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早已物是人非,他的行为越是表现得真实,在心思通透的安澜眼里也就越发令人恶心。不过安澜并不介意配合其演一出类似父慈子孝的戏码,他相信比起他的淡定自如,老家伙更急于向他挑明此行目的,否则牺牲那么多炮灰绊住安源灏所争得的珍贵时间若是全用来品茶和谈心,这笔买卖实在太不划算了。所以对于老家伙的亲切关怀,安澜照单全收,态度愈发恭敬,让老者的心情大为愉悦两人之间相处得异常和谐。
    “小澜,你是怎么认识源灏的?”茶过三巡,老者放下茶杯,貌似不经意的询问道。
    “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是大哥先找到我的。”安澜答道。心中冷笑一声,这只老狐狸终于按捺不住开始旁敲侧击探查他和安源灏的关系了。不过他和安源灏的联系过程不算机密,但说无妨。
    “他是怎么找到你的?”老者继续问道。他当然知道安澜是安源灏主动带回来的,否则仅凭那只安老爷子随手扔掉的金表就能得到承认,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何况安澜也没有途径将表传递到安源灏面前。如此说来,安源灏让安澜回归的目的耐人寻味,但比起这些老者更关心安源灏怎么会知道安澜的身份?事关他酝酿已久的计划,他不得不过问。
    “我想是因为他捡到我的学生证的关系吧?”直到眼见老者等得不耐烦,安澜慢吞吞的说道。
    “真的?”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而且安源灏会无缘无故追查一个同姓的陌生人?老者有些不大相信。
    “是的,因为他后来有派人还给我,不过那个时候学生证对我已经没用了。”安澜略带伤感的说道,如果没有引起安源灏的注意,他的日子一定要比现在自由。
    老者半闭着眼,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沿,似乎是在考虑安澜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半晌,他睁开眼睛,又问道:“你为什么要退学?”
    老狐狸,明知故问,安澜心中骂了一句,但依旧神色黯然的说道: “其实我不是因为身体原因退学的,我被教官发现和不明来路的人有来往,所以……”
    “什么?有这种事?”老者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看样子好像并不知情。
    “后来茂哥收留了我,但因为帮里不少人怀疑我是卧底,所以大家都欺负我,其实我真的和卧底一点关系也没有。”似乎想到自己受到的委屈,安澜的眼圈红了。
    “对不起,小澜,没想到我的举动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希望你能原谅二叔,其实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老者说道,间接证实了安澜之前的猜想。
    “二叔,我不明白……”安澜喃喃说道,试图从老者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
    “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带你回来吗?”老者叹息一声。
    安澜默不作声,等待着老者的答案。
    “因为你太弱小。”老者说,见安澜迷惑不解,又耐心解释道,“在外人看来,生在豪门便意味着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却不曾看到在豪门光鲜的外表下隐藏的血雨腥风,为了利益,勾心斗角乃至骨肉相残早已见惯不惊。作为豪门世家中的安家更是如此。你该不会认为,你的父亲只有你和源灏两个孩子吧。”
    “你的意思是……”安澜紧张的问道。
    “没错,另外那些人全被源灏处理掉了,他今天的地位就是踏着他们的尸体爬上来的。”老者阴森森的说道。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难道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吗?就算不能相濡以沫也不至于自相残杀吧。”安澜脸色大变,似乎被老者的话吓住了。
    “我已经说过了,为了利益。要知道你父亲的名下可是有着45安氏股份,这么一大笔财富谁不动心,与其众人分享不如一人独吞是吧。”老者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两眼不由的露出贪婪的光。
    “那……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安澜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你父亲的孩子,就算是私生子只要被承认是他的血脉就有资格继承他的遗产,你说安源灏会放过你吗?”老者冷冷的说道,“孩子,你认为5很多吗?可那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而且按照遗产分配额你应该得到20的股份。”
