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为一个文武全才。」
    「风哥哥喜欢文武全才吗?」
    「嗯,喜欢。」
    东方无双小脸变得严肃。他很认真地想了想,忽然用力点了点头,直视著风闻雪,极认真地道:「那无双以後就做个文武全才,然後娶风哥哥做我的世子妃。」
    整个饭厅里寂静了一下。
    风闻雪以为自己听错了,道:「无双,你说什麽?」
    东方无双两只小手用力一击:「我要努力!以後娶风哥哥做我的世子妃!」随著话语的重复,好像决心也更坚定了一层。
    风闻雪抽了抽嘴角,心道你小小年纪,知道娶妃是什麽意思吗?
    东方无双拉了拉他的袖子,喜孜孜地道:「风哥哥,我们就这麽说好了哦。」
    风闻雪不忍打击他可爱的小脸,想到自己刚激起他的好学之心,万一一否定,小家夥不干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风闻雪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便不置可否地道:「你真做到了再说。」
    东方无双还不到能听懂大人推托之言的年纪,在他心里风闻雪就是同意了这事,不由咧开小嘴大大一笑,露出正在换牙的小黑洞洞。
    东方君仁收到神冥教的飞鸽传书,紧赶慢赶,终於在中午赶上了神冥教的座船。
    他远远便听见东方无双的笑声,待上了甲板,不由吃惊地瞪大眼睛。
    他、他、他看到了什麽?
    风闻雪竟然带著东方无双在放风筝。
    神冥教的李护法在桐城时买了几只风筝,打算回去送给儿子冬虫和夏草。此时正好借花献佛,送给了静王小世子一只。
    东方无双牵著线绳在甲板上跑来跑去,风闻雪在旁边陪著他,怎麽看怎麽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
    东方君仁心底暗自佩服:麦芽糖,你不愧是我东方家出品,泡美人的手段果然了得。
    东方君仁与风闻雪寒暄了几句,留在船上一起用过午膳,便准备带著东方无双告辞。
    东方无双没想到这麽快就要和美人分手,不由嗷嗷大哭。
    东方君仁脑仁都疼,心里又是恼怒又觉丢脸,想强行将他抱走。
    东方无双最会审时度势,见哭闹也不管用,显然事不可为了,便抱著风闻雪的大腿抽噎道:「风哥哥,我要走了,你不要忘了我啊,一定、一定不要忘了我啊。」
    风闻雪也觉得有些不舍,想了想,便掏出一个银色令牌塞到他的小手里,道:「这是我神冥教的令牌,你收好了。以後有事可以拿著它来找我。」
    东方君仁认出这是神冥教教主的顶级令牌,不由心中一动,看了风闻雪一眼。
    东方无双抽抽噎噎地接过令牌,抹著眼睛道:「这是定情信物吗?风哥哥放心,我一定会收好的。」
    风闻雪忍不住眼角一抽,心道这孩子到底是谁教的啊?
    东方无双忽然左右看看,拉著风闻雪的手,将他拽到角落里,冲他招招手。
    风闻雪不明所以,蹲下了身子平视他。
    东方无双嘿嘿一笑,突然出手如闪电,一把摘掉风闻雪脸上的面具,然後飞速地在他脸颊上大大亲了一口,小声道:「风哥哥,我看到了你的脸,你要等我回来娶你哦。」
    风闻雪愣住,总算这次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没有一把抽飞这个「非礼」他的小家夥。
    淡定。
    要淡定。
    风闻雪此时不由有些後悔给了无双那个令牌。
    但他做事一向不会反悔,便面无表情地重新戴好面具,牵著东方无双的手回到众人面前,将他交给东方君仁。
    东方君仁正低头看著甲板,彷佛神冥教座船的甲板上有什麽吸引他的美景一般。他身後的东门众人还有神冥教的一干教众,也都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
    风闻雪若无其事的与东方君仁寒暄几句,便彼此告辞。
    东方君仁带著东方无双回到东门的船上,暗下决心,回京之後一定要好好调教这个小侄子,连神冥教少教主都敢调戏,谁知道他长大以後是不是连天王老子都敢上啊?
