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得很!”尚方答了一句,接着捏开了红黑的嘴巴,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然后我看着尚方将瓷瓶里的棕色药水灌入红黑的嘴巴里。
    接着尚方将红黑扔回床上,红黑滑动了两下,显得有气无力。
    我趴过去看红黑,担心道:“公子,你给红黑吃什么了?”不会把肚子吃坏吧。
    “红黑做坏事了,所以稍微惩罚一下它。”尚方拿了衣服为我穿上,并系好腰带。
    “红黑做什么坏事了?”
    尚方摸摸我的头,不答。
    我再次看了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红黑,问:“它不会有事吧?”
    尚方安慰道:“不用担心,再过两天,就会和你一样活蹦乱跳了。”
    待我安慰红黑几句,又问尚方,“公子,姐姐好了没?”
    “欣儿已经醒了,走吧,我带你去看她。”尚方起身,带我去姐姐的房间。
    来到姐姐的房间,开门的是晨风,晨风看向我,似乎还担心我身上又跑出蛇来,急忙退得远远的。
    我看到大公子在为姐姐诊脉,姐姐安静地坐在床上,抬眼看了我们一下。
    我看到姐姐,高兴道:“姐姐!”
    大公子起身,对姐姐道:“你的肺腑吸入过多的浓烟,想要彻底清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姐姐道:“谢谢。”
    我跑到姐姐身边,安慰道:“姐姐,那些坏人已经被公子和红黑打跑了,他们不会再来了。”
    姐姐伸手,摸了下我脸上的淤青,什么话也没说,我趁机坐到姐姐床上。
    尚方慢慢走进来,问大公子:“伯玉呢?”
    “我让他去打听消息了,这次你引起这么大的骚动,想想怎么跟世医大会的人解释吧。”大公子转身看尚方。
    尚方反问道:“为什么要解释?”
    大公子吃惊,“难道你打算就这样让流言四起吗?”
    “什么流言?”
    “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居然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鬼,从重要的世医大会上逃走了。”大公子讽刺一句。
    尚方听着,认真道:“这还真让人惊讶。”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的事迟早会在医界里人尽皆知。而且你身为圣医门的代表,还让九方家成为这次的儒医派领袖,哼,回了圣医门,你也完了。”大公子的话没一句好听的。
    我不高兴地看着大公子的后背,他和尚方的谈话好沉重。
    尚方不紧不慢答道:“衡旭,我只是有点惊讶,他们居然没有传烈儿的事。”
    大公子气极:“那个小鬼算什么东西,你自己能不能有点紧张感,名声败下来不说,你还得罪了九方家的人,他们觉得你是故意临阵脱逃,让他们赢也赢得不痛快,都认为你太过傲慢了。”
    “公子才不是那种人。”我嘟嘴反驳一句,姐姐只是静静地听着。
    大公子转身看我们,道:“就是你们这两个小鬼,拖累”
    尚方打断大公子,道:“衡旭,难道你不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哪些不能说吗?”
    大公子闭嘴不再说了,只是表情怒然。
    尚方走到姐姐床前,道:“欣儿姑娘,可好些?”
    姐姐点点头,道:“好多了,大公子是位好大夫。”
    尚方笑道:“别看衡旭脾气不好,不过他对待病人还是很细心的,由他照顾你,我很放心。”
    “谢谢公子。”姐姐声音淡淡道。
    “烈儿,这样会打扰你姐姐休息,过来。”尚方对姐姐点点头,又朝我招下手。
    “哦。”我爬下床,窝到尚方身边,尚方带着我坐在桌前,给我掰橘子吃。
    大公子也跟着坐下来,问:“你是真不紧张,还是故意装的?”
    尚方将一瓣橘子塞给我,没回答大公子的话,反问道:“我要你查的事呢?”
    大公子脸色臭臭,答道:“死的是替身,那个巫医还活着。”
    我听着抬头看尚方,问:“公子,哪个巫医还活着?”
