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则安挂断电话,继续趴在阳台上抽烟,等到烟灰落基成一个小山,他才拍了拍手袖,直起腰来:喂?之前说好的事,该兑现诺言了。
    我,我,我知道BaN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颤巍巍的发抖着。
    郊外的墓园,祝你好运。你儿子的白血病,一定会治好的。霍则安和电话里头的声音成了鲜明的对比,成熟稳重,不紧不慢,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好,谢谢,谢谢。
    霍则安放下手机,双腿发软了,差点没缓过来那劲直接跪了下来,手机掉落在地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一场车祸拉开了帷幕,不到一刻钟,就关上了序幕。
    生与死之间总是在最后一刻,不管因为什么利益也好,责任也罢,人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总是后悔的。
    一人死亡,一人成为植物人。
    他们设计的所谓完美的计划,终究人算不如天算,千方百计想杀掉的人最终还是活了下来,不仅如此还白白损耗了一个生命体。
    穷人也好,富人也罢,如果死神不想收他的命,阎王殿的铺子上绝对不会有他的名字。
    这不是命大,这是命中注定。
    方绵远成为了植物人,大脑与小脑死亡,只是还有着脑干的支撑,让她缓过一口气来。
    同时林冽也离开了夏语恬,他不想要这林家和夏家的股权了,只想带着他毕生所爱去了美国,疗养治疗。
    就在林冽准备离开前的前一晚,夏语恬告诉他,自己怀上了孕。
    那一晚也是夏语恬真正看清林冽真心的那晚,听了这话的林冽头也不回的带着他的爱人走了。
    让他们之间产生了距离,一个人他们离彼此更加的遥远了。
    其实他们这些人谁都没有错,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霍则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肖遥:你知道吗?我因为杀人未遂,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而且我刚刚出来,还顺便又杀了一个人,要不你来猜猜那个人是谁?
    肖遥咽了口唾沫,手紧紧的握成拳状:林冽。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大侄子,一猜就猜的这么准。霍则安手指玩转着枪: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她,因为他杀了我最爱的女人。我要他一命,偿一命。
    当时霍则安因为事情败露,准备跑,但不巧正好被肖砝逮个正着,跑不过就打。
    他们同时伸出了手,枪抵着对方的额头,只要稍加一不注意,便一命呜呼。
    在这最紧张的时候,邹未云也赶了过来,打破了这个死局。
    霍则安惊讶的看着邹未云,随后,无奈的一笑,果然人走茶凉,昔日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朋友,如今也是最熟悉的敌人。
    他们强强联手霍则安没过多久就被制服了。
    但在死的时候还不忘放弃生命,拿起了枪对准了肖砝,幸亏当时邹未云,眼疾手快踢走了手枪。
    红艳艳的鲜血顺着霍则安的唇往下流,心脏周边发出来的麻酥酥的疼痛,搞得他头皮发麻。
    霍则安向下望去,一把小刀扎进了距离他心脏不远的位置,可是看到用小刀扎他的人,心里是一阵阵的凉。
    曾经的朋友都只是属于曾经,因为那时候他们就只是朋友,不会因为任何外界因素影响到感情。
    只是如今大家都长大了不再那么单纯,天真,开始为自己的将来考虑,用来衡量人的永远都是他掌握的权利。
    未云......这两个字是霍则安你深深的从喉咙缝里挤出来。
    再见,姑娘。
    几个警察蜂拥而上,拖着把跪在地上的霍则安给带走,架着他。
    他就像没有骨头一样,或者说他所有的骄傲,他自以为是的朋友全都站在了他的敌对面,从始至终,从头到尾全部都是他自以为是罢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
    夏语恬怎么死的?肖遥问道。
    霍则安笑容异常的狡猾:如果我说是你最亲爱的母亲邹未云,把她给害死了,你相信吗?
    肖遥眼睛瞪着他,但脸上却闪过了一丝丝的躲避。
    霍则安做到后面的桌子上,翘着腿,继续说他的故事。
    邹未云知道这个事以后,就去质问夏语恬。
    一开始的时候,夏语恬咬紧牙关,死都不承认是自己做的。
    可惜女人对女人之间看的不过是最清楚的,更何况她们还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你实话告诉我,这件事儿是不是你让霍则安做到。邹未云双手抱胸,被抵着门杆。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是就是不是你听不懂人说话?夏语恬坐在床上,肚子已经开始了显孕。
    在知道霍则安被捕,林冽陪在她的小情人去了M国。
    以前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现在披头散发,土头土脸的坐在床上,恨不得现在就了却了自己的生命。
    然后邹未云就逼迫语恬,承认这件事她是主谋,再然后邹未云就把这一段录音,发给了在千里迢迢之外的林冽。林冽当时就一牙还牙,谎称自己从美国回来了,让语恬去机场接他。这场有备而来的车祸,语恬与世长辞,永远的沉睡在地下不见天日。霍则安的笑容越发的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你说谎!肖遥愤愤的瞪着霍则安。
    开个玩笑,那天晚上,林冽找到了,我之前联系的那个私家侦探,出了一个天价。让他把事情告诉林冽,然后他就把事情说出来了。
    老板,老板不好了!那群警察把咱们这里都拦住了。一个黑衣人小哥,慌慌忙忙的向霍则安汇报这件事。
    听到后,霍则安却不慌不忙,发还越发的冷静,对他手下,说:告诉那群死皮赖脸的条子,如果他们在靠近这里,那么这个大门上就会出现一个吉祥物。霍则安顿了顿,看着肖遥继续说:比如某个人头颅之类的。
    啊?好好,我这就去。
    肖遥回避着他的目光,说话的语气不卑不亢:那你把夏语恬的骨灰放哪里了?
