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澜的经济账是无法自圆其说的。几个糟心事凑一块儿,老爷子一怒之下,说不定会叫他马上下课,那么,周安弼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魏金山说:“你担心什么呢?你就算没学过企业管理,可是,你现在接的案子大多是经济案件,这其中的道理你都门儿清,理论还能指导不了实践?你肯定比你堂哥更能适合那个位置。”
    周安弼摇摇头,说:“金山,不是那样的。我觉得吧,人的一生中,两个重大抉择会决定一个人的幸福指数。一个是择业,一个是配偶。我真的是对管理家族企业不感兴趣,不像我堂哥,每次听下属汇报销售目标还有达成情况都会听得两眼发光,一挖到什么有利可图的项目就浑身来劲,我不会,相反地,每次我接到一个有挑战的案件,冥思苦想之后找到了击败对方的破绽或者缺口的话,我就会很有成就感。所以,人的才华和兴趣是不一样的,我暂时、也许永远,都不会放弃我的律师生涯。”
    魏金山叹了口气,说:“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那你的意思是,放你堂哥一马,咱们只对付这个什么齐子怡?那就太easy了,小虾米不值一提,轻轻松松就把他收拾了。”
    周安弼说:“嗯,暂时不动我堂哥,不过,得把证据拿到,比如,经济问题,还有他和齐子怡之间的事。以后大家相安无事就算了,要是有事,哼,他的把柄可捏在我手里!”
    魏金山点点头,说:“也行。留在手里当底牌,有备无患。那这个齐子怡怎么办?要不要等那两套房产正式过户的时候以协同犯罪的罪名拘捕他?”
    周安弼忽然一笑,说:“先不忙收网,我有了个好主意。”
    魏金山问:“怎么了?看你那肚里咕嘟冒坏水的样子,我有些为那个私生子担心了。”
    周安弼说:“别打岔。我跟你说,齐凌云那老小子是个视财如命的主,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他打输了官司在法庭上咆哮的样子,我看了心里很不舒服,他就算判刑坐牢,几年后也就出来了,到时候对齐子恒打击报复怎么办?我接乱七八糟的案子接得多了,见到的丧心病狂的人还真是为数不少。上次有个案子,有一个人在单位工作二十多年被忽然下岗,他是个开长途客车的,便将汽油瓶带车上,拉着一车的人走一个什么偏僻的地方引燃汽油瓶,一整车死了三四十人。还有一个更极品的人,和邻居为了什么漏水的事情吵架,越想越气,居然买雷管回来□□,就在自己住的房子里引爆,也炸死了几十个人。我就想啊,现在齐凌云总想着是朱慧林母子弄坏害了他,心里肯定也积着一缸这样的怨气,我就怕他出狱后跟个黑寡妇似的屠妻杀子,所以,齐子怡骗钱在先,背叛在后的事情要叫齐凌云知道才好,在这种时候被另一个他信任的儿子背后插刀,更要气得他肝胆跳对不对?于是,可以稀释一下他对朱慧林母子的怒气。”
    魏金山感叹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圣呢,为了你那宝贝疙瘩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周安弼说:“所以,这个事儿这么办,你听我说。”
    ☆、第 27 章 意外之财
    z城最近有个世人瞩目的大案子。
    z城的公安局长熊xx因为经济问题被抓,随后被爆出贪污金额达亿元之巨,而且,此人风流成性,用贪污来的钱财玩弄女性,人数达几十人之多,其中不乏有明星、模特等大众熟悉的脸蛋,故而此案的关注度极高,喜好八卦的人们不断地津津乐道于谁谁谁又被挖出来了,卧槽,连当年红遍了大江南北的某知名女星都被他睡过了耶。
    这一天,该局长又被挤牙膏似地交代了一个他花巨资包养的对象,再次惊爆了大众的眼球。
    半年即花了几百上千万的钱财去讨好这个被包养的对象!
    八卦的大众摇摇头,这不算什么,反正贪来的钱见不得光,拿去包养正合适;
    对象的年纪极其青涩,还是高二在读的学生!
