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那是陈异的车,但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是吗?
    苗靖上了车,陈异带她出去兜夜风,问她要不要去市区转转,时间不早,苗靖不想走远,车子绕着开发区的地界转圈,发现一片草木摇曳的荒地,浩浩荡荡的芦苇连接朦胧低悬的圆月,颇有天荒地老的意味。
    车子停在路边,高大男人俯身亲吻身边人,娇嫩如蔷薇的嘴唇,沾着湿润晶露的夜露,舌头长驱直入,迷离的喘息声在唇齿传递,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密闭空间以外接吻,漂亮女人和英俊男人,衣冠楚楚下的野外偷情才带劲,他衔着她的舌尖回他唇腔,让她游曳他的领地,浓郁浑厚的烟草味包裹着幽幽淡香,觑见她眉眼染绯,秾艳如桃李,两条健壮手臂游走,他企图把她黏在他身上,苗靖适时后退,靠在车门喘气,拒绝他下一步的蠢蠢欲动,昏暗光线下陈异的眼睛明亮得居心叵测,像见到猎物的狼。
    苗靖问他有没有什么话想说,他靠在她身边,又开始低头点烟消弭情绪,问她需要说什么。
    说你这六年里没说的话。
    情话也好,谎话也罢,只要他肯开口。
    似乎没什么好说。他抽一口烟,我们是和平分开的不是吗?分道扬镳,没什么牵挂,也没什么羁绊,过各自的日子。
    其实你不应该回来。
    陈异眼底拢着一片夜雾,你一回来,我们就这样,这样有什么好的,你吊着我不上不下,又不肯顺我心意。
    烟蒂踩在脚下,重重碾了碾。
    你真的想过我吗?苗靖扭头,目光盈盈如水,我念大学只有两个月,你的手机就变成了空号,彻底联系不上,也再也没有找过我,现在难道不应该有很多话要解释。
    毕竟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多多少少会想。
    你念书,我混日子,手机换个号码,事情多活儿忙,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聊好联系的。
    回来这几个月,她当无事人一样不问,他也当无事人一般不说,就这么心照不宣,格外默契的相处了几个月,唯一能露出破绽和情绪的,只有情/色暧昧。
    苗靖抱着手,眼神微冷眺望着远处。
    旖旎气氛全无,两人上车,陈异把苗靖送到公司,没说下次什么时候来,开车掉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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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别的什么新动静,苗靖倒是意外接到涂莉的电话,时隔这么久,也没说别的,说她穿了苗靖裙子,可能不小心被她和陈异手忙脚乱弄脏弄坏,想赔一件新的给她,问苗靖那条裙子多少钱,什么牌子。
    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意思,就是苗靖让她不痛快,她也要让人不痛快一回。
    电话挂断后,苗靖神色明显冷了许多,端着水杯,在窗前站了许久。
    几天之后,苗靖给陈异打电话,听见他那边打台球的声音,问他能不能把他的车借给她用一天,公司的车不好往外调度。
    什么事?
    有个朋友要来藤城,我开车带他转转。
    什么时候?
    明天,他出差路过,我去高铁站接他。
    我在邻市打球,明天回去,什么人,我给你顺路捎回来。
    不太好代劳,我想亲自接待。
    陈异眉心蹙了蹙:明天一早,我把车给你。
    他连夜赶回藤城,早上匆匆换件衣服去见苗靖,她为此专门请了年假,也精心不留痕迹修饰过自己,眉目明澈,唇红齿白,长发飘飘,慵懒又温柔的风情,很漫不经心的矜贵感。
    陈异从来没见过她这种感觉,一眼看透:不找卢正思帮忙?
    正思不太合适。
    谁啊?
    以前公司的同事。
    他犹豫一瞬,的手指在车窗上叩了叩:我的车你熟么?你上车,我送你去高铁站。
    也好,麻烦你当一回司机。
    列车到站时间十点五十,苗靖站在闸口等人,接了电话说两句,看见西装革履的男人出来,笑容温柔明艳,两人在人流中拥抱,男人拍拍她的后背,笑问:一个人来的?
    差不多。
    陈异倚着车门,看两人并肩出来,男人身材颀长清瘦,年龄大概三十上下,戴一副金丝眼镜,气质清朗,伸手护在苗靖身后,苗靖脸朝着他,撩动发丝,俊男美女,精英人士,的确登对。
    我哥,陈异。苗靖简单介绍,前同事,朋友,岑晔。
    两个男人一粗野一儒雅,面色都是客套笑容,眼底都没有笑意,两手礼仪交握,力道稍紧,旋即收回。
    递过来的雪白名片纸张格外有质感,陈异瞄了眼,大中华区法务总监,挺道貌岸然的职位,这个姓念什么来着?唐朝有个诗人是不是也是这个字。
    第26章 真厉害啊,不愧是苗靖。
    你可从没告诉我你在藤城有个哥哥。岑晔和陈异寒暄, 眼睛却看向苗靖,含笑道:你和你哥相貌气质完全不一样。
    苗靖微笑:当然不可能相通,我们只是跟着父母在一个家庭生活过, 实际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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