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钱了,你别读书了,出来进厂帮家里减轻一下负担吧。
    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本事,只好委屈你了。
    ......
    床上的人时而皱眉, 时而面目狰狞, 大冷天的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在微若光线的照射下微微发出点点亮, 可以看出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
    舒语突然啊一声惊醒, 迷茫的扭头四处看,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地,适应了两三分钟才清醒过来, 疲倦的掀开被子起床,继续睡也睡不着。
    可能是受周柔的影响,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又再次清晰、直晃晃出现在她面前。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和前世割离了, 原来她一直没忘, 甚至一些细微末节都一清二楚,比知识点还牢固。
    这会儿七点不到,她起得比昨天还要早。
    要是她没有做噩梦,一般情况还在睡觉。
    沈穆回军区了, 安安和小贝单独在一个房间,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也不用担心会吵醒谁,她打算下楼喝点水顺便把早餐做了,等一下他们起来就可以吃了。
    才到楼梯的转角处, 厨房的门半开, 微弱的灯光从半掩的门缝中钻出来, 隐隐还能听到细微的交谈声, 听得出主人刻意把声音压低了。
    她慌忙低下身子,躲在栏杆的后面,看不到厨房里边的情况,心里慌得一匹。
    慢慢挪步下去,里边的声音更清晰,仔细一听,是老太太他们。
    虚惊一场,人吓人真的是吓死人。
    多放点肉,闺女爱吃。
    得得,你是亲爹,我是后妈。
    别怀疑,你就是我闺女亲妈。你生她的时候我一直跟着的,不可能是捡来的。再说了,后妈也不会像你这样,闺女念叨一句想吃小笼包你就屁颠屁颠大清早起来做。
    行了行了,你少贫嘴,快去烧水把蒸笼架起来,小笼包马上就好了,热气上来就放进去蒸。
    舒语背靠着墙,眼睛注视着外边,天空逐渐清晰,一道灯光从门缝折射出来,打在地上,一直延伸到尽头,直至消散,前面的路被映照的很清晰,一如她此刻的心情,清晰明了。
    她已经有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早早起来折腾的父母,有些东西好像也没那么介怀了。
    推开厨房门,温声道:你们今天起得真早,捣鼓什么呢?
    夫妻俩听到门口的动静,同时转身回头,见来人是她,老太太不满意的念叨:你走路没声的,吓死个人。
    不怪我,是你们太认真了。
    赶紧的,你把牙刷了脸洗了,上楼去看看孩子们醒了没有,醒了就把他们喊下来吃早点。
    好咧!
    梳洗完,到小瑾他们门口站了一会儿,里面没什么动静,反倒是安安她们房间隐约听到一点声响,她就先去安安她们房间看看。
    推开门安安房间的门,吸鼻子的声音就更加明显了,慢慢摸索过去打开小台灯,小贝包着眼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舒语。
    啜泣声是小贝发出来的,不用说,应该是想妈妈了。
    怎么了小贝,来,阿姨抱抱,是不是想妈妈啦?
    小贝哽咽着说:舒姨,我想妈妈了!
    舒语轻手轻脚把她揽过来,她和安安靠得近,这期间安安一点动静也没有,小孩子瞌睡多,睡得死,看小贝眼睛都有点肿了,估计哭得时间也不短了,安安硬是没被吵醒,睡得跟个小猪似得。
    舒语把被子往安安那边拢了拢,防止冷风进去把安安冻坏了,然后拿了一床毛毯把小贝拢在怀里哄,没事的,你妈妈把外婆送回家就来了,你跟哥哥还有妹妹他们玩几天,一眨眼的功夫你妈妈就回来了。
    我妈妈什么时候才来啊?
    很快的,她知道小贝还在这里等她呢,肯定会抓紧时间回来的,我和你一起等她好不好。
    嗯。
    走,阿姨带你洗脸刷牙去,你李奶奶做了小笼包,味道可好了,等一下我们就去尝尝。
    舒语带小贝梳洗完就把她放到炉子那边,炉子烧的是蜂窝煤,大冬天要是没个炉子,又没有取暖的东西,冻死个人了。
    还有三个甜蜜的负担在楼上等她去唤醒,把小贝安顿好,刚好老太太从厨房出来,察觉小贝的状态有点不对劲,老太太低声问:想她妈妈了?
    舒语看了小贝一眼,点头道:我上去的时候已经闷在被子里哭了很长时间了。
    老太太一脸不忍,都是大人造的孽,全让孩子受了。她那个外婆也是,脑子被驴踢了,多大年纪了还拎不清,说出去都丢人。
    舒语调侃道:老太太,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对我,会不会为了儿子牺牲我?
    老太太皱眉瞪了她一眼,不悦道:在你眼里你妈我就是那种为了外人欺负自己闺女的人?我自己有闺女我疼别人家的干什么,嫌一天事情不够多,没事找事?
    再说了,从小到大你那次欺负招惹你哥他们我没有帮你,还有你爸,把你看得跟眼珠子似得,我说你两句都不行,还为了儿子苛待你,我们家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情况?你别不知足,再作小心我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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