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堰了解,张总经理为了集团付出了很多。
    沉吟片刻,他又道:是为了集团伤的,集团会负责到底,所有手术费和医药费都由集团负责,张总经理醒来告诉他这段时间好好带薪养伤就是,项目的事不用操心了,我会另外找人跟近。
    几人这才发现他可能不是下属和同事,是直属领导,惊得再也喊不出小方两个字,连连赔罪。
    方堰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用在意,是他自己只简单介绍没有说清楚。
    他到这里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张总经理的伤势,顺便让他放心,好好养伤,功劳集团都记得。
    该做的做了,想知道的也知道了,方堰起身,和张总经理的家人辞别后离开。
    医院里病患多,有些携带传染病,他戴了口罩,乘电梯时电梯在三楼停了一下,有两个人进来。
    他的注意力不在那俩人身上,在他们身后。
    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个一身贵气的女人大步走来。
    女人语气卑微恳求,医生,我儿子还年轻,真的不能再救救吗?他要是醒不过来,我和他爹该怎么办啊?
    医生声音为难,只是大概几率醒不过来,没有说肯定,再观察观察,你们也不要太急,回去把做手术的钱集齐先缴上,我们医生肯定能救就救。
    女人哭腔明显,钱我们有,多少都救
    后面的话因为电梯合上听不清楚,方堰只记得他最后扫的那一眼门头,看到的几个大字。
    【重症医学科】
    电梯门很快在一楼打开,方堰出来后并没有走,在缴费窗口前排队。
    他还穿着余遥的衣服,余遥这件西装外套领子下有个系扣的帽子。
    她好像特别喜欢带帽子的,基本上每件风衣都是,这件也不例外。
    方堰将帽子拉上来,戴在头上,风衣外套的扣子也系上,将里面的西装藏起来。
    过了一会儿,旁边队伍后排了个女人,女人就是三楼那个与医生说话的人。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拿了手机打电话,电话接通后用家乡话和那边说了起来。
    她是本地人,家乡话就是本地话,方堰也会,所以他听得很清楚。
    大意是埋怨那些人哪里是要债的,明明是要命的,把儿子打的手和一条小腿骨折,头上两个大包,脑袋摔倒的时候磕到路边的石阶,有淤血压迫到神经,动了开颅手术,但是效果不理想。
    这两天如果醒不过来的话,可能以后都醒不来了。
    医生让缴费,她打电话不仅想说明情况,还有让那边打钱的意思,她临时出门没带卡,手机里没多少钱,都缴了还差点。
    那边应该是江上淮,江上淮那个紧张江明溪的程度,肯定打了钱,女人挂了电话,面上并没有筹不到钱的窘迫,她只是哭,很伤心很伤心。
    她前面的老婆婆也是本地人,听到她电话的内容,折身用家乡话安慰她。
    都是一些闲聊,说些自己的苦难和大道理,方堰没再关注,正好前面轮到他,他给张总经理缴了费后离开医院,开车回到集团。
    *
    晚上的九点半,课都上完的余遥准时下班,边往更衣室走,边忍不住抱怨。
    今天可真难熬啊。
    因为太想拉男朋友的小手手了!
    还没有拉够。早上那个就像刚得了个美食,啊呜一口吃掉,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它的美味就没了。
    余遥现在想想还觉得操蛋,她当时太紧张,真的没注意太多感受,只知道男朋友的小手手不仅好看,手心还很嫩。
    握笔杆子的手,没干过重活,细皮娇肉到余遥担心弄破,都没好意思使太大力气。
    唉,好遗憾啊,今晚一定要趁着男朋友还是男朋友,没反应过来之前拉个够本。
    余遥包带上,东西收拾收拾,更衣室的门一关出了健身房,去一边的路旁免费停车位上把自己的车开走,去鼎立接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前阵子她还有些抗拒,总觉得光是想一想就很恶心,现在已经被治愈,觉得那个词是正面的,她喜欢的。
    余遥车速不慢,也没有很快,在市区规定的范围内,很快到了鼎立楼下,车子一停,刹车刹好,给方堰打电话。
    *
    鼎立的最顶楼,董事长办公室内,方堰正在开会。
    一个小小的会议,所以没有去专门的议事厅,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商议一下谁继续接华瑞集团的项目。
    这个项目他查过,并没有问题,只是两个经理贪心,被对方一句能跟上车就合作的话诱导,对方开的名车还有车技,两个经理没有,又想办妥稳坐总经理的位置,急进开快追车,这才出了祸事。
    找个稳重的,经得起诱惑不为所动的陪吃陪喝陪玩就好,别的一概不理,不争强不好胜,把这尊佛送走就没事了。
    不是圈子里的人,不守那套出事自负的规矩,所以那些人有顾虑,不敢真的对他们做什么,最多一些戏耍。
    一群千年的老狐狸连一二十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都对付不了的话,养来也没什么用了。
    本来是很容易解决的事,然而因为一些以讹传讹过分夸大的谣言,现在大家都觉得谁接谁倒霉,所有人都找着借口推辞,不是手上项目多,有点忙,就是最近要出差顾不上。
    电话来的时候方堰正摁着眉心有些头疼,听到专属的铃声才站起来,刚想结束会议,改天再议,突然想起以前。
    余遥还是江明溪女朋友的时候,经常来鼎立看他,几乎江明溪身边的人和同事都认识她。
    她还会给那些人带小零食,谁在附近都有,就算是他路过也会被塞一整把,次次都很实在,一只手握不住。
    有些保质期很长的干货他到现在还留着,放在抽屉里,心烦了拿出来含一颗糖,吃点小零食会好很多。
    方堰到底还是没有结束会议,也没有接电话,只是在办公桌的底下回复余遥。
    *
    微*铃声突然响了一下,余遥自然听到了,恰好是在被挂断的电话后,她猜到会是方堰,没有再打过去,先看消息。
    进去一瞧,果然是方堰。
    【春暖花开:窈窈,对不起,我这会儿有点忙,还要一会儿,你如果在下面等不住,可以上来玩儿。】
    下面还有一条消息,是他楼层门的密码和办公室的密码。
    余遥注意力不在这个上,在上面一条那个窈窈上。
    上次开玩笑的,他还真这么喊啊?