    “在客栈死的那个因婆婆。”尚方答了一句。
    “不可能,我明明刺中她的”姐姐愣了一下,惊讶道。
    “被你刺中的那个人确实死了,不过她只是被巫医控制的一个傀儡而已。”大公子对姐姐道了一句。
    姐姐皱眉,陷入沉思。
    大公子眼神锐利地看向尚方:“问题是,巫医为何会执着于他们两姐弟?”
    尚方替我擦了嘴角,淡淡答道:“巫医执着的只有欣儿一个人,烈儿的话,巫医见到了,甚至愿意绕道走。”
    “什么意思?”大公子看我。
    我抬头,无辜看大公子,我怎么知道。
    尚方没回答大公子的话,而是看了一眼床上坐着的姐姐,缓缓道:“以前,曾听过一个故事,据说一大户人家的少爷,年纪轻轻就死了,在下葬的当天,却突然又活过来,但是活过来的这位少爷却与之前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更不幸的是,他被路过当地的一个巫医看上了,结果那少爷死而复生不到一个月又死了。”
    大公子皱眉,看尚方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看姐姐,公子说的那个少爷,跟姐姐有点像,姐姐以前有次生病,也是差点死掉,病好以后整个人都变了。
    姐姐静静地看着尚方,尚方继续道:“据说巫医非常喜欢某一种人的灵魂,她们常用阴阳术来提炼这种人的灵魂,为达到自己超脱轮回的目的”
    “公子,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想问什么就问吧。”姐姐突然打断尚方。
    我不解,公子刚才是跟姐姐在说话吗?
    尚方笑了一下,道:“其实,我想问,欣儿姑娘,你是谁?”
    大公子愣了下,反应过来,看着姐姐道:“难道?”
    姐姐沉默一下,终于抬眼看尚方
    第三十六章 出城
    姐姐道:“我想单独与公子谈谈。”
    于是我与大公子两人就被公子请出了姐姐房间,我看着紧闭的房门,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赶出来?
    姐姐要跟公子谈什么?
    大公子脸色极臭,甩袖走人。
    尚方与姐姐好像要谈很久的样子,我只能蹲在门口慢慢等待。
    终于房门开了,尚方从姐姐房里出来,我抬头,正好与尚方视线撞上,尚方略微惊讶道:“烈儿,你怎么呆在这?”
    我站起来,道:“等公子。”
    尚方笑笑:“不是让你回房等的吗?”
    才不要,我暗自吐舌头,没回答。
    “走吧,你姐姐要休息。”尚方拉起我的手,带我离开姐姐的房间。
    我跟着尚方,看了看四周雅致的环境,问:“公子,我们这是在哪里?”
    “衡旭在井炎城买下的庄园。”
    “大公子好有钱。”我感叹道。
    “是啊,不过我们不能在这里打扰多久,若衡旭的师傅知道了,会被念叨的。”尚方拉着我朝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先回圣医门吧,欣儿需要静养,烈儿也需要避下风头。”尚方摸了下我的头。
    我莫名,要避什么风头?
    第二天,许庸医也从外面回来了,带回来了闹得满城风雨的消息。
    昨天被尚方困在城西河口的那几个人据说被吓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井炎城的百姓现在都在传,那几个被蛇群困了一夜的人,是触怒了井炎城当地的神灵,才会遭到报应的,当然也有说法是当时的那个妖女作祟害的。
    “类似这样的流言在井炎城内传开,居然没有人怀疑那是人为的。”许庸医好笑道。
    尚方没有笑,像是在思考什么,大公子问:“世医大会那边有没有什么流言。”
    许庸医答道:“大部分是关于哲悦与小鬼的事。哲悦,你老实说,烈儿这孩子不会真是祁家人吧。”
    大公子朝我看过来,眼中有探究。
    我打了个哈欠,头枕在尚方的胳膊上,心想大人真的好麻烦,怎么有那么多事要谈的?我好想出去玩,可是公子不让,红黑又一直在睡觉,好无聊。
    尚方点头,答道:“烈儿与欣儿确实是前一段时间被初庆当朝皇帝诛九族的祁家人。”
    “难怪这小鬼能掀起这么大的骚动。”大公子不满道。
    许庸医摇摇头,叹道:“所以说江湖人永远都不要与官府扯上关系,都没好下场。”
    许庸医说完突然就凑到我面前,盯着我的脸道:“当年祁家的祁俊老前辈,几乎统御了半个初庆国的动物,帮助寒门称霸了整个江湖,这小鬼也有那个本事吗?若真是如此,哲悦,你岂不是捡到宝了。”
    大公子泼了手中的茶水,道:“再废话,下次让你喝茶壶。”
    许庸医连跳几步,躲开大公子的茶水攻击,朝尚方抱怨道:“三少,所以说你不该告诉大少,我们鬼医的弱点,你看大少现在,一抓到机会,就拿水泼我,好险啊!”
