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他胸前乖乖巧巧应了声,声音透过皮肉把他心脏化成滩水,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嗓音留恋宠溺:想把你放口袋里带走。
    她支棱起来小脑袋,手指戳他下巴:那你还能好好工作嘛。
    他靠在沙发上故意沉吟:可能会很不专心。
    她轻笑:那可不行,你得好好赚钱,没有钱的男人魅力会大打折扣。
    他指腹抚着她的后颈,唇角上扬:是,遵命。
    两人缠着腻歪了半天,直至月亮升起才分开。送他出门之后,徐质初进厨房琢磨起来晚餐。她打开冰箱观望一番,最后给自己切了几颗小番茄和黄瓜片,淋上酱装进盘里时,他的消息同步响起:「堵车。」
    她嘬着手指,还没来得及回,他又发来:「我应该晚走二十分钟错开晚高峰。」
    徐质初没忍住笑,靠在餐桌上回:「一路顺风,专心工作,徐总。」
    她挽起来长发,端着盘子走进书房,坐下来的同时拨出电话。
    听筒那头的人仿佛全天候守在手机旁,很快接起来,静声恭敬问好:徐小姐。
    徐质初咬着番茄嗯了声,随手翻开桌上本子,最后一页画上是座建筑,灰瓦白墙的,不是北方常见的风格。
    您上次交代的事情已经全都准备好了,苏州一切安排妥当。
    纤细手指在纸页上停住。她黑眸低垂,唇角沾上些红汁,乍一看像是嗜血:好。
    没有燃尽金边的夜幕缓慢沉进房间,给桌前的身影镀上层暗色。
    她缓缓坐直了身体,手背擦干净了嘴角。
    ***
    之后的半周里两人没有再见面。徐质初在子公司跟进峰会的工作,忙得像是陀螺,每天过不完的流程,开不完的会,连去集团大楼也不能幸免。
    楼下时徐经野隔着几米外看到她,朝她淡淡点了下头。她回以社交微笑,接着在他漆黑眼里看到极难察觉的笑意。她若无其事收起视线,心情起伏得像是后知后觉的青春期。
    仿佛两个藏着糖的小孩儿,只有他们互相才知道彼此有多甜。她余光送着他走远,收回视线时电梯已经到达,身边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电梯上下来的人却是专程为了她,走近了压下肩恭敬通知:徐董在等您。
    徐质初唇角的弧度意外顿了瞬,停半瞬后,她跟着对方的指引走进了另一部专属电梯。
    她安静望着门上的液晶屏,心率随着直线攀升的数字缓降,直至最终电梯停稳徐徐打开了门,她的心情很奇怪,冷静与不安矛盾杂糅,谁也压不过谁一头。
    关于这件事她早有预料,与她有没有真的接受徐经野无关,而是从他们两个有这个苗头起,这件事就一定不会只以徐夫人的口头警告作为结束。仁慈一向不是徐家人的作风,徐锦山到底会用什么向她施压,她有过设想,但无法预判。
    她暗暗吸一口气,走进办公室在他面前站定,轻声启唇:舅舅,您找我。
    椅子上的人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贯正襟危坐的姿势,没有回应,也没有表情。徐质初静静站着,凝固般的寂静仿佛一场漫长凌迟,将人心底的负面情愫无限扩散。
    她垂着眼,呼吸不自觉越来越低。又半天后,面前人突然抬起手将手里的文件夹朝她脚上摔了过来,她身体毫无防备一僵,露出来的脚踝被边角撞得锐痛。
    白色纸张哗啦散了一地。徐质初心里一沉,不动声色蹲下|身,单膝跪在地上捡起了散落的纸页。
    纸上是类似于财报的表单,上面的数据密密麻麻。她只扫一眼便明白过来这是什么,瞳孔倏然晃动,平静脸色有些发白。
    片刻后,她无声合上文件夹,保持着低头的跪姿没有起身。椅子上的人居高临下睨着她,许久,沉下声线威严开口:有时候我怀疑你不是阿云的女儿,你跟她真的一点都不像。
    她对经商很没有兴趣,对钱也兴致寥寥。我们对待你跟对待她没有区别,在物质上从来没有苛待过你,你这么急于从这个家里得到好处,是因为你的童年经历吗?
    徐质初低着头沉默,攥在文件夹上的指节泛青。
    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应该不会自作聪明认为我发现不了吧?徐锦山靠进座椅里,继续冷声道,我看在你母亲的情分上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我看着你长大,你在我家生活了十几年,跟我的女儿无异。我觉得你有想从商的念头很好,我支持女孩子多见见商场的世面,别在家里做井底之蛙,所以曾经也很支持你参与公司的事务但是你,是不是一下子跳过头了?
    面前的人依旧垂着头沉默。他瞟了眼她因为不安而攥紧的手指,拿捏着谈话的节奏,放缓语气:我做为监护人对你尽到了责任和义务,你心里到底还希望我怎么对你你才满足?
    他起身,走道房间正中,一只手放到她头顶,就像当年在福利院第一次见到她时的一样:质初,我应该把徐氏的股份给你三分之一吗?
    女孩子咬住唇缄默,男人的威严声音再一次从高处传来:还是你现在有更大胃口,要做徐家的女主人?
    空气几乎要停止流动。徐质初闭了闭眼,半晌,声音很低:我从没想过要得到徐氏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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