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事实。
    第二十九章 婚事
    族长和许燕燕的母亲在那里窃窃私语,而站在他们对面的林云清却早已听不进任何的话去,他满脑子都是他们说的那个门家,满脑子都是那个门家的二公子和自己美艳的娘。
    谁来告诉我?此门家非彼门家?
    “哪个门家?”林云清觉得他必须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简直太叫他难以理解了!“灵非城里的大户人家?”
    “当然是平肖盛京里显赫的门家啦!”族长似乎看林云清很不顺眼,自看见他起就没有个好声气,也不管许燕燕的娘怎么在一边拉他,头一偏,就把肚子里的话尽数倒了出来。“他都这样大啦,告诉他有什么不行?”
    “是不是门萧的那家?”林云清不管他是什么形势,马上开口问。
    “哟,你还知道门萧门大人啊?一天到晚没白白的鬼混!”族长气急,又开始啪啪啪啪地拍桌子。“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这副懦弱的样子,在门家门口谁都不会正眼看你,且你又是个私生子!”
    哈?林云清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觉得哭的没道理。什么?他是门家的私生子?而且他没猜错,还就是门萧的那一大家子人,那这样说来,门萧还是他的兄弟?
    真他妈恶心啊,这个事实。屡次向害死我的,居然就是我亲亲的兄弟?
    “告诉他也罢。”许燕燕的娘拉不住,干脆款款地坐在床上,两手放进袖筒里。“当年你娘可是远近闻名的美娇娥,生的水灵又有一手的好女红,还未成年,登门说媒的就不下数十,后来定下灵非城的李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好歹吃用不愁。可就在将嫁的半个月时,你娘怀孕了,任谁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家都急坏啦,可她就是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说话。父母们看着自己的女儿可怜,便不再强问。事情很快就传到灵非城,李家自然就退婚,大闹一场不说还弄坏了地里的庄稼,那年颗粒无收。两位老人相继病倒,挨个就去了。丧事都是族里给办的,你母亲生你的时候惨痛异常,且她也没有活下去的,生了你,就沉沉地倒下去,也没了。”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娘是跟门家的二公子?”林云清当然不想跟门萧扯上任何的关系,赶紧追问下去。
    “你娘是我给接生的,临死前告诉我要善待与你。族长知晓是你祖父告知的,他知道,但是他不愿意说。”许燕燕的娘似乎不想提这段往事,拿起袖子来擦擦眼角的泪。“你无需好高骛远,门家那样弱肉强食的地方,若是知道你的存在,必会杀你而后快。所以这许多年来,我们谁都不敢说。”
    “那我的爹就没回来找过我娘?”林云清现在大脑一片混乱,诸多头绪叫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整理。
    “回来过,知道你母亲死了,便就又回门家去,不久也大病缠身,去了。门家现在的掌权者是当年的大公子,门凌。门萧是他的小儿子。”
    “噗……”林云清一时没把持住,笑出声来,门萧他爹居然叫门铃儿!!太造孽了!哈哈哈哈~~
    “孽缘!果真是孽缘!”族长又在拍桌子,看的林云清一惊一惊的,心想您慢点拍啊~我这桌子还要用呢,照你这拍法,明儿就坏啦!!!“你笑什么!”
