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屹眉头一皱,看着他的人马开始接管这片区域,而一旁的流民刚被安抚好的情绪再次翻腾起来,看起来都十分不安。
    赵云崇这么做,柳茯苓的努力便等于白费了。
    都别动!赵云屹冷冷看向赵云崇,声音却极为平静,赵云崇,管好你的人,现在不是你插手的时候。
    四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赵云崇轻轻笑了笑,待看清赵云屹此时的模样,他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赵云屹的身体已经好了?怎么看起来,与之前的模样完全不同。
    七殿下,请快让他们回来,大家情绪不稳,正是安抚的时候,这时候若是轻举妄动,很容易出事。柳茯苓距离赵云崇较近,怕赵云屹与他折腾半天耽误了事情,便擅自开了口,一双温软的眸子看着他,声音也十分好听,让人不由自主的便想听她多说些话。
    既然你这么说赵云崇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吩咐道,让他们都回来。
    消息传下去,下边的动静终于收敛了些,凶神恶煞的兵马一经停下手下镇压的动作,流民却重新开始涌动起来,其中有人带头道,大家不要上当了,他们的援兵来了!他们就是想弄死我们!
    赵云屹一转眼,便看到了人群中说话的人,他与身边暗卫道,把他带上来。
    暗卫立刻有动作,来到人群中的开口的那人面前,那人见此状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开口道,乡亲们,我们原本也是安安分分的百姓,天灾人祸,沦为无家可归的流民,我们没有错!我王二就算做了鬼,也不会轻易饶了哪些吃人骨头吸人骨髓的达官显贵!
    赵云屹微一挑眉,听这人说话,倒不像是什么普通的流民倒是有些意思。
    赵云崇却皱眉看了那人一眼,轻声道,此非良民。
    柳茯苓缓缓抬眸,看了赵云崇一眼,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感到有些许惊讶。
    仿佛是感觉到了柳茯苓的眼神,赵云崇低头迎上她的目光,温和笑了笑,笑容在月色下更显得温文可亲,此地还是良民居多,你看那些衣衫狼藉的老弱,他们能做什么?只要将人群中那些故意挑事的人抓捕了,动乱便能平息自古以来,这样的人往往将民间搅得天翻地覆,甚至能推翻一个王朝,不可小觑,定要提前防备。
    七殿下说的是。柳茯苓乖巧的点了点头,心中却觉得有些怪异,不由得问道,那该如何防备?
    这便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了。赵云崇柔和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柳姑娘心善,一些事情恐怕是听不得。
    柳茯苓心中一颤,大抵是知道了该如何防备,不由得看向赵云屹。
    赵云屹并不看她这边,他此时眸色冷冷的,一幅生人勿进的模样,仿佛一块顽固的寒冰。
    暗卫很快便把那个叫王二的流民给带了上来,王二看起来与其他的面黄肌瘦的流民倒是有些不同,可以看出他原本身体不弱,骨架不小,只是近日饥饿的缘故,看起来瘦瘦黑黑的,衣裳破烂发污,狼狈的很。
    只是他的眼睛还是亮的,黝黑的眼直愣愣的瞪着赵云屹,像是一头在山野中饿了许久的,离群的瘦狼。
    我是不会跪你的,呸!
    他大声道。
    他身后不远处的流民立刻有人叫好,那声音便像是一根脊梁骨,撑住了他的背脊,让他的背脊挺的笔直。
    王二?赵云屹半阖双目,悠悠看了他一眼,听口音,安洲人不,应是安洲与淮州交界处,定河镇,我记得那边山地众多,少有耕地,前几个月发了大水,是不是遭了灾?才沦落至此?
    王二一听,缓缓瞪圆了双眼,眼眸中缓缓浮现出一缕异样之色,你查我?
    赵云屹笑了笑,轻轻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逗我?你算哪根葱?
    王二陡然一震,几乎不敢相信有人能够将自己的来处猜得这样准。
    定河镇大姓便是王姓,你们镇上有个乡绅叫王荣,你们流离失所,是不是与他有关?赵云屹问。
    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我们一家不可能王二一听到王荣的名字,立刻开口痛骂,可话说到一半,他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然间一愣,恶狠狠的看向赵云屹,你套我话!
    近日我在查安洲、淮州、宁州类似的所有案件,你们跟官府呈过状子,那状子确实被压在箱底,无人去管。赵云屹缓缓看了他一眼,趁他怔愣愤怒之际,忽然伸出手,捏住了他肩膀,靠近他,缓缓用暗力捏了下去。
    王二双目圆瞪,恶狠狠地盯着赵云屹,竟是开始咬牙与赵云屹的那股力对抗,赵云屹摁住的是他肩胛骨的关键处,只要再稍稍用些力,便能将他一只胳膊卸下来。
    可他居然硬生生忍了下来,嘴巴里咬出了血,也没有哼唧一声。
    赵云屹眼眸中露出些欣赏,可语气依旧冰冷,若我与那些官员是一丘之貉,何苦在此地与你们浪费时间,即使今日援兵不来,光我手下之人的身手,杀你们比杀鸡还简单,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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