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已经这么冷了。
    我从房间里出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地板的温度很低,差点要和我的肌肤贴在一起无法脱离。我没有感觉,也不觉得寒冷。冬风忽而将短衫吹开,直达我降了一半温度的心脏。我慢慢走着,看见一楼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围着圆桌吃着零食。他们其乐融融,像是一个温馨的家庭。
    圆桌什么时候搬到了楼梯这边?是因为太冷,都不愿意再往前走动吗?那为什么要聚在一起吃喝玩乐呢?
    赵琳莉抬起头看见了我,她洋溢着的笑容凝固着,就像外面一层厚厚的大雪在门前敲打着说“快让我进去,我还没有体验过人的温度呢”这般让人厌烦。
    “你,怎么下来了?”赵琳莉站了起来,她脱掉身上的大衣,想要走过来为我披上衣服。可我从她身边路过,踩在这个冰透了的地板上。
    原来,寒冷已经不再让我感到失衡了。真正失衡的,是你吧?李清风。
    大门听见了我的感应,竟然发出红光,打开了。我低着头,光着脚踩在雪中。绵密的雪感受到了不同的温度,它们簇拥而来,将我包裹。
    我很快陷入在大雪之中。飞舞的雪花飘散在我的头发之上,狂风让我睁不开双眼。我用手挡住眼前的阴霾,但一不下心,也或者是刻意的,我跪在了门口。
    没有任何响动,只有呼啸声在大门前震动。我看着逐渐从我周身融化的雪,我的眼泪将寒冷驱散。
    一把长刀插入大雪之中,它的反光让我看清楚了我此刻流满泪水的沧桑的脸。
    怪不得大门会欢迎我离开,原来是有人要进来了。
    李清风,可偏偏是你,站在我的面前。
    “求你,杀了我吧。”
    李清风没有回答我,而是松开握住长刀的手。她把我抱起,搂在她温暖的怀里。她喘着气,白色的水雾在我的脸上微微散开。她没有说话,只顾着往楼上走去。
    我埋在她的胸口之上,说下了我自己都不信的话。
    “让我死在这里,让我死在这里。”
    “天气太冷,出门记得穿些厚衣裳,好吗?”李清风低头吻我,将我放在床前。我疲惫着蜷缩,尽量不去听那些琐碎耳语。
    我不想回答,不想思考,就让我冬眠于此,不再醒来。
    可是李清风她不允许,她的热泪落在我的脸上。她擦着眼泪,鼻子一直在用力吸气。她的嘴唇微颤,唇角的咸泪与我相接。天幕像是感应你我存在,大雪竟在此刻倏然消失,灰暗天空的苍茫让我无奈。
    我伸出手将她黑发揽起,低吻她柔和双眸。“这不怪你清风,只怪我太弱小,为什么我做不到呢?给我的锻炼,已经够了。”
    我坐在李清风身上,俯下身,发间融化的雪掉落在李清风的胸口。她的双手放在我的腰间,她没有丢弃热情,但此刻她只是显得畏怯。
    我的手抚摸着她的咽喉,低下头轻吻了她干裂的唇。
    “清风,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你爱我吗?”我笑着,差点就把严肃的问题说成了一个笑话,我尽量压制住我的笑意。
    “我当然爱你,静语。”
    “那你希望我一直在你身边吗?你希望我受伤吗?”在她的身体开始发烫
    空调风又一次呼啦啦的吵闹起来时,我继续问她。
    “当然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不希望你…被伤害。”李清风的呼吸很重,她看上去已经被我深深吸引住了。
    我只要继续……继续。
    “很好,清风。”我又一次亲了她一下。李清风想扣住我的脑袋和我热吻,但我拒绝了她,在她还没有丧失理智之前,控制她,是我的首要工作。
    “那你,要保护我,在我身边保护我,听明白了吗?”这次我与她深吻,双舌在交涉,口齿含糊,她的双手配合我的腰部。但是我停了下来,李清风,就让我继续拷问你。
    “那就不要让我被其他人杀害,懂吗?”
    李清风她不理解我的动作我的问题,她很急切。但是不行,这一次,主控权,在我手里。
    我的指尖贴在她的唇上,我低沉着声音,笑。“李清风,别动。”
    李清风点点头。
    “如果,你不能保护我,就不爱我。你做不到的话,就一定不是爱,对吗?”我的手指在她干燥的唇瓣间滑动。
    她抓住我的手,眉头锁紧。
    “张静语,我爱你,我一定会保护你。”
    “嘘,现在还不是你回答的时候。”我捂住她的嘴巴,在我的手背上吻下我的唇印。李清风睁大眼睛,她还是不明白吗?
    “这是约定,誓死的约定,保护我,否则,你不爱我。现在,回答我,李清风。”
    我的手移开,李清风抽动了一下嘴唇,她深呼吸,随后勾住我的脖子,一转身,她压在我的身上。
    “我爱你,所以,我答应你。”
    很好,很好。
    “李清风,我也爱你,请你也一直爱我。无论将要面对什么,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需要你站在我这边,一直站在我这边。”
    我闭上眼,微风习习不入室内,而我感受到冰冷的气息与涨热的呼气。我会孤注一掷,注定面对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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