹,什么事这么开心?”
    辛小竹听到他的声音,惊喜道:“师兄你回来啦,我刚刚掷中了第一枚石子。”
    梁易听匡胤恒解释了一番,才知道三人在干嘛,顿时笑道:“以多打少,欺负老人家可不太好。”
    符煜大大点头:“不错不错,女娃联合匡小子,欺负我这个老人家,实在说不过去,梁易你快来帮我。”
    梁易欣然接受,盘腿坐在了符煜身边。
    “不……不行!你都不帮我!”辛小竹见梁易不帮自己,气鼓鼓喊道。
    梁易忍住哈哈大笑:“要是这样,岂不变成三打一了,说出去要被笑掉大牙。”
    “是极是极。”符煜含笑望着梁易,只觉越看越顺眼。
    匡胤恒此时忍不住对辛小竹说道:“师妹,如今我们领先十子,想来师兄再怎么扔也追不上,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辛小竹摸了摸脑袋,她只记得自己扔中了一个,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便听从了匡胤恒的话。
    梁易随手摸起脚边的一枚石子便掷出了出去。
    “啪!”
    不偏不倚正落在水洼中心,符煜忍不住叫了声好,问道:“上午如何?”
    “徐老命我等辨病状,病人所患之病都颇为常见,倒也不难。”梁易说话间,又射出一颗石子,准准命中。
    辛小竹见梁易连中两颗,鼓嘴抱臂,祈祷他可别被再中了。
    符煜点点头,他还是很看好梁易的,说道:“这么说来,你可继承巫祝令,保住巫观了。”
    又射出一子,梁易摇摇头:“徐老母亲躯体有恙,当即便离了堂,炼丹一关尚未进行。”
    “唉,原来是这样,实不相瞒,我这此来府中做客正是为了此事。”符老叹道。
    接连将两枚石子掷出,梁易看也不看扭头问道:“符老这话何解?”
    符煜说道:“老友本在都城司天台就任,从不擅离职守,这次却已在涂川待了月余,缘由便是他那年迈之母体衰,犹如风中残烛。
    他知我隐居在涂川北郊,便登门拜访,托我替他寻上好的五石,以炼续命之丹。”
    梁易心神一震,连忙问道:“莫非那日符老竹篓中所背之物便是?”
    “没错,我踏遍了这涂川近郊的山脉,终于找齐了他想要的五石,而那日下山恰好撞见小竹。”
    梁易不禁感叹,这便是缘分呐。
    符老此时叹道:“他曾与我言及,因司天台事务,常年离家在外,不事老母,心中怀愧,如今回到家中,常常感到不能自处。
    我想来,倘若此番他母亲挺不过这关,他定会辞去司天台之职,这对卫国巫祝一道来说无疑是莫大遗憾。”
    两天来,梁易已见证了徐乙的授业之风,对他也不免心生敬重,心想这样的人物如果离开了司天台,不知有多少后来巫祝会被埋没。
    “只望老夫人能挺过这一关吧!”
    两人谈话间,梁易已连续掷出了四、五枚四子。
    加上前面所掷,正好十枚,这十枚石子皆中水洼。
    泪水已在辛小竹眼中滚来滚去。
    匡胤恒见她泪汪汪地注视着自己,仿佛在说师兄都是你的错,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他也没有想到梁易会例无虚发啊。
    “噗!”
    十一枚石子毫不留情的掷中水洼,眼泪终归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辛小竹瘪着嘴哇哇大哭。
    梁易和符煜哈哈大笑,起哄让匡胤恒赶紧罚酒。
    匡胤恒酒量本就不太好,如今要一口将整壶酒喝了,只觉胃都在打转,但碍于赌约,只能捏着鼻子喝了,肠子都快悔青。
    四人正闹得欢,客舍廊下却突然跑来了一名侍女。
    “梁易巫师,徐老相邀,说是有要事相谈。”
    梁易和符老对视一眼,隐隐都猜到了什么,符老说道:“小子去吧,我和匡小子替你照顾女娃。”
    梁易点点头,临走前将怀中竹简掏出递给辛小竹,说道:“师妹别哭了,我将我的得胜之宝送给你了,有它保准下次打石子一定能赢。”
    辛小竹抹了抹眼泪,将竹简展开,只见上面写的全是她看不懂的东西。
    匡胤恒知道师妹不爱看书,又是文盲,急忙念给她听: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才念了一句,旁边的符煜便眼睛瞪圆,一把抢过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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