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红着眼眶,满面泪痕的少女,左穆突然觉得胸口很闷。
    纵然平时很注意,还是会出现误伤的情况,左穆知道不是自己的错,但是他还是很自责,那个自己从未正眼看过的女鬼,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自己的三昧真火烧死了。
    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个女鬼,但是对某些人来说,那或许是希望,他保护了一个人却伤害了另一个人,降妖除魔是他的本职,可是对方若只是普通的冤魂……
    “对不起……”左穆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堵得上,他想说很多话,但是那些话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半晌,只剩下了一句浅薄的“对不起”。
    他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对象已经死了,仙界三昧真火,任何鬼魂都不可能在这样的烈火中存活,别说是普通的冤魂,就是鬼仙也难逃魂飞魄散的命运。
    严珊珊很难过,她不能不责怪左穆,但是她更责怪自己,随着小池的消失,她终于想明白了,可是也太晚了,小池再也会不来了,一个陪着她走过最艰难失恋时光的女鬼,就这样消失了。
    她是被自己害死的……严珊珊每每这样想,心里就忍不住自责。
    严珊珊看着左穆,她声音很低,“其实她是知道你存在的,小池对我说,j市有高人驻守,大妖怪都绕道,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你……”
    说着严珊珊抬起了头,双眸炙热如火焰,她一把抓住左穆地袖子,紧紧地抓住,“小池一直在寻找你,你知道么?小池是孤儿,孤儿院一个老师强奸了她,还将事情告诉了她喜欢的男生,小池受不了,就自杀了,她是死在浴室里的,她不在了,可是那个老师还好好地活着,小池一直想通过你寻找那个老师,那些无辜的女生,那些枉死的女生,和小池一样冤死的少女,你可以帮她对不对!”
    “你是高人,你肯定可以帮她的,对不对!”严珊珊双眸紧锁住左穆,“那个老师是禽兽,活着的生不如死,死去的就和小池一样化成了冤鬼,小池找了那个人许久许久都没有找到,你是高人,你一定有办法帮助她们对不对!”
    在这样一双眼睛下,左穆说不出拒绝的话,严珊珊也不知道小池叫什么,根据小池说严珊珊像她朋友,一定是她朋友转世投胎的话,她至少死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饶是那个老师还活着,也应该是六十多岁的老翁了,纵然他是仙,找到这个人的希望也非常渺茫,如大海捞针一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左穆点头了,“我会帮助她们的,我答应你,找出那个人,还那些女孩公道!”
    “谢谢你!”听到左穆的保证,严珊珊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终于帮朋友了却了一个未完成的心愿,小池,小池,对不起……
    听着严珊珊的哭声,所有人心里都不舒服。
    左穆走过去,伸手揉了揉严珊珊的头发,“别哭了,你是个好女孩,你会幸福的。”
    严珊珊摇头,“不会了,不会了……小池死了……我……”她为小池的死愧疚不已,左穆的话让她哭得更凶了。
    她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幸福了。
    这个时候,左穆的手上发出金光,金光迅速进入严珊珊头顶,她的视线渐渐涣散,慢慢地爬倒在桌子上。
    左穆看着晕倒的严珊珊,轻轻地说道:“对不起,这段记忆,我拿走了,忘了吧,你会重新开始的。”
    一张咒符,严珊珊被送走了,因为左穆手印的关系,严珊珊会忘记小池,也会忘记今天的事情,不过出于左穆的私心,严珊珊会记得她已经和徐磊分手了。
    左穆收走了严珊珊的记忆,将她和小池的那些记忆装起来,左穆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做,他只是怕自己有一天会忘记这世间存在一个叫小池的女鬼,忘记自己曾经误杀了一个冤死的鬼魂。
    左穆的沮丧是有目共睹的,饺子橙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左穆,小食则是沉默,回到左家宅院,左穆一直在书房里捣鼓法器,他十指如梭,在桃木上雕刻着纹样,汗滴从左穆的额头慢慢滴下来,小食一直在门外看着左穆忙碌着,左穆一直都是这样,一旦有心思,就会做别的事情分心。
    书房里罡气让小食觉得不舒服,饶是这样他还是走进书房,他夺下左穆的雕刀,摇头,“这是做什么呢?”
