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岚忙完之后就觉得腰疼,秦悦赶忙让她回卧室歇歇,一时间客厅只剩沉自执和秦悦。
    电视里播着最新的电视剧,秦悦却没有什么心思看,沉自执正帮着她剥柚子。
    红心的,和沉自执漂亮指甲的颜色一样。
    “在想什么。”沉自执见秦悦发愣,开口问了句,顺带送了一半果瓤到她嘴里。
    咬开后汁水甜到心窝里,秦悦笑了笑:“没什么,有点担心。”
    横江中学算是在全市最好的高中,所以每年高考之后都会有省教育局领导来进行审查,此时会派几个学生代表讲话然后进行志愿填报的讲解。
    秦悦一模超常发挥,自然在讲话名单里,只是难免紧张。
    沉自执听完后皱了皱眉:“搞那么麻烦干嘛,我来帮你搞不就好了,一句话的事。”
    秦悦哑然,随即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吧。”
    她从不忌讳被欺凌的那些日子,血淋淋的伤口会成为她的勇气,她可以私下去举报,但是这样子却无法顾及其他遭受校园暴力的人。
    她想,如果她迈出这一步,会不会鼓舞到那些受害者站出来诉说自己的经历,让坏人得到惩治,以告慰自己日日夜夜遭受煎熬的身心。
    尽管代价是要将自己的不堪公之于众。
    沉自执却不那么认为,但他看着秦悦那双眼睛后,反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一时间无言,只有甜水淌过舌尖,电视里在放什么沉自执全然没有在意,他忽然想和秦悦亲吻。
    亲吻她的坚韧和善良。
    沉自执也确实那么干了,不带欲念地品尝着她的唇瓣。
    秦悦一惊,忙去推他:“妈妈在卧室。”
    沉自执抬手刮了刮她的唇,泛着水渍,显得饱满又湿润:“可我想亲你。”
    秦悦拉着沉自执回了房间,做贼一样,走路悄悄,关门也悄悄。
    沉自执只是描摹着她的唇形,没有进一步深入,柚子汁水溢在嘴角,沉自执将它全卷了去。
    秦悦勉强勾着他的脖子,问:“怎么了。”
    沉自执摇了摇头:“没有。”
    他舔了舔嘴角,问出了一个困扰他很多天的事情:“为什么当初我和何晴做你一点也不生气。”
    旖旎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秦悦眯了眯眼,语气平平:“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是你的事,我无权干预。”
    沉自执忽然有点悔了,这几天总是浮现高考前罗彦和秦悦讲话的样子,他向来猜忌,大方全是装出来的。
    只是醋着醋着,他意识到秦悦从来都没因为他身边有其他人而生气,眼下终于问出了口。
    太迟了。
    “对不起。”良久,沉自执才吐露出那么一句,“我……”
    秦悦用手捂上了他的唇,温热的气息扑在手掌心里,痒痒的,将所有愧疚的话都堵了回去。
    她不需要道歉,特别是现在。
    “都过去了,别讲了。”秦悦松开了手,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
    何晴也是个可怜人,只是无辜的人不该去承担她的可怜,可怜变成了可恨,受害者成了施害者。
    秦悦叹了口气:“你怎么问起了这个。”
    沉自执向来不会在意这些事,秦悦一直都知道,沉自执的爱是围绕着自己的爱,而她显然不在里头。
    没有风扇没有空调,闷热的气息让沉自执觉得喘不过气,他起身打开了窗,屋外都是燥热的,一点风也没有。
    “你会告诉罗彦,你理想大学吗?”沉自执手撑在窗台上,回头问着。
    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野鸟的啼叫,显得分外凄厉。
    秦悦垂下了眼,摇了摇头。
    她撒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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