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做爱,从沙发上滚到地上,爬到小卧室的床上,又滚到了地上……从阳光灿烂一直做到了窗外漆黑一片,直到老K的体内再也没有东西可射,直到俩人都听到了对方肚子咕咕咕的叫声,他们才停下来,可老K的唇舌依然不愿意离开李欢欢的身体。
    “好啦。以后有的是时间。”李欢欢笑着躲,她的下体已经没有知觉了。
    “是的,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们饿到不行,P市的外卖员早就下班了,李欢欢打电话找乌沙求助,乌沙又跟她讲一遍那个薄饼的做法,李欢欢清点一遍厨房,材料不全,老K比她要懂厨艺,知道哪些不是必须的,便靠在椅背上指导她,李欢欢手忙脚乱,煎出来的薄饼竟也能吃,她再接再厉,一口气做了八张,薄饼上抹了好多蜂蜜和酸奶——没办法,S只盛产这些东西。老K吃得津津有味,他说得对,也做了对的决定,他天生适合S.
    李欢欢饭量很小,半张饼就够她解决温饱了。
    “你饭量太小了,等我的腿好了,你要开始跑步,我们一起。”老K吃光了所有的饼。
    吃完饭,老K要洗澡,但他腿上上着夹板不能打湿,李欢欢更担心他滑倒,只好如他所愿的开口道:“我帮你。”
    这一个澡,洗了足足两个小时,浴室里简直水漫金山,老K不老实,李欢欢的衣裤没一处干的,在她要发怒离开时,他却拥着她说:“宝贝,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时光,过去,我连做梦都不敢想。”
    她只好脱光了衣裤陪他洗。
    鉴于医生的嘱咐,李欢欢跟老K一样,都害怕他的腿二次受伤后需要动手术,所以事事小心,这种小心体现在床上就是,需要李欢欢在上面的姿势很多,老K知道她因为害羞的缘故,喜欢在下面。但她不知道自己在上面有多棒,借了这个机会,他诱哄她作出许多模样。
    一开始,她不愿裸着上半身——当她上下起伏时,胸部在他眼前晃动。她一定要穿上睡衣或者随便什么T恤之类,宁可他的手探进去揉捏她,也不愿给他看到。他劝说无效,有一次故意在镜子前要她,让她看着自己,当她颤抖时,雪白的双乳如同两只小兔子在奔跑时的壮阔,他在她耳边低语:“宝贝,你知道你这样对我的诱惑有多大么?”
    他也确实是。
    他会擎住她的腰一直冲刺到他暴射为止。
    一边冲刺一边低吼。
    没有任何理智能将他拉回。
    他是视觉型选手,她明白了。
    慢慢地,她便放开了。
    又有一次,晚上,吃过晚饭,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明明在房间里打电话,突然,只着一件薄透的真丝睡衣出现在他面前,坚挺的乳头顶着衣料,在他眼前晃晃悠悠,老K差点脑梗,他咬住它们,喃喃道:“宝贝,你进步太快了。以后我没得教了。”
    “我以为你会欣赏有前途的学生呢。”
    他们坐在沙发上,她半跪着,跨骑在他身上,胸压在他脸上,他爱死了,享受她占有他的惬意。她控制所有力道,他发现她臀部很有力量,每抬一下臀,都像有张小嘴在咬他的野兽,令它愈发肿胀亢奋,他突然觉得她跳的那些舞也不是没好处。她却缓下来,在他耳边甜甜地说:“你是做爱的唯一意义。”
    他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那一次,她全程主动,老K事后觉得,他40年的人生像白活了一般。
    类似这种,不止一个,算是因祸得福,他们的床上活动解锁了很多新的知识点。
    老K扪心自问,这一点,也是他做梦没有想到的。
    因为腿伤,他们哪儿都去不了,老K每日只能前院里坐着,举会儿哑铃,用弹力带拉会儿腿部肌肉,李欢欢呢?李欢欢可太忙了。
    李欢欢开始倒腾前院后院里的那些植物。
    她先是嫌前院那棵柚子树长得不如乌沙家的高大,一比就给比下去了,还不如没有。于是想方设法在后院靠近斜坡的位置,重新给柚子树找了个家,这样,移植这棵柚子树,花了一天的时间。
    然后,李欢欢觉得柚子树挪走以后,前院紧靠西南方的位置空了一块,下午的西晒直透过客厅窗户射到沙发上,她和老K有时候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已经浑身燥热了,再有点肢体接触,简直满头大汗,她思考了两天,正好她也喜欢柠檬树的清香,于是李欢欢把后院那株高大的柠檬树挪到了前院。
    柠檬树太过茂盛,移植时,很费了些功夫,李欢欢一个人根本扛不动,老K又帮不上忙,最后李欢欢摆好了烧烤架,诱惑亚瑟过来帮忙,晚上的时光,他们仨人坐在前院,吃着烤串,喝着伏特加,看着枝繁叶茂的柠檬树在海风中摇荡,惬意得好像不在人间。
    亚瑟走后,老K和李欢欢又坐了会儿,这次两人迭坐在一把椅子上,椅子放在柠檬树的阴影底下,李欢欢呻吟声渐起时,老K的手才从她身上离开,裤裆顶了个搭帐篷跟她回屋。睡觉前,李欢欢感叹,亚瑟烧烤的手艺要是搁在北京,绝对能够发家致富。老K则酸溜溜地表示,只是因为S的食材新鲜而已。
    中间有两天大降温,海风猛烈,甚至下起了冰雹雨。老K将壁炉点上,李欢欢躺在沙发上看书,老K跟国内的同事沟通新的工作的事,差不多到下午的时候,雨停了,李欢欢问老K,“闷不闷?要不要活动一下?”
