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这么在石室中搜刮一回,把水准以上的兵器收入囊中,陈思瑶甚至叫叶明把一开始乱挑的武器都扔了,补了几件较好的给他。
    正事办完,陈思瑶将水晶放回聚灵阵中,叶明打坐回复真元,陈思瑶则坐在一旁,取出水壶喝了几口水,顺带疑惑的瞧了叶明两眼,奇怪平平聊了一路,怎么只有自己口渴。
    身为首席弟子,方才话匣子打开后心情也舒坦不少,自然不能再继续消沉,陈思瑶也抓紧时间静心修链。
    两个时辰后,叶明凝起真元在陈思瑶面前晃了晃,感受到真元的陈思瑶连忙出定,不解的看着叶明。
    叶明笑着解释道:「在下要出剑了。」
    自然不是因为这剑就足以破开石门,只不过是怕忽然传来的动静让陈思瑶把气运岔了。
    陈思瑶也明白原因,点了点头,起身看着叶明,有些期待。
    和上次一样,叶明缓缓走了过去,凝起周身九成真元,全力斩了一剑断峰。
    两剑斩的位置并不相同,一个左上右下、一个右上左下,在石门上画了一个大叉。
    叶明斩完,上前瞧了几眼石门,道:「看来还得各来一次,才能直接从中间破门。」
    陈思瑶闻言,问道:「三剑......六个时辰?」
    叶明点点头,道:「嗯,石门比想像中要硬。」
    陈思瑶倒不在意,呼了口气道:「已经很厉害了,我还担心会被困到封墓呢。」
    叶明只是笑了笑,道:「不过要追上九阳派可不容易。」
    陈思瑶瞥了叶明一眼,道:「何止不容易?差了六个时辰怎么可能追上他们。」
    语毕,她不禁叹了口气,道:「当时跟你合作就是想超在他们前面,想不到先到这儿反而倒楣,大概是老天不喜欢我们天璇斋用这种方式赢吧。」
    叶明闻言先是一愣,这才笑道:「天璇斋阵法冠绝九州,陈姑娘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些才是。」
    说到这儿,他不禁想起沉沂香,莞尔一笑。
    这人哪儿来的自信?对方可是九阳派呢,陈思瑶傻眼的看着叶明,不禁问道:「我说,你不会是豫州人吧?」
    「咦?」
    陈思瑶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又猜得神准,叶明奇道:「在下是豫州人没错,不知陈姑娘......」
    叶明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思瑶打断,道:「我就知道,豫州人都这样!」
    还有这种事?
    叶明不禁失笑,道:「还请姑娘不吝解惑。」
    陈思瑶随即伸出食指,指着叶明道:「豫州人都是这样,眼睛长在头顶上,哪怕嘴上不说,心里头压根儿看不起其他门派!」
    叶明连忙摆手,澄清道:「陈姑娘言重了,在下从未这么想过。」
    「哪没有?」
    陈思瑶双手环胸,瞪着叶明道:「你是不是觉得反正九阳派也没什么厉害,只要你不擅长的阵法有我帮忙,要追上他们轻而易举?」
    没想到心中想法被陈思瑶一语道破,叶明尴尬的笑了笑,道:「不敢,九阳派掌法精妙、刚柔并济,虽在墓中不易发挥,要胜过他们仍非易事。」
    「哼哼。」
    陈思瑶冷笑两声,道:「还有,豫州人和外地人说话都是这么文诌诌的,专门骗些外地姑娘!」
    这可真冤枉了,叶明忙道:「绝无此事!」
    「是吗......?」
    陈思瑶上前两步,对着叶明一番审视,道:「那怎么我听见的姑娘都是被豫州人骗的,从未听过其他七州?」
    饶是叶明巧舌如簧,也只得道:「陈姑娘,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其实陈思瑶说得不错,哪怕是第二点、哪怕是套在叶明身上,此时震门也有一个被文诌诌的话「骗到」的青州姑娘。