    “没什么。”林云清依旧沉浸在门铃中无法自拔,一个人嘿嘿嘿地笑的高兴。
    “你不要想着去认祖归宗。”族长以为林云清是在高兴他自己的身世,故而更加气愤。皱着眉头吼。“他们必会将你杀死,以清净门家的门楣。”
    “云清不是这样的孩子。”许燕燕的娘赶紧拉族长,似乎觉得他有些过分。
    “我干嘛要去门家认祖归宗?他的祖宗跟我的祖宗是一个人吗?我姓林不姓门。”林云清开口,好叫面前的这两位安心,他才不想跟门萧搭上任何关系!表兄弟之间互相残杀?这门萧还不知道他的身世,若是赶明儿他知道了,必定亲手来杀他!他的狠辣程度,他又不是没有领教过。
    在门萧的眼里,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那就好。”许燕燕的娘很欣慰的看着林云清,嘴角扯起一丝母爱的微笑。“当年你还是吃我的奶长大的。”
    “娘~~”许燕燕突然出现,似乎刚才她消失了一般,安静了一会,现在又跑来舌燥。飞奔到自己母亲身边,晃着母亲的胳膊,提醒她今天来的目的。
    “哦……”许燕燕目前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摇摇头点点她的小鼻子。“娘知道啦,你急什么?小女儿家要矜持。”
    族长则顿时幻化为象棋,又粗又矮地堆在哪里不吭声也不动窝。
    “什么事?”林云清有股不好的预感,她将要说的事恐怕会成为今天的第二个晴天霹雳。
    “今天叫族长一起来,是来跟你说一下,你跟燕燕的婚事。”许燕燕的母亲微笑着,向林云清投来一颗重磅炸弹。
    我说什么来着!林云清几乎要一口血喷到地上,才能抚慰他受伤的千疮百孔的心灵~!!!知道许燕燕是自己未婚妻才多长时间啊,这家长就巴巴地跑来说婚事了,难道,他真的要娶许燕燕了么反抗有用嘛?这族长看起来很凶巴巴的样子。
    “婚事?”林云清假装不在意地回问。“是我跟燕燕的婚事么?”
    “是啊,下月初就是了。”
    咣……又一波重磅炸弹来袭……
    林云清在许燕燕这一众人走了以后的很长时间,都45度角仰望天空,扮纯美忧伤状。神呐……救救我吧。
    还有八天就是了……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中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翻江倒海。
    难道我弯男的样子,只剩下八天了么?
    呕……艹!这么说话真恶心。
    林云清不觉得许燕燕有多好,也不觉得她有多漂亮,因为这件事情是他们一厢情愿!!!!!
    所以在一夜无眠以后,林云清顶着两个黑圆圈,跑去找早早出摊的徐师父,他也算是他的干爹了吧……
    “师父。”林云清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做悟空无辜状。“救救徒儿吧,徒儿快被妖精抓走啦!”
    “你?”徐老先生还没把摊子支起来,就看见林云清愁眉苦脸的飞奔过来,赖在椅子上开始假装哭。“哪位命运这样不济,惹你不高兴了?”
    林云清见老头儿跟他打趣,知道他就是在敷衍自己。“我们族的人要我跟一个姑娘结婚,就在八天以后!”
    “八天?”徐老先生转身,有点愣怔的看林云清。
    “是啊,就剩下八天啦,我就要告别黄金的单身生活,告别向往理想,投身进婚姻的坟墓中去……”林云清痛不欲生,想起来自己居然还跟门萧那个黑心眼的有点亲戚关系,于是就更痛。
    “有些仓促……”老人站在原地,缕着胡须想。“确实有些仓促。”
    “是吧,是有些仓促吧!”林云清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你说平白无故的,告诉我这么一个消息,有多难受啊是不是。”
    “嗯。”老人应声,转头坐到林云清对面,摸摸他的脑袋。“是有些仓促了,老夫只能给你写上几幅好的喜字,再托人去给你备下些酒菜,叫你体面些,但是其他的……”
    感情这老头是在happy!林云清白眼望天空,闹了半天我这是在对牛弹琴,他根本就不明白我的痛苦啊……
    林云清在这厢痛苦着结婚,但线人很快就把消息传入宫中,一句不拉地落入太子爷的耳朵里,现在,黎元佩也在忧愁。
    “林云清就是当年门家二老爷的私生子。”黎元佩的亲信名叫李寻,此人总是在江湖中游走,一般不是太大的事情,他都不会出面。这次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去跟踪燕京,才不小心听到这件事情。“且这事燕京没有听到,我设计将他支开了。”
    “很好。”黎元佩在书桌的后面抬眼,脸上淡淡地带着微笑。“不需叫门萧知道林云清的身世,想办法干掉那两个知情人。”
    “是,太子爷。”李寻摇摇头站在黎元佩对面笑。“太子爷恐怕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吧。”
    “是啊,确实叫本太子意外。”黎元佩把手里的书本放到桌上,抬头看李寻。“我就说,林云清为何总给我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与门萧相像,但又不同。”
    “林云清和门大人性格上没有相同之处,只是一点略有相同。”李寻坐到软榻上,拿起茶来喝。“就是样貌,林云清跟门大人的样貌略有相同,但也只是两人站在一起才能看得出来。”
    “本太子为何就看不出来?”黎元佩想起他跟林云清同床共枕,他不是这样不谨慎的人。
    “那是因为太子爷你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李寻晃晃手里的茶杯,斜眼看黎元佩。“且还有一件事,不晓得你要不要听。”
    “说。”
    “林云清马上要成亲了。”
    “嗯?”黎元佩似乎没听到,但他确实是听明白了,半信半疑的抬起头,看李寻。“你说什么?”