    却不知东方无双不仅调戏了风闻雪好几遍,甚至连对方的初吻都已拿下了。
    此时东方无双的小脑袋里正在想,亲脸蛋好像没有亲风哥哥的嘴唇感觉好呢……看来以後要亲就亲嘴唇,嘿嘿嘿。
    东方君仁将东方无双带回逾京,如何禀报双亲和大哥大嫂不提,总之日後小世子东方无双的幸福童年生活算是结束了。
    三年後,东方无双八岁时,王府里迎来了老王爷东方昊晔的五十寿辰。前来祝寿的人源源不绝,神冥教因静王府与东门的关系,也有贺礼送来。
    东方无双一直对风闻雪念念不忘,听说神冥教有人来,便赶紧去看。谁知来的却不是风闻雪,而是风闻雪那位刚满二十岁,已经打败了天下第一剑崇山长老,并由此获得天下武功第一人称号的大哥──风听雨。
    东方无双甚是失望。他拉著好友小肉包在宴会上乱窜时,带著他偷偷去看风听雨。
    话说这个小肉包是他在皇家书院里关系最为交好的好友。
    东方无双身分尊贵,性格又活泼机灵,不是会吃亏的主,而且左右逢源,在书院里混得那是一个风生水起。
    不过他最喜欢的朋友却是身分不显、乖巧可爱的赵小楼,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肉包」。原因无他,只因赵小楼是学堂里唯一一个比他更白、更嫩,有著更圆嘟嘟小脸蛋的家夥。
    东方无双没想到赵小楼看见风听雨,竟然会说:「他真好看。」
    「好看?哪里好看了?」东方无双奇怪地问。
    风听雨其实与风闻雪长得十分相似,只是不知为啥,在东方无双眼里,风听雨却与「美人」二字完全扯不上关系。
    赵小楼道:「我觉得他很好看呀。」
    「男人要什麽好看,又不是女人。哼!」东方无双不屑地道:「而且我一点也不觉得他好看。浑身上下不是白就是黑,像个木头人一样,我见过的美人可比他漂亮多啦。」
    在他心里,还是风闻雪那头震撼漂亮的银色长发和脸上精致诡异的面具更有魅力。这麽多年过去,他都再没有遇到过与风闻雪一样发色的美人。
    赵小楼似懂非懂地道:「你不是说他是天下第一高手吗?」
    「那是两码事,懂吗?」东方无双小大人般地道。
    爷爷的五十大寿过後,东方无双渐渐将神冥教的事忘之脑後。
    岁月流转,又是八年过去了,东方无双已经一十六岁。
    这期间,他的三叔东方君和正式登基,成为文国之帝。他外祖父和外祖母升为了太上皇和皇太後。
    他老爹仍然是静亲王,二叔东方君诚从临江王升为了德亲王,五叔东方君仁则直接被封为勇亲王。
    至於他嘛……还是静王府的小「柿」子一枚。
    第四章
    「哈哈哈,京城,我走了。江湖,我来啦!」
    逾京郊外五十里的运河码头上,一个黑漆漆的小乞丐般的少年站在堆满货物的船舱上,双手叉腰,做仰天大笑状。
    「小方子,你站在货物堆上干嘛?赶紧下来帮忙,再敢偷懒,老子把你扔下船去!」一个大汉在甲板上凶恶地冲他喊。
    那少年立刻收声,蹭蹭蹭地从上面翻下来,讨好地道:「李大哥,俺是第一次离开京城,有些兴奋过头了,您可千万别介意,俺这就干活去。俺知道您最好心了。」
    那大汉其实是个面恶心软的人,看著眼前少年讨喜的模样,便哼了一声,挥挥手道:「好了好了,去干活吧。」
    「得令。」少年俏皮地一握拳,窜到船里面帮忙去了。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年方十六的静王府小世子──东方无双。
    话说以东方无双的心性,自他十三四岁渐渐长开,露出少年模样之後,那少年人的热血与好奇心性也开始成倍的增长。
    在多次向父母强烈要求去混江湖不果之後,三年里他跷家不下十次,但次次都被逮了回来。但是这一次,他终於成功了。
    东方无双心中得意,却不知这是因为他今年已经成年,而且武功略有小成,是家中长辈故意放水,让他到江湖上去历练一番的。