    霍则安有些吃惊,不过这也就是转瞬即逝,又继续用着轻佻的语气:这你都知道啦!不愧是我的大侄子。
    呸!肖遥鄙夷的望着他:谁是你大侄子别乱攀关系。
    你想要骨灰啊?霍则安语气越发的轻挑不堪,一边说着一边扯下自己的领带,外套衬衫一件一件的往外扒。
    你他妈的要干什么啊!肖遥连连往后倒退。
    喂!霍则安的两个手下站在孤儿院的外面,拿着一个大喇叭在吼:如果你们再敢靠近一步,看见这个门上的挂钩没有?我们老板准备在这上面挂一个吉祥物,你们猜猜会是谁的头颅呢?
    林宸在紧紧的皱着眉头,忍不住的想往前去,但尹志勇把他拦在了自己的后面,小声的劝道:我已经联系了三队还有四队,你自己一个人进去也是送死。他们手里有枪,不可莽撞,等我们的人来了再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板凳和桌子激烈碰撞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尹志勇有点耐不住了,他小声的痛,后面的人说:一会儿再等个五分钟,我们就冲。
    不行。林宸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那万一......到时候......林宸在打断了尹志勇的话,冲他吼道:没有万一!
    只要他林宸在,在这世上一天,他肖遥就会留在这儿世间。这是肖遥对他的承诺。
    肖遥脚后跟已经抵到了墙壁,无路可退。
    霍则安一只手甩着自己衣服,另一只手拿着枪,一步步的向肖遥的方向逼近。
    肖遥想转头就跑,可还没跑两步,他的后脑勺就被一个硬的东西给抵住。
    转过身来。霍则安语气充满着命令,不可置疑。
    肖遥墙逼着自己的腿转过来,眼睛尽量保持直视着霍则安:你要什么吗?
    我要干什么,多么可笑的问题。霍则安手紧紧的握着枪,做好了一副随时可以给肖遥一枪的准备。
    霍则安指着自己胸口上的那离心脏最近的一道疤。:这就是你最亲爱的母亲做的好事。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要把她的这份礼物还给你?
    霍则安往后面退了几步,枪口对着肖遥的心脏。
    趁着这个机会,他原本可以跑的,但是如果他跑了也活不了多久,甚至会死的更快。
    呯!的一声,鲜血见到了地板,墙壁以及桌子。
    这个枪声惊动了外面的人,林宸在跟不要命似的往里面冲。
    踢开了屋子的门,两个人的身影映入林宸在的眼里。
    一个半蹲着,鲜血像喷泉一样止不住,白色的裤子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
    站着的那个,用这一种欣赏着艺术品的眼光,看着跪下的那个人。
    林宸在上去抱住了肖遥,可能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肖遥那鲜红色的嘴唇变得无色。
    这个枪弹并没有射中心脏,而是大腿跟,但是样的火辣辣的疼。
    院子外的那部分的警察,看见林宸在冲了就去,也全部跟在他后面冲。
    他们的速度很快,就把那三个不法分子给包围了起来,肖遥吃力的抬头看着霍则安,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一种解脱,一种救赎。
    霍则安开始口不择言:你们这算什么?迟来的正义吗?那算个屁!那些冤死而亡的人又算什么?你们无法含冤昭雪;也不能让那些本就无罪之人不受欲加之罪;更不能让那些最有因的之人获得牢狱之行。要你们这些警察有什么用?警察不就是因犯罪而生,如果把人民都给冤枉,不能给这个社会满意的答卷。那还要警察有何用?那些本来就是犯罪,只不过他们衣冠楚楚,权利高,就可以收买人心!林冽,我将华为厉鬼来找你!
