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张一下嘴,乖乖吐一点,就一点。而贝缪尔勾着它的尾巴尖尖,像在逗一只田地里的玉米蛇, 从容地展露出一个微笑,Jormo,你会一直保护我的,我们是非常非常相爱的爱人,不对吗?
    冷血脊索动物无动于衷。
    贝缪尔的柔情也很快冷却,拿了一条色彩缤纷的绸手帕慢慢擦干蛇头,一手伸向侍立在旁边的沈贺,取了钳子、镊子和电极。
    兽用麻醉剂。沈贺将针管递上来。
    不用。贝缪尔说。那双绿眼睛不笑的时候,颇给人一种种淡淡的却久远的恐惧。
    他很快用手背向蛇头上闷敲了一下,戴了一层薄橡胶手套的手撑开蛇口,用另一手的食、拇二指在两侧毒腺部位由后向前推动挤压,一边用特制的电极刺激蛇口腔内壁。
    蛇身白雪纹理的鳞片剧烈抖动起来,像是一场在眼前爆发的暴风雪。
    连接负压漏斗的取毒刺越插越深,帝王般的深紫色黏稠液体一滴滴集于烧瓶中。
    最后,Omega抓起一窝粉红幼鼠投喂给它,并在瓶身贴了一张药学标签,Eitr.
    要200℃到310℃的馏分。贝缪尔说。
    Jormo像麻花一样缠在Omega身上,而贝缪尔也像是静伏在它身上纳凉的爬行动物同类,交叉着胳膊紧紧环住它,绕过来抱住自己的颈项,一边流眼泪一边亲它,不停喃喃道歉。
    午夜十二点半点的时候,贝缪尔出门溜蛇,他习惯迈着大步子走路,虚弱的Jormo被他牵着像个小娇妻。
    贝缪尔在江边的码头上一手叉腰一手夹烟,抽光三盒过后,他就去灌木丛后面脱个精光,换上潜水服,和Jormo一起入水。
    水底世界的迷狂和梦境,及任身体自由漂浮的感觉让大脑忘记思考,但是他的双腿在想念,胳膊也在想念,想到不太想泅渡上岸。
    开春不久的冰河将Omega的皮肤冻成了绛紫的颜色,沈贺端了一些点心和酒品过来,贝缪尔抓了一点蜂蜜蛋糕吃,但不想喝酒,饮白葡萄酒还是红葡萄酒都一样,都要呕吐。
    Jormo能在海水中保持体温,贝缪尔搂着它取回一点暖,空气再次把自由灌入他的肺部,伴随着痛。
    Jormo闪电般的游动让海底地震般掀起一阵恶浪,粗壮的身躯在海上猛地垂直地竖起时,远远看去,还真像神话里的龙形怪物。
    又或者,很像某种都市恐怖传说中的水怪,正在吃人。
    哥!黄西西握着望远镜,抖着大声尖叫,哥,哥那,那
    干什么大惊小怪?正在开游艇派对的江唯鹤,搂着一个日本嫩模走过来,朝水面懒懒松松地了看了一眼。
    我操!Alpha瞪大眼睛,纵身跳下甲板。
    字少特殊原因
    第68章 相恨不如潮有信
    你是不是个瓜皮?Omega本来想说的词是傻逼,但是俯视裹着厚实法兰绒毯子发抖的Alpha,多少还是慈悲了一点,Jormo是我宠物,我和它出来玩,谁告诉你海怪要吃我了?
    江唯鹤跳下去救他,不断喊贝贝快过来贝贝别怕的时候,在贝缪尔眼里,无异于马戏团闪亮登场。
    海风一吹,江唯鹤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打了个寒战,惊魂一刻在脑中挥之不去,按着憋胀狂跳的心脏:蛇是宠物?你他妈养蛇?
    一群模特和小明星围在江唯鹤旁边,端热茶有之,送衣服有之,嘘寒问暖有之,颇有种后宫嫔妃为圣上侍疾的画面感。
    这些Omega谁不是妆容精致、温言软语,再看看贝缪尔。
    他穿着邋里邋遢的大裤衩和人字拖,有一缕头发逃过了理发师的剪刀,翘着呆毛在嚼西瓜泡泡糖。耳朵里进水了,他还不停单腿跳,一只手发痒一样去挠。
    谁能想到一个Omega养蛇?还那么大?江唯鹤对自己舍生忘死遭到如此不屑十分震惊、气恼,猛一挥手,把莺莺燕燕全部吓跑,扯过毛巾扔了他一把,你看看你有半点Omega该有的样子?