    东方无双这些年在家人的管教下,性子已经收敛不少,人也终於上进了,勉强算得上文武双全吧。
    前两年他无意中从自己的小宝箱中翻出了那个当年风闻雪送给他的令牌,便想起了说好等自己「文武双全」後,要娶那个银发哥哥做世子妃的承诺。
    说实话,过了十一年,他对风闻雪的模样已经不太记得了,而且那麽多年前的事情,说不定人家早把他忘记了,也不能太当真。
    但当年对那个人的喜爱和孺慕之情却印象深刻。尤其风闻雪那与众不同的风姿,让他多年以来一直念念不忘。
    东方无双躺在船舱底下简陋的房间里,掏出一直小心贴身收藏的那枚银色的令牌,上面精妙的花纹和优雅的文字,让他想起了风闻雪脸上的面具。
    真是期待啊。
    已经过了十一年,不知道那位美人哥哥现在变成什麽模样了呢?
    风闻雪一直没有成亲,而东方无双从爷爷和灵隐谷那里,也知道了历代神冥教教主的秘密。
    不能与女子有肌肤之亲,所以只能找摩耶男子繁衍後代吗?
    既然风闻雪是摩耶男子所生育,那他也一定继承了该血脉。就是说,其实风闻雪也能生育。
    东方无双知道他的外祖母──现今皇太後秋紫菱,就是摩耶人。
    只是摩耶人的传承非常奇怪,若是男子自己生育的子嗣,无论男女都继承该血脉。若是女子与外族人成亲,所养育的子女只有二分之一的可能继承该血脉。而摩耶男子与外族女子成亲,是不会繁衍这种血脉的。
    他的外祖母本身是摩耶男子所生,但他母亲东方华容却只有二分之一该血统,而到他这里……虽然他的父亲东方君谦也是摩耶人,但只要不是父亲所生,摩耶人的传承就是追随母系,所以他好似并没有从母亲那里继承摩耶人的血统。
    也就是说,东方无双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像摩耶男子那样因情受孕的。
    这件事在他幼时,他祖父北堂曜月就从灵隐谷请来白羽(即摩耶人中的医者)帮他确认过了。
    静王府一家貌似因为这件事既松了口气又提起了心,复杂而矛盾。
    松口气是将来东方无双不会以男子之身生育,承受那般辛苦。提起心是因为这小子男女不忌,难保将来不会找个男人做世子妃,到时那个男子如果不是摩耶人,静王府的传承就要尴尬了。
    不过现在……
    东方无双嘿嘿一笑。
    风闻雪是摩耶人呢。如果当真能够两情相悦,东方无双是十分期待能够实现自己幼时的诺言的。
    他一路随船到了下一个城镇,挣了点银子,便离开船队换了陆路。
    他从来不小看静王府和东门的情报系统,而且万一他的皇帝三叔还有两位亲王叔叔也加入到搜索大军中,那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有被揪回来的可能,所以要小心行事。
    东方无双也不著急,一边游山玩水,一边打短工挣路费。这次他出来不敢带银票珠宝等容易被追踪的东西,只带了些碎银子和小金子,所以要努力自力更生啊。
    东方无双容貌俊美,聪明伶俐,能说会道,一路边玩边走,也没怎麽吃亏,还增长了不少见识,也学到了许多东西。
    不过这江湖啊,永远比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
    东方无双谨记二叔五叔给他讲过的那些江湖事,所以一路虽然遇见了一些危险和陷阱,但都被他巧妙地避了过去。只是谁能想到,最後他却栽在了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太太的手上。
    当时那个庙会门口人挤人,他只是轻轻碰了那个老太太一下,谁想她能跌倒在地,哭天喊地,说自己被撞成了重伤。然後便有几个粗壮的大汉跳了出来,说他撞伤了他们老母。
    东方无双知道这是碰上敲竹杠的了,一番争论之後取得了胜利,见那几个大汉扶著老太太垂头丧气地走了,心里还挺美。结果回头一摸腰包,才发现自己的银袋被人摸了。
