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喻承扭头,禇钦江看着他说:李经理不忙的话,谈谈?
    抱歉褚总,李喻承礼貌微笑,我们路总约了吃饭,时间快到了,实在不敢让路总久等。
    路总约你吃饭?禇钦江一字一句重复他的话,笑容略带兴味。
    李喻承直视他的神情,平静说:没错。
    会议室只有他二人,其他同事都出去了,室内宽敞,说话声显得空旷,语气也很疏离。
    禇钦江抽出手机,扔在桌上:这样吗,那我们打个电话问问路总。
    话音未落,电话已经拨过去了。
    李喻承蹙眉,不理解对方搞这一出什么意思。
    手机开了免提,路倏声音在两人中间响起:怎么了?
    你中午和谁吃饭?禇钦江问。
    唐星辰。路倏说,你来不来?
    还有谁?
    路倏语气带上了奇怪:没了,怎么?
    没事,禇钦江心情很好的说,我这边还有点忙,你们吃,晚上来接你。
    嗯,路倏叮嘱一句,别忘了吃饭。
    好。
    说完,电话挂断。
    禇钦江抬眸看向李喻承,意思不言而喻。
    后者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不仅因为谎言被当场拆穿,更是从他的角度来看,路倏和禇钦江的关系明显不简单。
    而对方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看出这层不简单。
    李经理,我不关心你是撒谎还是找借口,禇钦江没有继续兜圈子,直截了当说,我留你下来,不过是为了告诉你,作为路倏现在和未来的伴侣,我不希望看见别有用心的人接近他。
    禇钦江走到李喻承面前,眼神淡淡,很有压迫感:希望李经理有这个自觉,保持距离。
    李喻承神情沉了几秒,随即又恢复笑脸:禇总,你这样做,经过学长的同意了吗?你说是他伴侣就一定是伴侣?
    他并不畏惧的和禇钦江对视:在你出现之前,多的是人喜欢他,禇总对学长有好感就要把其他追求者赶走,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
    禇钦江忽地笑出了声,下一秒却没了表情。
    你也可以再继续靠近他,我不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他嗓音压低,李喻承,劝你不要轻易尝试。
    丢下这句话,禇钦江越过身旁,走出会议室。
    团队其他人在外面等,见到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大家俱是一头雾水。
    之前开会还很和谐,几句话的功夫这是又怎么了?
    不过也没谁敢当面问,众人鸦雀无声的跟在身后乘电梯下楼。
    一位手捧玫瑰的小伙走入公司大厅,瞧见最前面的禇钦江,连忙殷勤迎上去。
    禇总,您今天的玫瑰,麻烦签收一下。
    禇钦江接过玫瑰,微微一笑:谢谢。
    随即站在前台签字。
    前台看见好几天送玫瑰的了,之前一直是方秘书拿上去,今天还是头回撞见总经理本人亲自签收。
    当即就忍不住好奇心,大着胆子问:禇总,这是谁送的啊?
    禇钦江笑容不变,言语间带了点似有似无的炫耀:对象送的。
    前台一脸八卦:是上次来的那位顾小姐吗?
    不是,禇钦江心情愉悦,有问必答,另一位。
    前台惊讶,脑内立即开始无法自拔的脑补起狗血豪门大戏。
    后边经过的鹿星众人,自然也不免听了一耳朵,心底暗叹这位钻石王老五居然有主了。
    李喻承视线从禇钦江手上的玫瑰划过,抬眼便对上禇钦江嘲讽的目光。
    他面色一僵,冷漠的移开视线。
    李喻承会不会知难而退不清楚,但禇钦江并没有过份在意。
    警告已经明晃晃给了,路倏的态度也早就摆明,如若李喻承非要不识相的凑上去讨人嫌,砸的就是自己饭碗。
    这事禇钦江不再关注,倒是钟晚媗那边,自由自在玩了没几天,便要被杜薇召回英国了。
    上次打完那通电话,杜薇消停了好一段时间,现在突然喊钟晚媗回去,估摸又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禇钦江对钟晚媗说:如果现在不想回去,那就多玩一段时间,开学了再走。
    钟晚媗摇摇头,笑道:我已经看过天安门了,很满足了。
    禇钦江并不强求,问:机票订了吗?
    妈妈给我订了。
    钟晚媗从包里翻出一个平安符,给禇钦江,这是我从庙里买的,哥哥你拿着。
    她以前就喜欢买各种各样的小玩意,买来之后送给家里每个人,钟炆逐也有一份,但送得最多的还是禇钦江。
    禇钦江收下,摸她脑袋:回去之后照顾好自己,想玩可以随时过来。
    钟晚媗乖巧的点头。
    她看他一眼,斟酌了片刻,问道:哥哥,你找到他了,对吗?