    “可……可是我没有想过和他争股份,而且他若是不愿接纳我,我也什么都得不到。”安澜小声争辩道。
    “你太天真了。”老者对安澜此时的反应似乎还不太满意,语气变得十分冷漠,“不要忘了是我先发现你的,你身上的血统作不了假,安源灏即使再不愿承认也得就范,所以他才会抢先一步试图取得你的好感,等你对他放松警惕后再将你处理掉。或许你没想过和他争,但不代表他会放过你。”
    “不会的,大哥不会那么无情的。”安澜拼命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孩子,都是我的错,我原想让你在外有所作为再让你回来,那时就算你斗不过他,起码也能自保。可我没想到安源灏会提前发现你的存在,更没料到我出于好意给你的帮助却反而害了你。”老者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
    “二叔,你不要自责,是我太不争气了。”安澜连忙说道。
    “唉,孩子,你可能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安源灏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我甚至担心不仅是你,就连你的那些孤儿院的亲人他也不会放过啊。”老者猛的祭出了一记杀手锏。
    “如果他敢动我的那些亲人,我就和他拼了。”安澜狠狠说道,眼里露出坚定的神色。
    “你斗得过他吗?”老者显得忧心忡忡。
    “二叔,你会帮我的对吗?”安澜一下子站起身,扑上去抓住老者的手臂,就连碰倒茶杯衣服被打湿也顾不得了。见老者迟迟不开口,安澜哀求道:“二叔,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一定帮帮我。”
    “你这是干什么,快坐下,坐下。”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安抚道,“你放心,我如果不愿意帮你就不会让你到这儿来了。”
    听了老者的保证,安澜略微安心,坐下后又向老者问道:“二叔,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你先回去,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引起怀疑,我安排好一切事宜后会通知你的。”老者说道,见安澜仍然有些不安,劝慰道,“放心吧,还有我在,短时间内安源灏不会动你的,只要你听我的话,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都听二叔的。”安澜咬着牙说道。
    老者欣慰的笑了,以留得太晚会招人怀疑,吩咐仆人带安澜回去。刚站起身,一下子剧烈咳嗽下来,只见他掏出手帕捂着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二叔,你没事吧?”安澜问道。
    “没什么,人老了总会有点小病,你不用担心,快回去吧。”老者笑着说道。 “那你多保重身体。”安澜关心的说道,然后跟着仆人离开了房间。他并没注意到,老者在他离开后脸色一变,将手里的手帕捏成一团。
    安济军,已故前任家主安老爷子的弟弟,安源灏的二叔,是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人称“二爷”。走出别院后,安澜从记忆里搜到了老者的资料,他知道这个人之所以被称为二爷并非他在安家上一辈排行第二,而是因为他是那一辈人中除安老爷子外仅存的一人,有其子必有其父,能生出安源灏这样手段狠辣的儿子的人又怎么会是个善良的角色,由此可见能够在那样残酷竞争环境下还能存活下来的人必有过人之处,这位安二爷不容小觑。
    这个老不死的,安澜狠狠骂了一句,若不是事先和安源灏已经交底,而且也清楚他的底细,没准真会被他洗脑成功。看来有必要提醒一下安源灏,这个人物的危险度。至于那位二叔有没有被他的演技骗到,相信很快就会见分晓。当然他不会觉得仅仅是一次交流就能得到对方的信任,不过来日方长,他等得起。
    回到别墅前,安澜发现大厅的灯不知何时灭了,看样子宴会已经结束,然而他的戏才刚开场……
    作者有话要说:,你能不抽么,都没人看兔子的文了
    第四十三章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安澜认真的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安源灏,虽然安济军已经做到了最大程度的挑拨离间,可不得不说他选错了人。安澜最终还是坚定的站在安源灏一边,将和他的谈话内容毫无保留的转诉给了安源灏。
    “没想到我的这位二叔还有这样心胸,真是难为他了。”安源灏冷笑一声。
