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记录的是宋家的家庭构成与产业情况。
    宋家祖上是官宦人家,宋老爷子是告老还乡的高官,有两个儿子都在朝中任职。
    留在白麓镇的事宋老爷子的幺儿,宋三爷,因为不擅长为官,留在家中当个富贵老爷。
    程四娘的夫君是宋三爷的次子,叫宋玉泉。
    宋玉泉是个风流公子, 平日没什么正经活儿,与他爹一样喜好呼朋唤友吟诗作对四处留情,靠着程四娘的丰厚嫁妆每日在外面风流快活。
    白拂着重看了宋三爷的姨娘,原本想从中看出些端倪,却发现宋三爷有十几房姨娘,年轻的就有四五个。
    云旗只听说程四娘夫君与姨娘通奸, 却并不知道是哪个姨娘。
    白拂顿时有些头疼。
    目标范围似乎有些大啊。
    再看宋玉泉,他自己也有两个姨娘,还有一个即将进门的未婚先孕的表妹,生活已经够滋润了,怎么还想着去招惹他爹的姨娘呢?
    “你打算如何做?”黄秋阳问道。
    白拂将手从太阳穴上拿下来。
    “能怎么做,先想办法将云旗保释出来啊,一个大姑娘家被关在那种地方,传出去她还怎么嫁人。”
    “怕是没那么容易”黄秋阳道,“宋家有权有势,估计官府不敢明目张胆放人。”
    这时孙先生从衙门走出来,看表情显然没有好消息。
    白拂宽慰道:
    “事情总会有破绽,回去再想法子吧。”
    白拂回了趟小溪村,直接去学院找了斐公子。
    当听说白拂要借上次那个小画家暗卫去宋府捉奸时,斐公子嘴角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要知道席北可是龙鳞卫,他女朋友居然让一个龙鳞卫去捉奸?
    而他居然还同意了?!
    席南一脸同情地看向席北,幸好他的画上次被嫌弃了。
    最后席北生无可恋地被白拂带走了。
    待白拂离开,斐公子又去了课室,小思小亮在门口巴巴等他,“真的是小白来了?她说什么了?”
    小白几乎从来不在上课时间来学院,小思小亮觉得她今日突然回来, 还找来学院,必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他们说。
    可惜斐夫子不让他们跟着。
    斐公子淡淡道:“没事,只是来借东西。”
    “借什么东西?”
    小思不依不饶问道,她觉得很有可能是借钱,又道:
    “我也有钱啊,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借?要找爹爹你?”
    斐夫子给两个小家伙使了个赶紧进去上课的眼色,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白拂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四处张望。
    一上车,她都还没来得及给席北定个位,这家伙就凭空消失了。
    若不是她问话有人回答,她简直怀疑这家伙是不是逃跑了。
    “哎”
    白拂小声喊一声,“你擅长作画?上次踩我马路的人就是你画的?”
    暗处传来一声闷闷的嗯。
    白拂自动忽略对方情绪,高兴道:
    “那太好了,你若看到他们幽会,一定要把场面仔细画下来,除了脸,身上有什么特征,穿的什么衣服什么鞋,一切能证明身份的细节都要好好画。”
    席北:“......”
    我可以不搭理你吗?
    将席北送到宋家院墙外,白拂便回了云旗家与孙先生碰头。
    “关押的地方已经做了打点,应该不会吃多大苦头。”孙先生神情无奈道。
    白拂点点头。
    “宋府那边我已经安排人监视, 现在只能等他们露出马脚了。”
    话虽这么说, 但白拂并没有真的一心等消息。
    晚上她潜伏进了程四娘屋子。
    程四娘还没睡,正在梳妆镜前抚镜自艾。
    昨日的伤,加上今日新添的伤,她脸上的伤痕更加显眼,她不想看到伺候她的丫鬟婆子那怜悯的表情,将他们都遣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暗自垂泪。
    一副我见犹怜的悲惨模样。
    “你是哭你自己,还是在哭你的好友呢?”屋子角落突兀地传出说话声。
    程四娘一愣,随即惊恐看向一个方向,“谁?”
    白拂穿了夜行衣,还带了假面,换了声音。
    她从角落走出来,不答反问道:
    “我就想问问你,一个为你打抱不平的好友,你舍得害她?”
    程四娘不动声色松口气,淡淡道:
    “你是说云旗?我没有害她,害她的是她自己,我求她不要冲动,但是她不听。”
    白拂打量女人神情好一会儿,居然看不出破绽,忍不住蹙眉。
    “若不是你告诉她你夫君通奸被发现后暴打你,她会替你气愤,替你冲动?”
    程四娘不悦道:
    “我夫君没有通奸,我不知道她为何要这般污蔑我家!”