    左穆不言,小食挑眉,一直以来都是左穆让着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安慰左穆的时候,“那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左穆摇头,“那是我的咒符……”
    小食笑了,他注视着左穆,不似往日那般嚣张,“你错了,左上仙。”
    左穆依旧不语,小食摸着雕刀:“降妖除魔本来就是你的本分,若是你看到鬼怪,顾虑良多,那么受灾的肯定是普通人,那个叫小池的女鬼只是个例,你只是碰巧遇到了。”
    说完这些小事就不说话了,他看着左穆非常专注,左穆放下手中的桃木,微微叹气,他抬起头,看着小食,笑了出来,“你别安慰我了,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小食皱眉瞪眼,摸着肚子说:“没有什么事情就去给我做饭,我饿了!”
    左穆点头,一跃从椅子上站起来,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遵命,老婆大人!”说完化成一道青烟跑了!
    小食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瞬时化成一道金光,书房里余音回想:“左穆,你给本座等着!”
    叶一晴遇鬼事件终于有了结果,虽然这个结果有些不尽如人意,但是有头有尾就是好的,叶一晴依然做她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她是公众人物,是不可能和徐磊这样的普通人在一起的。
    徐磊终究看清楚他到底喜欢的是谁,也明白自己不适合娱乐圈,他改行了,一个艺术学院表演系的学生改行去it行业,并且在短时间内取得了让人惊诧的可喜成绩,只是他再也无法挽回严珊珊。
    他依然爱吃面,依然很喜欢到左家面馆来吃面,左穆他们见过好几次,徐磊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形单影只,看着他有些萧条的背影,饶是谁,都无法幸灾乐祸说活该,有些人过于执着得不到的,在执着的过程中往往会失去自己原本拥有的,不是所有的幡然悔悟都能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果。
    严珊珊并没有因为和徐磊分手就不来左家面馆,大概是心有芥蒂,终究没有以前那么勤了,时隔半年,橙子在放学的路上看到了严珊珊,她交了新男朋友,新男友似乎是个甜食控,两个人扫荡了整条街的甜品店,两个人手挽着手,男生手里大包小包,严珊珊只拿着一个蛋糕,小勺子挖一口奶油放在男生嘴边,待男生张嘴,却迅速塞进了自己嘴巴里,橙子觉得姗姗姐姐现在应该很幸福。
    在这一场爱情的较量,他们每个人都输了,但是挫折过后,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成长,从某种意义上,他们又都赢了。
    左穆毕竟是左穆,伤感一会儿就振作了,他只是遗憾自己的误伤,但是事情本身,他是没有做错的,那种情况下,误会是本能,他没有做错。
    不过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左穆决定将那个人面兽心的孤儿院老师找出来,中国那么多家孤儿院,想要找出一个老师谈何容易,不过是大海捞针,饺子橙子都觉得到了地府,那个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左穆根本就不用这样认真的寻找,左穆笑了笑,直接给两个小家伙儿上了一课。
    很多年以后,当橙子饺子由豆丁长大成了威名赫赫的鬼仙,依然记得当年左穆说得那番话――
    “人居高位,习惯了俯视,很多时候会忘记在他的下面,还有很多身处在水深火热的普通人,当我们想施予援手的时候却发现,很多事情我们都是无能为力的,就是神界的神,也没有办法帮助所有的人,做事情,总要竭尽全力做到最好,结果并不,总要的是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学到了什么,你成长了多少,不求面面俱到,但求无愧于心。”
