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抢白的话,却被齐子恒抢了个先:“是啊,我们第一次做生意,还不太懂顾客的要求和心理,可能审美的眼光也和你们女孩子存在一定的差异。不过,没关系,以后有了经验就会进更多合乎顾客心意的货品。欢迎你们下次来惠顾我们的生意,要是实在没有合适的,能来看看给我们捧个人场也很不错啊。”
    两个小姑娘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心想头发上别着的东西不好看有些跌份,不过皮夹子或者杯子倒是可以买一个,看这小帅哥嘴巴多甜,笑起来唇角的一对小梨涡多可爱啊。
    到了九点收摊了,四个人清点了一下战果,还不错,皮带皮夹这样的滞销品都卖得只剩下各一两个了,而发夹发箍只剩四五个,现在四个人也略有些感觉了,知道这剩下的几个发夹确实难看,连朱刚都笑着说:“这几个破烂夹子,不知道要审美眼光如何奇葩的女孩儿才会买了去往脑门上别,那效果和如花可能有一拼吧,杯具啊。”听得几个人哈哈大笑,昨天的郁闷一扫而空。
    卡通杯子则全部卖完。管账的齐子恒粗略地一点算,应该赚了两百多块,把昨天买的照亮灯和塑料布的钱挣回来了,他马上将朱刚昨天垫付的几十块钱的灯钱给了朱刚。
    ☆、第 45 章 创意
    早上齐子恒总是起得很早,他在高中期间养成的早睡早起的生物钟一直没调整过来,加上夏天天亮得早,故而这段时间依旧是六点半就起床,先不叫醒妈妈,自己在书房里读读英语看看杂志什么的。
    朱慧林听到儿子在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洗脸刷牙的声音也赶忙从卧室出来,嗔怪地说:“你呀,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现在既不用早读,也不用赶着去学校,就睡睡懒觉呗,你这两天做那什么地摊生意,忙活得都瘦了,看下巴都尖了。”
    齐子恒听妈妈这么说,忙仔细看了看卫生间里的半身镜子以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瘦了,他觉得自己没有明显的变化,什么下巴都尖了之类的,完全是老妈关心则乱好吧。
    齐子恒皱了皱眉,说:“妈你总是言过其实,哪里瘦了?根本就没有瘦。”害我吓了一跳,吓一跳都是小事,关键是周安弼那家伙听风就是雨,幸好他这会儿不在,要是他听见这话肯定要黑下脸,然后上下左右地端详齐子恒,趁机蛮横地提要求不要这样不许那样的。
    齐子恒在心里轻快地吐槽,同时挂念起那个霸道的家伙来。尽管他总是狂霸拽地对自己管手管脚,可是被人管着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说起来,那家伙都出差了有三四天了吧,什么时候回来呢。
    朱慧林给儿子煎了一盘她亲手包的手工水饺,又端了一杯新榨的黄瓜汁出来,说:“子恒,这些天在外面热着了吧,多喝些这个,下火,免得脸上长痘痘。”又看着外面的天色,才七点过点,外面白亮亮的阳光从窗户外晒进来,铺了窗侧的小半边地砖。朱慧林唠叨着说:“看样子,今天的日头又毒得很,你要和同学去市场去进货就早些去,不然被太阳晒着,热死,还怕要晒黑了。哎,要不,这里有遮阳伞,你带着去。”
    齐子恒好笑地说:“妈妈 ,我们是去进货,又不是逛公园,两只手都要拿东西的,哪里空得手出来打伞?再说,我一个男的还怕晒黑,?有点太阳就撑伞,同学都要笑话我太娇气了。”
    朱慧林想了想,说:“那有什么,男孩子黑点是看着健康,就怕晒伤,再说,我还是咱中国人的老观念,一白遮百丑,男的女的都一样。长得白白的多好啊,要不怎么从古代到现在,从中国到外国夸的都是白面书生,白马王子呢。”
    齐子恒心里也有些打鼓,周安弼那天电话里也说的不喜欢他被太阳晒黑,虽然齐子恒不是太在意这个,可是,多少也进到了他耳朵里心坎里,谁不希望在爱人的眼里自己是最佳的形象呢?
