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赋裳带着军队驻扎在离河州不远处的地方。
    还特别派了探子去城中先打探消息。
    大概率是因为河州比较富庶,不缺粮食,百姓们过的也稍微好些。
    河州的太守王诉也是个保持中立的官员,心中倒是有一部分百姓的地位,所以一直都在提防什么时候云缚安会派兵攻打富庶之地河州。
    此时,王府。
    一支箭从空中呼啸而来,直直地钉在了这王家宅院的门框上。
    王诉心中一惊, 连忙派人去周边巡查,而自己则是拔下这箭,上面还挂着一张条子,写着,迅速撤离百姓。
    这下就是要起战乱的意思了?
    王诉一遍思虑着,也不犹豫, 直接吩咐手下的人将城中百姓引致山中避难, 待到战事过去之后再进行定夺。
    她有心想要同云缚安一个阵营,但是明面上已经有人警告过她了,这就导致,她和云缚安派来的军队得演上这么一场。
    王诉刚转身,院中便来了一人。
    是云赋裳:“接到王大人的信,我这立马就来了。”
    王诉心惊:“阁下是殿下派过来的人?”
    “是的,我姓云。”云赋裳跟着王诉进去,“百姓可需要我们帮忙撤离,您放心,我们尽量不会毁坏建筑,除此之外,正好将百姓们聚拢在一处,复州那便有流感,来往客商多,也好注意预防。”
    王诉朝着外边探头探脑道:“大人请先进来吧。”
    云赋裳进了内间,两人才坐下来谈。
    “殿下那边是如何打算的?”王诉给云赋裳倒了两杯茶,苦笑道,“若不是因为有人盯着看着,我又舍不下这一城百姓的性命……”
    最主要的是,有人拿捏着她家里人的性命, 为了避免造成恐慌,她只得曲意逢迎。
    云赋裳放下茶盏:“殿下的意思,先将这边预备的粮草押送到今州交由潜之,随后到了再去处州,这两处的兵力是最要紧的。”
    若不是王诉告诉云缚安鹊州是最难打下来的,因为管全已经不是南诏的人了,而是北楚派到岭南的细作,无论如何,百姓的性命都是无辜的。
    如何能经得起战乱呢?
    云赋裳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只怕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家妹妹呢,元国那边先不管了,最要紧的是先将南诏这档子事情处理好方才是正经。
    “管全到了这边,倒是四处都聊聊,想把这岭南一块的地皮城防都摸清楚,不知道北楚这是要有什么动作。”王诉认真地说道,“虽然我自私自利,但是我终究还是南诏的子民, 也是依仗着南诏存活。”
    “没有百姓愿意成为亡国之民。”
    云赋裳心中有些伤痛, 此话确实不假,若不是因为亡了国,又何至于让自己的妹妹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母亲?
    到头来束缚在元国,即使受尽了完全宠爱,也依然磨灭不了那些被人欺侮的痛苦。
    “对了,管全那来了个姓沈的幕僚,最是擅长帮管全打理事情,你们一定要小心提防。”王诉轻声说道,“已经有不少同僚被那管全压制的,吃了不少的亏,全都是因为仰仗那个姓沈的小人!”
    “助纣为虐,只怕根本就不是南诏的人士。”
    云赋裳起身道:“我都知道了,这张方子也请王大人找些医馆快些备齐吧,到时候只说是给大家检查身体,没必要引起恐慌,我们尽量不毁坏财务,就做做表面的功夫。”
    说完这些华,云赋裳一个翻身便从窗外离开了。
    王诉有些惊诧,却还是舔了舔牙床,心中全是对云赋裳和云缚安的敬佩,果然是先女君的后裔,如此气魄和谋略,绝非普通人能比。
    她心中有预谋,只怕是这管全也要在小殿下身上狠狠地摔一跤!
    北楚的爪牙就应该滚出南诏!
    一连几日,王诉都在安置安抚百姓,百姓们知道发生了流感这事儿后,便乖乖地听从王诉的吩咐,上到山中去了。
    随行都有大夫把脉治疗,吃喝用一样不少,只是换了个环境而已。
    果然,还真查出来了一个两个不太严重的流感,大家有不少都听说了这流感的可怕性,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都很愿意留在山上吃药膳,喝药,然后预防,反正也没多久,就三五天,家中的事情也有衙门的仆役帮他们照看着。
    王诉本就是个不可多得好官,很是会位百姓着想。
    就连王大人的夫君孩子都一齐跟着过来同吃同住,自己又有什么乐意的呢?
    山上一片祥和,山下战火直接席卷了整个河州。
    河州虽有王诉这么个内应在,这些年管全也用各种手段在王诉的军队中掺入了不少的线人。
    不过,王诉毕竟是做过不少日子的朝廷命官,对待这些有自己的一套办法,直接将名目都给了云赋裳。
    到了战场上,只要是佯攻的便都是友军,而真正死拼的都是管全的人,这么一来,云赋裳就很是好分辨。
    一场战役下来,那些线人都被打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几个,直接被押送给王诉,管全那边的线索和消息全都断了,根本就来不及接受到消息。
    这一战,是绕开了城内进行打斗的,只有个别两个地方,确实是很难照顾到,这才有无法避免的损失。
    王诉也不在意,云赋裳也说了,造成的一切损失,都会双倍折成银钱赔给百姓。
    只是云赋裳和云缚安都没料到的是,除了有管全的人在,还有南妩的人,也在内。
    假意迎合管全的线人,又听王诉的吩咐。
    便能知道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隔天便由信鸽从岭南传到盈都去。
    河州这战,王诉手下人大多都只是表面上的受伤,危及生命的几乎没有,再加上大手一挥又是一比赏赐,就更没有怨言了。
    这一战表面上激烈,实则都是假的,在别人以为这战打完再运粮草,只怕是今州和处州都等不了。
    实则这战还没开始的时候,粮草就已经在往外面运送了。
    直接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才是云赋裳和云缚安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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