    尚方毫不同情道:“那还真是可惜,早知道把我这杯也送给你洗洗嘴巴。”
    许庸医眼见两边都得罪了,急忙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接着许庸医收回玩笑的表情,颇为严肃道:“不过说到祁家人,哲悦,我还听到关于祁家人的另外一个传闻。”
    尚方看许庸医,许庸医这答道:“关于‘天帝石’的传闻。”
    “天帝石?”大公子一愣。
    许伯玉解释道:“相传‘天帝石’是世间最坚韧的石头,用天帝石铸的剑,有‘吹毛刃断、削金截玉’之力,是很多剑客梦寐以求之石。不知为什么自从小烈儿是祁家人的事被世医大会上人的知道后,关于‘天帝石’的传闻也随之而起。”
    “祁家人与‘天帝石’什么关系?”大公子不解,问了一句。
    这次是尚方答道:“大概是因为只有祁家人能找到‘天帝石’。”
    许伯玉补充道:“没错,据说世间有一种狐狸,名为‘玉狐’,喜欢收集这种‘天帝石’,而祁家人能与动物亲近,所以只有祁家人找得到玉狐,得到‘天帝石’。可惜自当年的祁老前辈之后,这几代的祁家人直系中,都是女孩,不过小烈儿是这一代唯一的男孩子,也是唯一继承他们祁家特殊能力的人。”
    尚方冷笑一下,道:“那么说,应该已经有人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
    许伯玉耸耸肩,道:“这也不能怨他们吧,你从世医大会上那样轰轰烈烈地‘逃走’,所有人都知道小鬼在你手中。”
    “公子,天帝石长什么样?”尚方与许庸医的话,我不太感兴趣,但是对那个天帝石很好奇。
    尚方摇摇头,答道:“我也没见过天帝石,不过据说色泽很像玉。”
    “哼,传闻终究不过是传闻,我倒觉得那些传闻对祁家人的能力有些夸大了而已。”大公子冷哼一声,根本不信那些传闻。
    许庸医中肯道:“是不是夸大,我也不知道,不过当年祁俊老前辈确实有用‘天帝石’铸造了一把宝剑,名为‘吟啸’;可惜后来在寒门败落的时候一起跟着下落不明。”
    我听着熟悉,抬头看尚方,道:“公子,我见过吟啸剑。”
    大公子和许庸医的眼睛齐刷刷看我,许庸医甚至有些心动地问道:“烈儿在哪里看过?”
    “我家。”我肯定道。
    以前在家的时候,三叔经常拿出来舞剑给我和姐姐看,不过我完全不知道那是把宝剑。
    大公子微微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许伯玉有些激动道:“原来真的有啊。”
    尚方沉吟片刻,突然道:“避免麻烦,衡旭,我今天下午就离开井炎城吧。”
    “你本身捡的这两姐弟就是个麻烦吧。”大公子冷讽道。
    “哲悦,不是我想阻止你,恐怕你是走不了的。”许庸医在听到尚方的话后,突然道了一句。
    尚方抬眼,敏锐问道:“井炎城怎么了?”
    许伯玉笑然,道:“不愧是哲悦,被你猜对了,井炎城现在封城了。”
    大公子道:“无缘无故,为何封城?未免太凑巧了吧。”
    “据说是叛乱分子的余党混了进来,所以全城戒严,捉拿叛乱分子。”许伯玉神秘道。
    我问:“公子,我们要被关在这里吗?”