    第三十章 挨打
    林云清要成亲这件事情,绝对可以上升到太子爷最近最棘手的事情第一位。
    虽然黎元佩啊啊啊了半天装傻充愣卖萌说自己没听见,其实他比谁都听得真切,李寻是坐在他对面说的,听不见是完全不可能也是在骗自己。但他为什么要说自己听不见呢?是因为现在的他需要思考。
    从来没有这样的选择题,太子爷从小到大向来说一不二,可现在,他是真的感觉到必须要选择。要是他出手干预,虽然会成,但必定要对林云清负责,且看现在这个情势,他自己都走的如履薄冰,更不要提什么去保护他。若是不干预,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成亲然后把别的女人搂入怀中么?纵然他再大度,他都觉得无比难受。
    林云清是他的,自他见他第一面起,就是他的。别人不能碰也不许碰,谁碰谁就会死,这点不容置疑。
    可是现在强行接回林云清是极其不现实的,还不够时机……若是门萧知道林云清就是他唯一的家产权势分割人,他一定会发疯,他会想办法就算自己死也要杀了林云清。因为他一直觉得这是门家的耻辱,且门萧更喜欢独权。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太子爷在书房内转来转去,任谁来劝都不肯休息,只是红着双眼在房间内不安。并下了狠话叫下人们不必去打扰门大人,若是谁敢去,立刻杖杀!
    宫门下钥落锁,李寻也没有办法出宫去花天酒地,所以就解放了门口的公公,说你们下去休息罢,太子爷这边我来守着。扛着自己的剑在门口的青石板上坐下来,闭上眼睛听着太子爷的脚步声,略略微笑后拿出身后的萧来吹奏。
    黎元佩最听不得李寻的萧,他越吹他就越急躁,待他一曲将尽时,太子爷几乎要上天入地般的激愤了,一把拉开门大吼说把李寻拉下去给我砍死!
    “睡吧你。”李寻慢慢悠悠的回过头来看他。“你急个什么,不是还有八天么?”
    “八天我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黎元佩继续吼,跟马似的。“你能眼睁睁的看我娶太子妃么?”
    李寻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这太子爷果真是疯魔了……“能啊,你将来为王,娶他个成百上千,我都眼睁睁的看着,不会说话的。”
    黎元佩看着李寻,愣怔半晌,突然啪地关上殿门,继续暴走。
    李寻长叹一口气,摇摇头继续吹箫。
    太子殿的下人们一晚上没睡,光听着太子飞檐走壁的声音就觉得心惊胆战。更何况李寻这厮非但不劝解他,还一味地吹奏些欢快的曲子,叫太子闹腾的更厉害。
    其实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还是太子,他究竟还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王者。
    林云清听从徐师父的教导,不再趴在地上等生意上门,而是走街串巷的去寻找生意,羊皮放在徐师父那里寄卖,他走也走的安心,毕竟不能把经验值拱手相让不是。
    不过说实话,走在这古代的街道上去奔着丧事,是件很阴森很恐怖的事情,大白天你一个人走着都觉得像是见了鬼。可见现代的恐怖片拍的真不算好的,真正好的恐怖片大白天都觉得背后发凉啊有没有。
    转过路口没几步就能看见有家人办丧事,远远就白花花一片,似乎很是排场。但走近了你就会发觉,也只是白白一片而已,里边的人个个都忙着自己,没人觉得这是件伤感的事情。
    看来徐师父的情报不假,这户人,有问题、。
    “嗨这位,你怎么不哭啊?”林云清现在已经学会了最基本的技能,那就是搭讪,系统君很给面子的已经记录在案,并且标示c级。
    被问询的人转头看了林云清一眼,狠狠地又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真是的……热恋贴冷屁股的林同学有点气馁,什么人嘛,跟你说话怎么这样啊啊啊啊……他尖叫的原因,是有个人突然从背后袭击,一掌过来捂住他的嘴就往后拖,边拖还边恐吓,闭嘴!
