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出头了。
    荣甜因为体力不支,宠天戈也没有太拖延,他想,反正忙过了这一阵之后,自己就要休一个大假,到时候有的是时间和她耳鬓厮磨。
    于是,他放过她,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用热水打湿,给荣甜简单擦拭了一番。
    做完这些之后,宠天戈自己也去冲了一个澡。
    他担心吵到荣甜,于是也没有上床,直接拿了一床毯子,就在卧室的沙发上睡了一个多小时。
    天一亮,宠天戈就睡不着了。
    确定窗帘拉得严严的的,不会有阳光透进来,他俯身在荣甜的额头上浅浅地亲了一口。
    “小懒猫,一点儿都感觉不到。”
    见她睡得那么香,宠天戈的心中反而一阵舒畅。
    作为男人,每天奋力打拼,为的不就是妻儿老小一家子的幸福吗?
    在这一点上,他和全天下任何一个普通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看完了两个儿子,宠天戈连早饭都没吃,直接去了公司。
    一见到他来了,在公司通宵加班的杜宇霄十分惊讶:“你难得回家一趟,怎么不多待一天?”
    说完,他把自己手里那杯还没来得及喝的咖啡递给了宠天戈。
    伸手接过咖啡,宠天戈摇了摇头:“心里不踏实,还是决定来亲自等结果。”
    在他看来,傅锦凉那个女人的确不足为惧。
    但是,傅锦行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现在还不清楚傅锦行打算如何对付傅老三和傅锦凉,宠天戈觉得,自己马虎不得。
    “别太担心,鱼已经咬饵了!”
    杜宇霄安慰道。
    可宠天戈却并不这么看:“越是快要上钩,越不能着急,慢慢等吧。”
    他说得很对,这三天,有一家不知名的国外集团一直在主动联系天宠集团,诚意十足。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对方只是掮客而已,并不是真的买家。
    由于出价很高,甚至略微超出天宠集团的预期售价,所以,整个收购过程十分顺利。
    整件事成了中海市最为轰动的商业新闻,宠天戈相信,傅锦行不可能不知道。
    他在等着对方主动找上门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宠天戈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一接通,对方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宠先生,你好,我是傅锦行。”
    他没有找中间人牵线,也没有把电话打到宠天戈的秘书那里,而是直接找了他本人。
    宠天戈知道,傅锦行也坐不住了。
    他面带微笑地问道:“原来是傅总,有何赐教?”
    对方沉不住气,但他却有的是时间继续耗下去。
    傅锦行沉默了几秒钟,还是选择有话直说:“不知道宠先生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当面谈谈。”
    宠天戈笑了:“如果是别人,这就很难说了。不过,如果是傅总的话,那我就算再忙,也一定有空。”
    这话说得很高级,既给对方送了一顶高帽戴,又体现了自己的诚意十足。
    两个人约在了中午,在一家商务会所碰面。
    他们都不是喜欢迟到的人,一前一后,非常准时地到了见面地点。
    “我喜欢守时的人。”
    宠天戈率先开口,伸出一只手。
    “我也一样。”
    傅锦行和他握了握手,二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彼此打量着,也揣摩着对方的心思,一时间,两个男人竟然都没有马上说话。
    “我之前在国外就听说过你。我当时还在想,究竟是什么男人,能把傅锦凉给迷得要死要活的。”
    傅锦行淡淡一笑。
    听了之后,宠天戈反而发自内心地大笑起来:“是不是很失望?我也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已。”
    然而,傅锦行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正色道:“如果中海有几个让我刮目相看的人,那你一定是其中之一。”
    服务生端来一壶好茶,不假他人之手,宠天戈亲自拿起茶壶,斟满两个茶杯:“来,试试,这家的茶相当不错。”
    说完,他拿起一杯,慢条斯理地品尝着。
    傅锦行默默地喝光了一杯茶,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故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想要引谁上钩?”
    宠天戈笑了笑:“何必把整件事想得充满阴谋?说不定,我也累了,索性把一些产业脱手,乐得轻松自在。”
    他一边说着,一边摊了摊两手,表示无辜。
    “你和我是一类人,像我们这种人,要么死,要么退休。我看你也不像是得了绝症的样子,那就更不可能退休了。”
    微微眯起眼睛,傅锦行失笑道。
    宠天戈险些喷出一口茶水。
    他放下茶杯,拱了拱手:“我谢谢你没有诅咒我快死了!”
