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权有势的贵公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当你在同龄人面前可以只手遮天的时候,也要想想回了家是不是还有压你一头的人存在。
    那就是家族长辈。
    尤其是有钱家族里的那些家长,他们对孩子的爱里还包含了他们必须成才的要求,子女在享受长辈施予的权势财富便利时,也必须回馈相应的回报,有钱人,不会做赔本生意,孩子也是他们手中的一种活体砝码。
    沉夜在家里的要求下,必须要出国留学深造,回来之后要继承家族公司。
    他当然不愿意出去,毕竟他带得走所有想带的行李,也带不走活生生的樊星。”星星,你也申请去美国留学,好不好?“沉夜几乎是央求地对樊星说。
    “不要”,樊星拒绝了他,“你就乖乖听家里的话,安心出去留学吧。”
    “可是,我走的话,你……”
    “我什么,我当然就和你分手了啊,沉夜,现在就是老天爷也要我们分手呀。”
    “我不答应!”沉夜决不接受,这不可能,他开始烦躁。
    樊星却显得很轻松,语气自然到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出国之后,我们就是异地,而且你都不知道要去几年,这还要看你家里的意思,你自己也说了说不定在那里上学完了之后还会进那边的公司实习”,樊星摊摊手,“我们的缘分到时间了。”
    “不,没有,没有到!”沉夜紧紧地拽着樊星的手,樊星少有的没有挣扎,就仍由他抓,她知道,这次会结束的。
    “不好意思哦,沉先生,时势比人强,你就算现在不答应和我分手,可是你人走了之后,就管不了我了,到时候我做什么都由不得你了。”
    “你就不怕我再……”沉夜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句话,但说完他就知道这句威胁也是没有用的。
    “你忘记的话,我就提醒你一下,前不久的某一次,你求着我在床上给你说违心的甜言蜜语的时候,你的条件是再也不动金阳爸爸的公司,你现在手上没有砝码了。”
    接下来无论沉夜再怎么争取,他们说了多久,都改变不了樊星会在他离国之后,立刻脱离他的控制,奔向她向往以久的自由,奔向那一个落败于他的男人的怀中。
    在临行前的那几天,沉夜和樊星做时特别用力,纠缠不休,仿佛想和樊星一起死在床上。
    这一次不情不愿的人,终于换了角色。沉夜在不甘不愿中,一个人落寞地如丧家犬一样地登上去美国的飞机。
    这片孕育了樊星的土地,被疾驰的飞机抛在身后。
    自此,他和心爱的人将远隔千里,不复相见。
    到了美国之后,他尝试着联系樊星,电话打不通,微信也被拉黑了,他的星星绝情起来也真的太无情了。
    出于某些道德感,樊星在和沉夜彻底结束了之后,才去重新联系金阳。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这种古古怪怪的道德要求实在微妙,她为什么就从来没有在和沉夜在一起时偷偷联系金阳,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保持一种地下情的关系,可是她没有,在和沉夜在一起时,她虽然情绪不好,但至少仍维持着忠诚。
    就好像她和金阳在一起时,也从来没有去想过别的什么人,即使有过昙花一现的霎那心动,也会马上被理智拉回她应该处于的位置。
    她的修养,困住的也许是她自己。但世人并不会说这是一种困扰,反而会去赞扬那是忠贞,只不过对象不对时,这种赞美仿如钝刀割人,又慢又痛,持续煎熬。
    “星星,我们毕业了。”金阳抱着樊星说,大三的下学期,在沉夜走后不久,他们就复合了,时间没有冲淡这对昔日小情侣的爱意,竟然在长达三年的时光里,他们仍互相心有彼此,等待着对方,那日在操场上哭着相许的誓言从不是一纸空话。
    “毕业咯~”樊星笑着在金阳的脸上亲了一下。
    大学的学生时光就这样将毕业的学子抛之身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步入社会,也许会创业,也许会成为打工的上班族,也可能先gap个几年,大家从天南地北四面八方地来,又散落到四面八方天南地北中去。
    挥一挥手,说再见过去。
    招一招手,说你好未来。
    金阳没有进父亲的公司,从爸爸那里获得一笔赞助资金,就自己创办了一个小的外贸公司,今天是公司成立一周年,运转的还可以。
    樊星今天也会到金阳的公司一起纪念,所以她早早地结束了在自己开的艺术画廊里的工作,开车抵达金阳的公司。
    停好车,拿起副驾驶座的鲜花,已有人先帮她开了车门,还贴心地用心贴着车顶,以免她下车时撞头。
    “你怎么知道我到了。”樊星笑眯眯地跟金阳说话。
    “我一直在这里等我老婆呀。”金阳接过樊星伸向她的手,“老婆真好,还给我买花。”他亲了樊星一口。
    “公司成立一周年快乐!”樊星双手将鲜花献给金阳。
    “谢谢星星。”
    “也快到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了吧,星星,想去哪里庆祝?”
    “哪里都行,我想去海边吹海风。”
    “好,到时候去海边吹海风,看星星,看落日。”
    三年的空白没有给他们造成隔阂,他们就好像从未分开过,只要给了机会让他们重新聚在一起,再一次他们交织出甜蜜的协奏曲,空气中都共鸣着那份爱的情意。
    美美地过了结婚纪念日后,又过了小半年,樊星收到艺术画展的邀约,地点在美国。
    如果说她彻底忘记了沉夜这个人,那还不大可能,但这两年多以来,她确实已经将沉夜的存在压缩到了一个很小的重量,丢在她心里久不打扫的某个房间角落里。
    美国,沉夜留学的地方,但画展举办的目的地不是她知道的他的所在地,作为一名艺术人士,她没有理由为了一个不太可能撞见的人就放弃这难能可贵的机会。
    樊星踏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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