    东方无双欲哭无泪。
    要知道以他的身手,寻常小偷休想从他身上掏东西,所以一路上也都平安无事。但庙院外一个路过的小和尚告诉他,那个老太太虽然不会武功,但却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神偷,那几个大汉是她的弟子,专门给她打掩护偷外来人东西的。
    东方无双撞了贼船,凭一己之力,没办法对付作为当地地头蛇的那一群人,而且如果事情闹大了,不论是闹上公堂还是沾上江湖门派,都会被他父王和二叔他们发现。所以东方无双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了。
    不过他也不是好欺负的。临走时查清那帮敲竹杠的住所,偷偷进去放了把大火,把那个老太太和几个弟子气得直跳脚。
    东方无双报了仇,心满意足地重新上路。不过少了银子,旅途艰难啊。
    东方无双算算日子,自己从京城出来也有几个月了,不能再耽搁了。而且这里离神冥教的总舵也不远了,身上还剩几文钱,坚持坚持吧。
    於是可怜东方小世子,活像个小乞丐,忍饥挨饿,终於到了那个叫清风镇的小城镇。
    此时他已经花光了最後一文钱,饿了三天肚子,别提多可怜了。
    东方无双蹲在街边上,撑著下巴望著街上的人来人往,心里正在琢磨著要不要先去找个酒楼店铺打短工,谁知正在此时,眼前一晃,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身前走过。
    东方无双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确定果然是那个人。
    虽然他们多年未见,但那家夥白白嫩嫩一脸乖巧的小白兔样,真是到哪儿都能认出来啊。
    「包子!包子!小肉包──」东方无双兴奋地放声高喊。
    那人好像没听见,心不在焉地继续往前走,头都没回。
    东方无双怒了,心道好你个小肉包,竟然不理我。
    於是他一个飞扑,扑了上去。
    「哎哟!」
    「哎哟!」
    别怀疑,是两声哀叫。第一声是被他扑倒的小肉包发出的,第二声……是小肉包那个没用的家夥竟然承受不住他的分量,一下子扑倒在地,於是带累著东方无双也哀叫了一声。
    两人迭在一起,以狗吃屎的标准姿势匍匐在地。
    「哎哎,好疼……谁啊?」
    小肉包挣扎著回过头来,疼得眼睛都红了。
    东方无双双手扯住他的脸蛋,兴奋地道:「小肉包,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你还记得我吗?你有没有想我啊?」
    那人愣了一愣,忽然惊叫道:「麦芽糖?」
    哼哼,算你还记得我。
    东方无双十分感动,也不计较他刚才没听见自己的喊声,激动得抱紧他:「啊啊啊──你还记得我!好感动呐……」
    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东方无双幸福地趴在小镇最有名的酒楼的桌上,吃得不亦乐乎。
    小肉包,即他的幼时好友赵小楼,似乎对他的吃相感觉惨不忍睹,待知道他已经饿了三天後,更是惊愕地张大了嘴。
    「你、你、你居然饿了三天?你不是世子吗?你没带银子吗?你怎麽这身打扮?你的暗卫呢?」
    东方无双吃饱喝足,腆著个圆滚滚的小肚子,倒在椅子上舒适地打著嗝,才有空回答他:香t第「第一,我有带银子,不过被偷了。嗝……第二,我之所以这身打扮,是因为我离家出走,所以要低调,嗝……一定要低调!第三,我没带暗卫。你见过哪个离家出走的人还带暗卫?真是笨。嗝……」
    「离家出走?」赵小楼大惊失色。
    乖乖不得了!这家夥可是静王爷世子,长公主的心肝宝贝,当朝皇帝的亲侄子兼外甥……居然敢离家出走?
