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当劝架的也很累。
    宁尧最终还是去了,雪郁跟他一起。
    但刚进去就后悔了,他看见屋内投射过来的四道视线,和进了狼窝虎穴似的,腿肚子都发软,这儿坐着的四位男性基本都被他怀疑过和他有不正当关系。
    他想说要不他先回去,宁尧就像提前看穿了他的想法,握住他的手腕,低声说:坐一起?
    雪郁:他真的想走。
    不过秦烨叫的是宁尧不是他,太急着走反而会很刻意,他僵硬地点点头,随着宁尧坐到一角。
    秦烨紧急处理了伤口,肩身裹满了绷带,脸上干涸的血还有受了疼不得不掉的眼泪都被擦干净了,他翘着腿,象征性地把两杯水往宁尧和雪郁面前推了推。
    许景和满脸不耐:你和宁尧谈,为什么让我们也留这里?
    秦烨抬起眼,一个个扫过屋里的人,那眼神里颇有些六亲不认的意思,今天这一打,也是把以前两不相犯的关系打破了。
    他笑了笑,缓缓道:因为我想知道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宁尧眉心皱起,心中有了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他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恶趣味,能让你们骗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可怜鬼,说自己是他男朋友?
    这话一出,屋内除了偷猎者以外的四人脸色微变。
    如果今天秦烨不说,那么这事除了本人谁也不知道,但他偏偏说了,还偏偏当着这些微妙的人说,相当于揭开了所有人的遮羞布。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他今天临走前问了一句:我看许景和他们看你眼神也挺奇怪,难不成他们也骗了你?
    当时他确实没多想,随口问了句,谁知道雪郁神色惊讶地看向他,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他脸都绿了,气得心肝脾肺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死寂在屋内蔓延,所有人都脸色漠然,只有雪郁哆嗦地埋着头,恨不得一头闷死,而偷猎者更是像撞破了什么惊天大八卦似的,嘴巴合都合不拢。
    宁尧有了反应,那目光里没有羞窘、没有后悔,只有淡漠:那你为什么要喂雪郁药?你明知道会有副作用,现在有什么资格秋后算账。
    偷猎者无声尖叫:操,贵圈怎么这么乱的。
    秦烨收起笑,和宁尧对视。
    两秒后他说:算了。
    他目光向右移了几寸,看向宁尧旁边的人:雪郁,你选一个。
    雪郁快把嘴巴咬烂了,一松开,唇瓣红得像碾碎的汁液,他讷讷地面对突然转向他的战火:选什么?
    秦烨说:选你最想要的一个。
    他大刀阔斧地弄出了一个选择局,拥有选择权的是雪郁,最终选项只有一个,他们五个人中的一个。
    雪郁想说他不想选。
    但被秦烨擅自加进选择局里的其他四人,没有一个说要退出,都撇过眼来看他,眼中凝着看不透的风暴,气氛压抑,似乎他今天非要选一个不可。
    雪郁愣得忘记了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秦烨问:还没想好?
    雪郁下意识道:没
    秦烨点点头:那你继续想。
    雪郁低下头,看似在认真想,实际在思考怎么摆脱这种完全没必要的局面,又是几分钟过去,一声低若蚊蚋的叫喊响起:哥哥们
    偷猎者顶着山大压力,颤颤巍巍地说:我真不想打扰你们,但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什么烧焦的味道?许景和看不太惯他怂不啦叽的样,语气不太好地问。
    警铃疯狂作响,偷猎者眉宇染上不安,他晃晃悠悠站起来,咬着指甲盖含糊说:就是有东西烧着的味道,我得出去看看妈啊,好像好像着火了
    秦烨厉声:开什么玩笑?
    森林起火可不是闹着玩的,破坏性强、救援困难、火势蔓延快,到处都是燃烧物,一点儿火星子擦枪走火都能烧死人。
    可他很快发现并不是玩笑,现在是晚上,可外面却亮如白昼,窗户上刷着一层油亮的光,隐隐约约可辨别出一点橘红色。
    什么东西是这种颜色?火。
    秦烨身体忽然燥热起来,他从凳子上站起,一个箭步走到门口,拉了几下门,居然没拉动,林白悦在后面道:你在磨蹭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用了八成的力道,平时开个门怎么可能这么费劲,秦烨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妈的,有东西挡住了门。
    林白悦走过来拉门,发现确实是,外面明显有东西顶着的阻碍感,他闻到了烟味,喉管被呛了下,嘶哑着声说:窗户呢?
    秦烨反应过来,立即去推窗户,过了会儿:也是锁着的。
    偷猎者面露土色:不会吧,有人故意锁我们在这里?!
    宁尧冷静道:找东西砸。
    话音刚落,秦烨抡起一个小凳子,猛地砸碎窗户,他家的窗户是玻璃制的,数块玻璃片在空中纷飞,映照出熊熊的烈火。
    火势高达半丈,矮的灌木丛全军覆没,高的树木苟延残喘,火堆吞云吐雾地吐着浓烟,小木屋四周全是比人还高的火,安全距离不到小半米,种种迹象表明这他妈没救了,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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