    于是林同学乖乖的闭上嘴巴。
    “你是不是街面上人们议论的那个代哭之人?”陌生人把林云清拖进一间屋子以后停下来,站到他面前。
    “是啊!”林云清惊魂未定,心想你要干嘛啊!!“你拖我进来干嘛?不让我做生意就明说嘛!”
    “你……”挟持他的人不知道如何说才对,皱起眉头摸耳朵。“我是说,你要不要与我做个生意?”
    “做生意你就做!”林云清怒气未消,吓得他差点尿裤子好吗多么丢人!“怎么,刚才不理我,现在要跟我谈生意了吗?”
    对面人愣怔片刻后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说。“这位小哥莫生气,主要是家丑不可外扬。怕别人知道了,抬不起头来。”
    林云清听他这口气,知道有生意上门,随即换上笑脸。“我今儿本来不打算开工,这不是看见你们家办丧事没人哭嘛,就好奇来看看,是老人还是……”
    “是我父亲,病了快有两年,这不是前几天刚没了,可是你也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你说说这两年我们都挨个儿的煎熬,现在谁心里还念着老爷子的好啊?早就凉了,换句话来说,现在没了,指不定多少人高兴呢~哪能哭得出来啊?”
    “你的意思是叫我去哭哭?林云清善解人意死接话茬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我就说嘛,现在和古代一样,总是需要我们这类人存在滴!“不过我要的可是多。”
    “给你一两银子。”对面的人得意地笑笑,摇头晃脑的看着林云清。“而你,只要给我长长地嚎上一嗓子,叫那群人都听见喽,然后还得叫我听了就能哭,别人无所谓,只要我哭的感天动地就行。”
    “那你可是大孝子啦。”林云清虽然心里鄙视,但还是念在一两银子上要给他卑躬屈膝。孝子?去他妈的孝子!你爹都死了你哭不出来找帮忙的,别人替你哭你还不满意,现在还要引导的你哭,什么玩意儿啊!
    对面人一听奉承话,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摇头晃脑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凑近林云清,压低声音跟他耳语。“不瞒你说,我家的老母亲尚在,而今就看着这三个儿子哪个有孝心,以后啊这家产才多给点,你说这么个表孝心的时候儿,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是吧~?”
    “是啊是啊……”林云清点头应和着。“你放心吧,明天绝对叫你哭的感天动地泣不成声,孟姜女都没你能哭!”
    “那就多谢小哥了。”对面人一躬身抱手。“说好了,明天事成之后,一锭银子放进你的腰包。”
    林云清讨到了生意,心情不错,摸摸兜里还带着十文钱,就跑到包子摊上买了五个包子,准备拿去给徐师父吃。谁知还没到摊子跟前,就看见一群人围着摊子,看着像是找麻烦的。
    “哎哎哎?怎么啦怎么啦?”林云清赶紧跑上前去将人群拨开,看见徐师父坐在地上,似乎被人打了,不由得心里一怒。“你们干嘛打人啊?”
