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他啊,可是我现在见不到他啦。
    泪水从眼眶里滚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掉,深色的水痕在火光摇曳的地面晕染开来。
    哭泣声断断续续地在空气里响起。
    一只手摁在了她的发顶,她抬头,哭花的脸像只小花猫。
    千手柱间笑了,露出满口干净的牙齿,那就去见他呗。
    可是我不是弥生月呆呆地看着他,仿佛还是很久以前那副傻样子,眼泪也跟着一块傻傻地从眼眶里滚下来。
    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直忌讳你的存在吗?千手柱间一点一点地帮她擦掉眼泪,脸上的笑意不改。
    知道。弥生月吸了吸鼻子,我是个死胎,苏迦叶把我生下来的时候我就死了。
    她抬手抹掉了眼眶里的泪水,她不承认我的「死亡」。
    活着就会遭到束缚,倘若把肉||体比作容器,那么它就是束缚灵魂的容器。
    强行唤醒容器,许下的诅咒找回沉寂的灵魂。
    苏迦叶成功了。
    只要还有一点点气息,刻在她后背上的咒文就会强行唤醒她的身体,蛮不讲理拽回她的灵魂。
    违背常理的存在。
    人们忌讳一切超出自己所知和掌握的存在。
    所以你可以去见他。千手柱间咬牙切齿地说。
    虽然不知道那个「他」是谁,但是现在,他跟「他」,就跟爸爸和突然从路边冒出来夺走了自己闺女的野小子的关系是一个样的!
    最可恨的事情是他还不得不把闺女拱手相让。
    弥生月呆呆地看着他,眼眶里还泛着水光。
    去吧去吧。千手柱间摸摸她的头发,笑容温厚,一定一定要幸福啊。
    很多我们想要做到的事情都没能做到,想要获得幸福的人却什么都没能得到。
    如果你幸福了,我们心里至少会多出点安慰来,当年的我们,似乎并没有那么无能。
    弥生月吸了吸鼻子,张了张嘴。
    快走啦。千手柱间大力拍着自己的小妹妹的肩膀,催促道,快走快走,水户那边,我会帮你问好哒!
    火光映着那张笑容清爽的脸,他在一片温暖的光芒里朝她挥手告别。
    她吸了吸鼻子,酸涩的感觉像是潮水一样,从鼻腔里涌出来。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视线又模糊到清晰,看到的是白色的棚顶,耳边是滴滴答答的仪器运作声音。
    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身体仿佛被人碾碎了一边之后重新组装回来,动一动手指都成了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空气骤然传来冷凝的杀意,身体本能地往床边一滚,一把刀子直接砍到了床上,尖锐的金属撕裂了布帛。
    请你安心地上路吧。穿着黑西装的辅助监督高高举起手里的刀。
    弥生月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他是这么心安理得地让人去死的?
    红毛忍着全身的剧痛,身体往旁边一滚,躲过了破空砍过来的一刀之后,推倒了旁边的支架,抄起旁边的仪器照着对方脑门就砸出去。
    可惜她现在力气太小,反应也太迟钝,对方堪堪躲过了袭击。
    刀子要落下来的时候,对方的后脑勺遭受了重击。
    一条胳膊上裹着厚厚绷带的上班族咒术师额角青筋暴跳,表情阴沉地放下了举着棒球棍的手,对不起,手滑,没看到。
    空气里又响起了吨吨吨的声音,倚在门口看大戏的禅院家家主仰头吨吨吨地喝干了手里的酒瓶子,砸吧砸吧嘴儿,哎呀,这天花板怎么晃来晃去的?
    死老头子,你是嫌你自己年纪太大了。黑发绿眼睛的男人撇了一眼地面上的人,目光落到了一头白发的弥生月身上,扯了扯带疤的嘴角,五条悟的老婆?嘁。
    最后那一声很是微妙。
    弥生月脑袋晕乎乎的,在场的诸位,人数加起来,光是清醒的人就能凑够一桌麻将的人。
    在场唯一的良心人七海建人小心地用自己目前还能用的那只手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呢?
    弥生月抓住了七海建人的手,那力道,难以相信她适才被家入硝子判定为与死亡近在咫尺。
    门口吵吵闹闹的,七海建人眉头皱了皱,低头对弥生月说:这里现在对你和这位
    目光在嘴角带疤的男人身上停顿了一下。
    男人举起手,嘴角一撇,我只是个零咒力的普通人。
    普通人,划重点。
    七海建人:
    我信你个鬼,就凭你暴打咒灵那股劲我就不信。
    总之,现在这里对你不安全,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七海建人说。
    高层一天到晚都在致力于搞五条悟和搞五条悟,搞不到五条悟就搞他老婆和学生。
    弥生月明白,有些人想要她的命。
    到底是怎么跑出去的,回想起来,她也是个懵的,她还记得穿着白大褂的家入硝子,一向懒懒散散的女性今晚上分外地暴躁,拎起灭火器就给了想要背刺她的辅助监督来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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