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咱们的恩情无以为报,但可以从别处找补,不管是钱财还是地位都竭力给她,唯独你这婚事不行,爹娘老了,若你今后没个一儿半女傍身,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哪天逝了都没人知道。丘夫人依旧不赞同。
    木蓝摇了摇丘夫人的胳膊:有一儿半女又怎么样,难道死了被发现还能活过来不成,再说了夫子那么好,再找个男子能保证不是吕三郎那样的吗?他来提亲时可是你们说良配的,结果女儿命都没了,还配什么?
    丘夫人嘴巴张了张,半晌哑口无言,是她和老爷看错了人。
    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先随我回京,老爷还担心着呢。
    木蓝又是摇头:娘,说好了你和爹爹查府中,我查外面,若是直接跟你回府,还怎么暗中查探?再说了我以现在的身份进京最是安全,若是相认反而会危险不是吗?
    丘夫人瞪了她一眼:怎么说都是你的理,那个夫子是个怎么样的人,什么时候让娘见见?
    她啊,说个很好很好的人,已经是您的儿媳啦。木蓝想起李橘白便感到一阵心安,大概是这半年的相处已经让她不自觉地生出了依赖,只是想想就觉得安心。
    我可没有儿子,哪来的儿媳,我只有一个女儿。丘夫人冷着一张脸,看女儿一提起那人就神思不属的样子,心里既喜又气。
    娘~那不是儿媳就是您女婿,是您教女儿要从一而终的,我既从了她,就不会再多看别人一眼。
    木蓝知道娘亲最是心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撒娇。
    丘夫人果然无法,她无奈又宠溺地抚着女儿的头发:不管是什么身份,总要先让娘见一见才能放心,你说得对,我们需徐徐图之,这次进京就先兵分两路,到了京城找到落脚的地方就往家里传个信,你们不方便来尚书府,为娘就悄悄去找你们。
    丘夫人本来就是极聪慧的人,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也不是白做的,从重逢中的喜悦中冷静下来,她也明白眼下不是相认的时机,女儿的做法是可取的。
    木蓝点了点头,又和丘夫人说了好一会话,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出了门又换上一副淡漠的样子。
    回到客栈,她忍不住一阵头大,这边也要费心解释一番,不知道现在后悔行不行,她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吗?
    到了京城,夫子要不要与我娘亲见一见?
    李橘白原本眉眼沉静,冷不丁地听木蓝丢过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地话,让她忍不住面露惊讶:你的娘亲在京城?
    她之前打听的消息是,木家的女主人到了中年就因操劳过度病逝了,只剩下木老爹一个长辈,所以她很是不解,但隐隐地又觉得自己的疑惑都要解开了。
    比如那判若两人的笔迹;比如经义很差,策问却很好;又比如明明出身贫苦没经过教导,言谈举止间却教养极好。
    木蓝顿了顿,这次是从尚书府说起,直说到半个时辰前和丘夫人相认。
    说完,她小心地看了眼李橘白:夫子觉得如何,进京后要和我娘亲见一面吗?
    李橘白消化着这一长串的消息,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尽管匪夷所思却又合情合理,她勾了勾唇:你不先问一下我是否相信这一番话吗?
    那夫子相信我说的话吗?木蓝心头一动,目光里都是李橘白嘴角边露出的笑意,她想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李橘白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接下来的话却在无声中给出了答案:丘绾?很好听的名字。
    第26章 26
    木蓝眼底露出一丝喜色:夫子答应助我了?
    我无权无势,但念在你我已成亲,倘若需要帮助,责无旁贷。李橘白原先不懂木蓝为何言称自己不会喜欢男子,执意要与她搭伙过日子。
    眼下却是明白了,原来是曾遭未婚夫谋害,和她一样遇人不淑。
    不过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些行为又怎么解释?难道不是暗中恋慕吗?
    还有她既然已经和尚书夫人相认,还会继续入赘吗?很多本来就无法笃定的事,变得更加难以确信起来。
    木蓝还在开心,她要的也不过是必要时刻有人帮忙打打掩护罢了:夫子已经帮我很多了不是吗?接下来的会试更需要你的指导,只有保证考入二甲之列,我才能为自己报仇,当然一甲更好。
    百钺会试的一甲只有三人,便是状元、榜眼、探花,可以直接授官。二甲授进士名号,需要再去相应的部门考试一番,至于三甲则只有同进士的名号,连考试选择部门的机会都没有,大多都只能靠运气候缺。
    李橘白看着她满腹欣喜的样子,暂且把自己的担忧都放在心底,她轻轻点了点头: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尽力便好。
    近天府离京城很近,不过两日的功夫就到了。
    马车在城门处排队,守城的士兵有条不紊地检查着路引、货物等。
    木蓝掀开车帘,望着巍峨的城门,不免心生感慨,谁会料到去年赴约而去,再回来已物是人非,她回来了。
    夫子来过京城吗?
    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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