    “烈儿不喜欢井炎城?”尚方反问。
    “不喜欢,公子,我想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玩。”我又问,“可我们是不是走不了?”
    “不会,等准备好马车,我们就可以走的。”尚方笑着安慰。
    大公子皱眉,道:“城都封了,你想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尚方听罢,点头赞同道:“确实麻烦,不过呆在井炎城,会有更多麻烦,衡旭你还是帮我准备一下吧,我下午就出城。”
    “没明白吗,在解禁之前,不可能出城的。”大公子气道。
    尚方神秘笑道:“不用担心,我能安全出城的,衡旭帮我准备好回去的马车就好,另外,帮我送一封书信给井炎城的城主吧”
    下午,终于要出井炎城,我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姐姐虽然伤重,但勉强能走,最后被安置在马车上,晨风负责赶马车,尚方又跟大公子要了一匹马,我围着公子的白马转,白马亲昵地低头蹭我,我哈哈大笑,然后白马弯下四肢,让我爬上去。
    我抱住马脖子,刚爬上去,白马就缓缓站起来,我刚要叫白马走几步,尚方过来将我从马背上抱下来,道:“烈儿,你得暂时坐马车。”
    “现在不能骑马的吗?”我看了白马一眼,语气有些乞求。
    “出了城,就带你骑马。”尚方安慰道。
    大公子和许伯玉走过来,大公子开口便道:“哲悦,我记得你这是第一次出圣医门吧。”
    尚方回头,道:“是啊,怎么了?”
    大公子质问道:“那你究竟什么时候与井炎城的城主那么熟了?”
    许伯玉跟着挖苦道:“是啊,三少,太不可思议了,你只用一封书信就让井炎城的城主答应你离城,啧啧,说吧,背地里到底做了什么黑暗交易?”
    尚方微微看了许伯玉一眼,儒雅道:“我不过是个大夫,不是商人,许庸医你太看得起我了。”尚方说着将我放在马车的木板上。
    “哼哼,少装了,你那套儒医的臭礼俗对我没用。”许伯玉不屑地小声道。
    尚方好像没听到一眼,转对大公子道:“那么,衡旭,就此拜别,我先回圣医门了。”
    大公子问:“真的不需要我护送吗?”
    “不用,大哥与我一同回去,到时反而不好交代。不用担心,既然井炎城戒严了,我提前走的话,就不会有人打烈儿的主意。”尚方表情和悦,又道:“不过有一件事,却需要衡旭帮忙。”
    大公子点头道:“你说。”
    尚方嘴角勾起,看着许伯玉道:“记得好好给这庸医洗洗嘴巴,帐算我的。”
    “好。”大公子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喂,你们!”许庸医一脸郁闷。
    告别大公子,我们顺顺当当地出城去了,我问姐姐,“姐姐,你昨天跟公子在房里谈什么?”
    姐姐脸色很苍白,但看过去精神还不错,只是淡淡看着窗外道:“没什么,不过烈儿,你要记住,以后公子是你第二个可以信任的人。”
    “哦。”我点头,没多问,其实我想说,我一开始就很信任公子的。
    马车行驶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停了下来,我爬出马车,尚方已经下了马,走过来伸出双手,绕过我腋下将我抱起来,道:“已经出城很远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我兴奋,问:“公子,那我等下可以骑马了吗?”
    尚方将我稳稳放下地,笑道:“可以。”随即又对马车上的姐姐道:“欣儿也下来吧,透透气对伤势会有好处。”
    姐姐掀开车帘,在晨风的帮忙下,跟着下了马车,我看着四周环绕的树木,兴奋道:“公子,这条路旁边好多树。”
    红黑这两天睡得沉沉的,终于似乎也感受到树林的气息,精神恢复不少。
    晨风解释道:“我们现在是赶去陆兴县的山路上,当然树多了,而且这里还是必经之路。”
    姐姐开口询问道:“圣医门在陆兴县吗?”
    “那到不是,走过陆兴县,有一座名为‘昆山’的山,那才是圣医门所在。”晨风笑道。
    “公子,那你家岂不是在山上?”我双眼冒光,那就表示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尚方微笑着点点头。
    晨风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道:“圣医门在山上可没有过着野人生活。烈儿,等你到了圣医门,就知道世间什么才叫气派了”
    突然姐姐起身,敏锐地看向茂密的树丛,道:“有动静!”
