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人到了。花青活动拳脚,冲着最先进来的人,率先跃下台阶迎上去。
    屋里老太太道:门打开。
    紧闭的房门打开,谭橙跟谭柚出来,一左一右站在廊下台阶上。
    老太太跟司牧坐在桌边朝外看,赵锦莉站在门内。
    后又进来两人,谭橙跟谭柚对视一眼,姐妹两人同时动手。
    谭橙等交手之后才开始皱眉,低声问谭柚,禁军何时到?你我之力,撑不了多久。
    谭柚表情也不轻松,应该到了。
    胭脂调兵从宫里出发,现在差不多该到了。只是人来之前,先要分出一队人马控制住司芸,以免宫中无人她搞出什么幺蛾子。
    谭橙这才松了口气,然而还未等气息喘匀,就见李衙役进来了。
    京兆尹府的李衙役,很多人都不陌生,她每日带队在街上行走,维护街上治安跟秩序。既常见,又不显眼。
    谭柚在院内微弱的光亮中瞥见李衙役的脸,眉头拧的更深。
    为何是你?谭橙看她开口先问。上次她骑马到岸边,这人还在安慰她。
    李衙役没理会谭橙的问题,见进来的三人被缠住,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就要往屋里进。
    司牧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外面,身边没有一个能用之人,完全是待宰的羔羊。
    李衙役刚抬脚,就被谭柚出手拦住。
    谭柚一人拦两个,鼻尖沁出薄汗。
    就在这时,赵锦莉动了。
    她从屋里出来,赤手空拳直接去找李衙役。
    瞧见是赵锦莉,李衙役动作迟缓几分,险些愣住。
    你怎么在这里?李衙役问。
    赵锦莉像是憋着火气,每一下的拳头都又重又沉,为什么?
    祖父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我们不是姓赵吗?从小便立志保国卫民,那现在又在做什么?!
    谋逆吗!
    司牧的一些手段赵锦莉属实看不惯,她行事堂堂正正,立身极正,不适应司牧的某些做法,但她从未想过杀了他啊。
    赵锦莉原本只猜测可能是国公府出事了,心头的弦绷紧,直到看见李衙役的那一瞬间,啪的下,弦断了。
    李衙役是赵家的人,这事赵锦莉一直都知道,每年祭祀时,李衙役都在。
    看见她,无异于看见了祖父。
    赵锦莉感觉心头信仰崩塌了,整个都有些崩溃,对眼前景象难以置信。她打法突然不要命起来,李衙役又让着她。
    导致赵锦莉一脚踢在李衙役手腕上,将她的刀踢飞,自己飞身接住,等落地时手臂一挥,刀随手腕转动架在李衙役脖子上。
    住手!
    苍老年迈的男声在圆门处适时响起。
    院内衙役停手,李衙役攥紧的拳头松开也放弃抵抗,唯有赵锦莉的刀还搭在李衙役肩上。
    赵锦莉顺着声音转动脖子,能清晰的听见自己骨头转动时发出的僵硬声响。
    她眼前一片模糊水痕,摇摇欲坠,哑声问,为什么?
    老国公拄着一根颜色黝黑的阴沉木拐杖,两手搭在上面,视线从赵锦莉满是泪痕的脸上移开,朝屋里看。
    谭柚谭橙跟花青已经退到廊下而立,正厅中老太傅已经站起来,而她身后坐着的人是当今长皇子司牧。
    老国公抬脚往前走,从赵锦莉身边擦肩而过,但未跟她说半句话。
    赵锦莉手抖到握不住刀,倔强地站着,余光瞥见祖父越过她继续前行,咣当一声,刀掉在地上。
    也是老国公进来,外面的局势才看清楚。
    禁军大队已经到了,将门口所有衙役制伏,这会儿进来十几人,拿下李衙役跟其余三人,将她们三十七人押在一起。
    期间没人管赵锦莉,任由她站在那儿。
    老国公进屋,司牧道:坐下吧,聊聊。
    门关上,隔绝里面一切声响。
    庭院里,花青活动手脚,疼得龇牙咧嘴。她本以为胭脂应该跟在众人后面进来,结果这一队禁军都进来完了也没看见胭脂。
    莫不是宫里出事了?
    花青拦着领队,问,胭脂呢?
    去吴府了。领队道:赵家今夜其实是兵分两路,一路朝谭府来,另一路的目标,是吴府。
    我们路上遇见吴嘉悦的长随,她说吴府出事了。
    吴府
    赵锦钰进入吴府如入无人之地,他看向站在庭院里伸手护着身后吴主君的吴思圆,说道:吴大人,你若自己过来,我便不动你吴府其他人。
    你放心,我的目标只有你。
    吴思圆沉着脸,看向前方穿着黑色夜行衣,身形清瘦的高马尾男子,肯定的开口,赵锦钰。
    她都已经躺下了,陡然听说有劫匪,随便扯了件外衫披上就站了出来。
    京城之中,怎么可能有劫匪?
    尤其是京兆尹府负责夜间巡逻,每过半盏茶时间就会有一支巡逻队经过。如果真有劫匪,刚进城门就已经被拿下了。
    吴思圆脸色刷白,还没见着面就猜到来的是赵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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