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虎啸武馆第一批考级的日子。
    白拂和云旗去了武馆,郭六郎也跟来凑热闹。
    因为是新生武馆,为了打响招牌,云旗承诺前两个月考级不收费,吸引了不少囊中羞涩的考生。
    大部分是初级入门考生。
    考试规则很简单,虎啸镖局一二三级考官各若干名, 与考生比较切磋,打赢相应等级便能得到通关令牌。
    今日完全没有白拂这种六级高手什么事儿。
    云旗也沾光地扬武扬威在武馆剪着手转来转去。
    靠角落的武台上,郭六郎拉着白拂非要一较高下。
    白拂应了。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退化到连她家的小狼都抵抗不了,这可不行。
    郭六郎自小习武,因为背负着振兴贺家的大包袱, 他练武很勤奋,从不偷懒,但他从来没有考过级。
    他琢磨着, 万一打败白拂,立马去旁边的天宫打一打五级高手,拿个六级高手令牌压身也不错。
    可惜他白琢磨了。
    白拂完全不按套路来。
    出的那些招简直看着就让人来气!
    他差点就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自己乱编的招数!
    白拂:明明有跟巴格学!
    巴格:你瞎说,不要污蔑我!我一直觉得是你乱编的!
    最后郭六郎被白拂反剪了手压在武台地板上,“认不认输?”
    郭六郎咬牙:“不认,你耍赖!”
    白拂反驳:“耍赖能赢的话,你耍一个给我看看?”
    郭六郎不说话了。
    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
    他忍!
    下了舞台后,白拂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什么日子。”
    郭六郎没好气道:
    “五月初十,明日我就要离开了。”
    白拂啊了一声。
    “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白拂带着郭六郎云旗赶到天宫时,天宫已经关了门。
    白拂急了,拉住门口的守卫问道:
    “今日不是有赌局吗?还没打怎么关门了?”
    守卫淡淡撇白拂一眼,套路满满地答道:“改下月了,下月再来。”
    白拂松口气。
    好险,她和黄秋阳他们都押了好多银子呢!
    得知郭六郎报考了特殊科考,郭老爷气得翻着白眼来找白拂, 白拂表示爱莫能助。
    “还不是您逼的。”
    她吃着斐公子让人送来的甜果,打量着郭老爷脸上的指甲刮痕慢悠悠说道。
    郭老爷察觉到白拂视线,用袖子捂了捂脸。
    “这么深的印子,看样子喻姨娘发了很大的火啊”白拂道。
    什么幸灾乐祸的小语气!
    郭老爷气恼道:
    “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白拂忍俊不禁:
    “谁让您娶那么多的,不闹您闹谁?”
    郭老爷语重心长道:“你还小,不懂,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
    白拂翻了个白眼。
    姐的男人就不敢三妻四妾!
    郭六郎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悠悠补了一句:“当初爹爹可是答应娘不会三妻四妾的。”
    被揭老底的郭老爷呼气一抖:
    “......不过是三房姨娘,哪里就三妻四妾了!”
    ...
    “你要是敢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就休了你!”白拂一边练字一边嘀咕着说給某个男人听。
    今日看郭老爷那理直气壮的狗模样,她突然怀疑自己嘀咕了古代男人的厚颜程度。
    无辜躺枪的斐公子淡淡看她一眼,“又没成亲,何来休夫一说?”
    白拂:“......那就甩了你。”
    说着她将写好纸重重拍在一旁,以作警示。
    实在搞不懂小女子的脑回路,斐公子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好脾气地道:
    “放心,不会的有那一日。”
    白拂自信一笑。
    “我不是不放心,只是不想糟心, 你要是有别的喜欢的人,可以直接跟我说,保证绝不留你,我们仙女界男人如衣服,断然没有与人共穿一件衣服的道理,不搭了就换一件,没什么的。”
    没什么?
    斐公子沉默一刻,问道:
    “如此洒脱,你莫不是在仙女界换过衣服?”
    白拂给他一个你自己意会的眼神,唇角得意含笑埋头写字。
    上辈子倒是不缺少人追求她,但她那会儿没那个心思,试着约会一两次后没感觉就散了,应该不算。
    斐公子起身走到白拂跟前,白拂抬起头,英勇无畏地与男人对视:
    “怎的,有意见?”
    斐公子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一个仙女一般可以穿几件衣服?”
    白拂眨巴眨巴眼。
    哎。
    这个有规定?
    好像没有吧。
    反正没人给她说过。
    “你放心,我是个有良心的仙女,不会同时穿两件衣服的。”她笑着说道。
    不会同时。
    但会分时。
    斐公子桃花眸子危险地眯起,但面前的小女子丝毫不以为意,不怕死地补充一句:
    “所以你要时刻努力啊。”
    不努力就要被淘汰。
    斐公子笑了。
    呵呵,很好。
    两人又打趣了一会儿,白拂问起秦家父子,“他俩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没见到人?”