    朱慧林忽然拍了下脑袋,说:“哎,有了!我这里有个遮阳的披风,你拿去穿上,又挡着太阳又可以空出手来拎东西,两不误!”
    朱慧林拿出那披风来,齐子恒在前世里见过这玩意,曾经一段时间还很流行的,就是骑车的女人们爱用的那种用来遮挡阳光的简易披风,纯白色的的确良面料,披在身上张开手臂来骑车的时候像一只蝙蝠,最边上的两侧都缝着扣子,正好包住手腕,裹住胳膊,免得手臂被太阳晒着。
    齐子恒有些嫌弃地推了推,说:“披上这个跟个女的一样,哪有男的穿这种东西的在外面招摇过市的?”
    朱慧林说:“你不要算了,真是不识货。这是我在街上看见有人这么披着,自己也学着做的。骑车的时候特别好用,又挡太阳又凉快,风摇摇的看着也好看。我披着这个骑车出去买菜的时候老有人问我这东西是在哪里买的。”
    齐子恒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呀,这个小东西还曾经流行一时,毕竟现在的中国是自行车王国,骑车的女人们爱美,肯定不喜欢将两只白皙的胳膊晒成巧克力色。而现在,这东西还没有被大量制造和推广开来,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商机吗?
    齐子恒忙问:“妈妈,这个东西在市场上没有卖的?”
    朱慧林笑道:“应该没有吧。再说,这个东西哪里用得着去买?随便找一截用剩下的确良的布头,一米来布就够,然后,用缝纫机车两道边就好了。”
    齐子恒自言自语地说:“会用缝纫机的觉得简单,可是,还有那么多人不会用的呢?所以,做出来肯定会受欢迎的吧?”
    齐子恒拉住妈妈,热切地问:“妈妈,做一个这个披风,大概需要多少本钱?”
    朱慧林说:“这种的确良料子就是两块多钱一米,一米就够了,其他的也不需要什么,加上线也就顶多三块钱吧。”
    如果一条卖十块钱的话,就是百分之七十的毛利。哎,不对,这东西要做出来还需要人工费的,又上哪里去找工人呢?还有加工的设备呢?说到这个,倒是可以叫妈妈去联系联系,她在的棉纺厂如今几乎停业了,好些人在家里闲着呢,妙在这些人多数家有缝纫机,都会点缝纫技术,倒是方便。齐子恒低下头快速思索了片刻后,复又抬头问:“妈妈,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批人来,专门把的确良布料加工成这个样式的披风?做的速度最好能快点。”
    原来,朱慧林所在的是一家制造棉线棉纱的纺织类国营企业,因为货品不符合市场需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景气,加之现任的领导班子光是忙活着私下挖墙脚,领导不力,故而工厂已经是半停产状态了,只能接到一些零散的代加工活路,厂里每月发点基本生活费,职工们怨言满腹,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各自想出路,朱慧林倒是无所谓,反正她靠着那一大笔离婚财产也很过得,儿子又争气,顺顺利利地考上了大学,不用花学费。厂子倒闭也碍不着她的事,现在一个月百分之七十的内退工资拿着,等到了五十岁的正式退休年纪,就和厂里没关系了,转到社保局领全额退休工资。而现在齐子恒也不用她费心了,要么和同学在一起混着,要么就去周安弼那里,有时候还不回家,也不需要她专门赶回来做饭什么的,正是最轻松惬意的时候,她闲着没事,偏又不爱搓麻打牌之类的道道儿,闲暇时间就往往和一群老同事老工友一起做点手工活儿,打毛线勾花都是小菜一碟,甚至于给家里做些个窗帘被套,或是把穿旧了的牛仔裤做成什么收纳袋之类的东西,可惜的就是手艺不太到家,不然去开裁缝店给人做衣服去了。
    被齐子恒一问,朱慧林没反应过来,张大嘴“啊?”了一声,才问出一句:“你们要做这个卖?”
    齐子恒“嗯”了一声,说:“妈妈你刚才不是说你披着这个骑车出门老有人打听在哪里卖的吗?现在有的卖的了,应该会好卖吧?”