    “就打你了怎么着!”打人者气势汹汹,一口烂牙直直冲着林云清,趁他不备的时候掏手又是一拳,林云清没来得及躲,被这一拳打中了脸,没站稳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你奶奶的……林云清被打到地上,面子里子尽失,心里的无名火嗖地就翻上来,一个翻身从地上站起来,就要还手。却被后来爬起的徐师父抓住了胳膊,死死压住,不叫他还手。
    “哎嗨,你个小兔崽子,还要还手是不是?”烂牙一看徐师父害怕,顿时气焰大涨,抬起手来拍着林云清的脸,然后又是一拳兜下去!
    这拳可比刚才那拳下得重,林云清爬起时甚至吐了口血水出来。
    “起来啊~”烂牙哈哈哈地笑着,摇晃着肥胖魁梧的身体,一脚踏上了林云清的背,让他趴在地上起不来。“快点,你不是很厉害吗?使出个招数来我看看?”
    “你!”林云清想起来,可奈何他的脚实在太重,他又瘦又弱,根本就爬不起来,只能任由他践踏。
    “爬不起来了吧?爬不起来就给大爷我乖乖的!”烂牙的口气像极了电视剧里那些狗仗人势不得好死的东西,林云清恨恨地吐着嘴里的血水,心里悔恨自己怎么没一生下来就去少林寺学武啊!也省的在这里叫他们这样羞辱!
    若是黎元佩,若是黎元佩在……林云清有点支持不住地闭上眼睛,他必定会手刃这些个匪徒,把他的头割下来,挂他个十来八天!可是黎元佩你在哪儿啊……我不生你气了你快来吧……
    林云清被壮汉踩在脚下,这厮居然还时不时地踢上两脚,叫他吐出更多的血水来娱乐大众,周围的人都看着,谁也不敢多话,眼看着林云清慢慢地软了下来,闭上眼睛。
    “黎元佩……你在哪儿啊……”林云清在意识消失前拼尽全力吼了一句,不管你在不在,不管你能不能听见,救救我吧。
    徐师父被人摁在一边,包子四散在土地上,沾满了灰尘。
    第三十一章 罪魁祸首
    林云清已经被他折腾的晕过去,但壮汉似乎依旧没有尽头,他把脚放了下来,转头看看那边早已缩成一团的徐师父,慢慢地踱步往过走,手里拿着摊子上的毛笔。
    “你行行好吧,信上确实给你写清楚了,并无纰漏啊……”徐师父跪在地上求饶,眼里满是泪水。
    林云清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袍子,倒在那边的土地上,嘴角挂着一道道鲜血的印记。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随着风晃来晃去,面色已经发白。
    李寻虽然一大早就快马加鞭而来,但还是晚了一步,他没想到会在灵非城里碰见林云清,只是见着人多围着,里边又好像有人在叫太子爷的名字,所以便好奇过去看看,没想到不看不要紧,看了,才真的叫他吓一跳。
    那老头没关系,只是面前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人,是林云清么嘴角的鲜血又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管周围人如何,慌忙拨开面前的人跑进去,在林云清面前蹲了下来,手指号上他的脉搏。
    怎么……李寻皱皱眉头,他的脉搏怎么这样微弱?
    “你是谁?多管闲事!”烂牙发现李寻的踪迹,咬牙切齿的转过身来,似乎要找李寻算账,但又看着他佩剑不说威武有余,不免也有些畏惧,走了两步,便停在原地。
    “给你一炷香时间,滚出灵非城,否则,我便送你出去。”李寻站起身来,直面烂牙壮汉,嘴角扯起丝轻蔑的笑。
    “你算什么东西!”烂牙虽然畏惧,但他还要垂死挣扎。
    “不过那时的你,恐怕已经不是活的了。”李寻慢慢地把刚才未说完的话说完,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然后微微抬手,两根银针就已经飞身而出,直直插入他的咽喉。
    唔唔唔……烂牙壮汉顿时不能再言语,脖间的痛让他犹如蚀骨一般,行走江湖,这样厉害的人他哪里敢惹?所以赶紧招呼着身边的人往外跑,自己还痛苦地佝偻着身子。
    “林云清?”李寻返身抱起林云清,轻轻地唤着,但他依旧没有醒来,闭着眼睛。
    这样看来,他跟门萧还是有些相像的,李寻蹲在那里仔细看林云清,不过还是不同,他的俊美是凌驾于门萧之上的,一种清澈的美。怪不得太子爷喜欢他,长得这样干净叫人难以忘怀,生来就不畏惧所有因为他心里纯净。
    “太子爷也惦念着你。”李寻摇摇头把林云清扛上马去,然后转头问徐师父。“敢问老者家在何方?能否帮我照顾一下小兄弟?”