    赵小楼吓得面无人色,道:「你、你、你不能留在这里,快快回京城去!」
    「不回!」东方无双干脆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把腿翘在桌子上,叼了根牙签斜著眼睛剔牙。
    唉唉,那姿势说有多低俗就有多低俗,粗鲁得让赵小楼都不太好意思承认自己认识他,更别说让别人知道他就是大文国整个皇家的心肝宝贝──小世子东方无双了。
    唉……当真辜负了他这副好相貌。
    赵小楼努力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东方无双突然想起来,问道:「哎,肉包,你怎麽会在这里啊?你老家不是在柳州吗?」
    「唔……我……」
    「快说!」
    赵小楼从小在东方无双的强权领导下,养成了对这个好友言听计从的「好习惯」,虽然过了这麽多年,但被他这麽一喝,还是下意识地脱口道:「我是来找人的。」
    「你也是来找人的?什麽人啊?」东方无双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趴到他面前。
    赵小楼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呐呐不语。其实他也不知道风听雨是他什麽人。
    朋友?别高攀了,再说好像还差著辈分呢。
    亲戚?默……八竿子打不著啊。
    恩人?更离谱了。
    那、那、那是什麽呢?
    看著他那害羞难为的样子,东方无双突然灵光一闪,道:「心上人?」
    赵小楼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东方无双见了他这样子,立刻双眼放光:「哈哈哈,我说对了!小肉包,你是来找心上人的!」
    「什麽心、心……」赵小楼满脸通红,那个词怎麽也无法从嘴里冒出来。
    哎呀呀,这个害羞的样子可真是可爱,让人热血沸腾地想要欺负他呢。
    东方无双迫不及待地拉住他的衣襟问道:おe「这有什麽害羞的。快说说,你心上人是哪家闺秀?芳龄几何?品性如何?容貌如何?是否绝代佳人?快快交代!」
    难得这位乖巧听话的好友会为了心上人跑到这麽远的地方来,他怎能不好好「关心」一下呢,呵呵呵。
    「不、不是!不是……心上人。」赵小楼在好友的威压下,极为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不是?你骗谁呢,你的表情明明说是的嘛。」东方无双不信。
    赵小楼愣了愣,摸摸自己的脸:「我的表情?」
    「是啊。」东方无双看看他,大眼睛骨碌骨碌转了两圈,突然恍然大悟,一拍手道:「哈!你不会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吧?那你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干什麽?你个小笨蛋!」
    赵小楼浑身一震,彷佛醍醐灌顶般,瞪大了眼睛发呆。
    东方无双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是刚被自己点明白,等想清楚还需要时候呢,便撇撇嘴道:「好了好了,你不想说就先别说。现在吃饱喝足了,快带我回你住的客栈,我想洗个澡。」
    「哦……好啊。」
    与赵小楼一起回了客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东方无双不由心满意足。
    不过赵小楼这个小肉包怎麽都不肯说他来这里是找谁的,相反东方无双却很想好好描述一下自己的美人哥哥,於是故意得意地道:「我告诉你哦,我这个美人可不一般,我惦记他好多年啦。
    「这次终於让我逮到个机会从家里溜出来找他!哈哈哈……你看著吧,我非把他弄回去当我的世子妃不可!」
    可惜赵小楼十年如一日的是个老实孩子,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听了他的话也没什麽反应,让东方无双一肚子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不由十分郁闷。
    东方无双既然身无分文,好不容易「逮」到一位老友,自然如影随形,吃喝睡觉都赖上他了。
    他二人久别重逢,「目标」又都在这清风镇上,自然相处愉快,一起结伴寻美。
    只是又过了几天,两人便都郁闷起来。
    「唉……」
    「唉……」
    东方无双最先沈不住气,沮丧地道:「唉,你说这清风镇也不大,怎麽就找不著我要找的人呢。」
    赵小楼点头,同感道:「是啊,我都来了半个月了,还是一无所获啊……」
    「真是邪门。难道我搞错了?不会啊,我们东门的消息从来没错过……」东方无双皱著小脸嘀咕。他明明早就查清楚了,神冥教的总舵就在这清风镇上,可是怎麽来了这麽久却还没有得到一丝线索呢?
