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衍庆宫,还有一次夜探肃王府,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本事了。确定要再真刀真枪的和我打一次么?”
    苏林晚也立起了身,挑起眉,挑衅的看着姚玥,匕首在指尖流转不停。
    姚玥不知想到了什么,终究还是罢了手。
    “这就对了。回你的瑶疆,不是该选圣女了么?留在大梁就不怕选了别人?”
    “肃王妃对我瑶疆的事知道的还挺清楚。”
    “姚玥,你是闭关闭傻了么,苏林晚这个名字,在瑶疆很陌生?”
    苏林晚,谢家军少将军,作战水平中上,最擅长擒拿格斗,偷袭刺杀。
    姚玥轻笑,恢复来时的那副轻快的样子:“王妃留在京城,倒是我瑶疆的福气了。放心,我在京城只办一件事,办完就离开。希望肃王妃不要多管闲事。”
    “那要看你办什么事了。本来你我二人也没什么交集,谁叫你好奇,非要来看看我有没有被齐王算计呢?”
    被苏林晚揭穿了自己的来意,姚玥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的确有这个意思,顺便想来看看苏林晚的笑话,再找个人。
    可惜,一样也没成。
    “本妃还有事,想进肃王府的女人实在太多了,王爷被逼的没办法,让我看着杀几个。我也是左右为难,正打算回去列个单子,玉芙蓉是吧,要不也来观摩一二?”
    说完,苏林晚意有所指的看了花不眠一眼。
    女人脸色发白,眼神却很坚毅。
    若是此生不能嫁给顾言绝,和死没区别。
    苏林晚心里啐了一口,这可真是天选的对头。她嫁给谁就要跟着嫁给谁。
    自己一点儿主见都没有。大好的青春和样貌,生生浪费了。
    别的她不管,想进肃王府可不行,她就该嫁给顾礼廷。不然顾礼廷的后院不热闹。
    顾礼廷马上就要装作消极堕落,不多几个女人陪他,怎么打发他的漫漫长夜。
    自己想的真是太周到了。
    “王妃,求王妃让我见王爷一面。”
    花不眠不死心,只要让她见肃王一面,自己一定能让他臣服。
    实在不行,她手里还有药。
    苏林晚懒懒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他要是喜欢你,还有我什么事。回家吧,年纪轻轻的,脑子不好。”
    花不眠脸色煞白,她不知道苏林晚说的回家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大梁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苏林晚也不可能知道。
    花不眠还想拉扯,苏林晚看也没看她就走了。
    随后听到花厅那里传来管家送客的声音。
    离开花厅,苏林晚有些郁闷。
    火力全开想要和花不眠斗一斗,以报前世之仇,哪知道这一世,女人脑子里是一包草,就想着男人,俊美的男人,还有怎么睡了俊美的男人。
    她在青楼那样的地方都没能成功,追到王府不是等着人羞辱么。
    竟然还以为顾言绝喜欢她。
    就顾言绝那样的性子,要是喜欢她,早就拉回家里宠着了。
    无趣。一点战斗的价值都没有。
    转到花厅的背面,顾言绝果然在那里悠闲的喝茶,见她来了,讨好的说:“辛苦王妃了。”
    苏林晚瞥了他一眼,一屁股坐下:“都听见了?这个可是真喜欢你。”
    顾言绝没听到一般,把手边的一摞本子推了过来:“王妃过目。”
    苏林晚狐疑的拿起一本翻看了一眼,随后来了兴致。
    越看越开心,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顾言绝递上巾帕:“阿晚,擦擦口水,这些都是咱们的产业。还有些账目在路上,一时半刻送不过来。”
    这个混蛋,之前还说自己穷,给自己一点报酬都不肯。
    这个是浮云楼的账本,一年一万多两银子,这个是无极楼的,这个是卉虹馆的,都是一年一万多的进项。
    苏林晚看到一本账簿有些惊讶,是兰庄的。
    “这个……兰庄不是蓝苓的么?”
    “前几天就不是了。我见你喜欢兰庄,便花了大价钱买了下来。蓝苓还是庄主,不过大股东是咱们。”
    苏林晚点点头,继续翻看,红绡醉的账簿。
    “你这本是假的吧,满京城里谁不知道红绡醉是销金窟,一年就三万两银子?”
