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令下就摆出来,可惜顾寒一回来就撞上了他洗澡,然后还洗着洗着睡着了。
    本着勾=引心思的陈述不得不讪讪的放下了自己的宏伟计划,陪着他睡觉。
    醒来之后先投食,再“喂饱”顾寒。
    据陈述观察,顾寒只要胃被喂饱了,那么就开始犯懒了。犯懒就会不想动,床=上运动的时候自然放着他来出力了。
    “我要吃辣,越辣越好。”顾寒听到火锅眼睛都绿了,不怪他贪吃,在a国,尤其在拍《迷惘时代》的时候,吃一顿觉得不错的食物简直难如登天。
    他不喜欢吃油炸和膨化食品,这十个月本身精神压力就大,工作压力又厉害,比不得国内带饭方便,只能食不知味的咽着剧组发的盒饭,身心都收到了极大的伤害。
    陈述在厨房里把自己早就炖好的菌菇汤给掀开,香味飘到了卧室,顾寒抱着被子惨叫了一声,陈述被他这叫声吓了一跳,“怎么了?”
    顾寒随意的披上衣服,跑出来,盯着他手中的汤匙。
    陈述笑了,“真的这么饿啊?”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顾寒凑上来,陈述本来是想要试味道,这下子顾寒勇于担当,他就顺势给顾寒尝了尝,关心的问,“味道怎么样?”
    顾寒的眉头舒展,“八月辛苦艰难,终于吃到一顿像样的饭菜。”
    “我熬了两锅,这一锅是不辣的,另一锅放了辛辣材料,这样可以一起吃,想吃什么口味吃什么口味。”陈述说着打开身后的电冰箱,顾寒看到里面是满满的食材,并且分门别类的放好了,洗干净就等着下锅的样子。
    “甜心你真是太棒了!”顾寒抱着陈述,狠狠的把他“疼爱”了一番,去卫生间洗漱,等着陈述投喂。
    陈述:“……”
    甜心什么的算了吧,顾寒从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场记道具自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在最后陈述卧床的时候非常关切的过来对顾寒说,“请多关照一下你家甜心”什么的,顾寒绝对不能把朋友出卖。
    温升也是个识货的,买过来的肉虽然不多,但胜在肉质好,牛肉精而不肥,羊肉嫩而不膻,选的都是最好的部分,菜叶十分新鲜,陈述烫顾寒吃。陈述自己并不是很饿,动筷子都是给顾寒烫菜。
    顾寒大概是真的饿的太久了,吃起来速度不快,但他一向在餐桌上不说话,筷子底下虎虎生风,吃相优雅,举止什么时候都那么得体。
    末了终于放下筷子,陈述自己面前东西还是那么些,递给他手帕擦嘴。
    顾寒看他不动筷子,“你怎么不吃啊。”
    “不饿,顺便保持身材。”陈述眉眼带笑,“我一会儿喝一些汤就好了,之前卧床的时候吃的太多了,温升看我的时候又嘱咐我不要吃到最后还要减肥。”
    先长胖再减肥健身,实在是一件麻烦事,明星在台前很风光,在台下付出的东西太多了。导演叫你瘦就瘦叫你胖就胖,不过一般演员都不会找破坏自己形象的戏份,比如忽然成一个大胖子,迅速减肥和迅速增肥都堆身体极其不好,当然有些戏份不得不这么做,比如演癌症晚期,就会迅速消瘦下去。
    那时候基本就是十几天不吃饭,只靠基本的营养维护身体正常机制,演员中有极大一部分得了胃病,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诱因。
    平日里为了保持一副好身材,吃什么,怎么吃,都有营养师来搭配。说数着米粒吃饭不是夸张,还有切胃的呢。
    “太辛苦了,你生了一场病,先把伤养好了是关键,不要在以后留下病根。”顾寒皱着眉头说道,“复查的结果我也看了,虽然表面上没有问题,但如果觉得有任何不妥,一定要说出来。”
    “我会的。”陈述手覆在他的手上,“吃饱了,现在去消消食?”
    “你不要这么性急吧?”顾寒瞥了他一眼。
    “当然不是。”陈述失笑,“刚吃完,怎么可能直接床上运动?会胃下垂的!”
    “吓我一跳,以为你如此饥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呢。”顾寒说着说着又开始不正经。
    “我的错。”陈述举手投降,“外边下雪了,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是吗?”顾寒一边问一边往窗边走,“果然呢,还在飘……咦,这么厚了?”