    可以有啊。贝缪尔两腿一岔就近蹲了下来,伸出两个指头和大拇指做了个粗俗的数钱动作,下巴一抬与他平视,痞里痞气,我就是出来卖的,钱到位了?
    是,你就接着装小白花,然后就有人情情愿愿大把大把送钱给你花,对吧?你就玩一辈子对吧?江唯鹤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火气,直咬牙,接着卖吧,我看你什么时候卖烂。
    你也是,差不多玩够就行了,心里有点数。贝缪尔发出不太感兴趣的冷笑,别像个女人,嘴碎又黏糊甩不掉。
    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从云端跌回烟火人间,江唯鹤气得牙关疼得快要爆裂。
    他以为那些你来我往半真半假的俏皮话下,掩盖的是两个人暧昧而精明的讨价还价,可是现在看起来,Omega似乎不仅唾手可赢,而且或许一开始甚至没有入局的意思。
    他从没遭过这样的冷遇而一败涂地,光是自尊心都抓着他不能放手,可此时再说别的,多有奴颜婢膝之嫌,于是他像个拽班花辫子的小学男生,以找茬寻求存在感,非常幼稚:你敢养这种濒危动物,我马上举报你。船我在开,今天别想走我跟你讲。
    哦。贝缪尔耸耸肩,神情疏懒,吐出一个喇叭形的烟圈,Welcome.
    这时,游艇的上空传来嗡嗡的割草机的声音,像超大号苍蝇。
    是直升机螺旋桨发出的响声。
    贝缪尔没怎么助跑,纵身一跃就牢牢抓住了直升机的起落架,手臂一攀进了机舱,根本没看下面目怔口张的Alpha.
    沈贺在驾驶座上:江菱的程序催眠一期已经完成,请下达二期执行时间。
    贝缪尔正在翻阅这一月来的任务目标,名单上全是公检法银监会国资委的大人物。
    我记得催眠剂伤害大脑?他犹豫不决地揉揉腮,望着点燃的烟丝拱起来,过了好久才无用地笑了。
    强劲纯净的海风吹过他的头发,沐浴在隐隐发亮的橄榄色夜光里:那就算了吧,小孩子遭不住第二针的。
    只是会轻微损害智力。沈贺说,如果不进行二期,洗脱记忆的效果非常有限。
    上次乙醚把菱菱嗓子哑了好几个礼拜,小孩子很脆弱的,谁知道这个轻微有多轻微?贝缪尔卷起袖子,手腕上有好几串乌青色的线条伤痕,直视前方,好了你闭嘴,我说算了,这是命令。
    贝缪尔戴手套的手指戳了戳表盘,亲自操纵直升机侧飞水平螺旋下坠,然后换上夜行衣,落在市政厅的天台上。
    明天恢复正常更新不好意思米娜桑
    第69章 相思始绝海非深
    贝缪尔处理这类分手经验丰富,先把一切责任推给新鲜感耗尽引发的冷暴力,说自己需要松绑,要透一口气,短暂分开是为了更高的相处质量,你要是因此责难我,还上升到爱不爱的高度,那就真的是你有问题,是你在把我们的关系推向悬崖。
    他在情场上的话语权,向来不需要用耍脾气的方式来巩固,所以一旦说这种话,可信度非常高。
    需要注意,每个恋爱对象的适应曲线都不一样,是急速还是匀速改变都无法预测,有人刚烈,报复性以冷制冷,或图一时之快直接了断,有人认死理,就是要讨个明白。
    但贝缪尔会一直坚持回避、闪躲,或者用忙碌当做借口,无论他们付出多少真心,都始终不给予任何回应,唯一目的是摧毁他们的自尊,变本加厉地玩弄那些永远在惹草拈花、始乱终弃的Alpha们。
    这种精神虐待也许会摧毁一个普通人的自信和人格,怀疑自己一钱不值,可是他往期那些名流男友们,其实也不会真的死七白咧胡搅蛮缠,闹得天下皆知。
    所以他一直分得体体面面,漂漂亮亮,这种所谓的美名叫敢爱敢恨,该清醒的时候清醒,该离开的时候离开。
    而江唯鹤不一样。
    我给你五分钟下来和我去吃晚饭。江唯鹤徘徊在Omega独居小别墅的二楼阳台下,拳头砸了好几下方向盘,你不要不识抬举朝晞露。
    你要多少钱啊?贝缪尔除了对手机翻白眼之外,似乎也没有第二种适当的反应,我嫖资没给够还是怎么?