    两人正在相对郁卒,忽然一道银色从远处闪过。
    东方无双眼睛一亮,腾地站了起来,大吼一声:「美人!」接著便如离弦的箭一般,蹭地一下窜了出去。
    他紧追著那一闪而过的银发。
    他确信自己没有认错。因为那种特殊的发色,只有风闻雪才有。即使许多老人家也是白发苍苍,但与那柔亮光泽的健康银色却截然不同。
    东方无双这几年,武功最长的便是轻功。
    一来他性子跳脱,原本便中意这种轻巧跳跃的功夫,二来嘛……他在京里经常惹祸,幼年被他父亲叔父们追著打,长大了,几个堂兄弟承接了长辈的「重任」,时不时地也要在後面追他。
    东方无忌便曾对东方君谦抱怨道:「大伯,您把大哥的轻功教得这麽好做什麽?累得我们几个兄弟都追不上他。惹了祸他跑得最快,让我们几个弟弟背黑锅。」
    东方君谦长叹无语。心道,小子你年轻力壮的还抱怨,不知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才累吗?
    总之,东方无双在轻功方面特别的有天赋,小小年纪,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那银发之人速度极快,东方无双拼了全力,竟然一直勉力缀在後面。
    待出了镇子,不知不觉地追到了荒僻无人之地。
    东方无双转过山脚,猛然看见那银发之人停在一辆马车前,正与坐在车辕上的一人说话。
    车辕上那人看见他从远处跟过来,不由笑道:「怎麽你後面还缀了个小尾巴?」
    银发之人背对著东方无双,道:「几年没回来,没想到江湖上新出了不少功夫了得的小辈。」
    车上那人哈哈一笑,道:「还是打个招呼吧,别白让人家跟著你跑了这麽远。小家夥,你跟著我们有什麽事啊?」
    东方无双已经停下脚步。他见那人年纪已经不轻了,看上去有四十来岁模样,长相斯文温和,甚是亲切。
    那银发之人虽然没有转身,但东方无双隐隐觉得可能不是自己期待的那人。
    他挠挠头,拱手施礼道:「这位……前辈,小子以为遇到故人,心下欣喜,这才一路跟随到这里,现在想是认错了人。小子莽撞,请前辈勿怪。」
    那人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倒乖觉。随柳啊,你回头看看是否认识这个小家夥,说不定还真是故人呢。」
    那银发之人慢慢转过身来,淡淡扫了他一眼。
    东方无双一看,不由心下失望,果然不是风闻雪。
    这人没戴面具,年纪看上去也有三、四十岁了,皮肤异常白皙,面容俊美犀利,倒与风闻雪感觉十分相似。
    他听那人唤他「随柳」,心中一动,已经大概猜到此人的身分。
    不说别的,只这一头与众不同的银发,便是神冥教历代教主的标志。更何况,神冥教的前任教主,风听雨与风闻雪之父,正好便叫风随柳。
    哎哟喂,这可说不定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呢。
    东方无双脑子转得飞快,眼珠子一亮,道:「前辈,小子确是认错人了。不过小子那位故人,倒与前辈有些相似呢。」说著目光特意在他那头银发上转了一圈。
    风随柳听他一口一个「前辈」,又以「小子」自谦,不由觉得这小子确实乖觉讨巧,便淡淡地道:「你要找的那位故人是何人?」
    东方无双从怀里掏出那枚令牌,道:「这是他当初送我的,让我随时可以来找他,只是我在清风镇上住了好几天,都摸不到门路。看见前辈发色与他一样,一时欣喜,就追了来……」
    说著又挠挠头,道:「不知前辈是否认识我那位故人?可否带我去见见他?」