    朱慧林眼睛一亮,说:“绝对会好卖!比你们卖那夹子发箍什皮夹子什么的强多了。咦,我们几个老姐妹在一起就捣腾着做这个那个的,都是弄着玩或是自己用,怎么从来没想着可以多做一些出来卖钱呢?到底是你们年轻人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跟经济利益联系到一块儿去了。”
    齐子恒笑着说:“有妈妈你这句话,我就和同学们一起放心大胆地做去了。哎,可是,这个加工费怎么给呢?多少钱合适?我不懂啊。”
    朱慧林一边琢磨一边自言自语:“是啊,给多少钱合适呢?其实,做这个一点不费事,几个老姐妹又都是踩惯了缝纫机的,做一条披风可能只要几分钟就搞定,比钉纽扣还快,不过钉扣子又可以叫家里其他闲着的人帮忙。手脚慢点的就算五分钟一条,一个小时就是十二条,一天做十个小时,能有一百二十条,手脚快的一天能有两三百条。就是算五毛钱一条的加工费,一天也是几十上百块呢,一个月就两三千块了,比上班强多了。”
    齐子恒想了想,说:“那就一条披风给一块钱的加工费。都是你的老姐妹,咱们不亏她们,叫她们赚到钱了,心情好了,做活儿也就不容易出错,以免毁损布料。再说,缝纫机的损耗和线都包含在这一块钱的加工费里,就不细算了。”
    朱慧林听完了之后,略忧虑地说:“儿子,你确定这玩意儿能挣钱?我组织老姐妹们来做这个是肯定没问题的,反正她们闲着也是闲着,正想揽点活计贴补家用呢。我就怕她们倒是高高兴兴地做零活一个月挣几千块去了,要是咱们看走了眼,实际这东西并不好卖,最后全砸在手里,可不就亏大了?”
    齐子恒说:“做什么生意都有风险,我倒是觉得做披风卖发夹的风险还要小些,毕竟最近天这么热,天天都是大太阳,披风比发夹实用多了。不过,这个事情是我们几个同学一起做,我得先说服他们才行。”
    说着,齐子恒几下子咽下嘴里的煎饺,说:“妈你今天别出去,就在家里等着我好吗?我和同学商量了这个事情再回来找你,说不定回来就要准备开工了。”
    朱慧林说:“好吧,那我就不出去,在家里等你。哎,不如这样,你把同学都叫咱们家里来商量这个事,我给你们做午饭,行不行的马上就能知道。若是行,我陪着你们一起去批发布料,正好一起出门。”
    老妈太给力了!齐子恒高兴得眼睛都在闪光,唇角也翘了起来,乐颠颠地说:“遵命,母上大人。”便奔到电话机边,打电话将几个同学都召集过来。
    男孩子大多动作迅速,半个小时后,人就集齐了。几位同学吃了朱阿姨端上的大盘西瓜,又喝了她自制的鲜榨黄瓜汁,当然,他们也献上了对朱阿姨真诚的赞美,大家哈哈笑个不停。随后,几位同学转战到齐子恒的书房兼卧室里,讨论接下来的步骤。
    王崇宇先说话:“这一次皮带皮夹就不进了,咱们专攻发夹和水杯。特别是水杯,我建议多进一点。夏天天热,人都要多喝水补充水分,杯子肯定比平时好销。”
    大家都说好,齐子恒也赞了一声,却又说:“杯子是可以重点销售的,另外,我还有个提议,咱们这一次别光是进陶瓷杯子,是不是考虑进一些携带方便的塑料质地的水杯,方便在外出或是骑车的人?”
