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这么小就会拍马屁了啊!”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伸了个懒腰说:“起来吧!我们上你姑姑家去。”
    敲开伊宁姑姑家的大门,我竟有点紧张。
    开门的是伊宁的姑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伊宁竟然会露出那样厌恶的神色,甚至有一丝鄙夷和恐惧。
    伊宁必恭必敬地叫了一声“姑父。”
    那个看似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微微答应了一声。
    伊宁继续说道:“姑父,从今天起,我就搬出去住了,我现在回来是来收拾东西的,谢谢你们一家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她姑父点点头,于是伊宁略微鞠了一躬,回她的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我从来没看到伊宁这么客气过,想必以前他们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彼此之间的关系却很冷漠,疏离。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伊宁的姑父,我想,既然伊宁叫他姑父,我也应该叫他姑父吧,于是我也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姑父好。”
    这时,他的注意力才转移到我身上来。
    “这次伊宁搬出去是和你住?”他皱着眉头问。
    我回答道:“是。”
    我只看到他的脸上一片鄙夷和憎恶的神色。我感到很委屈,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姑父,你很讨厌我吗?”
    他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你凭什么叫我姑父?”
    我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伊宁叫你姑父,我当然也得叫你姑父了!”
    他哼了一声,说:“我们家没有她这种伤风败俗的亲戚!还有你,你们搞同性恋,你们统统是变态!”
    “同性恋?”我终于明白,原来是他误解了我。我解释道:“姑父,呃,不是,叔叔,我是伊宁的表姐,我们不是同行恋。”
    “不用撒谎了,你可能是她表姐!总之你们收拾完东西就走吧!”
    “我真的是她的表姐!”我快疯掉了,继续解释道:“自从她到你家以后,我们就没再联系过,所以她可能没跟你提起过……”
    “你真的是她的表姐?”他狐疑地看着我。
    “我真的是她的表姐,我的身份证在这里,你要看看吗?或者我打个电话叫我妈妈证实一下?”
    “呃,不用了,对了,你不会因为伊宁是个同性恋而改变主意,不把她接到你那里住吧?”
    “我不会啊,选择什么是她的自由,我不会干涉她的。”我很自然地回答道。
    这个男人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了。他又问道:“看你年纪不大,工作了吗?要是伊宁搬到你那里住,她的生活费用,以后上大学的费用,都得你负责哦。”
    我老老实实地说:“我在一家网络公司工作两年多了。因为我六岁就上学,而且九年的义务教育我用六年就学完了,所以工作比别人都早好多。以我收入的情况看,负担她的一切费用都不是问题。”
    他满意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伊宁从她房间里走了出来,我一看她收拾好的行李只有书和衣服而已,少得可怜,我就知道,这个家,并没有给予她足够的温暖,也并不值得她留恋。
    我们礼貌而又客套地和伊宁的姑父道别以后,一路上,我和伊宁都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
    “那个……”忽然,我俩同时都开了口。
    “你先说。”我对伊宁说。
    伊宁推让道:“还是你先说吧!”
    我郑重地对伊宁说:“陈伊宁,我苏丝郑重地告诉你,我会好好照顾你,会给你一份真正的亲情的!不论别人怎么看你,怎么不理解你,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我的那个可爱,纯真,调皮的表妹!”
    “表姐,你都知道了,是吗?”伊宁沉默了一会儿,低头问我。
    我点点头。
    第6章
    “那你会因为这个鄙视我、害怕我吗?”
    “不会,选择什么是你的自由,只要你开心就好。虽然我觉得同性恋很不可思议,但是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我真诚地回答她。
    直到这时,伊宁才抛开了心中所有的疑虑,告诉我她为什么被她的姑父毒打。
    “上个学期,我们班来了一个新的插班生,她叫杨笑笑,人特别温柔,老师安排我和她同桌。我不知不觉就喜欢上她了。”伊宁说到这,停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她有喜欢的女孩的时候,心跳了一下,似乎有点难过。我想,她手指上的那个戒痕,应该是她和笑笑戴着的情侣戒留下的吧!
    伊宁似乎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了,她继续说道:“我和笑笑一起上学,写作业,做值日,有时候,我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到郊外玩耍。那里有一大片金黄的菜花和清澈见底的小河,头上是宽广的蓝天和悠闲的白云……那样的日子,真的很美好……”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极其优美的画卷,蓝天,白云,金黄的菜花,两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少女在自由地奔跑,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真的很美好……”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对笑笑表白了,让我欣喜的是,她没有拒绝我,并且说,她喜欢我已经很久了。那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后来呢?”我问。
    “后来,后来前几天傍晚,我和她做值日时,我忍不住吻了她,被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无意中发现了,她通知了我们的家长,姑父知道了整件事情以后,就把我毒打了一顿。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跑了出来,再后来,就找到你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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