    既然如此,余遥也不客气地喊回去。
    【樱桃小完犊子:好啊,我正好想上去看看,艳艳的顶楼和别的楼层有什么区别?】
    方堰收到了这条消息,盯着那两个叠字昵称多看了几眼。
    方董,不是我们不愿意去,是华润这次不走心啊,来的不是大公子,是小公子,大公子是来谈合作的,小公子我们怀疑是来捣乱的。
    华润一直是前江总经理接洽的,在他手里一直好好的,他这一走就出事,明显是不满意您辞退江总经理的决定,要不然还是把人招
    砰!
    方堰一个文件砸了过去,惊得几人齐齐倒退一步,后面的话也噎了下去,吞进肚子里。
    方堰坐在办公桌后,高高立于众人之上,冷眼一一扫去,是我平时脾气太好了吗?惯得你们忘了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了?
    几个经理连忙低下脑袋,一句话不敢再多讲,老老实实挨骂。
    我再问一遍,这个项目谁接?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是个苦差事,不想自己来,死道友不死贫道,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想让别人接。
    门口秘书长也在紧张看着,冷不防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吓了她一跳。
    她本能地以为是熟人,嘘了一声,回头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说不认识也不对,好像在哪见过,莫名有些面熟。
    你是她疑惑问道。
    余遥诚实回答,我是来找你们方老板的,接他去老宅。
    秘书长脑海里瞬间冒出这两天方董的奇怪行为,比如把刚拖回来的车放在她那里,有别的车不用,每天下班上班都让别人送。
    那个送的人
    她上下打量了小姑娘两眼。
    就是她吧?
    余遥跟她解释过后就想进去,被秘书长阻止,等会儿,方董正在发火呢,他发脾气很可怕的,你现在过去就是触他霉头,他骂死你哦。
    ???
    余遥有些不信,方大老板还会发火?
    不可能吧?他那么好的脾气。
    一直都觉得他柔弱无力,连个企图占他便宜的人都搞不定,亦或者说凶不起来,还会发火?
    那我必须要看看。
    她也没有那么傻,直接冲进去,鸡贼地学着秘书的样子,偷摸着扒着门看。
    她手劲大,也没想过这个门有声响,刚打开一条缝,登时响起一声轻微的动静。
    门离办公桌不算很远,方堰听到了,原本满目冰川寒流,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像被烈阳融化一样尽数褪下,被春意和常色取代。
    第57章 是不是听
    错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方堰开始收拾东西, 项目的事明天再议。
    几个经理齐齐松了一口气,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大家悄摸着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结伴出去。
    门口的秘书长和余遥看到了,本能做贼心虚一样避开,没有跟他们正面交锋,等他们走过,秘书长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观察外面。
    余遥想了想, 开门进去。方堰的办公室其实是没有锁的, 有锁的是通往办公室的走廊口。
    需要好几道关卡才能找他。
    首先电梯上根本没有最顶楼这个选项,输入楼层密码自动上去, 到了楼层后还有密码。
    这里进去也只是个高档的办公楼罢了,有几个办公室, 秘书的,助理的,其他管理层的,方堰的在走廊尽头, 快到时外门口又是一道密码。
    余遥刚进去,瞧见熟悉的人, 忍不住抱怨,要见你一趟可真不容易啊,这过五将斩六马的, 麻烦死了。
    方堰正在锁抽屉, 闻言嘴角勾了勾, 没办法, 办公室有很多重要文件。
    他开玩笑, 我倒是不重要,主要还是文件,被人偷了会很麻烦。
    余遥翻了个白眼,再多文件也没有一个你值钱吧?
    毕竟文件就是给他看的,内容都在他脑子里,他要是被人弄走,才麻烦的吧?
    余遥才留意到:你怎么不找几个保镖啊?天天一个人进进出出不怕出事啊?