    安济军是父亲的母亲的亲妹妹的独子,因为有着这层特殊的血缘关系,又加上当年争夺家主之位时安济军坚定不移的支持父亲,所以就任家主之位后,父亲在清除异己时不仅特意放了他一马,甚至给予他颇高的地位。这些年安济军一直勤勤恳恳甘为人臣,所以父亲虽然有所防范,但也并未为难他,甚至在临终前嘱咐安源灏,若是安济军安分守己就一如既往厚待于他。于是安源灏继任家主后,即使不待见此人,但在公众场合对这位二叔也是十分敬重。不料,狼就是狼,怎么养也成不了狗,安济军从来没有放弃过对那个位置的觊觎,不过是为了寻找适合成功翻身的契机而暂时隐忍,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包藏已久的祸心终于开始蠢蠢欲动。然而当他知道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其实是一道催命符时,他会不会后悔自己因为利欲熏心瞎了眼。
    “你打算怎么办?”安澜问道,大鱼出现自然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只是这条鱼十分狡猾,而且有着一定的根基,没十足的把握还真不好捉。
    “四个字,静观其变。那个老不死的好不容易才寻到出头之日,怎么可能白白错过,他一定比我更急。”安源灏懒洋洋的说道,然后话锋一转,“相比之下,我更感兴趣的是,听了他的话,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想法。”
    “有,不过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交易。”安澜揉揉眉心,老家伙在洗脑方面很有一手,字字切中要害,让前世身经百战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听完那番话的一瞬间他对他和安源灏之间的交易,因为一时的怀疑产生了些许动摇。
    “为什么,你就这么确认我不会害你?”安源灏问道,一般人听了这番挑拨离间的话,即使不信也会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对己方萌生一些不好的杂念,然而安澜却选择对他和盘托出,也就是说安澜的心境并未改变。这让他对小孩儿的思维方式产生不少兴趣。
    “如果你的目的是除掉我,那么一开始就不会多管闲事。”安澜面无表情的说道,若非安源灏出手,恐怕他早已丧生在夏旭东的枪下。而且今晚宴会上面对夏旭东的咄咄相逼,也是安源灏出手帮他解围。一次又一次的出手,难不成是为了亲手了结目标,有这么蠢的凶手吗?安济军给安源灏制造的罪名反而将自己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
    “或许我是想利用你引蛇出洞,用完后一脚踢开呢?”安源灏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相信即便没有我,你也一样可以对付老狐狸,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安澜冷笑。没有他,安源灏想要铲除安济军也不是难事,无非多浪费一点时间而已。而有他加入后,安源灏虽说节省不少时间却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因为他是一把双刃剑,对付安济军的同时也有可能临阵倒戈。安源灏不是傻子,没必要特意给自己找这些麻烦。
    “你真的对那20没有任何想法吗?如果你和安济军合伙对付我没准会得到更多。”安源灏抱着双臂,继续不怕死的撺掇,仿佛要对付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没兴趣,如果可以那5我也不想要。”安澜说道,一想到安源灏硬塞给他的烫手山芋就气不打一出来。天上掉馅饼是好事,可也得看看自己有没运气享用。
    “为什么,有钱不好吗?不要告诉我你之前在酒吧工作不是为了生计”安源灏说道,小孩儿气呼呼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这让他有些纳闷。
    “那些东西,争要命,守要命,防还得要命。我和你不一样,我没那命,宁可做苦力养活自己,至少睡得安稳。”安澜说道,他并没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地步,只是死过一次的他觉得什么东西的价值都不可能和生命相提并论,而且孤儿出身的他比起常人更容易得到满足。安济军企图用人性的贪婪控制他为他所用,那便了错了主意。
    “呵呵。”安源灏被小孩儿那一番奇特的言论逗笑了。
    “你的问题我已经全部回答,现在论到你给我解惑了吧?”安澜说道。
    “说吧,有问必答。”安源灏的心情似乎不错。
    “第一,你真的确信我不会背叛?”安澜煞有介事的问道。他和安源灏的合作基础并不牢固,随时可能产生嫌隙,一旦两人相互生疑,对他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我的疑问你不都已经解释了吗,那我还担心什么?”安源灏笑着说道,他确实有考虑过安澜会因为利益倒戈相向的问题,不过安源灏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有信心,而且小孩儿的刚才态度也足以说明一切。
    “第二个问题。”安澜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已经困得不行了,什么时候可以睡觉?”