    ☆、古怪的二楼
    “影片《花蝶煞》讲诉发生在民国时期,四个家庭,三代人的爱情故事,导演曾小凡用他别具一格的拍摄手法和叙事方式,给我们带来了与以往国产影片全然不同的视听感受……”
    小食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对正在雕刻的左穆说道:“没有想到这个叫曾小凡的还有点本事,你眼光不错。”
    “天庭饱满,耳垂长厚,大嘴吃四方,是个有福气的人。”左穆看着曾小凡的照片,“最的是,这人不仅是自己有福,与他交好对自身也有好处,是个不错的人。”
    曾小凡依然没有放弃让小食进入演艺圈的念头,其实他早已经失望了,一直打电话劝说实在是一种习惯,他觉得小食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不当演员实在是可惜,他发现虽然小食左穆只是开了一个小面馆,但是实在是不缺钱,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打动小食的,只能一遍遍劝说。
    小食都快被这人唠叨疯了,你说一个大导演天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怎么还有功夫去管自己呢。
    左穆倒是觉得平时生活太无聊了,若是小食进演艺圈也没有什么,反正他平时无事,在面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如去曾小凡的影视公司转悠转悠,还能赚点钱花。
    小食可不干,左穆根本就放不下面馆的生意,左穆不在他身边,让他一个人跟那么多人打交道,饕餮殿下可不愿意,他是神,哪有一个神天天和凡人厮混的!
    小食的理由让左穆很无语,小食完全忘记了,左穆也是普通人修成的仙,况且家里还有两个还不如“人”高级的小鬼。
    小食这个神,能和鬼朝夕相处却不能和人在一起,说来说去都是借口。
    橙子一语道破天机:“小食哥哥,你是舍不得穆哥吧!”
    小食瞪眼,“臭小子,用得着你多话?!”
    曾小凡新片杀青,邀请左穆等人去看电影首映,这段时间曾小凡忙着全国各地跑宣传,也抽不开身到j市,更没有办法去吃面,于是他让自己助理跑了一趟,他记得左家还有两个孩子,于是曾小凡导演就送来了四张电影票,这票是预售的,外面现在买不到,都是很好的位置,首映典礼上,大腕云集,算是一票难求,左穆也承情,他从书房随便抽出一幅画,让小助理转交给曾小凡作为赠票的回礼。
    大导演的助理也是非常忙的,送票的当天晚上,小助理就坐飞机走人了。
    没有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左家宅院的大方盒座机就开始响了,左穆拿起电话,竟然是忙着给电影全国各地宣传的曾小凡。
    “小左,你你给我送的是什么?!”电话那边,大导演口气有些激动。
    “一幅画。”左穆很淡定,他随便抽出来一幅画,谁画的还真没注意。
    “一幅画,什么一幅画,你知道你送的是什么吗,唐寅的,那个就是唐伯虎,唐伯虎的山水画,小左,你从哪里搞来的,真迹,这是真迹!”电话那边大导演有点语无伦次,曾小凡也是非常有钱的,他爱好收藏,又喜欢古董,他也从各地淘来了很多好东西,唐伯虎的画,并不是曾小凡导演买不起,而是他买不到!
    唐伯虎晚年山水画已经达到顶峰,成就非常高,非常有欣赏价值,像这样的画,大都被国家或个人收藏起来,又或者是流向国外,市面流通的非常少,曾小凡收到这幅画的时候,直接就被镇住了,他玩了这么多年古董,真品仿品,虽然不能一眼就看出来,但是也能估量个七七八八,这画实在不像仿品,若是真的那就太贵了,曾小凡觉得自己所有藏品加起来,也不如这幅画的价值高。
    接下来左穆的话,证明了曾小凡的猜测,他很平静地说道,“当然是真迹,我这儿没赝品。”
    唐伯虎那副画,左穆依稀记得是唐寅死后,唐家人卖给他的,绝对是真品,左穆家书房里,随便哪件都是古董,左穆自己就是个移动地古董,他收藏这些东西,目的也很简单,因为他知道自己能活很久,古董的价值一直都是翻倍长钱的,左上仙觉得自己是个俗人。
    听了左穆的话,曾小凡恨不得揪住左穆的领子大吼一声败家子,知道是真迹还送人!