    “你知道他们身份了?”斐公子不答反问。
    白拂想了想点头,“秦十三一直不告诉我,不过我猜到了。”
    斐公子点头,“倒不是故意瞒着你,秦夫子不喜别人称呼他前驸马。”
    白拂哦一声。
    “无所谓,还是当我不知道的好。”不知道就不用守一些繁文缛节。
    斐公子也是这个想法,道:“秦夫子有事出远门了,秦十三要忙着照看学院,应该不得闲。”
    “去哪里了?”白拂好奇。
    斐公子眸光闪了闪,“不知。”
    白拂回去后发现小思今日还没睡,乖乖巧巧趴在床上等她。
    “怎么还不睡?”白拂坐到床头问道。
    小思嘻嘻笑,“小白你是不是要给我当娘了?”
    白拂虎着脸。
    “谁说的?”
    “爹爹说的呀!”小思道,“爹爹还让我不要告诉祖母,免得祖母找你麻烦。”
    这家伙。
    都说了暂时别对人说,怎么还是说了!
    不过谈个恋爱,看把你都嘚瑟得没边儿了。
    白拂又被另一个关键信息给吸引住:“你祖母知道了会找我什么麻烦?”
    小思歪着脑袋想了想,道:
    “不知道,估计跟以前我娘和翡小姨一样,让你天天去和她聊天吧。”
    白拂:“......”
    浑身一个寒颤,脑子里也有画面了--
    一个浑身王霸之气的诰命夫人高坐上首,她如小学鸡一般端正上首,毫无灵魂地聊着天气果子男人...
    “你祖母什么时候走?”白拂回神后问道。
    小思摇头,“我不知道,祖母都不跟我说这些。”
    “为什么?”白拂不解。
    小思眸子暗了暗。
    “她说小丫头不需要过问大人那么多事,到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什么话!
    白拂心底对这个潜在备选婆婆越来越不待见了。
    好在斐公子说不会回斐家,不然她很可能会打退堂鼓。
    另一边,白拂离开后席南进了书房。
    “主子,秦夫子确实去了青州,还需要继续跟着吗?”
    斐公子垂眸凝思。
    痘疫爆发的档口,老师执意去青州一趟,必定不是小事。
    如今青州最吸引人的就是新石油火炮设计图,老师莫不是去为替长公主...
    斐公子眉头紧锁。
    “继续跟着”顿了顿,“不要干涉,及时传递消息即可。”
    “是”
    五月的晚风已经有了丝丝暖意,斐公子在窗前静思许久,隔壁传来白拂喊大家吃宵夜的声音,丰神俊逸的公子终于回神,嘴角微微扬起。
    但愿一切安好。
    就像如今这般。
    ...
    翌日,郭六郎来辞行。
    他这趟回来办了好些事,忙得每天脚不着地,忙完又要赶回去按照计划行事,根本没在家好好带一天。
    郭老爷对此意见很多,觉得儿子是为了躲避相亲故意的。
    不过在郭六郎向他承诺一定拿个自由婚配名额回来,必定不连累家人连坐后,郭老爷识时务地松了口。
    郭老爷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贺家如今攀上了摄政王,发达指日可待,再拖一拖,以后他儿子说不定能沾光娶个官家小姐回来呢?
    他压根儿没考虑过郭六郎可能拿不到名额。
    为啥?
    摄政王可是贺家靠山,还能不给他儿子留个名额?