    晨风一吓,紧张道:“咦?”
    尚方走过来,挡在我与姐姐面前,冷静地看着树丛,我在尚方身后探出脑袋,只见树丛那边动静越来越大,终于窜出一个人来。
    “哇,不要杀我,我已经把钱都给你们了,放过我吧。”来人是个浑身邋遢的少年,刚窜出来似乎也被吓到,一看到有人,就急忙抱头蹲地上求饶。
    我好失望,居然是人,还以为会跑出老虎来。
    尚方看着那少年,微微皱了下眉,用不太肯定的语气道:“白竹?”
    少年全身一震,缓缓抬眼看向尚方,瞪大了眼睛,然后突然就泪流满面地跑过来,扑到尚方怀里,哭道:“哲悦,真的是你,我好想你。”
    咦?我在尚方背后愣了下!
    第三十七章 白竹
    因为我在少年头上看到了一块石头,好奇怪,为什么少年头上要顶石头呢?
    少年刚扑到尚方怀里,下一刻,就被尚方毫不客气地扔出去,撞在一棵树干上,少年从树上掉下来,趴在那边一动不动。
    我从尚方身后钻出来,问:“公子,他也做坏事了?”
    话还没问完,少年就从地上蹦起来,怒视尚方,脸上泪痕早已消失,气呼呼道:“好疼啊,哲悦你变得不温柔了。”
    尚方抬手轻轻扫了两下衣服,对于少年的话惘若置闻,反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是拿了钱财替人去作祟的。”白竹冷哼一声道。
    “公子,他说了!”我手指白竹,抬头看公子。
    白竹一吓,急忙捂嘴嘴巴,装作委屈道:“你、你居然逼我说出来,哲悦,你要负责,恩……我想想,用身体付给我。”
    姐姐面无表情道:“这恶心的家伙是谁?”
    “你说谁恶心了?小心我作祟你!”白竹跳起来,骂道。
    姐姐嗤笑一声,问:“公子,杀了他会给你带来麻烦吗?”那语气听起来似乎是在生气。
    尚方阻止姐姐,道:“虽然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不过欣儿还是先别冲动,因为一般的方法杀不死他的。”
    “哲悦,你、你居然要让人杀我,我死了,你可就惨了……”白竹表情丝毫没有惧意,眼光中透着股古怪。
    姐姐转头问晨风:“这家伙是你们圣医门的吗?”
    晨风傻眼,摇头道:“我自小在圣医门长大,从来没见过他。”
    “你不是还自小就跟公子一起长大的吗?”姐姐反问。
    “是啊,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公子看中,选作药童的,一直都是跟在公子身边的。”晨风点头道。
    于是姐姐毫不客气道:“那你还真没用,公子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家伙,天天呆在他身边伺候的你居然不知道。”
    晨风听了似乎受到很大的打击,表情都焉了。
    尚方仿佛没听到那些话,略微沉吟道:“白竹,你不会是私自跑出来的吧?”
    “哼,才不是呢,我这次是接了一桩生意……好险,差点又上你这老狐狸的当了,想套我话,你还嫩了点。这样吧,给我拿些吃的来,兴许我就会告诉一些你想知道的事。”白竹摆了摆架子。
    “晨风,拿些干粮过来。”尚方淡淡道。
    晨风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急忙从包袱里拿了个肉饼递给白竹,白竹咽了下口水,刚要接过,却在半路被尚方截住。
    白竹手僵在半空中,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气道:“哲悦,你什么意思?”