    八卦的大众眼里射出好奇的光芒,还是摇了摇头,这也不算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老牛吃嫩草的事情还少了吗?
    对象是个男的!
    这下子大众华丽丽地震惊了:谁?谁?谁?!!!
    齐子怡同学的靓照随即被爆出。大众恍然大悟:难怪啊难怪,如此含苞待放的年纪却又长着一张如此狐媚的脸,也难怪一直采阴补阳的公安局长都把持不住了,弃女投男!
    这边还不知道风向已经变化的齐子怡正在学校上课呢,老师讲授的知识可是一点也没进到他的耳朵里。他正喜滋滋地盘算着自己名下的存款:死老头的二十万美金入账,两套房子也卖出去了,虽然价格贱了点,到手的净所得是一百一十八万,还有之前周安澜给的钱,合计起来该有七百多万了吧,再要把厂房的那块地卖了,我就是千万富翁了哈哈哈……
    齐子怡沉浸在自己的小算盘里面,没注意到某些同学正偷眼打量他并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奇怪表情。
    放学了,齐子怡走出校门,忽然一群人围了过来,“啪啪”作响的闪光灯几乎闪得齐子怡睁不开眼睛。
    卧槽,这是干什么?知道小爷我长得帅,可是,挖星也不至于这么疯狂吧?不明所以的齐子怡在心里吐槽。
    一个话筒举到了齐子怡的面前:“请问,xx案件中的公安局长熊xx包养你的事情你父母知道吗?”
    齐子怡顿时呆若木鸡,随后恼怒地说:“你们胡说什么呀!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熊xx!这是造谣!这是污蔑!”
    话筒的主人不屈不挠:“那么,请问,你名头下的几百万巨款又是从何而来呢?”
    齐子怡悚然而惊:这个怎么好说?卧槽!这下子麻烦大了!
    齐子怡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一群记者,飞奔回家,妈妈薛珍拿着一张报纸,一脸惊慌地问:“儿子,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和周大公子在一起吗?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个熊局长包养你呢?”
    齐子怡一把抓过报纸,尽管心里有点底了,但是,看清楚上面硕大的标题后,还是有一种想昏倒或是掐死写这新闻报道的人的冲动。
    标题极尽夸张狗血八卦之能事:男亦倾城千金一笑。
    内容呢,就是局长威武,花得起钱,包得了人,能男能女,从此做二奶小三、不劳而获不再是女性的专利,自恃才貌惊人的男同胞也不妨一试,而且,要趁年轻好捞钱,幼龄嫩菊男学生神马的局长的最爱啦啦啦。
    齐子怡烦躁地将报纸扯了个稀巴烂,说:“假的!这帮记者简直是吃翔的王八蛋,无中生有,污蔑诽谤!”
    薛珍心下略略放心,又担忧地问:“周大公子那边看了这个报道肯定要光火的,你小心点,要不躲开他几天,万一他在气头上打你怎么办?”
    齐子怡怒极反笑,说:“这种时候还躲?要跳出来主动澄清才对吧?妈你那脑子就歇歇,别搀和了,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
    齐子怡到了他经常和周安澜偷欢的大酒店,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周安澜才来,一脸铁青,见面就一副要踹他窝心脚的狠样。
    齐子怡跪在周安澜脚下,抱住他的铮亮的皮鞋,涕泪交流地说:“我没有!你要相信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从来没有任何交集,别说包养了!是那帮报社的狗仔队吃饱了撑的乱泼脏水儿!”
    周安澜见他哭得声嘶力竭、真心实意地,心里信了他的话,同时也脑中警铃大作:“要真是齐子怡脚踏两只船,同时被自己和那啥局长包养,恶心是恶心,大不了和他一刀两断也就完事了。但是,如果不是的话,就说明有人在背后搞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难道躲在幕后的人的目标其实是我……”周安澜想着都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齐子怡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心里虽然打鼓,却只能硬着头皮,腻着声音往上贴,“老公,我从头到尾就只跟过你一个男人,你那么勇猛,我都吃不消,哪有余力去应付别人?”