    三十万两还差不多。
    顾言绝笑笑:“红绡醉是销金窟,可那些姑娘是我的情报来源,也算是半个属下。加上楼里的修缮,吃食,姑娘们的开销,补贴,一些上了年纪还没被赎身的花销,留三万两就行了。”
    苏林晚没再追问,她明白顾言绝这是把钱都用回那些姑娘身上了。难怪红绡醉的姑娘个顶个的厉害。
    除了样貌,才艺,就连人品也是好的。
    她也是在营里听那些兄弟们说的,可惜那些弟兄都没钱,只能过过嘴瘾。
    “阿绝,我现在是不是变成富婆了。”
    苏林晚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谁知,顾言绝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说起了另一件事:“刚才那个好像是真喜欢我,要不要……”
    “不要,都是我的,才不要分给她。”
    瞪了顾言绝一眼,把所有的账本都拢在怀里,用下巴压住,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知道么,当年陈简去校场那次,我也去了。陈简随后就去从了军,可是皇兄不许我去。”
    苏林晚静静的听,心里既惊又喜,原来他早在那个时候已经注意到自己。
    顾言绝继续道:“陈简本来是要去谢家军的,我使了好大劲,才把他弄到骑兵营。”
    怪不得,当时就奇怪镇南王怎么会让陈简去做骑兵,明明步兵才是他们家的根基。
    “白琉珠即便不动手,我也会除掉她。”
    “那蓝苓呢?”
    顾言绝沉默,苏林晚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十分糟糕的问题。
    可她在意的不行。
    “实在不好开口就算了,不说也比撒谎强。”
    “如果不是谢将军出事,你多半已经嫁给陈简了。我也不能终生不娶,蓝苓的性格和你很像,渐渐对她也生出了好感。我当时想,她若不是细作,那也许是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她那一分像你,让我行差踏错一次。终究不是你。你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
    顾言绝苦笑了一下。
    “为何是我?”
    苏林晚正起身,直直的望着顾言绝。
    “不知道,所以更致命。”
    顾言绝温柔的看着她,只觉得前世,今生,甚至来世都该是她。
    苏林晚突然想进宫,她想问问白琉璃,自己前世死后发生了什么事。
    是否和顾言绝有关。
    为何刚才那一瞬间,自己生出了一种感觉,前世,今生,来世,她的那个人都是顾言绝。
    四目交缠,难舍难分。
    “主子,墨风和玉竹来了。”
    两个人一来就跪下,垂着头不敢看座上的人。
    “墨风,你的毒可解了?”
    墨风身体一震,还是老实的回答:“回王妃的话,已经解了。”
    “墨风侍卫莫不是同我们一样,是自己挺过去的?”
    墨风羞愧,重重的在地上磕着头:“属下该死,不是自己挺过去的。”
    一边的玉竹见了,哭着和墨风一起磕头:“王妃饶了他吧,是我不忍心看他煎熬,不怪他的。”
    “不是玉竹,是属下受不了,去找的她。属下心志不坚,任王爷王妃责罚,只求不要连累玉竹。”
    不大会儿的工夫,两个人的额头都红通通的一片。
    苏林晚叹气:“行了,你俩起来吧。”
    墨风赶忙扶住玉竹,将她搀起来。随后自己又噗通跪下:“属下自知有罪,请王妃念在属下一片真心,将玉竹许配给我。”
    “墨风,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做了错事,不得已才来求娶玉竹的吧。”
    苏林晚不疾不徐的问。
    睡错了人伤一时,嫁错了人伤一世。就算没有顾言绝手里的那些银子,她也能养的起玉竹。
    “属下对玉竹是真心,王爷知道属下已经开始准备提亲的清单,只是这件事来的太突然,还没有准备完。”
    苏林晚让玉竹站在自己身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们王爷没同我说,”顾言绝无奈看了苏林晚一眼,自己明明刚说完,“玉竹从小在将军府养大,虽然身份是奴婢,过的也是半个小姐的日子。跟了我,我也没让她吃过苦。”
    “王妃放心,属下以项上人头保证,今生一定对玉竹好。否则王妃随时可取我性命。”
    “好,玉竹没有父母,不代表没有娘家。你今日的话我记住了。回去把你清单上的东西准备一下,就这几日把亲事办了吧。”
    墨风和玉竹感激的看着苏林晚,一起跪着给她又磕了几个头。
    苏林晚笑:“走吧,去准备你们的亲事,我这里不用你伺候。墨风,事情办完赶紧回来,不是我和王爷不让你们温存,而是接下来京城要变天。”
    “属下明白。”
    两个人说完,欢欢喜喜的去准备自己的人生大事去了。
    顾言绝拨了拨碗盖,里面的茶已经凉了:“你就喜欢吓唬人。连自己的婢女也不放过。”
    “太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了。对了,皇上的病还是没好么?”