    方堰还在收拾东西,因为余遥在,他动作慢,边拾掇边说话,我太年轻了,也很少露面,认识我的人不多,很多人看我这个年纪,还以为是助理,不会对我下手的。
    余遥从鼻孔里哼哼了两声,你就抱侥幸心理吧。
    方堰的安全意识是真的很低,才刚发生了江明溪的事,也不吃教训,依旧那么容易相信人,然后一个人独来独往,迟早出事。
    现在人是她男朋友,她才刚到手还没有捂热呢,出事就没有了,要多关注关注他的安全问题。
    以后就由她接这家伙上下班吧。
    只要他不作死去一些危险的地方,不会有事的。
    余遥刚想好,那边方堰也收拾好了,示意她,走吧。
    余遥人站在他背后那一整面的落地窗前,多看了外面的景色一眼。
    上次是从视频里瞧见的,其实看不真切,这次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居高临下,傲然睥睨。
    这就是方堰的视角和位置啊。
    和她差了好多,余遥不禁开始怀疑,俩人真的能在一起吗?
    那个男女朋友的说辞不会是她做梦做糊涂,太惦记方堰,自己幻想出来的吧?
    遥遥?方堰喊她。
    余遥才回神,哦,艳艳,我就来。
    窈窈两个字把她喊清醒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和方堰之间不是梦,是事实。
    她俩不仅是男女朋友,还是方堰主动的。
    他说要做自己男朋友。
    亦或者说这个小天使感觉她需要,主动奉献了自己。
    反正他对另一半也没什么需求,只要人品可靠,能做到一心一意他就可以,可能是感觉她还行,于是选了她。
    余遥快走几步,跟上他,一起出了门,坐电梯下去,到了车上,安全带系好才问:男朋友,可不可以行使一下女朋友的权利,拉一拉你的小手手呀?
    刚刚之所以不问,是怕拉的时间不够长,路上再碰个熟人那可太尴尬了,被迫打断是个大问题。
    这一趟到方家老宅最少二十分钟,正好闲着没事,拖拖可以到二十五分钟左右,拉将近半小时。
    方堰也刚系好安全带,咔的一声扣带的音里夹杂着他的说话声,女朋友,可以的。
    顿了顿又道:不用问,直接拉就好。
    余遥眨了眨眼,那我不客气啦。
    上次的表现太差太差,余遥自己都唾弃自己,这次重整鼓旗,在脑海里模拟了无数次,已经可以自然而然地探手过去,把方堰那只刚闲下来的手抓过来,拉到她这边。
    全程行云流水,流畅连贯,没有遇到半点阻碍,一下就被她握好搁在自己的兜里。
    干得漂亮!
    余遥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我越来越老江湖了。
    这才是老色胚的正常表现,中午发挥失常了。
    余遥边握着兜里的手,边朝内后视镜看去,方堰表情如常,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
    她松了一口气,在兜里小小地调整了一下位置,擦黑摸方堰的手背。
    表面不忘找个借口,你的手有点凉,我给你暖暖。
    其实就是色魔上身,对他手背上的纹路感兴趣,在看不见的情况下,用手摸索。
    顺着他略微凸显的血管一路摸到手腕,捏他一侧明显的骨头,然后是指头的关节处。
    这只手好看是有原因的,很瘦,修长有力,骨节不大,秀气合适,其实每一个地方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刚刚好凑成了这么漂亮的手。
    余遥这个手拉的很开心。
    另一边的方堰静静躺在微微放下的副驾驶座里,闭着眼,注意力都在那只手上,能明显地感觉到余遥在把玩儿一样,一会儿捏捏这里,一会儿又碰碰那里,对他的手轮廓很感兴趣。
    他也不打扰,就假装不是自己的,任由她揣在兜里和他十指相扣,大拇指刮在他的手心处,痒痒的,暖暖的。
    真暖手。
    从鼎立到方家老宅,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余遥一直没撒手,刹车停在人家的院子里,看到方老爷子从屋里走出来探头看才愧疚地松开。
    感觉无颜面对方老爷子。
    人家对她这么好,她把人家孙子玷污了。
    方老爷子还一无所觉,热情地招呼她和方堰进去。
    也不知道是刻意在等,还是需要做的饭菜有点多,不小心拖到现在,大家居然还没吃晚饭。
    本来以她的意思不小心一家三口蹭了中午饭,晚上着实不好再蹭一顿。
    说什么都要走,但人家把大门一关,也态度坚决不让走,最后拗不过还是上了桌。
    不得不说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豪门伙食就是朴素啊。
    是自己今天在山上摘的香菇,前几天刚薅的木耳,晒好泡了泡,又脆、肉还厚实,嫩笋,腊肉,都放在方老爷子和方堰还有他几个爷爷那边。
    这边是为了照顾他们,另外起的锅,自己卤的牛肉、白切鸡,然后是一人一碗的佛跳墙。
    余遥怀疑如果不是他们,桌上根本没有这些大鱼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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