    窗外有松树上积着厚厚的雪,偶尔有鸟飞过,扑棱一下,树上的积雪就往地上掉。
    天地茫茫,好一番银装素裹,行人极少,路上也几乎没有车辆。
    他们在的这座公寓已经算是很高了,坐落在这城市中,却像是一座被隔离的孤岛,此刻只余下两人还在呼吸,体温还是温热的。
    “从昨天就开始下了,一直到今天没有停。”陈述站在顾寒身后,“幸好你昨天就杀青了,不然今天还不一定能赶回来。”
    “走也会走回来的。”顾寒转身,认真的看着陈述,“毕竟这里才是家。”
    陈述明白他的意思,会心一笑,顾寒拉起他的手,两人换好衣服,陈述穿着一件hugo风衣,里面是一件简单的墨绿色的套头针织衫,dknyjeans的浅灰色牛仔裤和santoni的灰色翻毛皮鞋,看起来就像一个大男孩。
    顾寒则比他明快了成熟了很多,他穿着burberry深墨绿色双排扣中长款风衣,下半=身则是黑色的休闲裤,他偏爱守旧风格,和原来的年龄有些相符,放在现在的年龄则显得他有些早熟,不过他的气质很好的撑起了这套衣服。
    两人随便一个走在街上回头率都是100,但当路上没有人的时候,只能彼此对视。
    “我们下来的目的就是消食吗?”顾寒呼出一口气,在空气被冷凝下来。
    “不然呢?”陈述侧头,眼神带着疑问。
    “我以为至少是看景色,不然躺在沙发上也算是一种休息,顺便不用动。”顾寒说着自己打了一个哈欠,眼泪快要掉下来,“不行了,怎么睡了一天还困。”
    “在屋里只会让你更困,出来呼吸一下冷空气正好。”陈述脚步不停,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不过确实有东西给你看,我原来租下这里的时候还不知道,前两天出去买东西,走着走着迷路了,才发现的。”
    顾寒打着的哈欠就这么停留下来,凝滞在空气中,他强行中断生理性=行为,“你出去买个东西都能迷路?”
    顾寒上上下下扫了陈述一遍,终于又发现陈述不是无所不能了,他原来开车迷路,还能说是对一个城市不熟悉,现在成了出趟门买东西都迷路,这已经不是路痴,是……路盲了吧。
    “不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迷路么,迷着迷着就熟悉了。”陈述打马虎眼把这一段隔过去,“然后我就发现一个湖,挺漂亮的。”
    “这么冷的天,不会结冰了吗?”顾寒吃多了脑子不清楚。
    “下雪才两天,不会这么快就结冰的。”陈述解答给他听,“我那天过来正好是下午,天气还是很好来着,午后湖面很漂亮,像是绸缎,你看起来他是浅绿色的,风一吹,就又成了墨蓝色。”
    顾寒听他说的有些新奇,亦步亦趋,跟在陈述身后,想着路痴如何带他走到目的地。
    他确实没有抱着看笑话的心,保证没有。
    陈述似乎是听到了他内心的说法,在顾寒os的时候直接转身,把顾寒的一只手揣在兜里,异国他乡下雪天,不怕有人来偷拍,难得的可以正大光明走在街道上的机会。
    虽然只是一个社区的街道上,但也算是满足了心中小小的愿望。
    不知道陈述用了什么办法记住了道路,两人走了近两公里,才算是走到了目的地。
    “你买东西走这么远啊?”顾寒看着湖面,可惜没有桥,做不得一副断桥残雪的样子,看起来果真漂亮,大约是没有阳光的缘故,湖面看起来是静静的深蓝,应该挺深的。
    “咳咳,这个就不必知道了。”陈述掩饰过去。
    “我知道了,什么口味的?”顾寒掀过一页,果然没有在问原来的问题,不过新的问题让陈述更尴尬,“绿茶。”
    顾寒恍然大悟,“果然,我不在的时候你和你的五指姑娘一起意淫我。”
    他声音很低,在周围环境如此静寂的情况下被陈述听得一清二楚,陈述开始不理他,沿着湖泊的周围开始散步。
    已经散了两公里了,陈述先生,你这是在努力锻炼自己的腿部肌肉以使得自己在床上不吃亏吗?
    但是小心你脆弱的腿骨啊,还有你的轻微脑震荡。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难得有这个闲情逸致,居然绕着湖面开始转。”顾寒刚才走了两公里,走的胃里也不觉得撑得慌了,只觉得陈述今天有些小奇怪,“你这是懈怠敌人的战意呢。”
    “保证没有。”陈述略尴尬,他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嘴唇,“我有话要说。”
    气氛莫名的严肃起来。
    顾寒微微惊讶,陈述从来不会这么严肃,“你要求婚?”