    事情的罪魁祸首当然连连点头表示愿意,于是李寻这带着林云清往徐师父家中走,将他安顿好后掏出一锭银子来递给徐师父,说。“这银子你拿着,林云清醒来你就说官府来救的,务必不要提起我这个人,大夫我已经请好,不消片刻就会来,只是还要劳烦你多加注意,我不能呆,要走了。”
    徐师父捧着银子把李寻送到门口,然后又看着他快马加鞭地扬长而去。又转头看看屋里躺着的林云清,心里没底,这林云清究竟是个什么人?有这样的高手来救居然还不能向他提起?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夫万万不能不遵守诺言,告诉他。
    林云清醒来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混沌中看见一个陌生的家有点紧张,但又看见徐师父的身影就稍稍放心了些,心里想着这恐怕是徐师父的家罢。
    “云清,你醒了?”徐师父见床上的人总算睁开眼睛发呆,就赶紧捧着熬好的药跑过来,脸上挂着担忧的笑意。“真真是吓死我了,你竟然昏了一日之久。”
    林云清只感觉身上到处都痛,像是被人装进麻袋狠狠地打了顿一样,不过他也确实被打了,一拳又一拳都是下狠手,到最后干脆躺在地上没起来。
    唉……林云清动作缓慢地摇摇头,想想真是窝囊。
    “水……”电视剧上昏迷很久的人一般第一句话都是这个,林云清想了半天希望能避开这句经典开场白,但他无能,词穷……啊……
    “给你,喝吧。”徐师父满眼都是愧疚和心疼,赶忙把林云清扶起来,拿过瓷碗给他喝。“给,早就给你晾好了……”
    林云清听闻赶紧大喝一口,抿抿嘴巴后又闭上眼睛,说师父你昨天晾的水吧……这天气也不冷啊怎么晾成冰水啦……
    嗯?徐师父愣神儿,拿着水的手架在那里,半信半疑的想去喝上一口,但手掌内触着它还是温的啊……莫不是……皱皱眉头,赶紧把水放到桌子上,手掌附上他的额头。
    嘶……轻轻地吸一口气,徐师父有些担忧地看着林云清,怎么这么烫
    “请太子爷安~”李寻把林云清安顿好,就赶紧回来向太子爷复命,林云清今天的遭遇可大可小,必须要太子爷知道,也要让他做个决定,这样下去,林云清迟早会死。进门时刚好看见太子爷在书桌旁练字,便俯身请安,抬起头来瞥眼看着。
    “你怎地这样看我?”黎元佩停笔,扔给旁边的侍从,然后抬起头来。“不是叫你去看着林云清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李寻看着黎元佩,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其实就他而言,门萧的想法也未必不是对的,甚至可能更合他的心意。他虽然知道明白也了解黎元佩的想法,但是政权终究还是政权,不能有任何儿戏的,你说咱太子爷迷恋一个人吧,任谁都好怎么就会是一个男子呢?不管他是怎么低下平淡的女子,经了皇家的手,也必定会拿得上台面出的了朝堂。家世不好,就寻个好的做女儿,长得不好……不过这点大可以不考虑,太子爷也是有眼睛的。举止不好,可以找个人细细教来,脾气不好,可以磨嘛……但是!唯一棘手的,就是他太子爷喜欢的人,是个男的。
    割了那玩意儿是太监,留着又是男的,你说说这如何是好?虽然那小脸打扮打扮还能成女子,但是文武百官也不都是傻子吧……
    如此说来,此事,甚是不好办啊……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有一件事。”李寻起身,照常在椅子上坐下来,他自小就跟着太子爷,很多礼数都不必拘着。“你一定想听,可是我却是不愿意说的。”
    “嗯?”黎元佩偏头,晃晃脑袋看李寻。