    在这一刻,霍则安依旧还是爱着,他年少时就喜欢上了星星。
    只不过这个星星太过于耀眼,是他接受不起的,所以他只好做着永无白昼的极夜,以此来点亮这颗星星的耀眼璀璨。
    两天后,医院病房里。
    自从,那日肖遥被推进手术房之后,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
    当子弹被活生生的从肉里挖出来,手术室里几乎听不到任何一点惨叫声,那习以为常的痛,林宸在不知道他经历了几回。
    出来以后,肖遥的伤口感染,一直在发烧。
    这两天来,肖遥就是靠着营养液过日子,整整四十八个小时,唇毫无血色。
    如果说,肖遥是在经历病痛的折磨,那么林宸在就是在经历时间的煎熬。
    说不上来谁比谁更痛苦。
    午夜,肖遥在阵阵的咳嗽声苏醒,刚刚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了的肖遥,差点没有被林宸在,现在的这副模样再给吓晕过去。
    林宸在胡子拉碴,脸色蜡黄,眼底发青黑,憔悴不堪。
    肖遥心疼的看着这个以前是翩翩公子的大帅哥,现在就像个老头子,肖遥勾勾手指:过来,抱抱。
    林宸在异常听话的张开双手,抱住这个人的时候,他才有一种度过了九死一生的感觉。
    一股热流划过肖遥的胸腔,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某人躲在他的胸腔里暗暗的哭泣。
    肖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说:我把这一次哭的机会让给你。我来哄你吧!
    林宸在肩膀微微颤抖,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流过眼泪了,即使自己身中数刀,他都敢保证自己不会流一滴眼泪。
    身体上的疼痛不算什么,熬一熬,总会有过去的时候。可心上得到,那会永远留在记忆中,让你永生难忘。
    好了好了,我一直都在这。肖遥把林宸在的头给抬起来,热烈的附上自己的唇。
    这个是你母亲的骨灰。肖遥说着把盒子放在了林宸在的大衣口袋里:保护好,我用命换来的。
    嗯。
    继续附上那炽热无比的唇。
    在医院度过了最煎熬的三个月,肖遥终于和林宸在抗议了。
    前一个月,肖遥的腿不方便出入,都是坐轮椅。
    每天有人推,不用自己走路,这种生活是他以前梦寐以求的,只是到了后面两个月,他就开始发现,在医院里除了不用自己走路,其他的一律都不讨人喜欢。
    比如,不给他吃辣,吃凉,喝奶茶......这一天天的人生还有什么滋味?
    后面两个月,肖遥就会打电话偷偷摸摸的让闻综述给他送些不干净的食品。
    被林宸在正好逮到两次,然后肖遥的手机就被没收了,但林宸在怕他无聊,给他买了台电视。
    再后来,林宸在发现没收手机不管用,因为肖遥有时会偷偷的出去,找别人借用手机打电话,再叫那人给他带好吃的。
    最后林宸在干脆把办公室搬到了医院里,24小时全程陪护。
    这下肖遥一点都不无聊了,只不过林宸在也经常没法集中精力来工作。
    比如,视频开会的时候,林宸在聚精会神的听着,结果某个浑身发痒的大宝贝;会用脚趾头磨蹭着他的裤腿;也会经常不把衣服好好穿,有时只露个肩膀,有时直接把衬衫的纽扣全都解开。
    春光一片。
    林宸在就像一个昏庸的帝王一样,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因为在医院里不好做,所以勉强的同意了肖遥三个月之后就搬出医院的超级过分要求。
    等到重见天日的时候,程孜浩文开着车在门口等他们,大包小包的东西往车上堆。
    闻综述坐在副驾驶位上,那两个大佬则坐在后面。
    车上,气氛是两极分化特别严重的。
    前面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后面两个人互相秀恩爱。
    等到了林宸在的家里,程孜浩文和闻综述帮忙把东西给摆放好就走了。
    在走前肖遥拉住了闻综述,问: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没有啊!闻综述故意做出了一个打哈气的假动作: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太困了,显得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肖遥看见了闻综述眼里闪着的泪花,以及他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花:哦,好,那你回去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闻综述背对肖遥,急匆匆的跑出了门外。
    闻综述抹了一把眼泪,深深的做了一个深呼吸,拉开车门。
    车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程孜浩文先开始打碎了宁静:你......那还疼吗?
    闻综述吸了吸鼻子,头一直往窗外撇着:你说呢?把我放在这儿吧!
    我把你送到家。
    不用了,我不回家,就把我放在这儿吧。
    这离你家还有一段距离。还是我......程孜浩文劝道
    我说我不用,你听不明白吗?开门!闻综述打断了程孜浩文的话,破门而出。
    程孜浩文望在闻综述的背影,思考了几秒,又追了上去,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往前走:还是我送你吧!
    闻综述怒瞪着程孜浩文,他用着恳求的语气:行吗?
    闻综述甩开了他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只留下了一句话:程先生,祝你新婚快乐!
    我们不要再见了。闻综述背过身去,擦了把眼泪,眼睛重新聚光,心道:再也不见。
    程孜浩文望着他的背影,就一直站在那,直到闻综述消失在他的眼中。
    晚上三更半夜,肖遥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死活要吃打卤面。
    林宸在顶多会做个阳春面,让他做打卤面,这?开个什么国际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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