    周安澜烦躁地把他往旁边一拨,说:“烦死了。就你事多,尽给我惹事。”
    齐子怡不敢惹他,小心翼翼地在边上坐了,观察着他的脸色。
    周安澜越想越觉得是幕后指使的人是周安弼。因为熊xx是被拘留在号子里的人,能接触到他的人除了警察就是律师。如果真是周安弼的话,他搞这一套把戏,意欲何为呢?是敲山震虎,还是为了抢班夺|权?
    周安澜理清了思路,此时转眸看往齐子怡,声线冰冷地问:“你现在怎么打算?”
    齐子怡哆哆嗦嗦地说:“我没打算,全听你的,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周安澜哼笑一声,说:“少来这一套!你要是早听了我的,根本就不能出这一档子事情!熊xx明显是受了某人的授意,不然,他认都不认识你,咬出你来干嘛?而且,若不是你有一大笔钱说不清来路,他咬你也是白咬!怪就怪你自己太贪财!”
    齐子怡痛哭流涕,说:“我以后不会了。现在怎么办?”
    按着齐子怡的想法,当然就是向大众承认包养自己和提供钱财的人是周氏的周大公子。周安澜有才有貌,经常上财经杂志,被这样的人包养,就算是做可耻的男小三男二奶,也算高档大气上档次,反正比那矮胖子的熊局长高到哪里去了。
    但是,周安澜明显不是这样打算的。
    周安澜问:“我记得我没给你那么多,怎么会有七百万的呢?”
    齐子怡现在哪里敢隐瞒,忙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如何强取豪夺,设法从齐凌云那倒霉蛋身上刮油弄出钱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周安澜到底没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得齐子怡一张俏脸红肿了起来。
    周安澜怒声说:“我他妈的怎么交代你的,你家那死老头子的钱是被法院监控的,怎么动得?而且,我一直没说,是因为那个离婚案的辩护律师是我堂弟,他说不定早就处心积虑地找我的把柄,现在你倒好,直接递人家手上去了!”
    齐子怡挨了巴掌却也顾不得委屈,连声说:“原来鬼出在这里!现在怎么办?”
    周安弼浓眉紧锁,说:“要不然你就认了是被熊xx包养了的吧?反正不能供出我来!不然我爷爷非得将我就地免职不可!”
    齐子怡惊声说:“那怎么行?熊xx是贪污罪,赃款是要全部追缴回国库的,我要是承认了,那些钱,岂不是白白地充了公?”尼玛白白地花了诸多的心思敛下这一笔小财,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齐子怡的心在滴血,不干不干不干!
    周安弼哄着他说:“留得我这座青山在,你还愁以后没柴火烧?就这样吧,先把事情混过去再说。”
    齐子怡摇头如拨浪鼓一般:“不行!我本来就和那熊xx没关系,现在自己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名声全坏了,你心里也膈应啊。再说,这个案子影响太坏了,要是我承认是被熊xx包养的话,学校说不定会开除我的。”
    周安澜才不在意他会不会被开除呢,不过,他脑子一转,想出来个更好的主意,说:“要是想保住名声的话,还有个办法,就是你说你的钱全部来自死老头隐匿的离婚财产。”
    齐子怡睁着一对泪眼望着他,又摇起头来,哭着说:“那也不行!我从死老头那里才挖出来两百多万,要是那么说的话,你给我的钱都成了他隐匿的离婚财产,那不等于是把钱往死老头的前妻手里推吗?凭什么呀!”
    周安澜恶声恶气地说:“凭什么?就凭人家运气好,天上偏偏会掉馅饼下来,正好砸进嘴里。好了,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虽然损失了我给你的钱,好歹也保住了你的名声,不会叫你被学校开除出去了。”
    齐子怡“嘤嘤嘤”地哭着不从,周安澜气呼呼地说:“你刚才还说什么都听我的,现在又这幅德行!行了,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不管了,以后你也别再来找我!惹事精,烦死了!”