    说着作抹泪状,“亏我当她是好姐妹,居然这般害我相公。”
    白拂:“......”
    若不是她充分相信云旗人品,怕是真要被这女人给忽悠住了,瞧瞧那眼泪,跟自来水似的,说来就来,收放自如。
    白拂忽然想,古代深宅大院的女人都这么心机深吗?
    屋内安静下来。
    见对方先是淡定,义正严词,现在又哭得稀里哗啦,白拂还真有一瞬间怀疑云旗是不是喝多了记岔了瞎编故事。
    难怪官府的人来一趟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她这种看过各种影帝级别戏的人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那你为何被暴打?”白拂问道,“又为何将云旗请到你家里来陪你一整晚?”
    “我夫君打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好奇怪的?”程四娘嘲讽一笑,道:
    “我心里难过需要找人倾诉,认识的朋友中只有她一个人还没成亲,所以请她来陪陪我,以往也都是这么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白拂一时不明白这嘲讽一笑是笑她问题奇怪,还是嘲讽自己被打的事太丢人。
    又或者都不是。
    因为她似乎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得意。
    对,就是得意。
    得意被夫君打很光荣?
    白拂觉得这女的莫不是神经了?
    “那你觉得云旗是为什么突然暴打你夫君的?以往你喊她来倾诉她也没有这般动手吧?”她想了想,又问道。
    程四娘对着镜子,歪着脑袋,似是真认真想了想,而后郑重道:
    “我猜那是因为她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我被打,然后自以为是又喜欢逞英雄的性子就压不住了?”
    白拂心里瞬间哔了一百只狗。
    “那你夫君为何一大早来打你?难道一大早又喝多了?”
    云旗说宋玉泉并不是个时时刻刻会打人的人,只会在醉酒后残暴打人。
    程四娘蹙眉不悦道:“我不是跟官府的人都说了吗?夫君来找我说迎娶表妹规格要按正妻的来,我不同意,他生气了就打我。”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你觉得云旗为何会知道与你夫君通奸的是他父亲的姨娘?”白拂冷不丁给人下套。
    程四娘却是一脸不解神色,大有与白拂探讨一番的架势:
    “我也不知她为何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想法,论漂亮年轻,我夫君的姨娘哪一个不比父亲的姨娘强?我夫君犯得着去找父亲的姨娘通奸?”
    语气里满是自豪。
    “你没听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兴许你相公就是觉得那个女子更漂亮呢?”白拂一副我很懂男人的表情,“男人和女人的眼光有时候就是不一样。”
    程四娘神色变了变,不过只是一瞬,很快恢复戏精本色,死咬主题:
    “不会的,我夫君不是那样的人,他要看上哪个女子我都大大方方给他抬进门,他又不傻怎会去偷人。”
    白拂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这就是你不懂男人了,家花哪有野花香?”
    程四娘这次怒了。
    “不就是野花比家花骚一些,那点伎俩谁不会?!再说,我夫君才不是你这般肤浅之人!”
    说完不管不顾又哭了起来,还边哭边骂云旗嫉妒她陷害她污蔑她,老女人都容易有这种变态心理之类的话。
    白拂离开时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若说她来之前还在怀疑程四娘在说谎在演戏,这一番沟通下来,她更倾向于怀疑这个女人脑子出了毛病。
    她买通守卫潜入云旗的关押室,将今日程四娘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然后云旗也是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程四娘不是这样的人!”她肯定地说道,“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白拂呵了一声。
    “宋府现在难不成还有两个鼻青脸肿的女人?”
    云旗不说话了。
    半晌她喃喃道:
    “但程四娘真的不是这样的人...她聪明漂亮又大方,喜欢帮助人,看到受伤的猫啊狗的都会送吃送喝...”
    白拂毫不留情地打击云旗:
    “要么是她演技太好,要么是你太傻,没有其它原因了。”
    白拂让云旗仔仔细细将昨日程四娘说的每一句话都复述两遍。
    果然没有关于那个姨娘的任何信息,而且从云旗的描述中得知,程四娘昨晚还有一丝和离的决心,准备早上就去跟那臭男人摊牌。
    不过白拂怀疑这是在云旗一个劲儿地将别人夫君往死里骂后,程四娘产生的间歇性不坚定动摇,不足为据。
    “不对”
    白拂细细品了云旗的话后说道,“你第一次说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她同意夫君娶表妹为平妻,第二次却说她不打算让夫君娶表妹为平妻。”
    云旗歪了歪脑袋。
    “我有这样说吗?”
    白拂:“......”
