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钻进小小的口腔里,舔舐牙齿后勾着她的舌吮吸,自己的嘴唇摩挲着纪知软软的唇瓣,就连鼻梁都挨在一起摩擦。
    唇齿间溢出的声音会在下一秒被吞没。
    四周喧闹,雪花降落在他们身上,可他们彼此交换呼吸,却只有触电的酥麻感。
    这个吻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纪知推开他看他的时候眼睛还是亮晶晶的,没有丝毫害怕,但陈繁棨却先是红了耳根子低头。
    先出击的是她。
    微凉的唇点在他的下巴,他们如此近距离地四目相对,陈繁棨抬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就往下亲,张开嘴就要把刚才诱导他差点失去理智的人吞进肚子里。
    和纪知在一起前,陈繁棨从没想过自己接吻时是怎么样的,他不是没有看过限制级影片,那时候关着灯拉上窗帘,靠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暗淡的屏幕抒发欲望。
    有时候打飞机对陈繁棨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正常的生理需求,也或许是释放压力的方式之一。
    下午昏黄,他就浸在被遮掩的日光下,在黑压压的环境里看着男女横翻的身影,他们之间的呻吟喘息传入耳朵,陈繁棨仍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看下去。
    他不重欲,但这句话只适用于在喜欢纪知之前。
    现在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扶着纪知的手往下将她端起来抱在怀里,他坐在椅子上,而接吻的对象坐在他的腿上。
    喘息的间隙陈繁棨将外套往纪知身上罩了一下,拉链向上拉了一点,怕衣服散开。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又托着大口喘气的小脑袋继续亲下去,手隔着衣服摸上纪知的腰,少女两手扶在他的肩上,此时他只能仰着头和她接吻。
    这场赠予彼此的初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纪知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有些冒汗了,理智回笼,搭在陈繁棨肩上的手轻轻推了一把,这才结束。
    他们抵着额头相看,陈繁棨看着看着,又往上在她的嘴巴上亲了一口,纪知只是缩了一下肩膀。
    两个人看着,又笑起来。
    “这个姿势……”好怪啊……
    纪知坐在陈繁棨腿上,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又被他一把扣住,“暖和吗?”
    看女朋友点点头,陈繁棨又把她往自己身前托了托,纪知下意识向前靠,身下就坐到了一处凸起。两个人才接过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她吓得立马直起身来,又被陈繁棨拉住。
    下巴挨在她的肩头,短发挠着她的耳根子,和他的声音一样让她整个脸都烧红。
    “这是正常反应,面对你没办法……”陈繁棨知道她在害怕,刚才接吻的时候就已经有反应了。
    “就这样靠一小会,等它消下去就行。”说话的语气满足和遗憾交织,隔着厚厚的外套,音色有些沉闷。“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在这个环境里,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纪知慢慢放松下来,手也下意识搂在陈繁棨的身后,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她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是受不住这种暧昧的氛围,小小声问他好了吗。
    男生使坏地往上挺了挺小腹。
    “你觉得呢?”他反问道。
    身下的状态不言而喻,纪知涨红着脸说,“你放我下来吧。”
    “这样它消得更慢。”
    纪知见自己说不过他,干脆趴在陈繁棨怀里装死不说话,听到他的笑声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没撤开手就被他抓住了。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他们齐齐往声源看去,一个穿着厚羽绒的小男孩手里拿着烟花棒看着他俩。
    两个人什么都还没说,男孩伸手的老人就把他拉走了。
    “要做什么回去做!净干些不干净的事情!”老人家冲他俩斥道,拉着小孩走远了,“现在的年轻人就爱这样不自重!”
    陈繁棨握着的那只手甩开,下一秒胸口就再一次被她撞击。
    “都是因为你!”纪知生气地朝他小声嗔道,她想从陈繁棨怀里退下来,却不知道两个人早已经被外套包着,人往后一缩,就半挂在陈繁棨的衣服上。
    他只觉得一股重力拉扯着自己的后背,迫使自己向前倒,于是陈繁棨赶在两个人摔倒之前把纪知拉回来,伸手把拉链拉下。
    纪知如愿从陈繁棨身上撤下来,从他身上脱离之后明显感觉到凉意,她站起身跺了两下脚。
    这场雪不大,脚踩在地上还是有些打滑,纪知用脚尖踢了踢陈繁棨,“回家。”
    ——————
    陈繁棨回家时看到了家里的灯亮着,就知道陈荣森已经到家了。
    男人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的平板刷着数据,见自己儿子回家了,抬头问他。
    “怎么这么晚回来?”
