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星稚死而复生,必会向所有害过她的人寻仇。
    牧风眠率领妖魔两族大举入侵天界,这场战不论是胜是败,上三界都不会再有她时珞立足之地了。
    苦心经营那么久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时珞双目赤红,满是不甘。
    她看着在与师梵战斗的宴星稚,一时恨从心中起,提剑腾空,汇聚全身的仙力,冲着宴星稚的后背猛地刺去!
    然而剑刃到了跟前,宴星稚却翻身用问情一挡,只听利刃相撞的声响炸开,时珞在那个瞬间被宴星稚的神力正面冲击,手中的剑立即粉碎,被震翻了几个跟头,狼狈地摔落在地上。
    在草丛中滚了一圈,一抬头,就看见宴星稚飘浮在她的上空,正低眼看着她。
    宴星稚的眼眸十分锐利,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像一只无法驯服的野兽。
    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时珞就已经知道宴星稚的不可控,但她还是尝试驯化她。
    失败了。
    时珞看着她,无端地露出一抹笑容,唇边溢出鲜血来,她赶忙抹去,生怕这些狼狈让她变得不体面。
    我当初一直以为,只要好好待你,总有一日你会被我所感化,却没想到你原就是一副铁石心肠,谁也无法改变。
    宴星稚看了她良久,缓缓开口,我若真是铁石心肠,天生无情的话,早就会将你杀了。
    时珞冷笑,你又几时真心待我?
    宴星稚晃着手中的问情,金眸轻转,似想起了当年,当初十恶妖胎的那件事,你分明就是知道吧?
    什么?时珞怔然一瞬。
    你知道神帝联合蔚柳等人唤醒了十恶妖胎,想以此来杀了我,你知道之后不但没有阻止,还特意让我带人过去,就是为了让我成功进入他们的圈套,你的目的是什么呢?宴星稚的语气相当随意,仿佛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这个问题没等时珞开口,她自己就给出了答案,因为你想让我被蔚柳那些人逼上绝境,你想彻底激发我心中的恨意,从而与你为伍,可是时珞,你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根本骗不过我,从始至终,你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自己的权力,你从未真心待我,又为何向我讨要真心?
    时珞震惊地看着她,不明白千年前的那件事,她是如何知道的。
    宴星稚看着她的表情,只觉得好笑。
    时珞几次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为自己辩解两句,但到最后却只发出一个干巴巴的音节,我
    宴星稚却并不在意她想说什么,只是将目光往周围一扫,说道:你看,这天界如今彻底大乱,血腥,杀戮,那些曾经先辈们用鲜血换来的,得之不易的和平,也被你们这些为了争夺权力的神仙毁于一旦。
    那你呢?你不也是放出了封印九万年的魔族?那些人的先祖引发了六界动荡,他们合该要一直关在地底下,生生世世不见天日。时珞道:你也是罪人,你也背负着千千万万的血债。
    你倒是伶牙俐齿。牧风眠的声音突然斜斜地刺进来,语气满是嘲讽。
    他抱着清屿剑在一旁的空中,勾着唇角哼笑,俊俏的眉眼全然是冷意,时珞,你可知你的先族曾是当年大乱天下的魔族一员,你身为罪人之后,又凭何在仙界有如此声望,凭何掌控仙盟?
    时珞被他说的心中满是怒火,张口便道:那都是九万年前的事,是与我不知道隔了多少辈的先祖做的事,与我何干?!
    牧风眠冷漠地看着她,没有应声。
    这句话仿佛就是对时珞先前说的那些话的回答。
    时珞僵住了脸色,后知后觉她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牧风眠停顿片刻,才又道:当初大战,血流千里,六界万民深受其难,各族混战皆是为一己私欲争夺,真正无辜之人是那些没有强大力量,过着平凡生活的子民,当初参与过,经历过六界大战的人已经全部死去,这是一个新的六界,也必将会成为一个完整的六界。
    别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指责星崽,你们根本不配。牧风眠露出尖利的爪牙,指向时珞,那一刻他仿佛变得凶戾,充满着凛冽的杀意。
    这些事情,时珞他们又何尝不知,但将魔族继续封印在天隙之下,不过是借着封印罪人维护和平的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究其根本,就是因为魔族对神族有着克制之力,只要魔族不在,神族就没有威胁,是以这多年来都是神界立于六界之顶,神帝掌控一切。
    众神族心知肚明,但最后只有牧氏站了出来,将魔族封印打破,让六界完整。
    任何一方权力长久地统治六界,终将会引起一场浩劫,这便是九万年前大动荡的原因。
    时珞那藏在心底里的阴暗被硬生生扯到日光之下,令她痛不欲生。
    即便是万般不能接受,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却还是提醒她那个血淋淋的事实。
    她失败了。
    我不会杀了你。牧风眠道:还有师梵,蔚柳,姬海瑶等人,你们都不会死在这场战斗之中,我要让你们亲眼看到那些你们费尽心思争夺的东西全部落空,感受失败与失去,然后在悔恨和不甘之中慢慢死去,如此方可为那些被你们残害的人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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