    建洪以来,豫州一直都是九州之首,各大门派林立,可说是三步一门、五步一派,像岱临县城那样堂堂一个县城却只有一个岱水剑派的景色,是不可能在豫州出现的,更别提在此之前岱临县城周遭甚至长年没有门派。
    而最高的平均修为,在这个全民皆修的时代,就等同于最高的平均收入。
    九州资源就这么多,修为越高的人自然就会获得越多资源,而在获得越多资源的同时,也就会缴交给万仙盟越多的盟费,万仙盟收到越多的盟费,自然也要给予地方越多的回馈,成为一种良性循环。
    可惜资源的总数是固定的,在豫州和万仙盟产生这样一个良性循环的情况下,其他州自然便是恶性循环,造成各州资源分配严重不均,城乡差距逐渐扩大。
    扣掉较为繁荣的充州和徐州,另外六州每年缴交的盟费加总起来,还不如一个豫州多。
    于是在这样的循环之下,不只是修仙,豫州成为九州各行各业方方面面的龙头,不只是娱乐、时尚,乃至于教育、思想都和其他八州有一段差异。
    树大必有枯枝,豫州人口亦是九州之冠,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豫州人自然给人一种眼高于顶的感觉,且也确实有不少豫州人在心底深处看不起其他州的「乡下人」,身为一个扬州人,陈思瑶才会这么说。
    至于第二点则是城乡彼此发展的差距太大所导致。
    别说是豫州和其他州,便是同为青州,村野里的媒之言、重男轻女那一套就让墨芊芊苦恼许久,而这些观念的转变,正是从豫州逐渐扩散到其他地方的。
    在受教比例和教育程度皆远胜各地的豫州,自由恋爱早不是什么新闻,男女平权的思辨也早在积极发展,不说别的,只收女徒还能让他人心服敬重的昆仑派,换在其他州可没能有这么好名声。
    叶明之所以还不得不守旧的和林映雪搞婚约那套,是因为他身为九州最顶端的阶层,为了宗门利益,不免还是要「门当户对」。
    同样的,随着旧观念的逐渐改变,豫州人对于所谓的「贞操」也远没有其他州看重。
    对豫州人来说,伴侣是不是第一次并没有这么重要,女子改嫁、男子再娶也不再是值得街坊议论纷纷的话题。
    因此,随着这些观念的改变,也有不少男性会到桂香县城猎,艳,反正两人看上眼,一夜欢愉后各自离开,在如今的豫州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对于其他州的人来说,可就不是这么回事。
    由于从小所受的教育就不同,加上九州的资讯传递并没有这么发达,很多出外游玩的豫州人哪怕知道民情会有差异,骨子里的观念却不会改变,加上豫州人平均的教育水平较高,花言巧语下自然不难骗到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姑娘。
    可不同于豫州人开放,这些姑娘在「失身」之后并不能像豫州姑娘那样洒脱,也就有了「豫州人专门骗些外地姑娘」一说。
    当然,豫州人的名声之所以这么差,自然也少不了一些好事者去欺负人。
    「哪有什么误会?」
    陈思瑶摆了摆手,瞥了叶明两眼,道:「不过你倒是和我见过的豫州人不大一样,大概因为你是魔教中人吧。」
    叶明闻言,真是好气又好笑,打趣道:「这么一说,在下倒有些好奇扬州人说话是不是都和陈姑娘一样直。」
    陈思瑶还真认真的想了半晌,才道:「我应该算是比较直的,不过我们扬州人当然不会像你们豫州人那样骂人还得拐个弯。」
    还真够直,你眼前就是个豫州人啊姑娘。叶明暗暗好笑,索性顺着这个话题道:「在下对扬州不甚了解,恰好有这个机会,还请陈姑娘指点一二。」
    陈思瑶随即点点头,得意的笑道:「没问题!首先我们扬州民风纯朴,各个单纯可爱......」
    叶明忽然有点后悔开这个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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