    偷瞄了一眼时钟,指针刚好形成一个直角。真搞不懂他的大哥为什么在客人离开后还会呆在的房间里等他,然后又拉着自己谈到三更半夜。难不成是真的担心自己在安济军的挑拨和怂恿下成为叛徒,安澜可不认为安源灏是那种杞人忧天之辈。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在前世他可以轻易做到,但今生可没这么好的身体素质,所以一番折腾下来,安澜确实有些吃不消了。
    “好了,睡吧。”安源灏笑笑。
    “你不回你的房间?”从浴室出来见安源灏还没离开的意思,安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睡意全无。
    “太晚了,容易让人生疑,我今晚就在这儿睡。”安源灏随意说道。穿上睡衣的小孩儿看着特别可爱,让他不由自主上下打量。
    “可……可是……”安澜觉得有些尴尬,很想说不方便,但这儿虽说是他的房间,却也是安源灏的地盘,他开不了口。
    “如果你担心我对你图谋不轨我可以睡沙发。”见安澜支支吾吾,联想到他之前酒吧呆过,安源灏瞬间猜到了小孩儿心思故意说道。
    “没什么,我是怕我的睡相不好,打扰你休息。”安澜低下头小声说道,让安源灏睡沙发还不如他去睡,不过想来安源灏不会同意。
    “没关系,我不介意。”安源灏说完径直进了浴室。
    可我介意啊,安澜欲哭无泪。自从他和夏旭东做过以后,就再没和其他男人同床共枕过,连金茂也没有,现在突然要和安源灏睡一张床,心理压力很大。
    或许确实太困的关系,尽管安澜心里忐忑不安,但头一沾枕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安源灏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睡熟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安源灏笑了一下,掀开被子关灯上床。刚躺好,小孩儿的身体便靠过来往他怀里钻,安源灏愣了一下,随即发现这只是小孩儿无意识的动作。不是一直抗拒和其他人一起睡吗?安源灏很奇怪,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开怀抱。与此同时小孩儿接下来的行为又让他惊讶了一把,只见小孩儿十分熟练的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自认比较舒服的位置,将脸贴在他的胸膛蹭了蹭,然后仿佛像找到归宿一般安心蜷缩起来再也不动了。
    安源灏盯着安澜的睡颜看了很久,觉得此时的小孩儿特别像靠在母猫怀里的小奶猫,可爱得紧。伸出手轻抚小孩儿的脸,手指温润的触感让安源灏非常满意,不过还是太瘦了,养胖点会更好,安源灏暗自想着。
    这时,安澜无意中发出一声呢喃,让安源灏的瞬间沉了下来,尽管小孩儿的声音很轻,甚至因为在睡梦中的关系有些含糊,但他确信他没听错。小孩儿刚才叫的分明是一个“东”字。
    安源灏皱着眉头,不由的联想到和小孩儿有瓜葛的夏旭东,他一直认为安澜是卧底,去迷林上班则是为了打入夏家的组织内部,因为酒吧负责人金茂是个头脑极为简单的家伙,凭着安澜的聪明才智要去取得他的信任完全是轻而易举。实际上安澜成功了,所以才会在夏旭东订婚当天出现在夏家,但由于急于求成以致被夏旭东当场发现,幸好他及时出声才把安澜救下。
    然而现在看来情况并非如此,或许安澜早就认识夏旭东,说不定两人还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那天他看到也许就是两人窜通起来演的一场戏,可他们怎么就能肯定他一定会现身救人,而且同是刀尖上走过的人,他的直觉告诉他夏旭东浑身散发的杀意也并非作假。和一个对自己表示出强烈杀意的人合作,除非是白痴。于是安源灏不得不刚得出的结论推翻。
    那么安澜口中的“东”并非夏旭东,而是另有其人,然而安源灏对安澜的事先调查中,除夏旭东外根本找不到其他可疑的对象。
    这个人到底是谁?和安澜又有什么关系,以至于他在睡梦中还念念不忘。迟迟得不到一个合适的结论,安源灏心中非常不爽。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秘密?”安源灏抚摸着安澜的睡颜轻声说道。他知道小孩儿不会主动对他坦白,不过他不急,有的是时间查,这世上还没有任何秘密可以瞒得了他安源灏,而且在事情搞清楚之前,他绝不罢手。
    作者有话要说:,你把我的很多读者亲都抽没了,该当何罪!
    呜呜呜,你信不信哪天我yan了你!