    车上那人看清他手中的令牌,右手握拳,往左掌上一击,道:「哎呀,你是阿雪的故人?哈哈,这可难得。」说著与风随柳对望一眼。
    风随柳没有说话。
    车上那人呵呵一笑,道:「小子,你想让我们带你去见他也可以,不知你要出多少钱啊?」
    「啊?」饶是东方无双这麽机灵的人,听见他这麽说,也不由一时错愕。
    那人温雅一笑,道:「那个人可不好见呢,你想让我们带路,总要出点路费嘛,亏本的买卖可不能做。」
    东方无双晕。
    他从没见过一个人长得这麽儒雅,模样这麽斯文,看上去也很有气质、很有学问的长者,却张口闭口都是那些俗物。
    这世上怎麽有人能这麽温文尔雅地说出如此市侩的话呢?
    风随柳貌似也十分无奈,揉了揉额头,对发愣的东方无双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找他?」
    东方无双回过神来,垮下小脸,沮丧地道:「我叫东方无双,幼时与风哥哥相识,很是想念他,所以来找他。可是我现在没钱,出不起路费。」说著还抖了抖自己的双袖,以示自己两袖清风。
    「东方无双?」风随柳眼光一闪,道:「你与京城的静王府是什麽关系?」
    东方无双没什麽好隐瞒的,道:「我正是静王之子。」
    「原来是静王府的小世子啊。」
    车上那人跳下马车,满面欣喜走过来打量了他一番,拍拍他的肩道:「我听过你的名字。咱们与静王府还有东门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也算得上是故交了。
    「既然你是静王之子,那银子什麽的也别再提了,省得让人觉得我们刻薄晚辈。既然你想见阿雪,我们送你一程也就是了。」
    风随柳似乎想说什麽,不过看了那人一眼,却是忍住了。
    那人亲热地拉著东方无双的手,道:香t第「走走走,我们到马车上谈。难为你幼时与阿雪相识,现在还想著他,这可是他的福分。你从京里怎麽来的?就你一人吗?」
    东方无双见他态度如此亲切,道:「我是一人从京里出来的,两位前辈可千万不要告诉我父亲。不知两位前辈如何称呼啊?」
    那人心里算算辈分,东方无双应该管风闻雪叫叔叔,管他们就该叫爷爷了。不过这小子刚才一口一个「风哥哥」,显然是不在乎那个辈分。
    「呵呵,你就叫我虚伯伯吧。那位是你风伯伯。」
    东方无双乖巧地行礼:「虚伯伯好,风伯伯好。」
    虚怀谷将东方无双拉上马车,道:「你是离家出走?不然怎麽一个人出来?」
    东方无双拍拍胸脯,道:「我长大了。大男儿当游走四方,岂能久居京城耗了豪气?我家里人自然是知道的。」他都离家这麽久了,当然早就知道了。
    虚怀谷看了他一眼,也没再问,笑呵呵地与他聊起了一路的见闻。
    风随柳在前面一边驾著马车,一边听著他们说话。待过了一个山坳,风随柳突然转头淡淡看了东方无双一眼。
    东方无双以为他有话要说,向前微微倾身,谁知忽然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不好,被点了睡穴……
    这是他脑海里转的最後一个念头。
    第五章
    东方无双幽幽然地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时,只见自己躺在一张舒适宽大的床榻上,床帐微微飘动,清淡的熏香之味溢满周围。
    他揉了揉眼,爬了起来,掀开床帐子一看,见是一间优雅素净的房间。
    他想起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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