    “你留着吧,这幅画我送你的,若是哪天你落魄了,还能拿出画来卖钱。”左穆很认真地说道。
    曾小凡彻底被噎住了,卖画,他曾小凡什么时候会沦落到卖画的地步?这臭小子,竟然诅咒自己!曾小凡气得磨牙。
    左穆并未给曾小凡算过命,他还不知道,自己偶然间的一句话,竟然一语中的,十年之后,一场金融风暴,曾小凡名下的公司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资金链断裂,几乎宣告破产,近亿欠款,圈内好友七凑八凑加上曾小凡多年积蓄,还差两千万,年近六旬的曾小凡一咬牙一跺脚,拿出了自己收藏的古董,其中就有左穆送的那副堪称无价之宝的唐伯虎山水画。
    挂掉电话,曾小凡依然是心情澎湃,他小心翼翼展开这幅画,慢慢的欣赏,嘴巴里啧啧称叹。
    这小子出手实在是太大方了,听他那话,他家里还有别的画?都是真品,曾小凡心痒痒了,他突然想去左穆家看看,饱饱眼福。
    曾小凡得了这么一幅画,怎么样都要炫耀炫耀,一夜没有睡,曾大导演还是神采飞扬,圈内好友私下聚会的时候,曾小凡就拿出了左穆送给自己的画,曾小凡的好友,自然和曾小凡是有共同语言的,此画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忙询问来历,曾小凡也厚道,他觉得左穆不愿意进娱乐圈,只开了一个小面馆当小老板,自然是很低调不愿意出风头的那种,他闭嘴不谈左穆身份,只说是别人送的,曾小凡神神秘秘的话钓足了大家胃口,看着多年老友心痒难耐的样子,曾导暗爽不已。
    天天窝在家里日子也是很无聊的,既然曾小凡送了票,左穆他们也没有理由不去看,趁着这个机会散散心也是好的,虽然首映地点在帝都,一张咒符就解决问题了。
    左穆和小食,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拿着贵宾票出现在首映典礼的入口,曾小凡新片的首映典礼明星云集,还特意搞了一个红毯,看到这一幕,左穆和小食停住了脚步,从哪儿进去?
    不过几个人没有等太久,因为这个时候曾小凡的助理看到左穆几人,跑过来迎接了。
    看到小助理,左穆问了,“曾导呢?”
    “曾导忙着呢,他一直让我在这等你,若不是你说你到了,曾导还让我去机场接你们呢。”助理很有礼貌地说道。
    左穆点点头问道:“我们从哪里进去。”
    助理一下子笑了:“导演果然没有说错,几位是不愿意走红毯的,导演之前就给我说了,若您不愿意走红毯,让我带着你走贵宾通道,导演有些不愿意跟媒体大交道的朋友都走得那条路。”
    小食和左穆点点头,两个人都觉得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贵宾通道里过的都是曾导私交好友,娱乐圈的很少,他们自持身份不愿意在媒体面前露脸,曾导的助理也是大家都认识的,见他不在曾导身边而是跟在两个抱着孩子的年轻人身边,都很诧异,不过这些人可没有记者那么八卦,好奇归好奇,但是谁都没有问出来。
    一路助理都非常有分寸的和左穆等人说话,保持气氛融洽,不冷场,能做到这一点,助理是非常高明的,助理可不敢小瞧眼前的年轻人,别人不知道曾导那画的来历,他可知道,这个叫左穆的年轻人出去转悠了一圈,回来就给他一个长条的盒子,这种盒子里装的不是字就是画,结果没几天,曾导就拿出来了唐伯虎的画给朋友炫耀,那几天曾导忙得像个陀螺哪有时间买画,那画谁给的,不言而喻。
    一出手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说左穆只是个开面馆的小老板,打死助理也不相信,富二代也不可能,富二代哪有左家人这个气质,这个叫左穆的不是政坛的,就是富三代,富四代,说不定双亲都在海外,是个低调的有钱人。