    “这事我也知道,李寻不愿意说太子爷尽可来问我啊……”放荡不羁的声音外加长驱直入的步调,不用说,谁都晓得进来的这个人是谁,关乎林云清的事,他哪一件不参与。
    门萧今天换上了一身漆黑的袍子,上边是金丝锈的花纹,隐隐约约可见几只华贵的蝶,但又飞的不甚明显,你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
    “请门大人安。”李寻起身,微微弯腰给门萧请礼。
    门萧点点头示意李寻起来,然后就笑颜桃花的躺倒在软榻上,冲着宫女儿们挥手示意赶紧给大爷我上茶。
    “来人,把昨儿个新到的葡萄给门大人尽数端上来~”黎元佩看着门萧,微微一笑,挥挥手使坏。
    门萧本来妩媚的快要倾城,但在听到葡萄的时候……马上就晴转阴,变成市井大妈的褶子像。猛地起来扑到黎元佩身上,腿别过去缠住他的腰,点点他的下巴。“我说你哦,别以为葡萄这二字就算是抓住了本大人的把柄,现如今林云清有件大事,不知道你听是不听……?”
    林云清?黎元佩本来玩性正盛,但在听到小云清的名字以后就略微有些迟疑,最后干脆把门萧从自己的身上剥下来,转头去看李寻。他不是不相信门萧,而是觉得李寻肯定是亲自见到了。“你来说。”
    李寻顿顿着不想说,其实他更愿意门萧来说,因为门大人吧……他善于表达,一定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别看这件事不大,但是却是关乎于太子爷心尖上人的,你说好了,太子爷能爆发的稍稍缓和一些,但是你说不好,很可能就把事情搞得无法挽回。
    黎元佩有这个本事,他从小到大最拿手的就是欺负下人。
    “李寻肯定更愿意我来说。”门萧赶紧插话,并非是他读懂了李寻的心思,而是他认为林云清这件事肯定能叫黎元佩难受难受,这厮是个有仇必报的角色,各位大可以深入考究下葡萄的事件。
    “你别说。”黎元佩当然不会不懂门萧的用意,但现在他可不想听门萧胡说。
    “林云清在灵非城被一伙人打了,伤的不轻,我看见的时候躺在地上,吐了不少的……血。”李寻向后走几步到门外去,他可不想应酬黎元佩的一切反应。“敢肯定,都是杜睿的人,下手不轻不重还见血,既能让林云清养上他一个月,又能不叫他死了。”
    “杜睿。”黎元佩恨恨地念出这个想要他命将近两年的人,紧紧地攥起拳头来。
    第三十二章 任务
    燕京背负门萧之命,前来探视……窥视林云清。不过……根本就不用想门萧会不会派人来,他是决计会派人来的,不是燕京就会是别人,特别在李寻不在的时候。
    燕京都打不过的李寻,门萧向来很介意。
    说实话,燕京虽为门大人手下的重权者,但他确实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从来不懂的惩恶扬善也从来不懂得傲视群雄。他只会遵照门萧的意思做事,毫无迟疑的。没有自己的想法,也没有任何的脾气。
    这大概就是门萧敢于用他许多年的唯一原因。
    因为咱门大人,你们都知道,他是从来不会去相信别人的,包括黎元佩。
    燕京在房顶上停留下来,然后慢慢地顺势而下,潜窝在窗户下面,用手戳开一个小孔。他并不习惯做梁上君子,因为他年幼时从上边掉下来过,砸坏了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林云清正坐在床上哭,特别的不满意,充分地发挥自己s级的技能。而徐师父则如往常一样开始抽旱烟,身边放着咕嘟咕嘟的药壶,里边熬着林云清的药。
    “丢了便丢了。何必这样放不开。”徐师父扯扯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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