    经过昨天的实战,四人小组都公推要论声音宏亮能说会道招徕顾客的王牌推销员当属庄其绅,吃苦耐劳力气大的劳动标兵当属王崇宇,特有存在感不怕事能镇住场子的当属朱刚,而脑子最灵光最会想办法而且眼光独到的当属齐子恒了。所以,齐子恒这么一说,大家回思确实如此,卡通杯子再好看,只能摆在家里或是办公室里喝水,这大热天在外面的话有个便携不漏水的塑料杯就方便了。
    于是,众人都说:“这主意不错。对,今天就进点塑料杯,先试试看销路。”
    得到一致肯定的齐子恒再接再厉,又说:“可是,那个发夹我觉得暂时没必要进了,虽然那一天进的都差不多卖空了,我觉得是咱们运气好。说到底,咱们男生哪里知道女孩子们都喜欢什么样式什么款型,到最后总有些挑剩的砸手里卖不出去,那就是损耗,把利润率都拉低了。而且,发夹看的人多,买的人少,还在摊子上东挑西选的占着位置,要是生意不好也就算了,生意好的时候她们堵在摊边,反而叫真想买东西的人挤不进来,弄不好人多拥挤还踩坏货品。”
    同学们听了都思考了起来,觉得齐子恒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不卖发夹发箍,也不卖皮带皮夹,光卖杯子是不是单调了点?能吸引来顾客吗?
    齐子恒将准备好的遮阳披风展示给大家看,同时耐心地解释说:“我觉得,摆地摊的货品也要有时令特点,要突出夏天、防暑遮阳补水等卖点,最好能让路过的顾客眼睛一亮,诶,这不正是我需要的东西吗?然后再一看,唔,价格很合理,完全可以承受,让他在不需要很多思考的情况下就能痛快地掏出钱包的,才说明我们选对了货。我觉得这个遮阳披风就是这样的货品,现在这样的天气正是日头毒辣,女士出门尤其需要勇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怕晒黑晒出一身痱子来呢。走路的话还能打伞挡一挡,可是骑车一族该怎么办?现在有个这样的遮阳披风,花钱不多,遮阳又美观。最最重要的是,市面上还没有流传开来,正符合做生意的第一要素,发掘先机,抢占市场,到时候看见的大姑娘、小女生乃至婶婶阿姨们都来买,人手一条,我们就赚翻了。”
    同学们传看着,都啧啧地赞叹说:“谁想出来做这么个东西的?还真是个创意点子!这东西在小商品市场上能进到货吗?多少钱一条?”
    ☆、第 46 章 合议
    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正是年轻心热有干劲的时候,加上被齐子恒所描绘的钱景所鼓动,几个人纷纷激动了起来,马上就开始部署细节。
    齐子恒将做一条披风需要大致三块钱的成本和一块钱的加工费的事情说了说,又说定价,“我觉得定价十块钱一条比较合适,大约百分之五十到六十的毛利。的确,这个比发夹那些的要麻烦些,因为不是直接去小商品市场上进货,而是要请人加工还要涉及到自己收货时把握质量关什么的,很累很繁琐。但是,”
    齐子恒话锋一转,开始描绘美好前景,“做好了的话利润会很可观,因为这样新奇特的商品一般是可以走得起来量的。所以,我琢磨着干脆一口价,图个薄利多销,反正就一个款式,没啥可挑选的,一买就走,省得一群人拥在摊子面前路过的人还不知道卖什么的呢。”
    庄其绅附和着说:“就是。发夹那些东西看着花里胡哨一大堆,弄得一大堆挤在跟前挑来拣去,讨价还价的,结果,咱们嘴巴说干了,卖却没卖出去多少,只能挣一点小钱。”
    王崇宇笑着说:“你现在又来这么说,可是,你昨晚上看见小姑娘们来摊子边可是激动得很,浑身带劲。”
    众人都笑,说:“能不带劲吗?他丫的就那德行,见着美女就走不动路,更别说还凑跟前的了!”
    说笑一阵,又回归正题,大家都星星眼一脸憧憬地说:“按着子恒的算法,一条赚六块,薄利多销的话,没准儿一晚上能卖一百条,就是六百块,哇,好发财啊。”
    齐子恒抿着嘴,微一摇头,笃定地说:“你们太小看新事物了。俗话说,一招先,吃遍天,我觉得肯定不止一百条。”
    王崇宇不禁张大嘴,追着他问:“不止?那是多少?能卖两百条吗?”
