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见山洞口又有情况。
    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过,
    一高大的人,拨开了草木,布衫都湿透了。看见了桑枝,像是缓了下神情,走了进来。
    桑枝愣了会没说话。
    楼延钧的眼已经落到了她的脚上。眉尖蹙起。
    没等桑枝开口,人已经蹲了下来。拿捏起了桑枝穿着绣花鞋的脚,
    桑枝脸一边涨红,一边讶异。你,你做什么?
    楼延钧:被蛇咬了?
    是询问,更是焦急。
    桑枝眉微撇下,想缩回脚,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便见人紧抿了唇,轻缓迅速地脱下了她的鞋子。
    而后是有些湿漉的罗袜子。
    露出桑枝一双娇嫩的,白里透着粉的脚丫,连指甲盖都是漂亮齐整的形状。
    桑枝的脚被忽然这么暴露在人前,紧张得想往里缩,几分恼怒。
    登徒子,你做什么?
    楼延钧:别动。
    桑枝脸更红:你放手,不许看!
    楼延钧:我是你夫君,为什么不能看?
    桑枝愣了下,而后耳朵通红。你果然是在骗人,你根本没有失忆。
    楼延钧微抿唇,没有反驳。只是冷静的眼,仔细看着桑枝微微肿起的脚踝,像是在分辨什么。
    桑枝脚踝被咬的地方已经肿起,且颜色开始发深。
    楼延钧的指腹粗粝,揉捏着桑枝的脚,微痒,又挣脱不开,桑枝总觉得人是故意的,一张脸红透,红着眼瞪着人,正想这怎么骂人。
    忽见楼延钧低下了头,吻上她的脚踝。
    桑枝眼瞪大,脚背瞬间绷紧。奈何人手劲大,桑枝眼眶蓄上泪,楼延钧依旧没有松开。
    过了一会。
    楼延钧才抬头,他将桑枝脚踝处的蛇毒清干净了,抬眼,看见了人殷红的眼,豆大的泪珠眨巴着便掉了下来。
    楼延钧怔了下。
    桑枝吸了吸鼻子,谁让你多管闲事你被毒死了,也不怪我的。我不会感谢你的
    桑枝要把自己的脚收回来,但楼延钧还没有松力。
    桑枝抹了把眼,借力踢了人一脚。还不松开。
    楼延钧才松开。
    桑枝撇开脸,去擦眼泪。
    楼延钧:别哭,不疼了。
    桑枝恼:我又不是因为疼才哭的
    一转头,就撞入人漆黑深邃的眼。
    楼延钧靠得近,冷峻挺拔的五官一下子撞入眼,桑枝避不及,最后愤愤咬唇,垂下眸。
    外头暴雨还未停歇。
    楼延钧找了些山洞里的干净柴火点燃。
    火光温暖明亮。
    而桑枝还穿着单薄微湿的衣裳坐在离人远远的位置,倔强地瑟瑟发抖。
    楼延钧眼顿了下,而后走过去,将人抱起。
    桑枝的挣扎是即刻的,然而抵不过人的力气。
    楼延钧:你要发热了,让安安怎么办?
    桑枝顿了下,挣扎渐小。
    最后只是别开脸。
    楼延钧抱着人,在火堆边烤火。
    火光明亮,后背靠着的人炙热的温度也渐渐传到了桑枝身上。
    令人舒心的温度。
    桑枝眼皮开始沉重。
    睡衣袭来时,听见了耳旁人似说了什么。
    声音低沉,轻缓。
    桑枝进入了梦乡。
    清晨。
    着急了一晚的汪娘几人正要上山,远远看见了高大的人背着一熟睡的人,走下了山来。
    第57章
    桑枝没摘到什么草药, 倒是被人帮了一回。
    自楼延钧背着桑枝下山,院里的大家伙们开始察觉不对劲。
    最早是阿福。
    阿福是从一开始就觉得阿山对桑枝心怀不轨的。毕竟盈儿姐那么好看,阿福早就在阿山来的第一天就把人当做对手。
    汪娘看出古怪, 则是在阿山背着桑枝下山的那日, 虽说理由是桑枝脚受伤了, 但阿山那个熟稔的姿势,抱着人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有精细到上手包扎,照顾
    没有猫腻才怪。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小崽子的态度。之前因为大舜太喜欢跟阿山玩, 汪娘反而忽略了也一并很黏着阿山的崽崽,一直以为是小孩子都喜欢而已。
    但等她脑子开窍了再来看, 安安什么时候那么黏腻一个男子了?
    还是到连桑枝偶尔都会吃醋的地步。
    并且她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这两人, 竟然如此相像。
    汪娘:!!
    汪娘自个揣测着, 越揣测越笃信, 于是找上了桑枝问话。
    桑枝在山洞里受了惊吓,又被蛇咬了,早上醒了一次后, 又睡下了,到了下午才醒过来。
    虽然脚没什么事,但是还是上了点草药, 裹了起来。
    裹的纱布厚重又难看,还穿不进鞋子,桑枝嫌弃了下,到底是放弃了拆除掉, 老老实实先待在屋里。
    安安被大舜带去上小学堂。
    桑枝正在大开的窗扇边绣安安的小花鞋子。
    汪娘进来, 还贴心地关上了门。桑枝儿, 你同姨娘说说,你和阿山是什么关系?
    桑枝怔了下,绣花针不小心刺到了手指,她小声嘶了声,把指头含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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