    今日见到姚玥,苏林晚有个猜测。
    顾礼廷一定不会自己动手,说不定这一世的替死鬼就是姚玥。
    “没好,听太医说老是反反复复,想要如之前那样,是不可能了。”
    说这话时,顾言绝语气有些沉重。
    他心里很复杂,对顾言绍说不清是爱是恨。
    如今知道他要被人害死,自己也不知道该救不该救。
    看着他陷入沉思,苏林晚知道他一定是在犹豫。
    “阿绝,这件事即便你出手,也救不了他。除非有更大的事件能冲击掉他的气运变动。皇上是天子,他的气运何尝不是国运。大梁要换人掌舵,不是你一个肃王能抵抗得了的。”
    “气运么……”
    半空中缓缓飘落雪花,今年的冬天冷的这样早。
    一片雪花落地,用不了多久就会化。铺天盖地的才能天地茫茫。
    就如顾言绍的气运,可哪里去找铺天盖地的人来影响呢。
    苏林晚把玉竹和墨风的好日子定在冬至之前。
    也不为别的,就是想早些让他们成家。
    等到冬至这一日,墨风和玉竹都回到肃王府。
    “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过了今日再说么?”
    苏林晚正在梳妆,看见面前的玉竹有些惊讶。
    玉竹接过小丫头手里的梳子,熟练的替她挽发:“今日是齐王大婚的日子,晚上又有要紧的事。我和墨风如何能在家里呆得住。”
    “不要太繁琐。”
    苏林晚提醒到。
    “知道,我才出去了不到十日。”玉竹边梳边提醒。
    一边的小丫头都捂着嘴轻笑,这几日王妃日日都在喊玉竹姑娘,估计还没适应她嫁人出府。
    “才十日么,我怎么觉得过了好久了。”
    苏林晚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临出门苏林晚不忘嘱咐玉竹:“齐王大婚,难保他不会借着这个日子来闹事。你要么就在我身边,要么就在墨风身边,切记不要单独行动。”
    玉竹点头,嫁人后墨风同她说了许多事,自己这才知道苏林晚的处境原来这样危险。
    “我知道。墨风都和我说过。”
    苏林晚随口调侃:“看来还是夫君的话好用,我之前同你说的你就记得住谁家的点心好吃了。”
    玉竹红着脸,把苏林晚推进马车。自己则跟在马车旁走路,随时听候吩咐。
    苏林晚和顾言绝一早就商量好,为了保证晚上的解毒万无一失,今日来齐王府只观礼,不用膳。
    顾礼廷赶在吉时前把叶阳迎回了府。
    一切都顺顺利利。
    苏林晚这次和顾言绝原本又被分桌安置,奈何苏林晚强势,生生把顾言绝身边的蔡永撵跑,自己坐了下来。
    等顾礼廷来敬酒见了这场景一愣,随后明白,这是苏林晚担心自己对顾言绝动手。
    “十三叔,苏都督,今日谢过。”
    “客气,齐王殿下抱得美人归,让人羡慕。你十三叔身体不好,这酒本妃替他喝了。”
    二人把酒喝完,顾礼廷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个人一眼,随后冷笑一声又去敬别人了。
    苏林晚觉得顾礼廷今日有些怪,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只好先和顾言绝离开,准备晚上的事。
    临出门,遇上了熟人,绊住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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