    齐子怡哭着扑过去抱住他,说:“好了,我听你的就是了,老公,你别嫌弃我……”
    ☆、第 28 章 甜蜜蜜
    离高考还有六十一天。
    不能见面的日子,每一天都过得很漫长。
    齐子恒只好把全副精神都投入到学习中去,才能阻止泛滥的思念。
    幸好有个手机可以打打电话发发短信,尽管不能见面,听到他的声音也能叫齐子恒振奋,多少缓解一点相思之苦。
    齐子恒一般早上六点起床,等妈妈做早饭的时候就读读英语和文言文古诗什么的,到了七点半吃早饭,饭后伪装上厕所,躲在里面给周安弼打个电话。周安弼人看着利落,其实是个“睡神”,如果他上的是七点半的闹钟的话,早一分钟都不会起来的。齐子恒怕他的手机闹钟万一失灵了会耽误工作,于是每天早上七点半会给他去个电话,既是一天开始的问候,也能起点闹钟的作用。
    这一天齐子恒听了许久的彩铃声,周安弼才接了起来,说话间鼻音浓重:“喂?子恒?宝贝儿?”
    齐子恒听他的声音就觉得有些不对,忙问:“你怎么了?生病了?”
    周安弼“嗯”了一声,半天才说:“昨晚上弄案子弄得晚,本来说随便吃点就回家睡觉的,谁知道遇上我二堂哥,非拉我去喝酒,那里是露天的,啤酒红酒混着喝,又吹了点晚风……”
    齐子恒着急地问:“于是吹凉了?”
    周安弼又“嗯”了一声,说:“大概是吧。我给助理打过电话了,今天不去事务所,病休一天。”
    齐子恒说:“啊?很严重吗?那我中午过来看看你吧?”
    周安弼本来想说“不严重,我的身体康复能力一流,睡一觉就好了”,转念想到可以趁机见到自己的宝贝儿一面,便索性把病情说得严重点,“头痛得跟要裂开一样,难受得很。不过,你下午不上课吗?”
    齐子恒说:“下午是一节物理课和一节数学课,讲上一次抽考的卷子,我都是百分之九十五的正确率,不听也无所谓。我装病请个病假吧。”
    周安弼高兴地说:“那好啊。我开车来接你吧。”
    齐子恒:“……”你丫病得那么严重还能开车?
    周安弼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厚着脸皮解释说:“主要是你没来过我家,怕你找不着,再说,你第一次来,我再怎么病体难支也得来迎接一下才能体现我主人家的热情和待客之道。”
    齐子恒磨了磨牙,说:“懒得跟你说。我要准备上学去了。”
    周安弼:“喂,那你来不来我家啊?喂……”
    齐子恒按断了电话,心里“哈哈哈”连笑三声,像电视剧里的无限回声般“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叫你着急去,哈哈哈!
    不过,齐子怡在课间的时候还是给他发了短信,“地址给我!”
    结果这家伙一个小时后才回了短信过来,估计又睡死了过去。只见屏幕上是一长串的地址,后面则附着一个笑脸和一句话:我家子恒最乖了,那我在家里等你!”
    齐子恒中午放学之后就没有在学校吃饭,直接出了校门,打了个出租车就走,大约半小时后到了。
    这个奢侈的家伙住的房子果然很高端,是本城很有名的一个高档住宅区,小区里本来平整的地面被人为地弄成绿色的坡地,绿草萋萋,繁花似锦,其间点缀着一栋栋小洋楼,都是六层楼高的跃式房,一户占两层,他就住的其中的一个五跃六。
    齐子恒按门铃的时候,这家伙就穿着个大t恤和到膝盖处的沙滩裤,蓬着一头乱发,惺忪着睡眼出来开门,一脸没睡醒的表情。
    咦,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律师这么家居的打扮,不过,还挺顺眼的,像个大男孩,不像平时西服革履,脸色冷峻,这样子嘛总算接了点底气,感觉一下子和自己拉近了距离似地。齐子恒在心里偷笑。
    周安弼开了门之后,就去卫生间盥洗去了,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儿薄荷牙膏和须后水的清新味道。
    齐子恒狐疑地说:“你就一直睡到现在?”有没有搞错,现在快一点了!
