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三匹快骑向龙泉寺而去,惊动了守山的武僧,不过武僧并没有出手阻拦,反而主动放三匹马上山。
    马是朝廷御马,日行千里的宝马,马上的人身穿官服,腰挂神捕司的金牌,竟然是金牌捕头。
    三骑到达龙泉寺大门口后,三位金牌捕头全部下马,手举金牌,求见主持方丈。
    慧如禅师很快就带人亲自出寺相迎。
    三位金牌捕头为首一人抱拳向慧如禅师说道:“在下神捕司金牌捕头司马相,拜见慧如方丈。”
    慧如禅师不敢托大,赶紧回了一礼道:“三位捕头客气,不知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江湖与朝堂向来千丝万缕,朝廷每隔四年甚至还需要举行武试,选举出江湖十大门派。
    神捕司独立于朝廷三省六部之外,只对皇帝负责,专管刑名之事,负责抓捕犯事武者。
    一旦牵扯到武者,江湖各大门派就难以独善其身,所以神捕司也是与江湖牵扯最深的朝廷部门。
    没有一个门派希望神捕司上门,因为神捕司上门就代表出事了。
    慧如禅师听说过司马相大名,知道对方是神捕司最年轻的金牌捕头,三十岁不到就督办过十几庄大案,外号疯狗。
    江湖只有起错的名,没有叫错的外号。
    司马相之所以叫疯狗,就是因为此人是个一根筋,认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一旦被他咬住的嫌犯,不死也要少块肉。
    这种人来龙泉寺,绝对是个麻烦。
    司马相没有回答慧如禅师的问题,反而要求找个僻静的地方,想与主持详谈,慧如禅师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慧如禅师将司马相和两个属下请入禅房,然后奉上三杯好茶,司马相才禀明来意。
    “本官抓捕一位江洋大盗,行至幽州,发现那大盗与天堑山一伙盗匪勾结,本官想借助龙泉寺的力量,剿灭那群盗匪。”
    慧如禅师闻言,端着茶杯,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剿匪之事,不是应该让幽州刺史派兵吗?为何需要我龙泉寺帮忙?”慧如禅师问道。
    司马相解释道:“塞外狼庭又有异动,幽州大军集结北边,防备狼族入侵,暂时分不出身来。”
    慧如禅师问道:“天堑山那群匪徒实力如何?”
    司马相说道:“根据我神捕司风部探查到的消息,天堑山那群匪盗,不过是群占山为王的乌合之众,匪首外号窜天鼠,实力大概后天七重左右,其余匪徒不足为惧。”
    慧如禅师更加不解了。
    既然只是一般盗匪,神捕司为何还要找龙泉寺帮忙?
    司马相似乎看出慧如禅师的心思,耐心解释道:“匪徒虽然实力不强,可天堑山地势险要,我神捕司若要强攻,也非一时三刻能拿下,就怕那大盗趁乱逃跑,所以我希望贵司能派武僧协助我神捕司。”
    慧如禅师思索良久,迟迟拿不定主意。
    按理说,剿匪之事,并非江湖门派之责,慧如禅师完全有理由拒绝。
    只是这样一来,势必得罪司马相,若是换做旁人也就罢了,偏偏对方是个疯狗!
    司马相不急不忙的喝口茶,似乎并不想催促慧如禅师。
    慧如禅师最后还是开口拒绝道:“司马大人,我寺虽然薄有实力,可从未参与过剿匪之事,更没有经验,就怕到时耽误了神捕司的行动。”
    司马相闻言也不恼,反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慧如禅师。
    “我来贵寺之前,特意拜访了一下靖海侯,这是侯爷书信,请方丈过目。”
    慧如禅师接过书信,不用看也知道内容如何,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司马相这一手,简直打脸,我都开口婉拒了,你才把信拿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慧如禅师打开信,果然是靖海侯亲笔所写,内容无外是想让他帮助神捕司。
    现在慧如禅师真是骑虎难下了。
    刚刚已经开口拒绝,现在若是答应,不是明摆着告诉司马相,靖海侯的面子比神捕司好使。
    偏偏慧如禅师还真无法拒绝静海侯。
    不谈双方的关系,龙泉寺乃幽州门派,怎么都绕不过统管幽州军政的靖海侯。
    更别说慧如禅师还是叶晟的师尊。
    这个忙怎么都无法拒绝。
    慧如禅师心里发苦,收起信后,说道:“静海侯信里说的很清楚,让我龙泉寺尽量帮助神捕司,抓捕罪犯。
    不过我寺武僧确实没参与过缉捕捉拿之事,一切还要司马大人费心。”
    司马相得意一笑,说道:“那是自然,我听闻侯爷之子拜入大师门下,我这有一封侯爷家书,需要交给三公子。”
    慧如禅师说道:“戒嗔虽在寺内,不过此时不方便见大人。”
    司马相不解道:“这是为何?”
    慧如禅师说道:“戒嗔此时正在闯十八铜人阵,确实无暇分身。”
    司马相顿时大感兴趣道:“贵寺十八铜人阵威震武林,听闻贵寺高徒都需闯过此阵,才能获得出师下山的资格?”
    慧如禅师捏着胡子笑道:“不错,戒嗔上山学艺三年,小有所成,只需通过十八铜人阵的考验,就能下山历练。”
    司马相说道:“不知本官能否观摩贵寺阵法。”
    慧如禅师笑道:“自无不可。”
    司马相立刻起身,随着慧如禅师走向龙泉寺的演武场。
    还没走近,司马相就听到劲风声传来。
    “棍风沉重,棍法稳重,贵寺十八铜人果然名不虚传!”司马相笑着对慧如禅师道。
    慧如禅师也笑道:“这里距离演武场足有百丈,司马大人竟然能听声辩位,也是修为不凡呀!”
    “咦!”司马相突然说道:“棍风之中,竟然还有一道微弱破风声,此人轻功不俗呀!”
    两人很快来到演武场,然后就看到,十八位铜人,手拿铜棍,组成阵法,正在围攻一人。
    以司马相的眼力,竟然都无法看清阵中之人相貌!
    可见那人身法之快,轻功之妙。
    “阵中之人,就是靖海侯之子吗?”司马相震惊的对慧如禅师问道。
    慧如禅师捏着胡子,得意道:“不错,此人正是我关门弟子戒嗔。”
    司马相转过头来,运功于眼,再次仔细观察阵中之人,这才看的真切。
    此时阵中之人,正以绝世轻功,好像一只灵活的燕子,穿梭于铜人阵中。
    似乎是感应到司马相的目光,阵中人微微瞥了眼司马相所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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