    就算最后没拿到名额也不要紧,他手里还捏着好几个姑娘的生辰八字呢,到时候随便选一个都不得差。
    白拂与郭六郎在书房里嘀嘀咕咕好半晌才出来,出发前罗金氏拿着一个包裹出来,“这些是小姐送给贺老夫人的年节回礼。”
    年节前贺老夫人送了不少年节礼过来,后来大雪封路,白拂一直没能回上礼,罗锦一直替她惦记着这些事,让罗金氏转交。
    郭六郎道谢接了,转头深深看白拂一眼道:
    “不知道她老人家知道你是个丫头会不会被吓到。”
    白拂笑。
    “老夫人她哪里会被这种小事吓到,倒是杏儿那边怕是会恼我。”
    “你知道就好。”
    郭六郎一一告别,随后转身潇洒翻身上马,一骑一人很快消失在村子的尽头。
    白拂不太喜欢这种送别的场面,心里闷闷的,下午给自己找了一堆事忙活。
    她和巴格在幼儿园门口用木头和石头做了个非对称的跷跷板,一端下方挂着绳子,另一端上方有个可以移动的木头椅子。
    然后让孩子们一个个坐上去,给他们量身高称体重。
    跷跷板旁边有个板子,写着椅子在哪个位置保持平衡则代表多少斤体重,简单易懂。
    “明日开始每日给孩子们加一杯羊奶”白拂一边做记录一边说道。
    村里的孩子一个个瘦得不行,浑身上下看不到几两肉,白拂有点达标强迫症,觉得这样养孩子体现不出她的专业性。
    幼儿园的菜和粮都由德天阁食铺统一采购,清单由李盼管着,白拂只需要在上面签个字就行。
    李盼将羊奶加到清单里,递给白拂。
    白拂顺手就给签了。
    李盼接过清单看一眼正要说什么,旁边传来大女儿摔跤哭着喊娘的声音,她犹豫一下先去了女儿那边。
    “念琴怎么了?”她细声细语问道。
    李盼前夫姓禾,三个女儿分别叫念琴,念诗,念画。
    最后一个孩子根本没来得及取名就要被淹死,是她后来自己取的,与两个姐姐的名字相对应。
    念琴才四岁,正是好动容易摔跤的年纪。
    她刚才与人撞倒摔倒了,虽然不疼,但还是奶声奶气地嘟着小嘴说这里这里疼,那里那里也疼。
    李盼给她呼呼。
    小家伙儿不一会儿就“痊愈”了,继续加入了疯闹的孩子中。
    村里人看到了体重秤,也来排队凑热闹。
    斐老夫人又出来散步。
    远远看着觉得稀罕,听说能称体重,便也来也兴趣。
    以往她在元都,隔段时间也会称一称,不过每次称都要坐在一个两人抬的大杆秤称板上,可麻烦费事儿了。
    这么轻轻松松坐一坐,看看位置就知道体重了?
    听说老夫人有兴趣,仆妇立马在前边引路朝体重秤走去。
    看到一群人在排队,仆妇到没有颐指气使地让人都退让,但那些人一看到斐老夫人过来,自动就退开了。
    仆妇嫌弃地看一眼简陋木椅,让婢女去拿快毯子来垫上,然后想着体重这等隐私的事,怎能让外人看?
    她一个眼色,几个下人自动排了人墙,将外人都隔了开来。
    斐老夫人这才姿态端庄优雅地朝椅子走去。
    可好巧不巧,她才刚坐下去。
    啪的一声。
    跷跷板的木板从中间裂开,斐老夫人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白拂去仓库拿点东西出来,抬头便看到这么个尴尬无比的社死现场,也呆了。
    她冲暗处席南摊了摊手来表达自己的无辜。
    她也没想到这木板这么不承重啊!
    那片一顿人仰马翻。
    她走过去,不过没有去扶,因为一群下人已经将斐老夫人围了个严实。
    下人一边扶人一边大声埋怨这体重秤不长眼质量不好,不然怎么能将他们尊贵的夫人给摔了呢!
    白拂冲村人做了个手势,村人有默契地都散了。
    以斐老夫人的段位,是不会在外人面前失礼说脏话的。
    但从她涨红的面色,白拂能想想她心中的怒气有多大。
    “刚才我就发现木头有些不结实,正要提醒大伙儿来着...”
    等那边下人给斐老夫人收拾完,她轻轻开口说道。
    仆妇不知是怕被迁怒还是怎地,一腔怒火一股脑就往白拂身上撒,“知道不好还不拦着,还让人用,你是安的什么心?”
    我是好心给你台阶下你没听懂怎滴?
    这本来就是给幼儿园小孩子用的,你们来凑个什么热闹?
    好吧,是村里人先凑热闹让你误会了,但村里人整日吃素还劳作,那小身板能和你家吃香喝辣杨贵妃般的夫人比吗?
    白拂一肚子槽要吐。
    但看在斐公子的面子上。
    她决定忍,于是用三分和事佬的语气道:
    “是,确实是我没考虑周到,下次一定仔细坚持好了再让人用。”
    斐老夫人撇白拂一眼,一言不发回去了。
    晚上白拂去找斐公子时,斐公子不在书房,白拂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过来,只好打开窗户问席南。
    “他去哪里了?”
    席南道:“刚才范老大夫来了,主子在老夫人屋子。”
    白拂惊讶。
    “不过是摔了屁股,没受伤啊!”
    席南不知道是不方便说还是怎的,闷闷道了句不清楚,然后不再答话了。
    白拂左等右等不见人来,跟席南说等下斐公子回来告诉她一声后便回了自己屋子。
    小思又没睡。
    白拂问道:“你晚上去给你祖母请安的时候,有听说她受伤了吗?”
    小思一脸惊讶。
    “没有啊,祖母受伤了吗?”
    白拂没告诉别人下午斐老夫人摔跤的事,所以小思不知道。
    “那你祖母平日身子如何?”她问道,“有没有说过哪里不舒服之类?”