    “好啊。”老K以为她想出门。
    结果李欢欢从储藏室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一块崭新的阿拉伯地毯,她铺在壁炉前头,尺寸正好合适。然后她开始解胸前的纽扣。
    他喉头滚动。
    她只穿了件衬衫,里头是空的。
    他进入她时,她慵懒得像只猫,四肢伸展,这次她在下面,她说:“在壁炉前做爱,我从言情小说里唯一学到的东西。”
    也是他跟她来S的第一天,便想做的。
    他的腿已经好很多了,他几乎觉得夹板是个累赘,但是,他打算再等两天,他喜欢她主动。
    她全身赤裸,长发散乱地堆在脸颊,炉火的映照下,像只才睡醒的精灵,魅惑地看着他,她手指抚弄着他的头发,他低头吻住她,身体缓慢耸动,一进一出,像悠扬的协奏曲,不着急到达顶峰,她香甜甘美,眼底只有他,连笑涡里都只有他,他以前从来没感受过那种存在——占据了一整个人的身心,再容不下一粒沙子。
    唯一。
    他无以为报。
    他又想起从前那些事——怎么有人是永远亲不够的?
    他只想要她。
    当然,后来气氛没有这么美好了,他不知道怎么惹了她,她叫他木村拓哉,一个劲儿的叫,“哦,木村快点!”“木村,你好有力。”“木村,还要。”“木村,好爱你哦!”
    最后这句,他气死了。
    将她按在沙发上,从后面狠狠地贯穿她。
    又深又劲。
    她最怕这个姿势,每次都会求饶。
    这次也不例外。
    但他没依,还故意在她臀部掐出红印子。
    她双手承受不住,身体低下去,趴在了沙发上,臀部愈发撅得高了。
    他能看见粉色的阴唇在他野兽冲击下翻飞。
    他承认这样更刺激。
    刺得更快更猛。
    她跨间如嫩芽般细腻的粉红小嘴涌出汪汪水流,顺着大腿滴到地毯上。
    她的腿站立不住了。
    他提住她的腰,速度更快。
    她哭着喊老公,他才放过她,陪她一起攀到了顶峰。
    她瘫软在沙发上,他抱着她滚到地毯上,两人都累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她悉悉索索地伸手在沙发上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我帮你拿。”他半抬起身子,她还躺在他臂弯里。
    “找到了!”
    她握在掌心,同时将他按倒在毯子上,神情严肃。
    “什么?”
    她清了清嗓音,道:“K,恭喜你得到了人生中最重要一个奖项。”
    他挑眉等着她说完。
    “最佳性爱奖!”
    说着,她将面包袋上的价签贴按到了他的额头上。
    2.8欧。
    “谢谢老婆大人给我颁这个奖,这个奖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是对我过去几天辛苦耕耘的肯定,以后我一定再接再厉,创造出更多更好的性爱姿势……”
    “你真是流氓。”她笑着滚倒在他怀里。
    “流氓配流水,正好!”他手指插入她的花径里抚弄,那里还湿漉漉的。
    “下流!”她躲开。
    “下流这个词可就得配……”
    为了防止他再说出什么话,她赶紧吻住了他,舌尖伸到他嘴里,他长叹一声,像无限地心满意足,收拢手臂,将她搂在怀里,细细地回应她。
    如果非要分出个高低胜负,比跟她做爱更让他眷念的事,是吻她。
    他一天大概要吻她八百次。
    还不够。
    “今晚我们就在壁炉前过夜吧?”她迷迷糊糊地说。
    “你想怎样就怎样,宝贝。”
    她放心地睡去,她在他怀里能睡得很好了。
    他终于明白那种说人这一辈子都是在寻找老天爷事先给你创造好的另一半是什么意思,简直太对了。前提是你得找到,之后你就会发现,过去的时光不值一提。
    小憩片刻,她醒了,赤裸地伏在他肩头,手指抚过他肩头一行极细小的纹身,故意装傻,问:“这是什么?”
    happy.