    第四十四章
    第二天清晨,在生物钟的催促下,安澜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由于昨天睡得太晚,安澜依然觉得头昏脑涨困倦不已,忍不住将头埋入“抱枕”中蹭了又蹭,试图让自己尽快清醒。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但我必须得起床了。”正当安澜为挣脱睡魔和“抱枕”较劲时,“抱枕”竟然发出了声音,而且语气还颇为无奈。
    这一突发情况让安澜猛的睁开眼睛,经过一系列的辨认,确认那个一直被自己抱着睡了一晚的抱枕居然是安源灏,安澜触电一般松开手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身体里所有的困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大哥,对……对不起,昨晚我……”安澜结结巴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不成说因为自己睡迷糊了,所以依照前世的习惯把安源灏当成了夏旭东。可这话要说出口,安源灏铁定发飙。
    “没关系,你再睡会儿吧。”安源灏倒显得很平静,不少人都有类似的小习惯,他并不奇怪,何况昨晚若不是他默许,安澜也近不了他的身。只是没想到小孩儿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估计是害羞吧,不知道到为什么,安源灏心里一下子高兴起来,其实抱着小孩儿的感觉蛮不错的。
    “不用了,我睡好了。”安澜连忙说道,和安源灏的镇定自若比起来,自己似乎太小题大做了,其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兴许是将前世的经历自动代入了吧。安澜有些懊恼,眼下安源灏已起身,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赖床,随后便起床洗漱。
    当两人一同走出房间时,正好被经过的仆人看到,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但安澜有感觉到对方眼中的怪异。天啊,安澜猛然意识到安源灏今早从他的房间出来比昨晚趁夜离开所产生的影响似乎没什么两样,而且还会更糟。安澜转头去看安源灏,只见他看着自己似笑非笑,这绝逼是故意的。安澜狠狠瞪了安源灏一眼,无奈的扶额,莫非换了一副新身体后自己连应有的警觉和判断失去了。然而悔之晚矣,纵使再不情愿,安澜也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安源灏下楼去餐厅。
    此刻正是早餐时段,餐厅里已有人坐着用餐,昨晚宴会结束的太晚,一些本家人便留在别墅过夜。虽说一般情况下即使住在一起,大伙儿都会选择让仆人把早餐送到房里,但今天仿佛有人事先通知一般,不少在安家能说上话的人悉数而止,其中二爷安济军赫然在列。只是当看到安源灏和安澜一同出现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表情不一,尤其是安济军,看安澜的眼神特别犀利。
    老狐狸,这么快就准备宣战了吗?安源灏心中冷笑,他何尝不知安济军的急迫,不过脸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招呼着安澜坐在他身边,仆人很快将备好的早餐端了上来。
    “昨晚睡得太晚,先喝点燕麦牛奶吧。”安源灏递给安澜一杯饮品,体贴的说道,而安澜接过后捧在手中沉默不语,看样子似乎有些委屈。
    睡得太晚?原本这是句再正常不过的关心,但安源灏偏偏用一种较为暧昧的口气说出来,想不引发众人的遐想都难,再看看安澜略显憔悴的神情,以及看似对安源灏无声控诉的举动,大多人自动进行了脑补,眼神愈发怪异。不少人恶狠狠盯着安澜,通红的眼中满是嫉妒。这类人的想法一猜便知,无非是一个an童居然能让安源灏给出5的价码,实在是太没天理了。还有就是自己哪点比不上那个贱种,为什么安源灏看上的不是自己。诸如此类,无论是安源灏还是安澜都懒得搭理,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大鱼安济军身上,不过对方面色如常,不露半点痕迹。
    “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有什么话就说吧。”这群人显然不是心血来潮来这边小聚的,安源灏深知他们的心思,用完餐后便直接让他们摊牌。
    “源灏,我们的意思你也很明白,关于那5……”装模作样推让一番后,终于有人跳了出来,一开口便直奔主题,的确,眼睁睁看着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贱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骑在他们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说给小澜的那5从我名下直接转赠。”安源灏慢条斯理的回答。言下之意就是我是拿自己的东西送人,又没触及到你们的利益,瞎嚷嚷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和我们商量就擅自做主呢?”另一个人忍不住出声,但很快便被安源灏凌厉的眼神给吓住了。
    “我还不知道我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公共财产,要你们点头才能处理?如果是这样,改日我直接签署一份股权转让书,将我名下的财产干脆全部送你们如何,但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接!”安源灏厉声说道,莫不是自己这些年太过仁慈,让这些人过惯了舒坦日子,竟然个个都倚老卖老开始对他指手画脚起来。
    安源灏是怎么坐上家主之位的,在场人都一清二楚。此言一出,所有人冷汗直冒,无人再敢出声。刚才说这话的人坐立不安,眼巴巴的向安济军求救,众人之中也只有这位安源灏的直系长辈能够说得上一句话。
    “咳咳。”或许是感受到众人的祈求,安济军不负众望终于开了口,“源灏,在座的都是你的亲人,不过是出于关心才会多几句嘴而已。既然你作出了决定,想必事前已经考虑仔细,一切照你所说的做,二叔绝无异议。”
    “那二叔今天召集这么多人又是为了什么事呢?”安源灏冷哼一声问道,能够把人召集得如此齐全非安济军莫属。因为事先知晓,他很清楚安济军非但不会阻止,反而巴不得他把股份给安澜,刚才那两个人不过安济军用试探他的态度而已。
    “其实还是为小澜的事。”安济军笑着说,他并无把握安澜一定会相信他,不过今早看安澜对安源灏的态度,两人之间似乎发生的什么事,若真如他所猜想,那么这个千载难逢的离间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
    “二叔不是不反对我把股份转给小澜吗?”安源灏说道。
    “我的意思是小澜现在算是安氏的股东了,在安氏集团也得有个位置不是吗?”安济军说道,这便是今天他唯一的目的。
    “这样啊。”安源灏考虑了一下,然后转头对安澜说道,“你怎么想?”
