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老人宽厚的背上,萧靖心里暖暖的, 被人关切的滋味,让他沉醉其中。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
    萧靖心知,他肯定生气了, 还气的不轻,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了。
    这时,多说多错。
    过了一会儿, 忠勇侯微微撇头,见他还醒着, 冷哼一声:你一声不吭,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怎么,你刚才是装晕的?
    萧靖眉头一跳,赔笑道:我犯了错, 不敢说话。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下一刻,他又变了脸色, 训斥道:可惜啊, 脑子太蠢, 醒悟得太晚!
    不晚不晚, 能改过自新, 就不晚。
    忠勇府欲言又止,竟觉得他有几分陌生。
    看着老人打量的眼神,萧靖一惊,露出一副悲痛的样子:祖父,我识人不清,到今天才看清睿王的凉薄,落得个如此下场,我好恨啊。
    由于情绪太激烈,扯着伤口都在疼,他厉声疾呼的样子,犹带着深深的愤恨。
    忠勇侯见状,也打消了怀疑,只当他吃了大苦头,有所觉悟了。
    祖父,我不敢完婚了
    萧靖将姿态放得极低,也知难为情,声音越来越低。
    不可能!忠勇侯一口回绝,态度冷漠:圣旨已下,你只能先完婚,再和离。
    如今,天子病重,圣心难测,对文武百官愈发猜忌,若在这等关头,忤逆圣心,将大祸临头。
    其实,萧靖也心知不可能,仍想一试。
    与男子完婚,好丢人啊
    忠勇侯一听,顿时气笑了:丢人?你当初哭着闹着,逼我去面君时,怎么不觉得丢人了?
    我被鬼遮了眼
    说到底,他穿来的不是时候,若早些时日,不至于如此被动。
    虽说早晚得一死,可若不能推动剧情,他就死得冤枉了。
    偏偏,直到现在,他连剧情的影子都没见着,只能根据零零散散的话语去推测,还不敢露馅了,免得被当做妖人,烧死在街头。
    很快,两人回到了忠勇府。
    萧靖双脚下地后,只觉得浑身更疼了,只想躺在床上,好好歇着。
    门开,一名体格健壮、肤色黝黑的下人迎出来,他表情严肃,腰板时刻挺得直直的,看人时,眼神如鹰眸锐利。
    看他的步伐,有功夫在身,言行都有板有眼的,似乎是在军伍中历练过。
    他看到忠勇侯后,稍稍躬身,恭敬说:侯爷,您回来了。
    来福,我出门前交代过了,你不用专程等我。
    男人欠身,应了一句:是,侯爷。
    他的态度很端正,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下一次,他还会再等的。
    忠勇侯进去后,萧靖也抬脚跟上,却被拦在门外。
    看着这堵健壮的肉墙,萧靖疑惑抬头。
    怎么,他不能进去?
    小侯爷,您不能进去。
    萧靖一愣,失声问:为什么?
    来福面色不改,一板一眼道:早上,侯爷不让您出去,您非要出门,还扬言绝不再回来。
    如今,你为何又回来了?
    作为忠勇府的小侯爷,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来福乃忠勇府的管家,年轻时随萧统东征西怨,不慎受伤,落下腿疾,又无家眷。
    萧统回京时,将他带在身边。
    至此,来福就成了一名管家,一眨眼,就是几十年。
    在府上,他看着老夫人进门,又看着几个孩子长大,更亲自安排了小主子们的丧事。
    来福不苟言笑,下人们又惧又敬,动起怒来,比忠勇侯也不逊色。
    他看着萧靖长大,看他着了睿王的魔,变得顽劣不堪,整日不思进取,沦为百姓口中的笑谈。
    可以说,他有多疼爱萧靖,就有多失望。
    为了一个男人,一个不爱自己且野心勃勃的男人,就将满门拖入泥潭中,就连不再年轻的主子,都跟着受罪。
    来福恨啊,若他将小侯爷再看紧些,再用心教导些,何以至此?
    小侯爷,你若走就走,没人拦着你。
    往里一探,忠勇侯已经走远,显然默许了他的做法。
    萧靖羞愧难当,被说得抬不起头来。
    福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一次,他没有犟嘴。
    福伯虽健壮,可头发也已斑白,岁月在他的眼角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一双锐利的鹰眸虽冷漠,却深藏着酸涩。
    这名老者,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忠勇府,乃至于一代代子嗣,他默默无闻,却撑起了半边天,让众人都生活无忧。
    萧靖深深地垂下头,难堪道:我识人不清,悔悟太晚,给家里惹了天大的麻烦,我认打认罚。
    福伯诧异地看他一眼,竟没想到,还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这番话,也不枉老主子的良苦用心。
    况且,福伯何等敏锐,自然看到了他的伤势。
    这么严重的伤,怕是手指都断了,他却一声不吭,果然好样的,有萧家人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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