    饺子和橙子两个豆丁是不常去电影院的,在电影还没有普及的时候,左穆和小食是经常去的,那个时候他们看得是无声电影,但是后来电影业发展了,两个人反而不常去了,因为看电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花蝶煞》是民国年间的,地位悬殊,三观差异很大的情侣相爱分歧,最终爱情湮灭在时代大潮流的故事,和国外大制作的影片相比,这部电影没有太多花哨的特技,曾小凡花了相当一部分钱,用在剧本上,编剧请得是国内一流的编剧,层层把关,演员也是曾小凡亲自挑选的,虽然中间因为叶一晴出了一点岔子,但是有金鼎影后的加盟,这个影片阵容可谓是豪华,有好剧本和好演员,还有一流的制作班底,饶是小食挑剔的眼光,也给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评价。
    小食的“还算不错”,那就是相当不错了,记得当年某个红遍全球的美国大片,小食看了以后说是“垃圾”。
    小食和左穆看得津津有味,但是橙子和饺子就不一样了,两个小孩子不懂爱情,更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他们还不懂得价值诧异,所以在两个豆丁看来,这些大人所有的麻烦都是自己找的。
    在大人看来很真挚的感情在脑子一根筋的橙子眼中就有点自找苦恼的意思了。
    橙子哈切连天,饺子打着瞌睡,左穆和小食眼睛里都有无奈,他们看不懂现在小孩子都爱看的《喜洋洋灰太狼》,小孩子也看不懂他们觉得不错的电影。
    “既然来了首都,咱好好玩玩,过段时间再过去吧。”小食揪着橙子的兔耳朵帽子,说道。
    左穆无奈地笑了,看样子面馆又要休业一段时间了,不过这样也好,左穆点点头,“一直顾着生意,两个小家伙还没有来过首都呢。”
    电影谢幕,掌声雷鸣,左穆他们做得是贵宾席,周围有好多娱乐圈的明星大腕,还有一些圈外的投资人,这些人互相之间都很熟,电影院灯亮了之后,互相看到彼此样貌,会互相打个招呼,左穆和小食是生面孔,大家谁都不认识,有些好奇,两个人都穿着休闲装,样貌也是一等一,不像是圈子里的人,难道是哪个富商家的公子。
    却见这个时候,曾导走了过来,一路寒暄,到了左穆小食面前。
    今天曾导的衣服还是收敛了很多,衣着打扮没有那么诡异,不过这也是相对的,他穿了一个非常大的灯笼裤,上面是唐装,还带着一个鸭舌帽,不伦不类的造型看的左穆眼睛有点抽搐。
    也许是连着几个月为电影宣传造势,曾小凡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眼底有很深的青紫色,他今天为了上镜好看,有让化妆师在自己脸上化妆,饶是如此,还是看得出来曾导气色不是很好,左穆皱起眉头,曾小凡这模样,看起来可不太妙啊。
    饺子和橙子还在呼呼大睡,饶是小食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不过这也没有办法。
    曾导看着两个豆丁,脸上有些受打击,左穆笑了,“电影很好看,但是他们还看不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曾导一听,一扫脸上的郁闷,很高兴,“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些演员我当初可是筛选了好久,剧本我自己就改了百十来遍。”说完,曾导又垂涎地看着小食,“秋林这个角色若是小食肯演就好了,真是可惜!”秋林是影片里的男二号,是一个长相非常俊美的男人,曾导找了荧屏当红小生来演,都出来片子了,还嫌弃人家长得不够俊美。
    电影播放完,曾导就迫不及待来找这个年轻人,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大家很诧异,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曾导也发现这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对左穆小食说:“待会庆功宴,一起来吧,过一会儿我就走,今晚你们别住酒店了,就睡我家,我得带你看看我们家的那些个收藏!”