    “我?我什么都不懂,还是不去比较好。”安澜小声说道,看样子十分害怕安源灏。
    “小澜,没关系的,不会可以学,你是安家人,毫无作为可不行。”安济军和蔼对安澜说道,堪称关心后辈的长辈中的模范。
    安济军话音刚落,他的支持者便开始行动,由于忌惮安源灏,只敢小声附和,不过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在场一些人见安澜畏首畏尾的样子,眼神愈发鄙夷,既然无法阻止贱种获利,那么不如让他出点丑,于是也出声帮忙。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同意。”安源灏说道,不等众人出声又说道,“至于他的职位,我想就安排在身边暂时当一个助理好了。”
    “这样再好不过。”安济军立即接口,无视了安澜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心情一片大好。
    其他人见安济军率先开口,即便失望也只得认命,毕竟连最具反驳资格的安济军也同意安源灏的决定,他们还能做什么?
    早餐时间结束后,安济军神采奕奕的走出餐厅,刚回到别院,还没来得及泡上茶,仆人便告知安澜来找他了。
    “二叔,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安澜一进门便不顾礼节拉着安济军的胳膊,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如果说这是在为你的将来作打算,你相信吗?”安济军安抚着安澜坐下,不慌不忙开始泡茶。
    “我不相信。”安澜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不顾一切冲安济军嚷道,“你提议让我进公司也就罢了,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而是做安源灏的什么助理?你明知道他要害我,还要送羊入虎口,这是在帮我吗?”
    “安澜,你冷静一点,注意你的语气。”安济军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一时茶水四溅,他承认安澜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棋子,所以在这之前必须让他认清谁才是主子。
    “二叔,我没法冷静。”安澜双手撑在桌上,丝毫不顾溅出的茶水打湿袖口,“你让我如何信任一个即将把我推入火坑的人。”
    “安澜,我说过了,这只是权宜之计。”安济军见安澜的情绪太过激动,担心两人的争持闹出不小的动静引起安源灏的注意,只得耐着性子安抚他,“安源灏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可能让你轻易离开他的视线,强留你在身边是必然的。你刚才在餐厅也看到了,在场那么多人,谁敢反驳安源灏的决定?虽然我是安源灏的二叔,可你见他对我有多尊重吗?而且就凭我现在的实力,即使想帮你也只能爱莫能助。”
    “也就是说我最终还是逃不过他的毒手。”安澜冷笑一声,“二叔,既然你帮不了我,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实情,打算看我在绝望中挣扎的惨样吗?”
    “胡说八道!”安济军看起来十分生气,“你是我的亲侄子,我能不帮你吗?只是我一个人确实势单力薄,没办法帮你太多,想要摆脱安源灏的禁锢,最终还的靠你自己。”
    “你想让我怎么做?”安澜问道,对老狐狸企图用亲情说服他一事噗之以鼻,论血缘关系,似乎安源灏才算是他的亲侄子吧。连自己亲侄子也要算计的人会帮他这个不明不白的野种,真当自己是傻子吗?
    “凭我现在的势力根本无法和安源灏抗衡,只能想办法寻找他的弱点以求一击即溃,但他是个多疑的人,身边的人必然经过层层筛选,我的人无法混入。本以为就此无望,没想到他会主动让你留在他身边,所以你需要做的就是时刻把他的动向传给我,务必使我尽快找到他的弱点收拾掉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安济军眼里闪过一丝凶狠,他等那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留在安源灏身边做内应?”安澜问道,不等安济军回答便大声说道,“不可能,我绝不答应。”
    “为什么,难道你还不肯相信我?”安济军说道,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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