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质初冷冷回:不然呢,我给你跪下来?
    一句话给徐若清堵得语塞,她厌恶至极地盯着她看了半天,恨恨撂下一句:你厉害,在你被全家人发现的那一天你最好也这么厉害!
    这一天早就来了。徐质初心里冷笑,正要转身请她出去时,对方突然伸手拽住她领子,声音尖利:你站
    她毫无防备,针织衫的领子被拽得大敞开,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暧昧痕迹,虽然颜色已经比初期时淡了很多,但仍旧清晰呈现出曾经的汹涌爱意。
    徐若清震住了,两只眼瞪成了惊异的圆。徐质初不耐烦推开她,理好衣服,面前人失语般盯着她,片刻后,词穷咒骂:你们两个真恶心!!
    徐质初沉沉抬眸,正要启唇,门外楼梯上突然有脚步声传来,接着一道陌生女声响起:徐小姐!
    两人同时回头望过去。
    助理护士站在回廊上,语气焦急:老夫人突然犯病,晕过去了!
    ***
    徐质初紧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看着前方,手心悄悄渗出凉汗。
    刚刚徐老太太突然病发失去意识,医师紧急抢救后略微恢复需要立即送往医院,可是家里的司机不在,给医院打了电话等待时老太太的情况又出现恶化,徐若清急得快要哭了,厉声责问医师到底是怎么护理的,医师也很委屈解释刚刚一切发生的很突然,徐若清凶恶恐吓对方真出了事就等着进监狱
    徐质初眉心跳了跳,混乱中扛起了重任。
    她指挥医师和护士两人用对病人影响最小的安全姿势将人抬到了家里的车上,徐若清跟在后面还想说什么,她推开她匆匆踏上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医师坐在副驾位上心有余悸擦着汗,讪讪向她道谢,又道歉。此刻徐质初没有心情安抚她,但还是礼貌应了句不是她的错。对方咬着唇静默,似乎很大心理负担,又似乎欲言又止。
    徐质初分神瞟她一眼,余光里的绿灯变成了黄灯。她没说话,转回头缓缓踩住刹车,可脚下的控制就像是突然失灵一般,控制板已经快触到了底,车速依旧丝毫没有变化。
    她心里一沉,脚下松开又猛然踩到了底。
    车子匀速朝路对面继续滑行,车里另外两个清醒的人惶恐瞪眼:徐小姐!!
    原本悠闲的路口倏然变得紧张,交警朝她狂吹着哨子,横向驶来的车辆紧急刹住,轮胎在地上滑出尖锐声响。她握紧了逐渐有些打滑的方向盘,谨慎向右方无人的辅路打了过去,同时脚下不停狂踩着刹车,鞋底跟金属的撞击一下弱过一下,就在她即将支撑不住时,车子终于擦上路边的绿化带,有惊无险停了下来。
    ***
    医院。
    从门诊包扎完腿上的擦伤后回到病房,徐质初刚迈进门就被徐夫人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指责她遇事冲动毫无理性自作聪明险些酿成大祸,如果今天老太太真出了事她那一车上的人命都不够赔。
    她平静扫了眼房间里另外的几个徐家人,他们都沉沉看着她,没有一个替她说半句话。
    她便也不再争辩,垂眼听着面前人的训斥,直至对方发泄过之后,她慢吞吞走到角落里的凳子上坐下,低头看到手机上徐经野打过电话,在她没接后又发来信息:「我晚上回去。别怕。」
    她眼眶泛起些微热意,被她克制回去,收起了手机。
    众人互不言语,各自进进出出,房间里安静得令人沉重。
    徐质初靠在椅背上长久出神,心情自责又低沉。
    她不后悔送老太太来医院,即使再被徐夫人当众呵斥一次,她也还是会义无反顾这样选择。虽然在她心里一直清楚老太太对她并非真心疼爱,但对于她来说,对方也至少是这个家里对她第二好的人。她的自责在于自己事发时的判断有误,她应该选择自己的车,而不是去驾驶不熟悉的车,今天的车祸完全可以避免,如果奶奶真的因为这件事而贻误了抢救时机,她无法原谅自己。
    现在整个徐家把她当成了罪魁祸首,她无可辩驳。内部的自责和外来的责备同时向她施压,她挤在当中深感窒息和孤立,她迫切想向他倾诉,可是又怕他会担心。她无比想念他的怀抱,想躲进他怀里,想被他安抚说不是她的错,想在他面前短暂露出软弱。
    徐质初低着头闭上眼,心里低落祷告时,身前忽然阴影笼罩。
    她本能睁开眼睛,徐寅山站在她面前,沉声道:去吃点东西。
    她摇头,站起来回话:我不饿。
    医生说手术还得很久。
    她继续摇头,在面前人看来或许有点苦肉计的嫌疑:我没关系。
    徐寅山沉默片瞬,又问:那辆车是怎么回事。
    她脸上现出茫然,声音很轻:刹车忽然失灵,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徐寅山点了下头,没有继续追问,再次让她去吃些东西。在她离开之后,他打电话吩咐秘书:去查一下那辆车。
    门外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赵婉挽着徐夫人的手臂,一边宽抚一边走进来,亲密得仿佛母女,看见徐寅山在,她打了声招呼:徐叔叔,我刚听到消息就赶紧过来了,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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