    冰天雪地,开玩笑呢?
    陈述更尴尬了,有些紧张的摇摇头,“我被逼婚了。”
    顾寒:“……”
    一阵风吹来,冷飕飕;湖面波光粼粼,清波荡漾。
    “被谁逼婚?”顾寒简直了,挖墙脚挖到自己脚下,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别说他还没吃到,他还被吃了好多次呢,这是什么节奏?
    “所以我想,我们出柜吧。”陈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对戒指。
    戒指并不是世面上见到的那种订婚或者结婚戒指,找两对一模一样的再把男戒拿出来凑成一对,这种把戏实在用的太多了已经变得有些无趣了。
    陈述手上的那个盒子也不是常见的红盒子,而是一个古怪的藏蓝色方盒,戒指就在里面摆着,是藏地的那种银戒指,有些大,花纹繁复。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陈述笑的有些羞涩,“五年前买的,那时候在藏地拍戏,路过一个摊子,猛地看到这对戒指,觉得很漂亮,所以买下来了,中间也没有什么机会送出去,一直拿着到现在。”
    “你先下手为强了。”顾寒咀嚼着陈述话中的滋味,现在觉得自己又落了下风,“之前说好的我做主呢?”
    “啊(无声调),啊(第二声)?”陈述后知后觉,“我忘了。”
    “你倒是赖皮。”顾寒笑的无奈,拿了过来,发现大小正合适。
    “这么巧?”他倒是很惊奇,如果是五六年前买的,那么现在正好是他的大小……
    顾寒心中又觉得怪怪的。
    “我偷偷改过。”陈述看到顾寒眼神又变了,不知道他的思绪飘散到了哪里,但确定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急忙坦白,“在你睡觉的时候,我拿皮绳量过你手指的宽度。”
    “深谋远虑,一击即中。”顾寒还是收下了藏银戒指,同时拿出了盒子里剩下的那一只戒指,和自己的纹路看起来正好对称。
    陈述主动伸手,顾寒嘴角含笑,眉毛上挑,半是戏谑,半是宠溺,陈述看着,心中又是狠狠的一跳。
    不管什么时候,他看到顾寒,都会有这种被电击的感觉,尤其是他露出和上一世面对对手时一模一样的神情,那种浅浅的傲慢,优雅,有种疏离,却又让你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感觉,是他饮下的毒。
    他无药可救。
    “我,没想过那么多。”陈述辩解。
    “没想过那么多,所以现在直接拿这个东西把我困在这里?”顾寒给他戴上,拿自己的手去碰了碰陈述的手,再次牵手的时候可以感觉出有地方在桎梏,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你的回答呢?”陈述看着他,眼神虔诚,“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面对风雨吗?”
    他忐忑的等待顾寒的答案。
    顾寒:“……”
    他眼神奇怪,抬手摸了摸陈述的头,那处有地方已经被剃了,因为摔下来的时候头着地了,破了个洞,幸好洞很小,连缝针都不需要,可是恢复需要氧气,所以把头发剃成了小平头。
    小平头也很性=感。
    “你真的摔傻了啊,”顾寒恨铁不成钢,“我不同意,现在带你戒指干嘛?”
    陈述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还慢了一拍。
    反射弧不争气,还是把信息传达到了,他一把拥住了顾寒,像是孩子一样傻笑,然后忽然单膝跪地。
    顾寒:“……”
    一出是一出啊,不要吓唬老人家的心脏!
    他急忙把陈述拉起来,“做什么啊你,不要在冰天雪地里随便浪漫,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你身体还没怎么好呢!”
    “那正好你心疼我,会答应的不是吗?”陈述眼睛带光,这下可好,不傻了。
    顾寒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你这是道德绑架。”
    “周围没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陈述真诚的看着他。
    “起来吧,走,去结婚。”顾寒看了足足有一分钟,陈述心中如同过山车,先上了后下来,再上去再下来,终于又回到地上了。
    “我知道附近有教堂。”陈述站起来,再接再厉的给顾寒“惊喜”。
    顾寒:“……”
    顾寒现在是满心的无奈,他的计划全泡汤了。
    他本来想的是年末的时候源盛公司收回,接下来就是去见老爷子,然后出柜,之后奋斗事业,养家糊口(……),顺便把结婚的钱给弄出来,出柜有风险,深柜需谨慎,如果两个人都在娱乐圈确实需要注意一些,但他接下来的计划已经慢慢离开了演员这个身份,而用另一个身份归来。到时候也能给陈述一份保障。
    现在好了,那个乐不思蜀的就在自己身边,顾寒的手还在他的口袋中,手被对方捉着。
    他的体质偏寒,每逢冬天都冷的跟冰窖一样,陈述和他在一起两年,这个毛病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怎么就没有提前看出来陈述还是这么冲动呢?