    Omega只把他当做性教育和心理发育都不成熟的男高中生,戴上降噪耳机与世隔绝,哪管儿啼女哭。
    半个小时后,大门外边,大寒天里,江唯鹤的人和声音都冻得木木的: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想不想去摩托场地锦标赛?江唯鹤不大声地叩了两下门,使劲咽下一口气,尽量柔声缓和,还有一家很好吃的北海道料理,你不是最喜欢豚肉丼吗?我给你点十份好吧,你吃我也不在旁边说你胖。
    然后是两张硬质黑色卡板摔在门上的声音:我卡给你刷行了?出来陪我吃个饭你会死是吗?十秒钟不出来你完了,这是底线!
    十、九、八、七
    三、二
    一点九,一点八,一点七朝晞露!
    朝晞露。江唯鹤在情场上一向举重若轻,稳定自如,这面相也看得出他是对情人说惯了谎的,但不知道怎么今天就这样粗枝大叶,对于他的喉咙失去了控制力,大冷风一刮,从嗓子里闯出来七个大写的字,我他妈栽你这了!
    霍的一声,大门打开。
    像盘核桃那样,贝缪尔手上玩着两个山楂糖雪球,然后塞进了嘴里,一边嚼着,歪着撑着门框的手的一只食指按在腮上,想了一想,眯紧了眼睛看他,带着有些自满的闲适。
    贝贝江唯鹤露出一个爽朗而松快的笑,他很少这样笑,但是嘴里含着滚烫的蜡烛油似得,半天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
    贝缪尔两手筒在袖子里,笑嘻嘻地对他吐了五六个山楂核,颇有点裘千尺枣核钉的味道,啪啪地打到对方脸上时铿铿似金属之音,痛极了。
    江唯鹤的笑冻在嘴唇上,气得半边身子都软了。
    下一秒,大门嘭得摔上了。Omega甚至觉得因为交情还不够深,都没有到吵嘴的程度。
    陆赫下班回家,刚刚拧开门把手,还没把公文包放到玄关的凳子上,就被Omega扑了个满怀,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Daddys home!明明都没办法贴得更紧了,只差嵌进去了,贝缪尔还在撒娇要抱抱,Huggie huggie daddy
    陆赫被他弄得皮鞋都脱不下来,可抱他亲他似乎就是天字第一号的紧急大事,生活本来如同范本的男人,早就把它当作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加以欣然接受。
    贝缪尔是这么灵动活泼,什么妙龄少女同他相比都显得木讷和笨拙,这张脸是人类共同审美对于大眼睛和长睫毛的原始崇拜归纳出的无疵作品。
    你真的是猫,小露,嗲得很。陆赫亲了亲他的脸,笑着一边伸出手托住他的屁股,食指曲成一个圈,慢慢向前滑去,小拇指勾住某处,刮了一下,还爱翘尾巴。
    贝缪尔被他这样一碰,哪里吃得消,偏着头,想把脸颊偎在他的手臂上。
    这姿势正好方便陆赫对着他的耳朵,贴着来了一声Sweetheart,美酒一样醇的胸腔共鸣,Omega听得从脖子软到四肢百骸,像是被泡开了的大朵银耳,松趴趴地就从男人身上掉下来了。
    就在这换不行?贝缪尔看见Alpha去浴室脱衣服洗澡,很不爽,捶了两下床,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好小气。
    陆赫听笑了,走了过来。
    贝缪尔抬起红红的脸来,定睛看着他粒粒解开扣子脱衬衫的坦荡动作,真枪实弹的新鲜乎乎的男人肉体热气压了上来,把他彻底烫熄火了,草草把头发往后掠两下,正眼不敢看:快去洗。
