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陆夙几乎用完了那一整盒的避孕套,差点没把人给撸废了,手上劲有点大,破皮、红肿,看上去被蹂躏的非常惨。
    ……就是他始终除了那里就没什么反应,让陆夙莫名多了种在奸尸的微妙感。
    她是真的没有工具能用,也不能把握做得到,又不是胆结石,割开就能取出来。
    【支线完成,完成度83%,标准积分奖励一百四十,扣除相应数值后,所得积分为79.016,小数点后一位有效,最终结算为七十九分。】
    ……“四舍五入扣一半了,扣了什么系数,说给我听听?”
    【完成度17%,总体15%,以及目标认为不适的20%;由于宿主的判定点完成度优秀,所以酌情免除目标上诉处罚的60%。】
    ……“还行,我杀一个扣多少?”
    【全部。】
    ……“?他是金子做的还是骨头是金子做的?怎么这么多?!就不能少点吗。”陆夙倒吸一口凉气,嘴角抽搐。
    【这是犯罪,规定上不允许。讨价还价也是无效的,系统没有更改这个的权限。】
    扯到规定,陆夙就知道没戏唱了,通风管和走廊全是监控,偷渡没用,只能正面刚。
    门口密密麻麻的一片,高度也就刚好两米,不够一个人从他们头顶越出去。积分没了还能赚,任务错过触发条件可就真的错过了。
    她调出那把长刀,计算出一条轨迹,命令骷髅制造机会飞身出去一刀挥开了挡路的人,刀气肯定是没有的,陆夙是拦腰断了一圈,血液喷溅,近乎染了她满身。
    刀身锋利,也是砍骨头的好手,若非她力量大,还造不成一击必断,只是有几个的半具身子要掉不掉的挂在上面,内脏软软的耷拉在外面,拖在地上。
    光是视觉上的冲击就已经很刺激了,黏糊糊的血粘在身上才是陆夙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她现在都不能深呼吸,腥气本就顺着鼻子钻进去了,要是张嘴,很难保证血不会流进去。
    其他人因着血味儿愈加兴奋,蠢蠢欲动着上前填补包围圈。
    陆夙握着刀站在中间,她已经到了走廊上,只要她想,就能越过人群逃离。被她砍成两截的人并没有变成骷髅,而是凭空消失了。
    而要断不断的那几位,却是血肉消失,已经开始骷髅化。
    她注意到靠近那几个的人嘴里咬着血糊糊的东西,似乎就是他们的内脏,多少有些反胃。
    还有人趴在地上咬那个人的腿,却只啃到森森白骨,瘪了瘪嘴。
    咬人的是个小孩,七八岁大的模样,比之见过的那个孩子,瘦弱的多,也苍白的多。他发觉咬不到肉,又舔起地上的血来。
    脸色也红润起来,神情餍足,就好像…以此为滋养的食物。
    她抬头时看到监控的位置,这个摄像头的范围中心正正好能拍下这里。看过去的时候,总觉得有人。
    时停吗?
    没过几分钟,几具骷髅就缓缓靠过来,这次她能听到的声音大多都是“好饿”。
    试图交流的结果还是失败,只得放弃。
    变成骷髅的条件似乎是半死不活,一下子死透的人会消失。
    陆夙再次看向监控,做都做了,也不差这些。她利用骷髅牵制他们的行动,隔出空隙,如同鬼魅般穿行,每一次挥刀都是干脆利落,注意了下手的方式,确保一击能毙命。
    她在血泊里战斗了近七八个小时,这些人开始还不会用异能,随着时间拉长,他们就开始运用异能来攻击她,越往后,连接近都难。
    毕竟近战的精髓是贴身,远程的枪械对他们又无用。
    随着死亡人数增加,这里也愈发空旷,令人不适的味道也渐浓,仿生人的体力不会因久战衰减,可这些人竟也越战越勇。
    战线拉长,陆夙才清晰感觉到这些“发疯”的异能者有多么恐怖,他们绝不是时渊、容玲那等稚嫩到天真无害的普通异能者,而是切实杀过人,经历过血战的危险分子。
    他们身上不存在人性可言,连那点理智都崩塌完全了。
    她的四肢已经脱臼、损失过不下二十次,即将到达自身修复的极限,对面剩下的几个人,都是十级异能,棘手到难以处理。
    空间系的碰不到;力量和速度的两位是双胞胎,形影不离且配合默契;最出人意料的是那个孩子,她本想放过他,谁知道他的攻击性最强。
    以鲜血、活肉为瘾,挨上就被吸食,陆夙的一条胳膊差点就没在他嘴里,头断了都能接,再生能力强到离谱,活脱脱一个吸血鬼和活人的无弱点结合体。
    要不是经验丰富,自己就得交代在这!
    叁十六计走为上计,空间系那个没什么攻击欲望,她只是不断尝试进入那个房间,另外叁个不一定追得上自己。
    陆夙抓着机会火速逃离,刚到楼道门口,边上的电梯就开了,时停正冲她招手。
    “陆小姐,逃逸是不好的。监控都录下来了,证据不可抵赖呢。”她就站在打开的电梯门旁笑吟吟靠着它。
    “时小姐来的真及时,不过暴君嘛,不杀点人表现出残暴无道,算什么暴君?对吧。”陆夙体内的系统运行到发烫,没办法保持整洁,膝盖想也知道有多狼狈。
    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时停,头疼。
    “嗯?你为我解决了一群麻烦,我谢你还来不及,我说的是,陆念渝。”
    时停靠过来,亲密的搂着她:“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机会就摆在面前,若是无动于衷,可就白瞎了我制造的机会。”
    她一点不在意自己的衣服沾上血,从兜里拿出一包湿纸巾体贴的为陆夙擦脸,温柔的像对待情人。
    陆夙记得她这样对待的只有陆念渝,现在换到自己身上,只觉得面前不是个人,而是一条在盘午饭的蛇。
    她没有搭话,等着时停的下文。
    “他呀,还是个处,玩坏了……就只好换一个了。”
    时停面露可惜,手指在她脸上摩挲了几下,颇为留恋。
    虽说她的眼睛没有与自己对上,但这番话和动作,实在由不得她不多想。陆念渝要是“坏了”,难道自己就是新目标?!