    周安弼双眼皮都睡得有点单,却依旧是伶牙俐齿:“不可以吗?人一天的三件大事,吃饭、睡觉、做|爱。我今天饭也没吃,爱也没做,睡睡觉都不可以吗?”
    齐子恒一头黑线,说:“当然可以,谁说不可以了?不过,大律师,您老贵庚啊?说这话的语气比较像我六岁的侄儿。”
    周安弼说:“切,你六岁的侄儿就知道做|爱了?那他有点早熟了,是不是吃了太多激素含量高的食物,还是他父母过夫妻生活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看见了?”
    齐子恒简直要败给他了,说:“喂,我不是来跟你讨论这个的。你吃饭没有?”
    周安弼摸摸肚子,说:“没有,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简直是前胸贴后肚。”
    齐子恒气哼哼地磨牙,说:“我大老远来了,你连饭都不给我准备,还好意思显摆你热情的待客之道?”
    周安弼很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做饭。”我大少爷哪里可能会做饭?再说,君子远庖厨嘛。
    齐子恒说:“你一个人住都不会做饭?”
    周安弼耸耸肩,说:“我都是在外面吃过了再回来的。”
    齐子恒撇撇嘴,说:“那你买这么大一个房子呢?只是睡觉的话弄一个单间就好。”
    周安弼顺口开玩笑:“单间也行啊,就怕单间放不下可以供我们两个人一起翻滚的大床。”
    齐子恒转过身来瞪着他。
    周安弼举手投降,说:“我早饭午饭都没吃,现在很饿,非常饿,只好干过嘴瘾。”
    齐子恒便帮他张罗,开始说叫外卖吧,周安弼说这里不方便叫,说煮方便面吧,他又说他绝不吃那种含防腐剂的食物,说出去吃吧,还要开车,说老实话懒得走。
    齐子恒无奈地说:“那你家里大米总有吧,实在不行,我们熬一锅稀饭吃算了。”
    周安弼说:“我找找。”然后去厨房翻冰箱。
    齐子恒有些无语,谁家把大米往冰箱里藏呢?大律师的生活自理能力也太差了。
    不过,大律师家里可真干净啊,到处都是窗明几净的,根本不像一个单身老爷们儿的家。
    周安弼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咦,这里居然还有些菜!啊!还有牛肉和羊羔肉!噢!我想起来了,是周末的时候我妈妈和我妹妹带过来的,那天我们一起煮了火锅吃,这是剩下的食材,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齐子恒急步走过来,看了看蔬菜的颜色,经鉴定,虽然不是太新鲜,但是,能吃。又在厨房里四下翻找了找,本来想找点大米或是干面条出来,晚上凑合着煮点什么吃的,没想到这家伙的厨房看着气派,全套的不锈钢橱柜,原来都是摆设,柜子里面基本是空的。
    不过,先把中午饭解决了再说。
    半个小时后终于弄好了,齐子恒和周安弼坐在餐桌旁边,对坐吃火锅。
    周安弼两顿饭没吃,这会儿确实饿了,一边大口大口地吃一边夸奖齐子恒:“我发现你的又一个大优点了,会做饭!以后这个厨房归你接手了!”哈哈,下班回家,饭在桌上,啤酒在冰箱里,爱人在床上,哎,生活不要太美好了!