    云旗很马大哈地摆摆手,“哎呀,她哭得死去活来,说话翻来复去的,我也被她搞晕啦。”
    白拂的牙槽在承受不能承受之重。
    “到底哪个是真相?”她翻着白眼问道。
    云旗:“应该是不希望的吧,哪有人真心甘情愿给自家夫君娶媳妇儿的,程四娘也是被逼无奈才同意的,心里能乐意才怪。”
    之前云旗提过程四娘的事,白拂没往心里去,只好再问一遍:
    “谁逼她了?怎么逼的?”
    云旗:“宋玉泉成婚两年,一直没有子嗣,两个姨娘也没有孩子,偏偏表妹有了,宋家上下都高兴得跟捡到金子似的,程四娘哪里敢说个不字。”
    白拂摸了摸下巴:
    “家里的女人都没孩子,说明这宋玉泉很可能自己有问题,表妹怀孕他怎么知道孩子是他的?”
    云旗一愣。
    显然她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古代不孕不育都怪女人,有几个人敢将不行的罪名安到男人身上?
    别说按个罪名,就是想也很少往那个方面想。
    “可程四娘说她夫君很厉害的,一晚上好几次呢。”她说道。
    白拂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看着云旗:
    “你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姑娘,程四娘跟你说这个?”
    云旗顿时红了脸。
    “哎呀,人家明年也是要嫁人的,总要有个人教这些...”
    云旗的小将军来信回来说明年会回来,云旗一直巴巴等着呢。
    “那一晚上几次啊?”白拂凑近压低声音问道。
    云旗:“......”
    搞得好像你不是未出阁的大姑娘似的。
    她凑近小声道:“听说七八九次呢。”
    白拂瞪大了眼睛,“这么厉害?骗人的吧?”
    “真的”
    云旗信誓旦旦,就好像是她亲眼见过一般,“每次那啥程四娘第二日都起不来床呢。”
    “那也说明不了啥,一夜九十九次都不一定能生孩子。”白拂道。
    云旗惊讶了。
    “你还见过一夜九十九次的?”
    白拂一巴掌拍在云旗后脑勺上。
    “这个是重点吗?!我意思是说再厉害也不一定能生孩子!”
    云旗兴致缺缺哦了一声。
    “那谁知道,反正他跟表妹偷偷好,然后表妹有孕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外面传来咳嗽声。
    是被买通的看守提醒时间到了。
    白拂扫视一眼虽然简陋但也整洁的关押室,“你就好好在这里反高官点脑子再出来吧,好好想想还有什么疏漏的,明晚我再来。”
    她走出关押室,出了衙门,就看到在附近一棵大树下的斐公子。
    看到白拂出来他递了个眼色然后上了马车。
    白拂随后也上了马车。
    “你怎么来了?”白拂问道。
    斐公子深深看她一眼,“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白拂嘴角弯了弯。
    男朋友还挺贴心,不错不错。
    看时辰不早,天上又飘起小雨,白拂没有回云旗家,带着斐公子去了镇上的德天阁。
    她将今日的事于斐公子毫无保留地说了。
    “所以你是想先找到与宋玉泉通奸的姨娘,拿到证据后逼宋家撤下状纸?”斐公子思索着问道。
    白拂点头,道:
    “不过我估计他们近期会很谨慎,怕是没那么快露馅。”
    斐公子想了想问道:
    “程四娘是如何发现...的?”
    斐公子实在不愿意说出那两个字。
    他也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与人探讨这种事。
    白拂道:“说是去给老夫人请安回屋的路上,无意中撞破的。”
    斐公子起身招来席南,吩咐几句后席南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你跟他说什么了?”白拂好奇问道。
    斐公子回过身,神色无波道:
    “我让他去引蛇出洞”
    看到白拂在揉脖子,他轻声道:“你今日四处奔波,去歇着吧,有了消息我告诉你。”
    “原来我男朋友这么厉害啊!”
    白拂确实觉得今日用脑过度,笑嘻嘻给个甜枣就去洗漱准备歇息了。
    这里她虽然不常来,但数学隔几日就会让人来打扫,她有几套换洗衣服常备在这里。
    但斐公子没有换洗衣服怎么办?
    白拂打算去问问,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正在听席南报告的斐公子。
    等席南离开,她才走过去,“这么快有消息了?”
    “不是”斐公子道,“他是来说一声安排好了。”
    白拂便不再多问,看着白公子道:
    “这里没有你换洗的衣物,你有带吗?”