    顾寒轻声喟叹。
    雪渐渐停了,脚踩在地上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雪是砂砾状的,这种雪越踩越结实,化成水不是那么容易,那么化雪就更加困难了。
    “你刚才说,你被逼婚了,你爷爷逼你回去?”顾寒好容易感叹完,想起了这遭。
    “准确的说他们不止要求我结婚,更要求我退出演艺界。”陈述说到这里,眼中有些漠视,他语气很轻,听不出对家庭的不满,但陈述知道他必定不是那么开心。
    他的命运在前二十年是孤独,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圈子里拼出一番事业,却被要求中途退出,无论是谁都不愿意面临这样的“命令”,就像你是一件商品,在一定时候为了维护利益集团的某种利益,就要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
    “对方是谁?”顾寒好奇,心中把自己知晓的那个圈子的年龄差不多的女士都拉出来,发现年龄符合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你也认识。”陈述似乎是难以启齿,吐出了一个名字,“贺静嘉。”
    顾寒停下脚步,他的那双眼睛对上陈述的时候,清澈而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在其中。陈述却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审视,像被x射线穿透一样。
    “什么时候的消息?”顾寒平静的问。
    “两天前。”陈述微微低着头,“父亲知道我拍戏出了意外,以这个理由勒令我回国,并且宣布封影,不然会对我全面封杀,并且对楚恒施压。”
    “你怎么不早说?”
    “你那时候在拍戏,我不想打扰你。”陈述老实的把话交代出来。
    “那昨天呢?昨天我拍戏回来了。”顾寒步步紧逼。
    “你需要休息。”陈述抬眼,直视顾寒的目光,“我没有思考过这其中的任何可能,你不用那么担心。”
    对于你,我绝对忠诚。
    “以我现在的能力,暂时不足以和陈家抗衡。”顾寒开口,平静的陈述事实,“如果回国,我不保证我们两个人可以平安度过。”
    “所以我要直接公开出柜。”陈述被他吓了一跳,“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不是担心,是事实。”顾寒觉得陈述很单纯,他是果真没有领略过什么叫权力如猛虎,杀人于无形。
    陈家虽然不至于到这一步,但封杀和雪藏现在的他,还是绰绰有余。
    最不济,也会把陈述给囚禁,不说五年十年,就是一年两年,陈述也会被这个圈子直接遗忘。
    更何况,要和他联姻的是贺静嘉,贺静嘉的父亲,是贺孟津。
    为什么老天总是这么巧,非要让你的仇人往枪口上撞,让你想不去注意他都难?
    陈述似是感受到了顾寒的忧虑,因为顾寒停住了脚步。
    他忽然心底一沉,莫名的恐慌撷住了他的心,让他不能呼吸,“你害怕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口中都是满嘴腥味,顾寒的手从他的口袋中离开,静静的面对他。
    陈述心中又有了那种坍塌的感觉。
    他一直在建立一座城池,能够和贺兰若的神坛并肩,所有的努力都是为此。
    然而一场车祸直接带走了他所有的希望,他的城池瞬间坍塌,全然不再完整。
    后来他发现那人又归来了,他全心全意再去创造,在废墟之上重新创造的一处繁华,更宏大,更温柔,他想把顾寒圈养在这座城池中,他什么都没有,只希望顾寒可以做这座城池的主人。
    他以为这次不再是他单方面的付出,现在却被顾寒这样冷静的眼神给吓着了。
    他手脚冰冷,口中嗫嚅,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座城池的繁华难道都是海市蜃楼吗?陈述耳中又出现了幻听,一阵又一阵的轰鸣,让他觉得亦真亦假,他又开始怀疑这是一场梦境,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
    顾寒忽然叹了一口气,“你啊。”
    这两个字包含了他无限的深意,哪怕只是简单的两个字,陈述也觉得一波三折,值得反复吟咏叹息,因为那语气太过于宠溺,他像是定身咒被解除,直接拥抱了最大的boss。
    “你吓我一跳。”陈述把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心跳都没了。”
    “你怎么不早说呢?一个人扛着,还非要把我拐骗出来,容易吗?”顾寒和他并肩,一边走,一边指责他,“你要是早点说,我指不定还可以多想出来一个方案应对呢。”
    “这回全听你的。”陈述心脏附近的血管提供着血液让心脏依旧完好的活动,跳的砰砰砰的。
    “我已经不敢相信了。”顾寒悠悠的摇头,又悠悠的远望,“还有,你说的教堂,在哪里?”