    左穆和小食听了,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庆功宴上,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认识左穆和小食,一些曾经到左家面馆吃饭以及曾经在左家面馆拍摄的曾导的制作班底,都认识左穆。
    看到左穆几个人都很高兴,小食的事情他们也知道,曾导一心想让左家面馆的伙计进娱乐圈,他们觉得左穆的长相就非常不错了,没有想到小食竟然比左穆还要好看。
    这样的人不进娱乐圈真是可惜了。
    果然如曾小凡所言,他在晚宴上没待多长时间,就要走人,曾小凡的助理和左穆几个人已经非常熟了,左穆是曾导的朋友,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曾导已经两个周没怎么睡过觉了,据说是失眠,吃药也不管用,总是做噩梦。”年轻地助理挺担心自己的老板的,“你们不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人看着光鲜,其实大都身体不好,像曾导这样,常年卖命的,真是让人很担心。”
    “没去医院看看?”小食有些奇怪,失眠症已经是病了,应该去医院啊。
    “哪里有时间。”助理有些无奈,苦着脸说道,“哎,真是让人头疼,曾导还觉得自己年轻呢。”
    说了一会儿话,曾导就过来了,他应酬完了需要应酬的人,依他在娱乐圈的地位,虽然不必国内顶级大导演,但是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过了。
    曾小凡走到左穆这边,手舞足蹈的说:“走吧,哎呦,终于可以休息了!收工回家!”
    曾小凡的家在首都朝阳区,典型的富人小别墅里,和左家宅院不同,是典型的欧式建筑,不过开门之后,两人却发现,别墅里别有洞天,竟然是非常居家的装潢,一看就是过日子的家,不像是样板房。
    曾小凡的太太姓张,很和蔼的一个妇人,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演员,不过很早就息影了,后来自学了英语,现在在家里写写书,翻译一下国外的作品,曾导每次去国外都会带着自己的夫人,曾导不会英语,曾太太就是他的翻译。
    曾小凡和夫人结婚二十年,也有过争吵和分歧,但是总体来说夫妻感情很好,曾小凡很尊重并且喜欢自己的夫人。
    显然之前曾小凡是提过左穆和小食的,看到两个人,曾太太很高兴,她很自然地给曾小凡脱下外套,把大衣挂在墙上,然后转身给小食和左穆准备茶点。
    “早就听曾导说过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小伙子长得真俊啊!”曾太太一边张罗一边说道。
    “阿姨,不用忙活了,我们自己来就行,您赶紧坐着吧!”小食嘴巴很甜,当他觉得你顺眼的时候,他可以把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果然,曾太太非常高兴,“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曾小凡气得几乎吐血,这个左食见了自己从来就没有笑脸,结果见了自己太太倒是装乖孩子,真是个小坏蛋。
    曾小凡不知道小食底细,很自然将小食全名叫成左食。
    小食眨眨眼,似乎一点都没有看到曾小凡的郁闷。
    橙子饺子还在呼呼大睡,总不能就让左穆和小食抱着两个孩子这样坐着,于是曾导起身对两人说:“我带着你们到房间看看,这段时间我一直住楼上,我收藏室也在楼上,今天临时决定让你们住我这儿,家里还没收拾出来,你们两个就跟我一起住楼上吧!”