    尚方丝毫不理对方,拿了肉饼,掰了一小块,弯下腰面对我,将手中的一小块塞到我嘴里,然后对姐姐和晨风平静道:“你们两个也吃点东西吧,我们不在这里休息了,等下就走。”完全忽视了白竹的存在。
    只是晨风和姐姐都没有动,眼睛仍然盯着那个白竹。
    我想开口说话,可是嘴巴里都是肉饼,只能努力地嚼着,看了一眼白竹,发现他正盯着尚方手中的半块肉饼,在咽口水。
    我终于吃完嘴里的肉饼,看尚方,问:“公子,不给他吃吗?”我看那白竹很想吃啊。
    尚方笑眯眯道:“不给。”
    “你”白竹瞪尚方。
    尚方视若无睹,继续扯了一小块肉饼塞进我嘴里,我边吃边看那个努力咽口水,想上前似乎又不敢从尚方手中抢走肉饼的白竹。
    白竹眼看着肉饼减少,终于爆发了,“尚方哲悦,把肉饼给我,要不然,小心我对你作祟了。”说着白竹突然拿出了一个小草人和一张红纸。
    忽然一阵风扫过,我揉揉眼睛,再次看尚方时,他的手里已经拿着白竹的小草然和那张红纸。
    白竹跌坐在地,看着手里空空如也,大哭道:“哲悦欺负人,还我东西,不然我就……”
    尚方看了那张红纸,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看向白竹,白竹似乎有点怕,声音变小了,道:“那要不、要不那些东西,你用钱买也可以,算了,我、我送你就是了。”
    尚方这边脚步微微迈开一下,那头的白竹已经吓得开始自动交代了,“不是我,不是我想对付你,虽然我确实很想对付你,不过这次是有人来求我作祟,实在没想到对象会是你,所以、所以我这次是来办正事的……”
    “原来如此,你出现在这里,是想对我作祟了?”尚方好像没太当回事,晃了晃手中的红纸,问道:“白竹,我的生辰八字是谁给你的?”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有保密的义务。”白竹说着往后退几步,笑嘻嘻地看着尚方站了起来,嘲笑道:一怪不得我,谁叫你刚才不对我温柔点,所以……你已经中招了。”
    尚方微微皱眉,将手中小草人拿起来研究。
    白竹得意笑起来,道:“别白费力气了,一一作祟,就没有希望了,你不是早知道的吗?”
    晨风在一旁不由紧张起来,道:“公子,这家伙做了什么?”
    姐姐也站起来,看着白竹的眼神很吓人。
    我拉住尚方,生气道:“公子,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去欺负回来。
    尚方还没回答,白竹就道:“哲悦,你可不能怪我啊一的,谁让你没事到处得罪人,还不知道要讨好我,活该。告诉你吧,这次让我来作祟的可不是一般人哦,那家伙超有钱。”白竹得意地说着,同时慢慢向树丛退去,“那么,再见了。”
    姐姐气势十足道:“小鬼,谁允许你离开了。”话还没说完,姐姐居然将缠在手臂上的绷带当武器,甩向白竹的一只脚,用力一拉。
    白竹“哎呦――!”一声,被绊倒在地。
    晨风反应灵敏地跑上前去扑住白竹,我高兴道:“太好了,抓住他了。”
    姐姐皱眉,“不对!不一
    果然,晨风扑了空。
    “哈哈,傻瓜,这点本事还想抓我。”林中已经不见白竹的影子。
    我急忙把红黑敲醒,手指向白竹说话声音的方向,大声命令道:“红黑,抓住他!”
    红黑“嗖――!”地一下,从我衣服里窜出去,瞬间消失踪影。
    我急忙跟着跑过去,尚方却突然在我身后拉住我,我跌进尚方怀里,仰头看他,道:“公子?”
    尚方道:“烈儿不可以去。”
    我一愣,既然尚方不让,那就算了,反正树林等于是红黑的地盘,那个人逃不掉的。
    尚方接着让晨风拿来药箱,为姐姐重新包扎手臂上的伤口一个白竹刚才做了什么?”
    “对我作祟了。”尚方收起药箱,勾起嘴角答了一句。
    姐姐听着一愣,皱眉问:“虽然我不太懂什么是作祟,但好像那并不是太好的事情,公子,你不要紧吗?”
    晨风已经严重紧张过头了,道:“公子,我们要不要连夜赶回圣医门,请长老们想办法?”