    陈述听到前一句还想辩驳,恨不得现在就写下承诺书,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了。他心中知道顾寒如果知道了处理这件事情应该比自己好,还是不想让他拍戏的时候分心。
    听到后一句的时候陈述抬头往周围看了一圈,发现这条街的景色自己很陌生。
    陈述:“……”
    顾寒没有听到陈述的回答,本来走在旁边的他停下来。
    陈述也停下来,一脸愧疚的,表情沉痛的看着他。
    “别说我们走错路了。”顾寒脸上没表情,都木了。
    “是真的走错了。”陈述真乃勇士,还是承认了这个错误,“而且,我找不到路了。”
    顾寒心塞,痛心疾首。
    多少次啊多少次,顾寒你怎么就没有长记性,让一个路痴的人去带路,你怎么就不能吃一堑长一智呢!
    顾寒掏出了手机看导航地图,手机在陈述身上真的是白搭,就是用来发短信和打电话的,导航对他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他经常把上下给弄反,并且从来不分南北东西。
    陈述小学生认错一样低着头。
    顾寒一手牵着陈述一手拿着导航,陈述求婚他来找地方,这种窘迫的事情这辈子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陈述心情也十分的不好,其实这一系列本来应该是他做好的,但刚才一路都在忙着和顾寒解释,并且忙着看顾寒的脸,分析顾寒的神情,心中琢磨顾寒到底在想什么,他是真的担心顾寒想歪,一路把意思延伸,歪到爪哇国,毕竟聪明人容易想过头,他这样的人反而只能理解表层和第一层意思。
    陈述从前听过贺兰若的事迹,教贺兰若的语文老师也教过他,说能想多并且把原著人物曲解成心机深刻的,十几年就出了一个。《红楼梦》里黛玉进府,王熙凤的动作心理分析整整分析了八条,作者大约都哭了。
    陈述把这件事情深深的印刻在了脑海里,时刻提醒自己把顾寒的思路拉回来。
    来的时候不知不觉多穿过的两条街,多转了一个弯,结果就和原来的地方失之交臂。
    缘分多来如此,有缘无分。
    顾寒站在那个小教堂前面,“就是这里咯。”
    陈述点头。
    门前的积雪很明显被清扫过,没想到在这样的天气还会有人,进去之后发现没有人来,只有神父在擦拭东西。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神父转身,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
    一样的俊美修长,只是其中一个人的瞳孔是异色的,另一个是一双黑色瞳孔。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神父温柔的上前,问这一对远道而来的客人。
    “他要结婚。”顾寒直接把陈述推上去,对神父笑的一脸温柔,一口流利的伦敦腔,“可以请你来证婚吗?”
    作者有话要说:请叫我卡文小天后不用谢~
    猛虎落地式问候,踮起脚尖旋转臣妾告退了。
    第52章 见证
    “是我们,”陈述及时纠正了顾寒的错误引导,他拉着顾寒的手,“我和他。”
    陈述态度诚恳,他那张脸为他赚了不少分,两人都算得上是刷脸过的人,神父很痛快的点头,并且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你们很登对。”
    “谢谢夸奖。”陈述谦虚的接受了这赞扬。
    “可以请教名字吗?”神父彬彬有礼。
    “我是陈述,他是顾寒。”
    神父面对两位新婚人,尽管他们是同性,他依然没有露出惊异的脸色。
    陈述站在神父的左侧,顾寒站在神父的右侧。
    他们面对空无一人的教堂,宛如整个教堂都充满着人,人们都面带祝福,用希望之光望着他们。
    神父宣读:
    “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男,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 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夫夫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顾寒嘴角抽搐,小声的喊了陈述一句,“老婆。”
    陈述蓦地睁大眼睛,视线往顾寒这边瞥,小声“诶”,当做回答。
    对于两个结婚还在小声说话的年轻人,神父当做没有看到,自顾自的接着履行自己的责任。
    神父有模有样地看了看两边,没有人阻碍新婚人结合。
    接下来的步骤,神父自己心中判断了一下,决绝的转头看向顾寒:
    “顾寒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顾寒:“……我愿意。”
    我明明都叫他老婆了,神父你是怎么看的啊!