    和纪知约会了一整天的陈繁棨心情很好,陪他坐在沙发上,手机里给女朋友发信息说自己已经到家了。
    见儿子满面春风,陈荣森收起平板,给那个红色的马克杯倒了热水,自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假装随意地又问,“我听老郑说你今天去了一趟高铁站?”
    老郑是陈家的司机,由于陈繁棨很少用上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帮陈荣森跑腿,和他的交流也不少。
    “知道了还问。”
    “怎么不能问了?”他的平板划了几下,看似不经意地打探道,“谈了?”
    陈繁棨没接话,但是耳根红起来了。
    他百无聊赖地和纪知发了几条信息,手机的页面划过,最后合上手机,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马克杯。
    喝了一口水,陈繁棨道,“高考结束之后我给你打工吧。”
    “嗯?”陈荣森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他从平板上抬起头,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给我打工?能干什么?”
    “什么都能干。”陈繁棨靠在沙发上。
    陈荣森对自己的儿子虽说不上是了如指掌,但孩子的个性却是了解的,既然他主动提出要帮自己做什么,自然是有事要求。
    “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索性不打太极,先发制人,手上的平板也收起来了。
    不一会,他的手机就收到信息,是陈繁棨发来的一张鱼尾裙系列的服装秀宣传海报,地点在海市的海心岛展览厅。
    陈荣森知道这个项目,他和这次的展览有合作,他退出页面,问,“你想去?”
    “嗯。”
    “不是什么难事,两张票?”陈繁棨点头,他的神态和性格和他妈妈相像,无论做什么都不喜欢把情绪展现在脸上,就像现在。
    热恋期的小伙子容易脸红冲动,他从陈繁棨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嘴巴有点重了,也不知道那边的小姑娘是不是比他还严重。现在问自己要服装展门票,那些细微的微表情却躲不过他这个父亲。
    陈荣森再次问他,“你确定这一整个暑假都跟着我工作?”
    陈繁棨嗯了一声,又补上一句,“但我要有基本的双休和调休。”
    “你看你爹我什么时候有过调休?”陈荣森反问,“怎么?还要不要用这两张票换一个暑假?”
    他在看自己的儿子会不会反悔,但他只是点了头,“您安排就行。”于是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
    见儿子妥协,陈荣森自然不会反对。
    “说实话,你现在正是高叁,我其实不是很想让你在这个阶段处对象,如果再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没事。”陈荣森看着手机说。“这个紧张的阶段你要处理的事情不少,你确定了你的目标,又做了什么?”
    陈繁棨坐在沙发上听他父亲的话,即便这些内容他并不想听。
    “但是吧……”陈荣森捏了捏眉心,继续查看文件的内容,“我和你妈认识那会,也差不多和你一样大。你看我们什么都没落下。”
    “我不反对你,但你要把握好分寸。”
    “不能和这么晚回家,要是人知道了女儿这么晚都去约会,人家里该怎么想你?”
    “……知道了。”
    两个人这样无言共处了一阵,陈繁棨就率先起身回了房间。
    陈荣森看着儿子的背影,他已经比自己要再高一些了,身形也高大起来,走进人群里已经不会有人当他是孩子了,他开始步入青年期,有了想法和主见后,凭着一腔意念走下去。
    他知道会有不少女孩和陈繁棨搭讪,出生时大家都说他好看,像妈妈多一些,就连那股子淡漠的气质也随何蔚。
    这个孩子爱玩,从小就到处走,哪都能去,有时候陈荣森都觉得他会凭着这张脸蛋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一次都没有。
    也想过他会不会早早谈恋爱,随便找个漂亮女生体会一下学生时期恋爱的刺激感,只是陈荣森也想着这个孩子对感情很认真,也许他在青春期不会有任何初恋的悸动。
    只是陈荣森也没想到陈繁棨会在高叁的时候找对象,他的儿子向来沉得住气,就连自己作为父亲的都觉得,他应该是计划在高考结束后才开始。
    但他现在这样,比先前有朝气多了。
    陈繁棨进了房间拿出手机看纪知给自己发的信息,在界面上显示了好几条,他点开,滑到第一条未读信息。
    都怪你!
    【图片】
    她正对着镜子,亮白的卫生间和素白的脸蛋,耳根和脸颊是红彤彤的,还有一张有些肿的嘴唇,嘟起来的小嘴红红,陈繁棨又想起了自己和它相触的感觉。
    他也没忽略图片下的两个字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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