    禇钦江停顿半秒,点头说:嗯,找到了。
    钟晚媗露出笑脸,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她伸手抱住禇钦江。
    抱了有一会儿,她轻声说:哥哥,以后不要回英国了,这边很好,你应该在这。
    禇钦江扶住她肩膀,拍了拍说:我知道。
    翌日,禇钦江送钟晚媗去机场,不想出门时遇上了路倏。
    路倏靠在车门旁,见他们出来,打开后备箱。
    走吧,送你们去。他说。
    禇钦江提起行李上前,笑道:干嘛跑一趟,我送她去就行了。
    路倏不答,接过行李放进后备箱。
    钟晚媗礼貌的打招呼:路倏哥好。
    路倏点头:上车吧。
    禇钦江坐进副驾驶,钟晚媗独自坐在后面。
    路倏发动引擎,车开出别墅区。
    一路上,除了禇钦江叮嘱钟晚媗回去之后的事,钟晚媗乖乖应好,其余没有太多交流。
    路倏全程沉默,做着一个尽职尽责的司机。
    到了机场,下车前,钟晚媗忽然说:哥哥,我想单独和路倏哥聊几句,可以吗?
    路倏意外的看她一眼,禇钦江倒没多惊讶,只说了句别耽误时间,径自离开了。
    路倏哥,钟晚媗率先开口,你和哥哥和好了吗?
    路倏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无声了须臾,说:和好了,他告诉你的?
    钟晚媗摇头否认:哥哥很少跟我讲你的事情。
    路倏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钟晚媗俯身靠过去一些,她双手搭着前边的座椅,神情认真:在英国那几年,哥哥过得很辛苦,妈妈经常会和他吵架,家里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很想回中国。
    我知道,是因为你,她说,因为你在这里,所以他一定会回来。
    路倏陡地安静下来,连呼吸都不自觉放慢了。
    路倏哥,我哥哥特别特别喜欢你,真的,钟晚媗说,妈妈老了,她不会再阻拦你们了,你会一直和他在一起吗?
    心底蓦然掀起波澜,一片接一片,成浪翻涌。
    过了好半晌,路倏终于说:会。
    钟晚媗松了口气,轻轻一笑: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我肯定会喜欢你。
    路倏听见她说:你和我哥哥,一定要好好走下去。
    第68章 执念
    禇钦江把钟晚媗送进安检口,又坐回副驾驶。
    晚媗和你说什么了?他问。
    说你欺负她。路倏踩下油门。
    禇钦江低笑一声:这丫头还学会告状了?
    是啊,路倏咸咸的说,你这哥哥当得不称职。
    她倒是聪明,禇钦江意味深长看路倏一眼,会找嫂子告状。
    ......
    路倏面无表情:别让我轰你下去。
    喊嫂子怎么了?禇钦江说,你要让池燃喊我嫂子,我也不介意。
    行,下次就让他这么喊。路倏说完,补充一句,还有路双柠,也让她喊你弟媳。
    禇钦江乐了:你要这么干,路双柠能杀人。
    想起路双柠张牙舞爪恨不得一个打八个的样子,路倏也跟着乐了。
    笑了好一会儿,禇钦江又问:晚媗到底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问我这边有没有特产。路倏懒懒睨他,你这么紧张,真干坏事了?
    这句话明显在胡扯。
    禇钦江了解路倏,不想说的事打死也问不出来,不过看对方表现,钟晚媗应该也没讲什么不好的事。
    天地可鉴,禇钦江往座椅里一躺,没正形说,我清心寡欲好几年了,要再不遇上你,我还真能成性冷淡。
    你性冷淡?路倏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禇钦江:嗯哼,就当你在夸我了。
    对方那副好像很骄傲的模样,惹得路倏又有点想笑。
    他绷着嘴角,正了正色,突兀的说道:妹妹挺漂亮的。
    禇钦江嘶一声,扭头,威胁似的眯眼:几个意思?
    路倏勾起嘴角:和你一样漂亮。
    禇钦江瞬间熄火,躺回去,笑容懒散:想夸我就夸,不用拐弯抹角。
    路倏掀起一边眉毛:你这几年光练脸皮了?
    你自己夸我,又骂我脸皮厚,禇钦江说,还有没有天理?
    路倏非常无情:没有。
    禇钦江叹气:男人啊,果然得到就不珍惜了。
    路倏被他幽怨的语气逗笑,一只手转方向盘,肩都笑抖了。
    禇钦江看着他笑,半晌后,忽然问: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路倏顿了顿,神色如常道:现在?
    都行,禇钦江说,你问我我当然觉得越快越好,要不是池燃在,我早搬你那去了。
    路倏故意说:这么心急啊,禇总?
