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带半只猪回来翅膀就硬了是不是?开始管起老娘来了?”
    司徒姬才到门口,正要伸手敲门就听到里面一阵高过一阵的怒骂声。
    甚至还隐隐地夹杂着孩子的哭喊声:“娘,娘,你消消气,消消气,别打姐姐了,别打姐姐了。”
    “半只猪怎么了?”
    “再怎么样也比你为了五斗米在男人身下承……”
    随着‘啪’的一声,不大一会院门就被人从里拉开,速度之快竟连司徒姬都没反应过来。
    只得腆着脸对随后追出的来睇尴尬地笑着,而陈云那句别去追她在看到司徒姬后亦是难堪得紧。
    只能梗着脖子往肚里咽。
    “哎,云娘莫气,我是来还背篓的。”几人间还是司徒姬率先打破宁静,双手往前递着背篓。
    陈云嘴巴微张,未发一言,到底是闷着声往屋里走。
    司徒姬无奈,只得把背篓塞到来睇手中,带着些许愁容:“快回去吧,好东西不能浪费了。”
    说完便不再管,转身就往回走。
    不想才几步远,竟听到来睇哽咽出声:“姬姐姐,你是个好人。”
    正要回头,不想对方已是‘嘭’地一声闭起了门。
    司徒姬摇头:这孩子。
    好在东西已经还回去了。
    司徒姬转身就往回走,到底是不大放心,于是顺着脑海的记忆走到村口的荷塘。
    隐隐的还能看出一个人影在晃动,离得近了,还能听到小姑娘的抽泣声。
    索性就着姚爱云坐了下来。
    姚爱云起先还有些抗拒,接连往边上挪了三次,等发现来人是司徒姬时,才糯糯地唤了声姬姐姐。
    因为陈云的影响,连带着三个女儿的名声都不大好。
    好似什么传染病似的,怕自家女孩跟后学坏,又怕自家男孩受不住诱惑,到时被陈云堵门要赔偿。
    “姬姐姐,呜呜,你说我娘怎么就不能像你这样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龌龊的活着?”
    “活得这么痛苦,真不如死了算了。”姚爱云说这话时真还作势起身。
    要不是被司徒姬按着左手,怕不是真要起身往荷塘里投?
    司徒姬动了下右手,轻柔地拍着下面的手:“爱云,你爹过世的时候你多大?”
    “五岁。”
    “那你三妹呢?”
    “不足周岁。”
    “是啊,不足周岁,既无夫家又无母家,你让她一个女子拿什么来养活三个孩子?”
    “这?”爱云垂头,磕磕巴巴:“可是,可是……”
    声音越来越小,即便司徒姬离的这般近都没能听清后面的话。
    “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说实话,我很佩服她。”
    司徒姬迎上爱云视线:“即便那么难的情况下都没放弃一个。”
    “嗯,姬姐姐,我明白了。”爱云胡乱地摸了把泪:“姬姐姐,我往后每天都同你一道进山,好不好?”
    “我很能干的,要是抓到活禽,没准还能拿到镇上卖些银子。”
    银子?
    这话听到司徒姬眼前一亮,她最缺的就是银子。
    “嗯,让姬姐姐看笑话了。”姚爱云对着荷塘,水灵的眸子在水光的反衬下熠熠生辉:“等攒够了钱,我就带着家人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现实往往比理想残酷得多,清贫人家,哪是说走就能走的?
    “好。”司徒姬微笑:“答应姐姐,早点回去,姐姐明日可还等着你一道去北山呢。”
    “知道了,姐姐。”爱云起身还不忘伸手拉起司徒姬,直到姚家院门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我明天去寻你。”
    “嗯,等你。”司徒姬耐心十足,直到姚家再次掩上院门才往回走。
    等到草房时,祁蔚已是料好猪蹄放在简易的木架上烤了。
    “祁蔚?”
    “嗯?出去一圈怎么还给哭上了?”祁蔚有些别扭地掏出碎布扔到司徒姬身上:“碍眼。”
    司徒姬也不客气,抓起碎布就抹起了泪,擦完后才后知后觉——莫名眼熟。
    这不是她上次买青裳时央人送的布料么?怎么在祁蔚手里?
    司徒姬的脑袋突然‘轰’的一声,第一念头就是祁蔚翻了自己东西?
    那他肯定发现那十八两纹银了。
    司徒姬厚着脸皮坐到祁蔚对面:“祁蔚?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你不要误会。”
    “嗯?”祁蔚颇为不解,要说自己在拿白面的时候捡了碎布,遂洗洗来用,以备不时之需。
    怎么小丫头道起了歉?
    “是,我是存了些纹银。”司徒姬摆手:“我并不是故意满你,我只是想治好你的腿。”
    腿?呵。
    祁蔚低头扫了眼腿,别说这儿医疗条件有限,单拖了这么久?
    怕是一般御医都很难根治。
    除非找到传说中的公羊尧还有一线生机。
    心中烦闷,一脸冷峻递过猪蹄:“张大爷怎么说?”
    “啊?”司徒姬发懵,知道祁蔚是问牛车的事,到底是难堪地垂下了头:“对——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祁蔚自嘲:“忘了就算了,这早一天迟一天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司徒姬努着鼻子,不得不说祁蔚烤的猪蹄真香。
    也不知上面涂抹红红绿绿的是啥,去了腥味不说,还带了丝辣。
    司徒姬低头默默地啃着,直觉比司徒府大厨做的还好。
    一根啃完意犹未尽,抹嘴之际慢腾腾地支起了身,回到灶台给祁蔚熬起了药。
    许是心中有事,第二天倒是醒得极早,起床后速度极快地熬起了粥。
    因为木柴火的原因,期间还抽了个小空跑到隔壁:“大爷,大娘?”
    “哎,谁呀,这么早?”张盈花边走边打哈欠,拽开门看是司徒姬时还愣了下神:“小祁家的,这么早什么事啊?”
    “大爷今天的牛车有人约吗?”
    张盈花摇头:“没呢。”
    说来也是可笑,张家因张恒做衙役一事同姚大力家有了隔阂。
    可其他地方的人来姚家买肉要坐车吧?
    而张家则是靠着那些懒走的人跟后挣点小钱。
    “那好,大娘记得把车留着,我一会带祁蔚过来。”司徒姬摊开八个野鸡蛋:“这是我和祁蔚的坐车费。”
    张大娘看到这么多野鸡蛋眼都大了,伸手就往司徒姬怀里推:“不行,不行,这哪行啊?”
    “大娘,这不是行不行的事,这就是应该的。”
    司徒姬也不是占人便宜的主,不想八个鸡蛋因推搡过头掉了一个。
    疼得张盈花哟,一张脸都青了。
    “大娘,别挣了。”司徒姬盯着地上的鸡蛋也是一阵肉疼,到底是往张盈花手中塞去。
    没想转身时,被张盈花喊了句嘴。
    “怎么了?”
    “啊,没,没事,你回去吧。”张盈花摆手,难道要说她昨夜闻的肉香?
    别说她年纪大了,就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也开不了那个大馋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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