    齐子恒“哈”地一声笑,说:“你高估我了。其实,我就只会煮。煮粥煮方便面煮火锅,三板斧用完了就没有了。”
    周安弼说:“煮着吃好啊,健康。我就讨厌炒菜烧菜搞得满屋子油烟,吃的时候虽然大饱口福,完了还要擦橱柜天花板。”
    这家伙果然有洁癖!炒个菜有点油烟很正常,至于爬高摸低去擦天花板吗?齐子恒心想。
    吃完饭,周安弼自我感觉感冒好多了,不过还是有点浑身懒懒地不想动弹,就找了张碟片出来两人亲亲热热地挨坐在舒适宽大的沙发一起看,看阿汤哥在碟中谍中大玩变脸,看着看着他又睡着了。
    齐子恒本来想推他醒来的,不过,想到大律师平时工作忙现在又生病了嗜睡也很正常,还怪可怜的,就主动靠过去,好叫他枕着自己的肩膀睡。
    不过,周安弼没睡着一会儿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本来想按了继续睡觉的,一看来电人是魏金山,他马上坐直了身体,接了起来。
    齐子恒看他接电话的时候开始语气还很正常,渐渐地唇角就翘了起来,很春风得意的样子,不禁胡乱揣测,这是捡到钱了还是怎么样?还偷笑呢。
    挂了电话,周安弼一把将齐子恒拖过来,重重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说:“这一回看你怎么谢我?我帮你发了一笔横财。”
    齐子恒问起究竟,周安弼就得意洋洋地将自己整治齐子怡的事情说了一遍,说:“我本来只是想着叫齐子怡自曝其丑恶嘴脸,才好化解你老爹对你的怨愤之心,没想到他齐子怡还另有软肋,这下子偷鸡不着蚀把米,连他自己的卖身钱都要拱手让人了,真是太杯具了。”
    齐子恒忍不住盯着他看,眼神都挪不开了,流转的眼波中尽是绵绵的爱意,“你还这么为我着想,想着要化解我那个渣爹对我的怨愤?”
    周安弼理所当然地说:“那有什么办法?毕竟他是你亲爹,以后说不定还要见面的,父子反目为仇总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我还怕他怨恨偏激之下会对你不利,总不能为了防患未然就把他人道消灭了吧?”
    得一大笔钱是小,可是,周安弼这么为自己打算,这一份心意实在是令人感动,叫齐子恒忍不住倾吐爱慕之言:“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遇上你。”
    周安弼扬眉一笑:“这是我听过的最动人的赞美,”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来亲他。
    火热的唇舌交缠在一起,浓烈的爱意像巨大的漩涡将两人卷入其中。
    我的眼里只有你。
    年轻男性的身体紧紧相拥中,爱意汹涌的同时也带起了巨大的欲|望的洪流。
    齐子恒能感觉到他那里正在发生变化,变大,变硬,地抵在自己的身上。
    齐子恒想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那激凸火热的一团就在齐子恒的身上暧昧地蹭着,大律师还撒娇般地说:“怎么办?是因为你才起来的,你要负责任!”
    齐子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也直直地盯着自己看,眼底微红,呼吸浓重,钳住自己的腰部的手掌热得像是着了火,压制不住的情|欲岩浆一般翻滚在血管里,像要从毛孔里冒出来。
    齐子恒眼睛一闭,低声说:“来吧。”
    周安弼本来以为他会拒绝或是推脱,最起码会挣扎几下,没想到他会是这样柔顺而甘心交与的姿态,反而不忍心了,只是噙住他柔嫩的唇瓣和香甜的舌头,吻了又吻,直到欲|火焚身,再也忍受不了了,才丢下齐子恒,自己去浴室解决了。
    周安弼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见齐子恒笑得眉眼弯弯的,揶揄说:“到底是大律师,定力惊人。”
    周安弼敲了他的头一下,说:“等你考试完了,我要把你从这里……”他的手指暧昧地划过齐子恒精巧好看的锁骨,直到小巧而丰翘的臀部,用力地揉了揉,接着说:“吃到这里,连渣渣都不剩。”
    齐子恒笑着说:“哼,想得美!”又问:“几点了?”
    周安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四点半了。你要走了吗?”
    齐子恒说:“我走了,你怎么吃饭?现在还早,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自己煮点什么吃,然后,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周安弼当然说好,巴不得和自己的宝贝儿多呆一会儿。
    两人开了车,去附近的大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回来,简单地做了一顿晚饭吃,齐子恒就说要走了。
    周安弼站起来,揽住他的腰部吻了又吻,终于还是没忍住,低低地问:“今天晚上不走可以吗?舍不得你。”
    齐子恒仰起脸看他,说:“你还有什么未尽事宜吗?”其实我也舍不得走。
    周安弼很自然地说:“想和你一起睡觉。”
    这话说得这么直白!倒像是对吴嫂表白“我要和你困觉!”结果被吴嫂追着打的阿q似地!齐子恒不禁笑了出来,外表精英的大律师偶尔变身痴汉的样子真好玩!