    “那个房间确实没有监控,不过,暴动的人里,有一只小狗脖子上挂着项圈,他似乎格外爱凑热闹。这一点,我向你道歉,不小心冒犯了你。”
    她说话的功夫,那四个活着的人已经到了二人面前,空间系的那个女孩低着头,她手上滴着血,胳膊跟废了一样耷拉着。
    双胞胎兄弟各自一只眼被挖去,空洞洞的渗血;而那个孩子,在时停面前浑身颤抖,她动一动就吓得他尖叫。
    尽管他收声很快,时停还是皱了下眉,她对陆夙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失陪一下。”
    她握着女孩的手为她治疗,即使对方瑟缩着想收回去,几次叁番的试图躲避也保持着耐心;到了双胞胎兄弟,其中一个忍不了痛苦推了她一把,时停没有说话,缓缓的退了两步,走向那个孩子。
    两个人便双双倒下,痛苦的呻吟,这景象刺激到了他,于是尖叫声响起,陆夙觉得耳膜都要破了,时停显然也无法忍受,她只是打了个响指,那孩子就倒了下去,一个劲拽着脖子上的项圈。
    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连呼吸声也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我现在没有力气,它怪我不救人。”时停几乎把身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可她很轻,轻的不像一个健康的活人。
    陆夙明白她的意思,这时候的时停就像任人宰割的砧板肉,用刀很快就能杀了她。
    “那我扶你去睡一会儿?”但她还是这么说了,如果不是十分钟内就会日出,自己不可能找到那个地方,她还是会优先考虑离开的。
    “哦?我能不能问一句为什么呢,你该知道,这个世界最大的阻碍是我。你应该不会对我这张脸有兴趣才是。”时停嘴上这么说,手却搂上她的腰。
    就情形而言,她对陆夙的兴趣才更浓,完全说反了。
    要是别的时候,陆夙也就跑火车敷衍两句,大不了抱回去当个艳遇,可时停的话显然不能这么听。
    首先,最大阻碍不一定是时停,原女主现男主的周棠,抑或原男主现主要角色的沉昼都不是省油的灯。剧情现在已经跑偏,八匹马都不一定拉的回来;其次,陆念渝明显一直被她捏在手里,刚放出来就有支线?自己这边内部都有问题了,还当无事发生被卖了都不知道。
    沉昼见过不少她的老同行,没道理时停不知道,那么多人没一个人碰到过时停?不见得。
    她那句对脸有兴趣不是无的放矢,应该是确实有人见色起意了,这情况并不少见,她的同行包括自己在内什么德行都不难想象。
    这任务失败率高有可能是被收拾了,人死都死了,上哪儿成功去?
    科研所的研究都是要经过上头批准加帮扶才能继续,否则干不了几天就得叫停。周棠说过的话不断出现在她耳边,鬼使神差的,她看着最近的玻璃上所映出的模糊影子,问了一句。
    “这里,是军方,还是政方隐瞒下来的?”
    这句话让时停先是一怔,而后笑开,越来越大声,笑的喘不过气,无力的挂在她身上,偏过头咳嗽起来。
    “哈…哈哈哈哈……不可以这么问哦~军政一家,可不许你胡说,否则判你散播谣言、寻衅滋事的。”她故作正经,声音里的轻快却藏不住。
    懂了,两边一起决定的,还是高层,并且下了封口令;这事闹出去就是污蔑,官方的正面形象不容沾上负面污点。
    那背锅的……
    “时停,会甘心做替罪羊?”陆夙盯着天花板,原剧情没有这么一出,他们的存在感很弱,最后,如何了?
    没记错的话,官方那里,是开始暗地里给女主那边施压使绊子了吧。
    剧情结束之后呢?她一直没考虑过这个,这里藏着的“疯人”,出现异动会被控制;正常的异能者和普通民众不为人所知。他们的生活不依靠基地,依附的是时停,又极易控制。
    这里属于官方。
    当自由的人全部因为基地爆炸死亡或残疾,剩下这些笼中雀……
    不正好是构成周棠那个世界最好的前置条件吗?
    “所以,我才下了委托呢。”时停在她耳边呢喃道。
    “我就是想看看,天道跟我,谁的命比较硬,它费尽心思让我认命,我就跟它死磕到底。反正你们公司干的也是这种要钱不要命的活,什么都敢接,能成为赢家,我就是……死了也高兴啊。”
    最后半句,时停是咬着牙拖长了声音将尾音拉的高高的,她反正听出来一股疯魔的味道,这人绝对不正常!
    “从来就不公平公正,哪里都一样,装模作样,假慈悲,假圣人…我去他妈的,就他也配让我当刀……”
    她这样的人,陆夙一直都觉得是不会骂这么直白的,话也不像她会说的话。
    直到她说:“陆小姐?快日出了,那是难得的盛景,我问了你好几次,可惜你似乎在想些什么。”
    陆夙将目光转到她脸上,她大方的任由她看,无可挑剔的微笑,还温柔的问她怎么了。
    这时她意识到,时停骂人的那一段,并没有说出口,是她莫名其妙的陷了进去,从不知名的地方听到了那些。
    说那段话的时停,声音与现在不一样,仿佛稚嫩很多,鲜活很多,至少,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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