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十点拍到下午四点,精疲力尽,徐枳和齐礼补妆都补了好几次,互动部分依旧没有过。
    下午的太阳仍然热烈,徐枳和齐礼的再一次拍摄失败。两个人回到树荫下补妆,高大的女贞树在太阳底下泛着墨绿的光。徐枳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抬眼去看齐礼。眼神对上,各自麻木。
    齐礼比她小五六岁,她对齐礼没有任何感觉,齐礼就是个小孩子。
    “马上光照就没了,你们得尽快拍完这段。”导演也有些急,说道,“你们的档期只有一天,我们也只有一天。你们去想初恋,谈过恋爱吗?都谈过吗?初恋的眼神,明白吗?就是那种怦然心动,小鹿在心里乱撞。近景分开拍摄,你们去想自己的初恋,只要个近景眼神就行。”
    徐枳想了下路明,立刻驱散,不如不想。
    “我试试吧。”齐礼主动开口,站起来说道,“我先拍近景。”
    “行,拍齐礼。”
    徐枳没有什么怦然心动,她任由化妆师补妆,眺望远处的喧嚣。栅栏外聚满了人,拉着横幅喊着名字。
    不知道是她的粉丝还是齐礼的粉丝,人比想象中的多,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为了艺人安全,节目组这一段完全封锁了。矿泉水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接触到热空气立刻就布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水珠,此刻全沾到了手上。
    徐枳喝完半瓶水,水就被助理收走了。她抽纸擦着手,余光里一辆黑色越野车穿过栅栏,缓缓开了过来。
    那边齐礼进入了状态,徐枳扫了眼导演的监视器,看到里面的齐礼眼神纯情又热烈,初恋感油然而生。
    他本来相貌就好,加上这个眼神,齐礼大概会火一把。
    齐礼拍东西天赋挺高,眼神真绝。
    “OK!非常棒!”导演喊了一嗓子,说道,“这个眼神太好了,来,走个位。往前,看天空。握着手机,不要松。保持状态,去想你的初恋!你最爱的那个女孩。你看的是你最想见的人,你的意中人。”
    拍摄真的很羞耻,徐枳扭头看远方。她还接了个齐扉的MV,能反悔吗?她不想拍摄东西了,她只想在台上唱歌。
    徐枳是毫无征兆的跟齐扉对上了视线,齐扉穿着纯白色休闲衬衣,里面是白色T恤,下摆落在牛仔裤里,显出高挑的冷冽。他跟萧岸一前一后下了车,他手里很随意的拎着矿泉水瓶往这边看来。
    目光黏上了。
    下午的阳光是炽白色,他站在光下,皮肤冷白五官清冷棱角分明,沉黑的眉毛下睫毛微掀,瞳仁黑的纯粹。
    “齐老师、萧老师,你们过来了呀?看看这场地怎么样。”品牌方负责人喊了一嗓子,其他人也纷纷跟齐扉和萧岸打招呼,片场此起彼伏的扉哥和岸哥。
    原来是工作,徐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空旷的原野上缓慢的跳动,一声一声的,响的很沉,响的心脏深处炽热一片。
    “徐枳,去走位试试。”导演远远的跟齐扉和萧岸打了招呼,并没有离开监视器,喊道,“齐礼拍完了,到你了。”
    已经拍了大半天,走位什么徐枳都清楚。只是回眸看向镜头然后微笑,她无法去掌控那个情绪。
    最想见的人。
    徐枳想到昨晚那个剪辑,那个故事跟今天这个广告剧情有异曲同工之处。她试了两遍,毕竟不是专业的,她抛却了尴尬,但还是进不去那个情绪点。导演都让她重来,太阳很热,火辣辣的晒在皮肤上,如同火焰炙烤。
    “去想你的心动,想你的喜欢,想你的第一次。”导演喊道,“自然点,这是你的世界,你在这里可以自由的释放情绪。”
    徐枳回头去看车停的方向,萧岸勾着齐礼的肩膀靠在车前喝饮料,齐扉没在。
    “开始,徐枳往前走。”导演喊道,“走到三,回头看镜头,然后笑。”
    齐扉去哪里了?徐枳收回视线去看远处教学楼,以及黑压压的人群。
    “一、二、三——”
    徐枳回头,齐扉站在导演身边,双手插兜敞着长腿看着徐枳。
    乍然碰上他的眼。
    齐扉下颌上扬,他的下颌线在光下冷清利落,俊美清冷的眼沉静,睫毛弯了下。这个动作让他身上的冰冷褪去,带上了几分温和。
    隔着一段距离,他专注的看着徐枳。
    拍摄组人群汹涌,导演和工作人员以及身后的建筑忽然就黯淡了。他身高腿长,就那么随意的站着,注视着她。
    仿佛,她是挺重要的人。
    仿佛,她在齐扉的眼里。
    徐枳扬起唇角,笑了起来。
    风吹动她的裙摆,乌黑头发披散着,她半张静美的脸落在光下,下午金色的阳光从她身后打来,她整个停在光里,弯着眼睛笑的澄净。
    惊心动魄的心动。
    徐枳的五官很能打,气质也好。她什么风格都能驾驭的了,不过最惊艳应该是少女风。她的少女风恰到好处,像是从剧本里走出来的主角,带着光环,带着独属于她的星芒。
    徐枳笑的脸都快僵了,导演还没有喊停,她保持了一分钟,导演才站起来双手举过头顶鼓掌,说道,“很好,就是这个感觉。齐礼,你过去,再拍个远景,补个镜头。”
    徐枳眼神迅速的从齐扉身上掠过,仿佛蜻蜓点水,点过寂静清澈的湖面,泛起了涟漪荡荡漾漾的朝着边际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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