    年轻俊美的神父满意的笑了,他眉骨有些高,这么一笑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邪恶,顾寒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神父又转而问陈述:“陈述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伴侣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陈述:“我愿意,哪怕生命走到尽头,都不会结束。”
    顾寒心中一暖,的确,曾经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但陈述没有忘记。
    原谅你篡改台词的过错。
    神父显然对他们两个人有些无语,微微翻了白眼,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接下来的环节怎么进行了。
    按照正常的步骤来,这时候应该是他来问底下的群众,询问他们是否愿意为新婚人的结婚誓言作证。但现在底下空无一人,这道程序难道直接跳过?
    陈述显然是知道神父在为难什么,他微笑着,“请继续,不需要跳过。”
    顾寒胸膛起伏,显然是想到了他罹难的父母,想到了曾经予以祝福的简笙和林嘉,想到了目睹他们恋爱却没有阻拦的温升和柯守逸,随时为他们掩护的楚恒。
    陈述忽然抬手,“等一等,我有个办法。”
    俊美禁欲的神父和顾寒都侧头看他。
    陈述掏出了手机。
    顾寒满头黑线。
    陈述直接群发消息,“我结婚了,祝福我吧。”
    他直接弄了好友分组全选,发完之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顾寒,“你不发?”
    顾寒心想我为什么要跟你一样干这么蠢的事情?不过后来想想他这一辈子,估计也就会做这么蠢的一件事情了,开心开心,结婚可不就是让人惊喜,又惊又喜么?
    他和陈述的圈子在一定程度上重合了,手机上的联系人也就那几个。
    这圈子低头不见抬头见,来来去去那么几个人交好,他直接全选,把消息发了出去。
    “叮咚”一声,消息发送成功。
    “好了,这下满意了。”顾寒斜瞥了陈述一眼。
    陈述轮廓美好的唇勾起,笑的阳光极了。
    “已经有人作证了。”陈述举起手机,消息叮叮咚咚的回来,手机震了又震,各种――
    “你结婚了?!”
    “今天不是愚人节!”
    “新娘是谁?缴枪不杀。”
    “你特么又在逗我?”
    “大爷别闹,温升在你身边不?”
    之后大约是情绪镇定下来了,祝福短信接踵而至:
    “百年好合”
    “花好月圆,一刻值千金”
    “别忘了回来携妻同游,你小子真是不声不响的就把所有事都做完了。”
    陈述看着手机笑,顾寒这边倒是正常多了,一致的祝福短信,并且有不明就里的,不知道陈述和顾寒这遭的还追问新娘是谁。
    最让顾寒意外的是徐道的短信,“早婚呐,你和他还要迟两年才能领证。不管如何,祝幸福。”
    这倒是提醒了顾寒他今年还不到结婚的年龄,感觉到有人给他打电话,八成是楚恒之后,立刻把手机关机。
    陈述反应也很快,把手机关机了。
    如果被楚恒抓到私自结婚,大约会在耳边咆哮一段时间,才算完吧,那这婚就结不了了。
    “话说,你这算是老牛吃嫩草吧。”顾寒把手机揣进兜里,面对神父,正经的说了这么一句。
    神父翻白眼,自顾自的为他们把剩下的词给说了,“默许众人愿意为你们的结婚誓言作证。”
    陈述顺溜的拉起顾寒的手,深情款款,“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伴侣,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顾寒郑重其事,声音沉稳,“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丈夫,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到了交换戒指的时候发现他们把步骤给搞反了,俊美的神父看到他们手上带好的戒指泄气一样的无奈,不说话,手势指点两人把戒指赶紧摘了。
    陈述搞出来这么一个乌龙,先套戒指再结婚什么的,果然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是来搞笑的吗?
    神父大约是对这样的年轻人见怪不怪,这年头拉进来教堂结婚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但是真正能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个?越是隆重,反而越可能有破裂的可能。
    他能做的就是予以祝福。
    陈述和顾寒自己取下戒指,交给对方。
    神父对戒指企求主赐福:
    “主啊,戒指将代表他们发出的誓言的约束。”
    顾寒陈述:“阿门。”
    陈述将藏银戒指带在顾寒的左手无名指上,他声音有一些激动,眼睛盯着顾寒,一丝不苟的念出自己的誓词:
    “我给你这枚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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