    “我祖母康健着呢”想了想又道:
    “但祖母以前爱说生我爹爹时吃了大苦头,伤了身子,要爹爹好好听话好好孝顺她。”
    白拂:“生你爹爹时吃了什么大苦头?”
    “祖母说她是在一间寺庙里生的爹爹,当时很痛很痛,生了好久好久,留了好多血,差点死了呢。”小思小脸钦佩又心疼地说道。
    白拂哦了一声,心道难怪斐公子是个大孝子。
    等小思睡了后又去了趟书房,斐公子不在,席南席北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白拂听到斐公子屋子传来水声,知道他回屋了,身子一闪溜了进去。
    席南席北去吃饭了,躲在暗处至今没露过面的席近席远对望一眼。
    是拦还是不拦呢?
    最后两人默契地选了后者。
    白拂敲响浴室的门,“老夫人没事吧?”
    里面的水声停了。
    半晌斐公子声音传来,“没事,你先自己坐会儿。”
    没事还去那么久!
    白拂松口气,坐到桌子前打量屋子。
    斐公子的屋子她还是第一次进来。
    除了结构跟她的一样,就没有任何一点相似之处,两个字,奢华,不用猜也知道是斐老夫人那边的手笔。
    斐公子洗好湿着头发出来了。
    白拂看去,一瞬间仿佛看到现场版美男出浴图,脑子一瞬宕机,所有的形容帅哥的词此刻全部化为一句话--
    好,好,好,好,好美!
    好诱人!
    斐公子拿着一块干巾子擦头发,但还是有水滴留下来,湿了白色的里衣,胸肌若隐若现。
    白拂好像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斐公子正要问她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便看到她倏地起身,一眨眼的功夫,人没了影。
    不走不行啊。
    她毫不怀疑自己会兽性大发将人推倒了!
    斐公子:“......”
    目睹白拂秒闪的席近席远再次对视一眼。
    席南席北不是说两人一那啥就一个时辰的吗?
    这半炷香功夫都没到...
    果然这种事不能信别人,要眼见为实!
    席南吃完饭回来禀告了白拂在书房等许久的事,想了想斐公子写了个纸条让席南送去,白拂接到纸条时还沉浸在美男出浴图中无法自拔。
    一个男人怎么能美好成这样?简直太引人犯罪了!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宝藏男人。
    以前的他,也好看,但白拂眼里的他有点像个无趣的读书先生。
    规规矩矩,柔柔弱弱,缺少情趣。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发现这男人行事果断,利落干脆。
    柔弱?
    呵呵,不存在的。
    至于情趣...
    似乎慢慢也被她开发出来了,如今都懂得色诱她了呢。
    等看到纸条上的字,她抿唇也压不住笑意。
    字条上书:
    母亲装病求照料,勿担心,抱歉让你久等,下次不会了。
    瞧瞧,多体贴,多懂得自我反省。
    翌日,白拂特地去给斐老夫人送了赔罪礼--
    一个玻璃瓶子,两块化妆镜。
    这些黄家只送了一些去宫里,还没对外公布,暂时还属于稀罕货。
    还有一盒刚出炉的点心。
    这次白拂走的正门。
    斐老夫人在客厅里接待了白拂。
    白拂关怀了几句,说着道歉的话,然后将盒子递上。
    这样的礼盒白拂屋子里有几个,从里到外都是黄府准备的,盒子也是难得的金丝楠木制造。
    斐老夫人一开始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盒子,待看清是金丝楠木时微微一愣,却并未打开来看。
    白拂也没解释里面的东西。
    她相信斐老夫人是个识货的人。
    斐老夫人让仆妇收好盒子,再看白拂时眼里的淡漠便少了几分。
    纵使她再清高,此刻也看出这丫头的不一般了,瞧瞧她穿的吃的用的,样样不输大户人家。
    住的虽然小了点,但也胜在精巧别致。
    说话做事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元都的大家闺秀也没几个有她这般气度。
    此人不简单。
    这是她此刻脑子里的念头。
    斐老夫人劝了茶。
    白拂笑笑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
    斐老夫人也放下茶杯,笑着问道:
    “我看姑娘带元都口音,不知姑娘夫家是哪家的?”
    白拂一顿。
    她带元都口音吗?
    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她笑笑,直接跳过这个问题,道:“我还小,尚未成亲。”
    斐老夫人和身边的婆子齐齐一怔。
    没成亲哪来的孩子?
    知道他们误会了,白拂解释道:“孩子是领养的,家里人多点热闹。”
    斐老夫人收了收脸上的诧异,又问道:
    “那姑娘是哪家的?”
    白拂道:“小户人家,不足挂齿。”
    小户人家?
    斐老夫人狐疑地蹙眉,但到底没有再细问。
    非亲非故的,她无缘无故问那些有些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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