    齐子恒说:“这个不好说,所谓一夜暴富,有时候就是你自己都不能估算的。”
    大家的心越发热乎起来,又问加工的话麻不麻烦,大约多久能拿到货,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卖货之类的。
    齐子恒胸有成竹地说:“加工的师傅我会叫我妈妈帮忙联系,咱们先做两千条来试试销路。据我妈妈估计,一个熟练工人一天十个小时能制作一百二到两百条这样的披风,包括钉两侧的纽扣。那么,我们只需要找到七八个加工工人就能开工了。理想的状态是,今天去买布料和扣子,明天加工一整天,后天上午我们就去收货验货,那么的话,后天晚上咱们就能摆摊开卖,卖到的钱再进布料再生产,半个暑假下来,保守估计咱们每个人都能挣几千块钱,不用家里出钱交大学学费。”当然,后一句话要排除齐子恒自己,他的高考分数很高,肯定是能拿到学校的一等奖学金,那就相当于大学学费免单。
    “嗷,太好了!”几个人都欢呼了起来。
    朱刚忙说:“那么说的话,阿姨至少要找十个八个缝纫工人才能做得过来,好找人吗?我舅妈是省第二棉纺厂的,她也认识几个会做缝纫活儿的熟人。”
    齐子恒其实不想要他找来的人,因为妈妈介绍的人肯定是妈妈有把握也好沟通的,而他舅妈介绍的,中间又夹着七弯八绕的关系,不好管理,不过,这个话不好明说,因为这生意毕竟是四个人一起做的,齐子恒不能什么都大包大揽,而不许别人也插手进来。
    齐子恒眼珠灵活地一转,给他设置了一个巧妙的障碍,说:“好啊,正需要帮忙找人呢。不过,最好是都住在这附近的,到时候咱们找人才方便,不然有什么问题的话两头跑起来累死人。”
    朱刚意识到这个距离的问题,马上说:“住这附近的?那就不好弄了,算了,还是劳烦阿姨找吧。”因为朱刚说的她舅妈本人,和她能招揽到的熟人都是省第二棉纺厂的,和齐子恒住的这市第一棉纺厂的单位集资宿舍离得很远,骑车最起码半个小时,坐公交车则要一个小时。
    庄其绅开始心算起了成本,说:“做一条披风的成本大约四块钱,先做两千条的话需要八千块钱的成本,还要加上耗损和流动资金什么的,我们之前五百块钱的本钱远远不够啊。得,同学们,咱们现在各自回家拿老本去,一会儿回来集合,一人两千五,总共有一万块钱就够了。”
    一席话说得家里有困难的王崇宇低了头,脚尖也不自禁地往里缩,嗫嚅着说:“要不我就算了吧。这主意好是好,但是,一下子拿这么多钱出来,我……你们干的话,我来帮忙算了。”
    齐子恒连忙拉住他说:“当初我们做这个生意也是因为你,现在有了机会,怎么能丢下你呢?这样吧,我拿五千块钱出来,有一半是借给你的,等这生意做起来,挣到钱了,你再还我不迟。”
    王崇宇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个淳朴老实的性子,此时涨红了脸局促不安,翻来倒去地说:“那怎么好意思?”
    他确实不好意思,点子是人家齐子恒想出来的,什么安排策划都是人家在弄,他就只有两把子蛮力气,现在连本钱都要人家帮他出,最后挣了钱的分红倒是他的,他怎么好意思呢?
    齐子恒知道他的想法,反过来不住口地安慰说:“借给你的钱又不是不要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开玩笑说:“咱们现在是四|人|帮,少了你,就变成三人帮,那就肯定成不了事,所以,你必须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干。”
    朱刚也凑上前,笑嘻嘻地拍着王崇宇的肩膀,豪迈地说:“大家都是兄弟,说那些见外话做什么。我主要是大手大脚没存下多少钱,借给你的话,自己的那份就不够了,不然我也借你。子恒讲义气,心眼公道,够哥儿们,大家给他鼓个掌,叫他再接再厉!哈哈哈!”
    齐子恒学着电视里电影明星获奖的架势冲着大家煞有其事地鞠躬,还说:“谢谢捧场,本人一定再接再厉!”