    斐公子点头,“马车上有。”
    “那你去洗吧,水给你倒好了,我去给你拿衣服。”说罢白拂不给斐公子机会说什么,朝外边走去。
    等她回来时,院子里已经没了斐公子的身影,她的屋子浴室传来水声。
    白拂进了屋,将衣服放在浴室门口。
    “放在这里了,你自己拿...放心吧,我不会偷看你的。”
    浴室里没有声音传来。
    白拂出去帮斐公子整理客房,那是以前巴格小亮住的屋子,他们搬去小溪村后一直空着。
    她换上了新的被褥床单枕头,又烧好了蜂窝煤,才回到自己屋子。
    斐公子已经洗好穿了衣服出来。
    这是一套很居家的宽袖大袍,纹路很复杂,一看就很贵,衬托得斐公子更加诱人。
    一想到宽大衣袍下的福利肌...
    白拂吞了吞呼之欲出的口水,撇开目光道:
    “你屋子收拾好了,去歇着吧。”
    斐公子看她一眼,轻轻嗯一声朝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
    白拂心里一窒。
    紧接着听到斐公子道一声晚安后脚步再次响起,很快门被从外面带上。
    白拂叹口气。
    什么嘛。
    她到底在期待啥?
    这晚白拂做了个很稀奇的梦。
    梦里是各种各样的斐公子,横着的,竖着的,躺着的,坐着的...
    半夜惊醒的白拂无语地捶了捶自己的鸡窝头。
    啊。
    原来你期待的东西这么多!
    太邪恶了!
    天蒙蒙亮,白拂起来打算给斐公子做个早餐,却发现斐公子已经不在屋里。
    桌上有个纸条,说他有点事先回小溪村,晚点会再过来。
    自己一个人就不太想做饭,她收拾好出门去了云旗胜。
    掌柜的看到她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进了包厢后说道:
    “白姑娘,我们东家虽然有时候稀里糊涂的,但这种大事上她不会这么傻,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云旗胜掌柜已经知道云旗的事,但只是一知半解,因此忧心得不得了。
    “不要急,我们都在想办法,这事还有转机。”白拂简单解释道。
    掌柜的诶诶诶应着,知道自己不好多问便说道:
    “那个程四娘,来过咱云旗胜几次,东家总说她这好那好,但我看她不像个好的。”
    白拂哦了一声。
    “为何这么说?”
    掌柜说:“有次店里生意太好,没有空包厢,她带着一位姑娘来铺子吃饭,非要我给她腾出一个包厢出来,还说若不照做她就要去东家那里告我们一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掌柜的想了想道:
    “约莫半月前吧...伙计进去时听她问那位姑娘这里的酸口合不合口味,那姑娘说要是再酸点就更好,后来还让厨房做了一份更酸的带回去。”
    白拂没get到这句话的重点。
    “有什么问题吗?”她问道。
    掌柜解释:“伙计进进出出几趟,听到不少话,听两人话里话外意思,那姑娘有了身孕,但那姑娘又没有梳妇人头,而程四娘似乎很喜欢那姑娘,不停说以后会如何对那姑娘好,要给她添嫁妆之类的话...总之很古怪。”
    白拂第一时间想到宋玉泉的表妹。
    她当即让席北去弄份宋玉泉表妹的画像来,席北很快回来了,白拂将画像拿去给云旗胜掌柜看。
    掌柜看了后点头道:“就是这位姑娘。”
    程四娘与要跟她抢夫君的表妹关系这般好?
    白拂想不通。
    “也不算不合理”
    晚上斐公子听了白拂的话后客观说道,“程四娘是大妇,她许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笼络她相公的心。”
    白拂意味深长看斐公子:“你觉得合理?”
    斐公子本只是就事论事,此刻敏锐察觉白拂语气变化,顿了顿补充道:
    “对宋家可能是合理的。”
    白拂笑了笑,“你猜我要是程四娘,会如何做?”
    斐公子莫名从白拂的笑中体会到一股寒意,无奈扶额,片刻后语气宠溺道:
    “放心,我追求的也是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拂笑得真诚了一些。
    “看来我家男朋友最近没少钻研唐虎虎,孺子可教。”
    “你一个小姑娘,怎会懂这些?”最近确实没少钻研,斐公子不否认,看了白拂好一会儿幽幽问道。
    晚上白拂换了女装,头发就那样随意披散在身后,烛火下小脸看起来说不出的稚嫩,但说的话...就挺凶的。
    白拂露出一个更凶的表情。
    “如果我是程四娘,会将渣男渣女暴打一顿,然后休书一封把渣男给甩了,一个人去过逍遥日子。”
    斐公子低低嗯了一声,带着笑意,“我帮你一起打,然后陪你去过逍遥日子。”
    白拂愣了会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这样一面,顿时觉得新鲜极了。
    “刚发现你还有诙谐的一面。”她笑道。
    斐公子又低低笑了一声,这时外面传来打更声,他抬眼扫一眼窗外,“二更了,早点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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