    这个时候曾太太笑了:“我们两个常年住老家,北京的房子空着,一层土,除了楼上的房间小倒是收拾出来了,楼下大房间都没法住人,曾导非要带你看看他的收藏室,耽误你们睡觉了。”
    左穆和小食连忙摇头,左穆眨眨眼,打趣地说道:“我们还没有定房间,要是没曾导,我们今天就睡大马路了。”
    说着几人上了楼,没有想到刚上楼,左穆和小食就愣住了,左穆低头,看着手腕罗盘疯狂晃动的指针,然后抬起头看着小食。
    小食皱着眉头,用口型一字一顿对左穆说,这楼上有古怪!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我们的地府光芒万丈(六)
    饺子和橙子一致认为若不是阎王殿下时不时抽风,这个最高领导人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让人很遗憾,这位殿下来到地府六百年,当上阎王二百年,竟然还是个单身。
    地府最不缺的就是貌美如花的女鬼,好吧,就算你喜欢男人,地府也有各种各样的啊,阎王和陆判本来就是官配好不好,可是随着陆判找了女朋友,这个官配就被拆了。
    鬼差们私下议论,看人间的报纸,出来了一个“无性恋”,这阎王殿下不会是这种类型的吧。
    这个时候,又是已经成为地仙的老鬼差站出来了,“你们都说错了!阎王殿下怎么没有喜欢的人呢,bababa……”
    然后大家就恍然大悟了。
    这是一个很纠结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开始是阎王殿下还在人间做普通人
    那个时候阎王殿下还是个可爱的小男孩,有一天到湖边玩耍,结果不小心掉到湖里了,一个少年跳下去将阎王殿下救上来。
    于是,阎王殿下动心了,他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那个少年。
    阎王殿下是很好看的,若不是殿下总是一身女装示人,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女人,那么四大美男说不定就没高长恭什么事情了。
    殿下生前就很聪明了,哪个地方的暗语,一学就会,一点就通,那个少年长大从军,殿下就一身女装到了那少年府上做了一个侍女,殿下一直跟在那个少年身边,少年没有娶妻,殿下也没有恢复男儿身。
    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好多年。
    后来打仗,殿下为了保护喜欢的人死了,那个时候,已经成为大将军的少年才发现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少女根本就不是什么少女,是个极为好看的男子。
    事情的最后,总是狗血的,少年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男人,遗憾的是,他喜欢上了自己身边的侍女,但是怕侍女瞧不上他,知道他曾经和男子断袖一直将感情埋在心里。
    后来呢……
    大家忍不住追问,老鬼差感叹,这个故事没有后来。
    少年原本就是仙界历劫的天仙,少年一死,就恢复了天仙身份,回仙界了。
    进入地府的殿下被陆判看中,觉得这人是个人才,留在了地府,一百年,殿下从普通的鬼魂修成了鬼仙,三百年,殿下修成了地仙,后来老阎王厌倦了地府的生活,甩下一堆烂摊子到人间寻找真爱去了,喜欢穿女装的殿下成了地府最高领袖,阎王。
    那,那个天仙呢?
    橙子忍不住追问老鬼差。
    老鬼差说,那个天仙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另一个故事。
    有个一直潜心修炼,不问人间世事的鬼差有一天在人间迷路了,遇到了一个少年,迷糊的鬼差肚子很饿,少年请鬼差吃了一顿饭,还和鬼差喝酒,鬼差后来记住了少年,就经常来找少年,一来二去,鬼差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少年。
    不过少年喜欢别人。
    鬼差一直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直到少年死了,变成了鬼魂,鬼差求友人,让友人将那个少年留在了地府。
    后来那个潜心修行的鬼差从鬼差修成了鬼仙,又修成了地仙,原本他可以到人间走动,可是数百年他一直留在地府。
    原因无他,只因地府有他喜欢的人。
    老鬼差说完这个故事就飘然离去,橙子托着下巴问饺子:“我怎么觉得鼻子有点酸,老鬼差说的到底是谁啊?”
    饺子耸耸肩,“谁知道呢。”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谁装饰了谁的梦?
    ☆、收藏室里的秘密
    “最近曾导都在这层休息么?”左穆不动声色地问道。
    曾小凡听了点点头,然后有些感慨地说道:“果然是老了,身体都不行了,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脑袋沾上枕头就睡着了,现在不是,躺在床上反复睡不着,就是睡着了噩梦接着一个噩梦。”
    似乎是想到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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