    周安弼不满地说:“你笑什么?你放心好了,我刚才都没怎么样你,晚上就更不会了。不过,”大律师摸了摸下巴,忽然邪邪地一笑,“其实,我会错了你的意思,你就是巴不得我怎么样了你才好呢?”
    齐子恒推他一把,说:“没有!别胡思乱想了!”
    周安弼歪着头打量着他,说:“呵呵,胡思乱想的人是你吧?我说的睡觉是静态的,你想的是动态的!呃,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应该满足一下你呢?”
    看齐子恒要翻脸了,周安弼才收了不正经的神色,软软地在他耳边蛊惑,“下一次见你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想和你多说说话。行不行啊,就当多照顾一下我这个病号好吗?”
    齐子恒终于下了决心,给家里打电话,给妈妈撒谎说:“一个同学家里出了点事,我想陪着他开导开导他,今晚上就在他家里住。”朱慧林不太乐意,不过想到儿子一贯懂事从不乱来,也就答应了。
    ☆、第 29 章 读你
    看大律师洗碗简直要惊脱齐子恒的眼球。
    这人爱干净看不得脏乱,却又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指,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拈住一点碗边,用海绵头的杯刷来刷洗。一个碗刷了整整三分钟,然后慢动作洗下一个,洗干净的碗用一条雪白厚实的大毛巾再擦一遍水渍,最后才整整齐齐地磊在消毒碗柜里消毒。
    碗洗完了又洗锅。当周安弼看到齐子恒煮过粥的锅的锅底结了一层米糊,一下子浓眉紧蹙,他思索片刻了之后,得出结论这个锅用杯刷是不可能洗得干净的,于是,大律师当机立断,直接把那锅扔进了垃圾桶。
    齐子恒摇头说:“不会吧?那个锅可以洗得干净的,这样就扔了多浪费。来,我帮你洗。”
    周安弼唇角勾起浅浅的笑,调笑着说:“怎么第一次上门就抢着干活儿啊?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很急于落实你是这房子的另一位男主人的身份。”
    齐子恒白他一眼,说:“懒得理你了,得空儿就油嘴滑舌乱调侃人。你爱扔不扔,反正不是我家的东西。”
    周安弼说:“你去洗澡吧,洗完了出来看看书或是看个电影什么的都行。”
    齐子恒略踌躇地说:“可是,我没带睡衣来啊。”
    周安弼随手翻出来一件白色的长衬衣给他。
    齐子恒的脑海里马上出现《喜剧之王》中的镜头,张柏芝在周星星家里过夜之后,就是穿着一件类似这样的宽大白衬衣坐在窗台边,露出的一双美腿不仅秒杀了男主周星星的心,还秒杀了千万观众的心,所以说,光腿穿男式的白衬衣,“犹抱琵琶半遮面”式的若隐若现绝对是诱惑对方的大杀器。
    咳咳,而现在呢,大律师的心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不需要秒杀,而且,他还在生病哦,老是勾得他肾上腺激素狂飙不太好吧?
    于是,齐子恒经过慎重考虑,摇了摇头,随后对着周安弼身上穿的大裤衩一指,掷地有声地说:“我要穿和你这一样的t恤和沙滩裤。”
    周安弼愣了愣,说:“你确定?”
    齐子恒重重地点头。
    洗完澡后换了衣服的齐子恒觉得有点杯具了,话说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啊?我是要比他瘦点,腰比他细点,可是这裤衩也不至于大得这么过分啊?裤腰简直松垮得不像话,每走一步都感觉要往下掉,弄得齐子恒只得时不时地提溜一下。
    周安弼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对着局促不安地提着裤子的齐子恒挑挑眉,露出一丝痞痞的笑。
    宽大的衣物掩映不住刚刚出浴的少年纤细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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