    他逗乐子的话把刚才的尴尬气氛冲淡了,众人都哈哈大笑,王崇宇不再那么局促,笑了一阵后便放开了心胸,又加入了热烈的讨论。
    紧接着四人便议论到如何把握产品质量关的问题上来。
    此时,庄其绅倒是提出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你们说,不一样的人做出来的披风会不会不一样?比如说长短啊,还有手艺水平什么的?”
    齐子恒击掌说:“你提醒了我!对的,既然是商品,就应该有统一的质量,准确地说,顾客买的每一条披风从外观到品质,细到纽扣的位置,都应该是基本相等的,不会因加工的人不同而存在品相乃至品质的差异,不然的话,到时候引得顾客挑挑拣拣的不说,甚至买了的话还跑来退货,引发纠纷,就影响我们的口碑了,而地摊生意就怕这个。”
    大家先是垂头思索,随即又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然后群策群力地出主意:
    “披风的长短是最重要的,所以,应该有个人把布料都裁剪好了再给工人送去加工,免得工人自己裁剪的话下手不同,以至于同一批货里都会有长短不齐,最招惹顾客非议。”
    “对,是要专门聘个人来裁布料,在第一步就做到统一质量。如果那样的话,纽扣也可以聘一个人来专门钉,免得位置有偏差。”
    “没错,第一步和最后一步都是同一个人来把关的话,就能将差异降低到最小,然后,我们可以把加工费降低到八毛,刨出请人裁剪和钉纽扣的费用。”
    “还有,加工用的棉线最好也统一采购,发给工人们,花不了多少钱,尽量整齐划一的好。”
    “对对对,这个提议好,就这么办。”
    “还有,可以先弄十条八条出来做样品,发给每一位加工工人,叫她们看着样品做,也算是个质量关,叫她们心里有个谱,尽量在外观上工艺上和样品保持一致。”
    “然后,咱们收货验货的时候一直要仔细,那些做得不规范的、不达标就要剔除出来,不给加工费,免得加工工人为了赶工什么的而加工出不合格的产品来。”
    “对头!不能因为怕得罪人就收了货算了。在开始销售之前就要把严把质量关,善始才能善终,咱们才能赚到钱。”
    “那咱们得弄个章程出来,什么样的产品是达标的,什么样的是不达标的,到时候扣人家加工费的时候才好叫人心服口服,免得被人骂。”
    齐子恒听着大家提出这么多建设性的意见早就留了心,他从书柜里拿出个硬壳本子,然后将大家的意见一条一条都认认真真记下来。等大家都说完了,齐子恒汇总了一遍,然后和大家一起将十多条意见精炼成几条,最后润色了一下,读起来文绉绉地很有点公文的正式的感觉,于是,这就变成了初步的生产和质量检验纲要,大家都说要把这几条纲拿去外面打印个几十份,让每一位参与进来的人都人手一份,才好照章办事。
    齐子恒将本子一合,笑着说:“其实,所谓的‘制度’就是这么演变得来的!今天我们算自己给自己上了一堂管理课,同学们,我们还真是投身实践出真知啊。”
    ☆、第 47 章 抢购
    四人达成一致,各自回家拿卡拿存折去取钱,然后又回到齐家,公推齐子恒做管账先生,把股本的钱凑做一起,都交与他。一上午忙忙碌碌地就过去了,一会儿朱慧林过来敲门,一脸笑地招呼着几个学生伢子,说:“来来来,都去洗手吃饭,阿姨烧了一大锅鲫鱼汤,还有土豆烧五花肉,都是你们半大小伙子爱吃的。”
    大人的手掌般长短的鲫鱼用小火煎了再掺入高汤,加葱段、姜片、蒜片熬出奶白的汤,汤汁香浓,鱼肉鲜嫩;五花肉是先用温油加冰糖熬炼了焦糖后炒的,肉皮红亮,入口软糯咸鲜,土豆沾了猪油的鲜美,也十分好吃。此外,还有家常豆腐,橄榄菜炒的肉末四季豆和自制酱牛肉并一盘绿油油的炝炒空心菜,叫几个小伙子吃得津津有味,每个人都各加了一碗饭。
    人的食欲得到了满足,心情也会随之好起来,同时还会不自觉地变得健谈。因为是第一次来齐子恒家里,三人开始还挺拘谨的,吃得高兴了,话就多了起来,对着朱慧林阿姨长阿姨短地主动搭讪和挑起话题,气氛十分融洽,饭后,几人还抢着帮忙收拾洗碗切西瓜。