    陆赫俯身侧着吻了吻他的脸,他往前一凑,Omega就向后羞缩一下,像是叶子被触动时,小叶合拢,叶柄下垂的含羞草。猫脸圆中带尖,稍稍受了点小小的委屈就很有点要掉眼泪的意思。
    一起去。禁不起他这样稚气的娇媚,陆赫将Omega抱了起来。
    一个困惑我很久的疑问 朝晞露你们念zhao还是chao...Orz 我一直zhao zhao比chao好听多了
    第70章 何似君情与妾心
    贝缪尔躲在衣柜里不出来。
    因为陆赫把他压在洗手台上干了一个多小时,插得人全身虚软,爽得精神涣散得像是已经脑死亡,第二次还让揪着头发让他抬头看镜子,不睁眼就咬他腺体,一手扶着腰,一手把两根指头往Omega喉咙里捅,贝缪尔噎得眼圈都红了,边叫爸爸边呛得眼泪水直流。
    下巴被Alpha的囊袋撞击得通红,颜射的精液太多太满,溅到了镜子上,凶手还用力拍他的屁股,逼他去伸舌头舔干净。
    唯独面对陆赫,Omega偏偏有种怪诞的受虐欲,他喜欢被Alpha统治在一块独立于外界的安全空间,需要强烈的肉体疼痛来结结实实填满他心里的空虚,带有支配意味的责罚和凌辱仪式,让他忘掉无所归依的焦虑与悲楚。
    一个无比强势的雄性人格在他身体最深处捣弄、鞭笞,伴随而来的决堤般的快感令他无比狂乱痴迷。即便只是跪着吞吐男人的性器,明明是单纯的付出,却能让他感受到心灵上巨大抚慰。
    贝缪尔有一种源自宗教的无意识中的负罪感,需要受到出于父或神权力之手的惩罚,并且偶然一想,如果他的命运就是注定充满恶疾,毫无希望地受着一遍比一遍严酷的奴役之苦的天罚,那么是否可以用忍受痛苦和折磨的过程来赎一点罪?等下辈子,下辈子就会幸福一些。
    所以其实Alpha再骂得打得厉害些也不打紧,反倒很有情趣。
    但他就是爱这样事后喊疼,娇滴滴,滴滴娇,挟之自重以邀宠,讨要一点温情的补偿,偶尔使点小奸小坏,获得心理上奇异的胜利。
    恰好,Alpha们也总是最记得引起他们关注和不安的异性。
    今天也是,贝缪尔心情一好,就爱找点小碴,嫌他的Alpha床上的手段越来越圆活,污诟他肯定在外面偷过腥,老练家子了,推开他说色情狂快走开,我要以前那个发乎情,止乎礼的陆律师。
    也不知道陆赫是对他的小把戏们居之不疑,还是宠惯了,拉开衣柜的门,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顺着毛向上撸脑袋。
    混血儿的白和亚洲人有重大不同,白得腻而重,白得像钛粉颜料,这么窝在阴暗的小角落里,甚至白得有点泛青,如同异邦的神秘月色。
    陆赫带着一点微笑碰了碰他的袖子:揣着手像只猫。
    贝缪尔听完马上把手拿出来,Alpha又默默地给他摆回去了。
    你去找小蜜吧。贝缪尔琐碎而小气地讲话,风致楚楚的脸蛋花色苍白,鼻音使人心软软的,找啊。
    陆赫把他抱起来,像弯腰拾起一块甜蛋糕,笑着亲他的眼睛:找到了。
    贝缪尔扑哧一笑,飞快溜去厨房,他一向有检视冰箱的恶习,嘴巴里总要有点什么才心安。
    陆赫翻了翻他刚刚蹲的那个地方,有好多自己离奇失踪的衣服。
    他不觉呆了一呆。
    居然是贝缪尔筑的巢。这是极少数Omega才有的返祖行为,类似于动物做窝,发情期时极其需要伴侣和伴侣的气味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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