    尚方看向晨风,摇头肯定道“不需要。”
    “公子,你在胡说什么啊,作祟轻的话,或许是倒霉,但若重的话,是会死的。”晨风情绪激动。
    我听到尚方要死了,感觉好难受、好难受,抱住尚方,“公子,我不要你死。”眼睛突然控制不住就冒眼泪了。
    尚方帮我擦眼泪,道:“放心,我不会死的,你看,中招的其实是这个。”
    我抬头,见尚方从怀里拿出一张有些烧焦的黄纸。
    晨风和姐姐也是愣了一下,尚方随即道:“了们暂时要保密。”
    我破涕为笑,高兴地点点头。
    姐姐看着黄纸,不解道:“那是什么?”
    尚方捏掉黄纸,道:“寒门的咒术符纸,不过我做得还不成熟,好在白竹也是个未出师的黄泉道人,若是他的师兄白夏出手,c赫王里那就危险了……”
    “公子,你什么时候认识那样危险的人了,为什么他要对你作祟?还有,公子身为儒医,要是被人知道你会寒门咒术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那岂不是”晨风抱怨外加紧张道。
    尚方笑,“所以要保密。”
    姐姐道:“我以前倒是有听过小人作祟,那个黄泉道人是什么东西?”
    “公子,什么是作祟?”我同样好奇问尚方。
    尚方解释道:“黄泉道人的作祟,比较厉害一些,一般都会要人命。他们会先放‘东西’在那个被作祟的人身上,用来吸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让那个被作祟的人,慢慢被不干净的东西吞噬直至死亡,而且没有例外。”
    晨风浑身一抖,颤音道:“好可怕!”
    尚方微微认真道:“不过要请黄泉道人来作祟,需要相当一笔钱,为了我的命,对方显然砸金了。”
    “到底是谁要害公子?”晨风气道。
    姐姐看着尚方手中的红纸,问道:“公子,知道你生辰的人有多少?”
    尚方笑然一:“不愧是欣儿。”
    “咦,那不等于是……”晨风终于懂了,却白了脸。
    我回头,看向树丛方向,道:“公子,红黑回来了。”
    接着慢慢的从远处传来呼救声:“救命啊,有蛇,好多蛇,救命啊,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快放开我,啊哲悦,救命啊,我不玩了,呜呜……”
    白竹全身被蛇群捆成一捆,只留了一个脑袋,然后底下一大群蛇将他移送到我们眼前,白竹有些吓傻了,哭得断断续续。
    我从尚方身上下来,红黑窜回我身上来,我夸奖道:“不愧是红黑,好厉害。”
    红黑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脖子。
    蛇群退散后,白竹有些惊吓过度,一脸惨兮兮,尚方拿出一张黄纸,贴在白竹的额头上,嘴里念了什么,随即黄一烧起来,白竹惨叫一下,哭得更凶了,“你欺负我。”
    尚方笑眯眯,儒雅道:“我们儒医讲究礼尚往来,这是刚才的回礼,没要去你的命,你该好好感谢你的白夏师兄。”
    白竹似乎很怕那个白夏师兄,一听尚方提到白夏师兄,急忙道:“哲悦,有事好商量,你最好了,我好喜欢你的,你一定不忍一
    “哦,怎么喜欢了?”尚方笑得好好看。
    “我、我……哇啊――不要跟白夏师兄说啊,他绝对会杀了我的。”白竹哭得像个小孩子。
    尚方点头道:“我很期待。”
    “哲悦你果然坏到骨子里了,我咒你最好被喜欢的人狠狠甩了。”白竹哭着、哭着就开始在地上耍泼皮。
    尚方不笑了,转对晨风道:“晨风,把他手脚都绑了,然后放在马车后,拖着走。”
    红黑突然冒出来,跟我说,尚方这个人,不能得罪!
    我问,“红黑,你在气上次公子灌你药水的事吗?”
    红黑不理我了,钻入衣服里,自个儿窝着了。
    晨风拿来绳子,有些担忧道:“公子,放在马车后面,会不会被他逃了?”
    “不用担心,这次就是让他逃,他也逃不掉。”尚方神秘道。
    “尚方哲悦,快给我解开咒印,不然有你好看的。”白竹踢晨风,可惜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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