    不细看以为是一条波浪线。
    她嗓音沙哑,他又有点性起了,咬着她的乳,道:“你以为呢?”
    “什么时候纹上去的?”
    “我以为你不会发现呢。住院那天纹的。”
    “少骗我。那晚我就发现了。”
    “哪一晚?”
    她不回答,私处轻轻蹭住他的野兽,上下摩挲,他感受到她的潮湿和炙热,忍不了了,低吼一声,扶住她的腰坐下去。
    她轻吁一口气,好像等待此刻等待了许久。
    老K笑,她跟他一样,永远都不够。
    但她的神情不是这样的,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说:“我们一人交换一个问题。”
    “公平合理。”李欢欢故意前后耸动两次。
    “你这个样子,真的很难让我不说实话。”老K挺腰狠往上贯穿几下,李欢欢招架不住地抓住他的手臂,老K停下来接着说:“***这部电影你知道的,对吗?也是我拿的第一个金牛奖。拿奖那天,我实在很开心,觉得半辈子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颁奖结束后,大家一起出去庆祝,导演平常话很少,那天喝多了点,恨不得把片场每一件事都拿出来说一遍。
    他跟我说,这个角色,他原本连想都没想过我,但是有个熟人,大老远地给他送去一个U盘,还带着电脑,非要他看一段视频,又威胁他,要是不看的话,就把他念大学时拍的那些奇怪短片作业发到网上去,他跟她不是很熟,但他们大学是同一个班主任,对方算是他的一个小师妹,他看了,看完熟人问他怎么样,他说不怎么样。
    当时导演确实没觉得怎么样,熟人很生气,把U盘留给他,让他多看几遍。等导演把剧本改得差不多,真正开始定演员的时候,他真的又多看了几遍那个视频,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要他开始琢磨其中某个角色,我的脸就在他面前闪啊闪啊闪,最后,他们重迭到了一起。于是,后来导演就找人给我打了电话。”
    “哦,那这个熟人真是帮了大忙呢。”
    他没说什么,只转身将她压在身下,咬她的脖子。
    “不是导演的第一人选,你一定觉得很丢脸吧。”
    “有一点吧,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所以演的时候很卖力。”
    他吻她的肩膀,她很痒,笑着躲开,他又咬她的肩窝,“庆功宴结束后,我回到家里,其实已经醉了,那晚喝了很多酒,我怎么也睡不着,那种感觉很奇怪,也不是不困,但就是想要撑着,我看着奖杯,心想,我小半辈子的人生都在追求这个东西,我一直都认为,当我拿到金牛奖的那天,人生就圆满了,可以很自在了,我不需要总是跟自己鼓着一股劲。
    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我才发现,它已经不是我最想要的了,我有了别的渴望,比金牛奖强烈得多,而且我想我可能永远也没办法得到。那种绝望,让我不敢面对天亮……我想要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跟她在一起……不是因为听导演说了那些话,知道她给我帮了那个忙……对,我当然心存感激,但是那种心存感激不会让我绝望……
    我绝望是我从另外一个人口中知道了她的消息。原来这个人,这么一个人,确实存在过,他描述的那个人,百分百是我认识的那一个,像打开了一扇门,我又看到了那个身影,我们的关系,短到我头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她……我绝望是我以为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你怎么可能努力去抓住一个梦呢?”
    老K的手指摩挲过李欢欢的锁骨,亲吻她的手腕,欲望不再似刚刚那般强烈,被一种新的情绪代替,他接着说:“我非常非常想你,但我只知道你在美国念书。我去问过你的经理,你经理说你看着吊儿郎当,其实是个很倔的人,既然做了决定,便九匹马也拉不回的,我们都应该尊重你的决定……这种官腔!那时候我才知道她有多讨厌我……她真的不愿跟我多说一句话!”
    “我们经理只是不善言辞而已。跟我她也话不多的。”李欢欢赶紧安慰他。
    “我也托人在学校打听过你,但你好像很少出来交际,或者说,很少在华裔圈交际,只知道有你这个人罢了,其他一概不知。”
    “我那时一周有一半的时间在学校图书馆过夜的!”
    “我知道你是好学生,不然不会第一个剧本就拿奖。”老K吻她,道:“金牛奖颁奖礼第二天,我就跑去纹了这行字,说出来挺幼稚,但那种感觉真的好像……你时时都枕在我肩头。”
    壁炉里的火暗了,老K打开壁炉门,往里添柴,李欢欢攀住他肩头,亲吻字迹,老K扳过她的脸亲她,“我们错过了很多好时光。”
    “都怪你。”
    “全都怪我。你想要什么补偿?”
    他又进入她,很慢。
    她叹息,躺倒在地毯上,双手枕在脑后,双乳拱起,如秋天成熟的果实般饱满,他伸手揉搓,百爱不够,“已经够了。”她甜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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