    也就是国内不能领证,禇钦江半分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不然这会儿我肯定绑你去。
    领证要户口本,路倏云淡风轻说,户口本在我妈那。
    禇钦江笑了笑,静默下来,没吭声。
    路倏视线落在他脸上,后者面容平淡无波,看不出有什么。
    片刻过后,路倏移开目光。
    禇钦江对于两人一起住的事很上心,说定后第二天,他就开始给家里添置生活用品。
    无论路倏说要回去拿什么或者缺什么,那边立马准备好了,连衣帽间和书房都给他各清出来一个。
    在如此无微不至的关心下,不出三天,人就给领回了别墅。
    效率之高谁看了都得感叹一句,真牛啊。
    晚上下班,禇钦江让司机回家休息,自己开车去接路倏。
    跑车停在大厦对面时,路倏刚好从公司出来。
    身边还跟着李喻承,他偏头对路倏说了几句什么。
    路倏低头看手机,没留意李喻承说话内容,也没注意到对方越靠越近的距离。
    等到抬头时,险些都要撞一块儿去。
    他退开几步,面色不虞:有事说,别靠那么近。
    我说了啊,李喻承笑笑,学长玩手机太认真,没听见。
    路倏是在给禇钦江发消息,问他人在哪,禇钦江没回。
    正要开口,手机忽地震动。
    路倏接起,电话里禇钦江语气很淡:我在你对面。
    他抬头望去,对方坐在车里,车窗降下,侧目往这边看。
    隔了些许距离,路倏辨不清他神色,迈腿的瞬间,却被人拉住了。
    学长,我想约你吃饭。李喻承说。
    路倏,禇钦江的声音同时在手机里响起,三秒内他不松手,我让他进医院。
    三、二......
    路倏甩开李喻承,径直朝对面走去。
    李喻承没跟上,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路倏背影,目光随之移向跑车里的禇钦江。
    碰巧禇钦江看来,视线相撞,对方那一眼阴森如寒潭。
    路倏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走了。
    禇钦江没动,一把拽过路倏,按住他后脑勺,重重吻下去。
    路倏惊了一瞬,没将人推开。
    他知道他生气了。
    禇钦江亲得并不温柔,甚至还张嘴想咬他。
    路倏手插进他头发里,扯了扯,含糊不清说:你他妈......轻点,咬破了我弄死你......
    禇钦江压根不听,牙齿用力一咬,两人唇间溢出血腥味,舌尖添了舔,卷去血珠,再度加深这个吻。
    等到发泄够了,他才稍微后退一些。
    你要再让他碰你,禇钦江低声威胁,看谁弄死谁。
    路倏拇指擦了擦嘴唇,擦出一丝血。
    他将血抹在禇钦江唇上:说我吃醋,到底谁醋劲更大?
    醋你随便吃,有第三个人不行。禇钦江冷声道。
    又嘬了口路倏额头,泄愤似的弄出一声响,才将人放开。
    车窗没升上去,不远处的李喻承,将两人接吻全程一秒不落的收进眼底。
    他脸色掩不住的难看,指关节捏了捏,扭头离开。
    回到家后,禇钦江一路上阴沉得要吃人的模样,终于缓和了些许。
    路倏扫他两眼,好笑道:不用吃饭了吧褚总,气都气饱了。
    禇钦江捏住他下巴:你再笑,我可以先吃你。
    路倏故意哦一声,挑逗说:性冷淡?
    两人对视,禇钦江直接给气乐了,掐了把他脸出气,转身走进厨房。
    路倏跟在他身后:准备拿刀?
    对,禇钦江脱掉外套,扔他怀里,快跑。
    路倏抱胸,斜靠在厨房门边,看他娴熟的系上围裙,从冰箱拿出提前处理好的鸡肉。
    做什么菜?路倏问。
    干锅鸡。禇钦江把鸡肉放水底下洗。
    路倏无声笑了笑,替他关上厨房门,自己去了客厅。
    这套别墅全部装修完不到半年,禇钦江工作太忙,又不喜欢别人在家里进进出出,所以好些家具没来得及买。
    哪怕前几天为路倏添置了一部分,整个房子仍旧显得空荡宽阔。
    缺少烟火气,比他那套还不像人住的。
    随便瞎转了两圈,路倏心底盘算着,改天得让人多搬点家具来。
    毕竟这也算是他俩以后,长期要住的新房了。
    禇钦江速度很快,一小时内弄好了三菜一汤。
    几个菜端上桌,香味浓郁色泽诱人,路倏发现差不多都是自己偏好的口味。
    坐下等了许久,禇钦江人还在厨房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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