    又想了想,傅锦行正色着再次开口:“对于你和傅锦凉之间的事情,我了解得不算多,但也有所耳闻。如今傅家是我当家,你有什么想法,不如开诚布公地和我谈一谈。”
    一听这话,宠天戈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他收敛了笑意,冷冷地说道:“我出现在这里,难道还不算开诚布公吗?傅总,恕我直言,你就算和傅锦凉再不亲近,好歹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你们都是傅家的人,我为什么一定要相信你呢?”
    看他的语气和神态,已经很不客气了。
    傅锦行表情一凛,连忙解释道:“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宠天戈索性也眯起了眼睛,警觉地看着他。
    “你可以不相信我,事实上,我也不相信你,我说过,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既然如此,其实你和我交流起来应该很方便。我刚回来,还在摸索傅家的情况,不过,我讨厌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
    傅锦行敞开心胸,一脸坦诚地说道:“你应该听过有关我三叔的传闻。他年纪大了,本应该好好享受退休时光,如果继续让他操劳下去,我这个晚辈岂不是太不孝顺了?”
    明明是他要铲除异己,却说得好像在为别人考虑一样,宠天戈一听就大笑起来。
    看来,傅锦行说得没错,他和自己的确是同一类人。
    凑近一些,宠天戈笑着点头:“我觉得,你应该再加一把火了。”
    傅锦行也点点头:“的确如此。”
    结果,当天下午就传出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傅锦行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人还是昏迷的。
    傅家上下一片大乱。
    傅锦行不只是长子长孙,更是傅家的继承人,身份特殊。
    他一出事,不少人蠢蠢欲动。
    比如傅老三,比如傅锦凉。
    他们两个人亲自赶到医院去探望,看起来极为关心傅锦行的情况。
    甚至,傅老三还险些当众晕倒,傅锦凉更是哭得眼睛红红,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好不亲热。
    但他们一走出医院,就一起变了脸色。
    “你怎么看?”
    傅锦凉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圈圈烟雾,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小心有诈。”
    姜还是老的辣,傅老三见多识广,也觉得傅锦行这一次车祸出得并不简单。
    “还是谨慎一点吧。”
    傅老三犹豫着说道。
    “哼,你怎么忽然胆小起来了?距离百分之三十已经越来越近了,我已经在接触几个天宠集团的高层了,他们都表示,愿意支持我。”
    傅锦凉掸了掸烟灰,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胆小?当年我在商场上闯荡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等着投胎呢!”
    傅老三大骂道。
    他最近对傅锦凉很是不满。
    因为傅锦凉拿到了境外的投资,对他这个长辈愈发不恭顺起来,和当初的态度天差地别。
    “行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你也说了,那是当年,现在是我们这代人的天下了,你还是省省吧。”
    傅锦凉白了他一眼。
    如今,她既有资本加持,又有内线接应,只觉得胜利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我告诉你,锦行这一次的车祸不简单!你要是不听我的,就等着玩完吧!”
    傅老三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甚至诅咒起来。
    后面那句话,彻底激怒了傅锦凉,她冷笑一声:“那你的意思是,准备拆伙了?行,我回去让人盘点一下,把你那份直接给你转过去,至于以后的钱,都跟你没关系了。”
    见她开口得如此痛快,傅老三顿时明白了,这小贱人最近一定没少赚,所以才不把自己当初投进去的那笔钱看在眼里。
    “好,拆伙就拆伙。不过,当初那笔钱是我借给你的,你现在要还,也要加百分之十的利息!”
    傅老三恨恨地看着她。
    他虽然贪婪,却还是觉得傅锦凉这一次玩得太大,容易出事。
    所以,他决定提前抽身。
    “百分之十?你他妈老糊涂了吧!”
    傅锦凉愣了一下,她掐灭烟蒂,脱**出一句脏话。
    放高利贷也没有这么狠的!
    “你可以不给,不过,我老了,糊涂了,保不齐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现在锦行还躺在医院里,家里正乱着,总要有人出来主持公道,谁让我辈分最大呢?”
    傅老三阴恻恻地威胁着。
    沉思了片刻,傅锦凉还是咬咬牙,答应了他的要求。
    “好,不过你给我记住,拿了钱就闭上嘴!要是你说了什么我不想听的,别怪我不念旧情!”
    事已至此,傅锦凉完全豁出去了。
    她现在就好比是一个红了眼的赌徒,甭管是什么样的资本,只要能赚钱,就统统都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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