    吃了饭后水果,三人才一起对朱慧林说:“朱阿姨,我们几个人说好了,一起来做子恒说的这个遮阳披风的生意。不过,我们几个学生娃娃啥也不懂,也不认识什么人,还要麻烦阿姨多多指点,并帮我们张罗工人之类的事情,真是太感谢了。”
    朱慧林连连摆手,笑着说:“麻烦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给我那些下岗在家的老姐妹们找些活计贴补一下生活,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齐子恒招呼大家说:“好了,客套话不说了,今天时间紧,咱们先一起去买布料、棉线和纽扣,妈妈也去,帮我们选选,把把关。”
    到了市场,幸亏有朱慧林帮忙选货和讨价还价,几个搞不清楚行情的男孩子几乎没上当没被坑没走弯路,很顺利地就买齐了原料和配料。
    快要走出市场的时候,齐子恒忽然脚步一顿,对另外三人说:“我觉得,我们虽然改成主销这个披风了,但是,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是不是还是派两个人去继续摆摊占位置呢?不然后天临时慌乱,而且,今天明天摆了摊的话,后天也好有些回头顾客来光顾。”
    众人都说好,于是几个人又转回了市场,进了些卡通陶瓷水杯和便携式的塑料水杯,决定今晚上和明晚上就分头行动,齐子恒和王崇宇两人来安排和监督披风的生产的事宜,庄其绅和朱刚两人则去继续摆摊卖货,为后天的新品发卖做热身的准备,然后,明天和后天的一整天,四个人则一起监督生产环节,收货验货,各负责一块。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周安弼才给齐子恒打来了电话,说是他那边忙得要死,估计还要耽搁两三天,叫子恒自己小心,做生意的时候尽量不要和别人发生冲突,免得吃亏,若是真有人上门挑衅生事不用怕,给周安洵打电话,二哥都能搞定。
    齐子恒笑着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生意,还有三个同学呢,他们的块头都比我大,有了事情,他们会冲上前的,你别担心了。”
    周安弼说:“好吧,我也争取尽量早些回来。哦,对了,这几天安琪一直想找你玩,她的手机掉了,电话号码都存在手机上,所以,她把你的号码给整没了,就天天来闹我要你的号码说要找你玩,我怕她烦你,一直没给,今天她闹得不行,我就给她了,没准儿她一会儿就会给你打电话,你敷衍敷衍她算了。”
    周安琪岂是那么容易敷衍过去的,打电话的时候即便齐子恒只是哼哼哈哈地答了几句腔,她也能唧唧呱呱一个人说得热闹,后来打听出来齐子恒正和几个同学一起摆地摊挣学费钱呢,顿时玩心大起,非要扭着来看看,齐子恒犟不过她,便答应了,并将摆摊的地址和出摊的时间告诉了她。
    这边周安弼想想还是略觉不放心的感觉,便拨了个电话给周安洵,要周安洵派个办事牢靠的手下去齐子恒他们要去的地方瞅瞅,压压阵。
    周安洵声音轻飘飘地说:“你丫的可真够可以的,一去出差五六天没个音信,来个电话就是叫我照顾你那小情儿。”
    周安弼不满地说:“什么小情儿?你当我是你呢,左一个小情儿,右一个小情儿?”
    说着,周安弼又嗤笑着说:“不过,你现在搞不成了吧?被人管制起来严加看守的滋味怎么样啊?”话说周安洵那一天被那什么了之后,某个声称要负责的人果然就开始实践诺言了,把“被负责”的周安洵搞得全无寻花问柳的心情,还经常被知晓此事的周安弼取笑。
    周安洵没好气地说:“别跟我提他!烦都烦死了。”
    周安弼继续调侃地说:“好吧,我懂了,原来他是你心目中的‘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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