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渺渺想你了。”
    2022年12月1日,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番外会不定时更新。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
    确认爱意是乐此不疲的事,希望大家永远保持这种期待。
    第112章 番外1:雾凇与烈阳(一)
    那年除夕甘自森给席乐生和另外两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朋友发了红包。
    他不是爱热闹的人,和着其他人吃了饭聊了一会,就架不住酒劲上头,自己回了住所。
    甘自森的房间在二楼,门锁是id认证的,他站在门口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
    天府泽下雪了。
    关上了门,清俊挺拔的alpha就松懈下来,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阳台上,关上窗户阻挡飞雪,很随意地瘫坐在懒人沙发上。
    雾凇alpha怕冷,有点可笑。但那是以前。
    他现在很想在每个下雪的日子里,安静地睡觉,他开始爱上冬天了。
    爱上这个藏掉阳光的季节。
    但腿隐隐有些疼,这是唯一不好的地方。甘自森懒得起来拿发热保护袋,就这样侧着头看向外面。
    席斯言照常带着井渺在这片空地上放烟花。
    今年没有只燃放那种一根的仙女棒,井渺手上仿佛拽着一串花火,他们追逐在一起,甘自森仿佛能听见他们的笑声。
    他笑了笑,闭着眼睛慢慢睡去。
    大年初一醒来的时候,甘自森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阳台上了。
    他的目光一沉,拖着腿从床上下来,发热保护袋好好地绑在右腿小腿上。甘自森有些烦躁地扯开仍在一边。
    走了两步,他又折返回来,掀开了自己的枕头。
    果然,那个岁岁平安的红包躺在下面。
    他伸手拿起来,带着一点轻微的怒气往厨房走去。
    还穿着军装的alpha有些手忙脚乱地一边煮汤一边切白萝卜,他的外套沾着风雪的湿意,还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甘自森深吸一口气:“王淞,如果你再随意进出我的房间,我会申请撤回对你id卡的授权。”
    高大的alpha手上动作停了一下, 然后笑着转过来:“你醒了,新年快乐。”
    甘自森叹气:“别再这样,你的住所四个月前就重新分配装修好了。”
    “我......”王淞词穷,他看到甘自森无奈冰冷的眼,感觉自己也置身在大雪里,逃不出来。他干巴巴地说:“我凌晨三点才回来。”
    “所以呢?”甘自森抱手,“你凌晨三点回来,就进不去自己的住所吗?”
    他转过身,拖着一条腿走的不是很好看,有些生气地摔上了卫生间的门。他在外面宁可走的慢一些,也要像一个正常人,但是在家里,甘自森大部分时候都坦然接受自己是个瘸子。
    王淞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又转回头,机械地切萝卜。
    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王淞想说,却又全部噎在嘴巴里。
    洗漱完毕的医生换上了白色衬衣和西裤,工作用的风衣大褂套在身上,他一边和通讯器说话,一边到门口换鞋。
    “自森!”王淞赶过来,有些局促,“你还没吃早饭。”
    甘自森刚想拒绝,低头看到拽着自己的手还戴着黑色的手套,贴肤的薄,在室内尤其显眼。
    刚才他还以为是王淞怕切到手,才戴了手套。
    “你......”甘自森捏住自己的鼻梁,取下眼镜重新坐回沙发上,“摘了我看看。”
    王淞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点点欣喜,他顺从地摘了自己的手套,骨节分明的手背上一条长长的伤口。大概处理的时候也不太认真,反复感染后结痂又非正常脱落,还有些血淋淋的视觉。
    甘自森眉头微皱:“就算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没来得及好好处理,我不相信结束后也没有好的医疗环境。”
    “你关心我了。”王淞蜷着手指,任他用医疗箱的工具小心地重新挑开溃烂的皮肉清理,语气是说不出的庆幸,“自森......”
    “任何一个人这样出现在我面前,被我看到了,我都会关心。”甘自森给他缠绕好纱布,“更何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情分成了累赘和鸿沟。燿眼
    王淞失落地垂眼,看到茶几上躺着的红包,他没有说话。
    “好了,一会儿再去医疗处取药吧,每天都换。”甘自森站起来,眼神疑惑,“你不回自己的住处?”
    王淞仰头看他,很久以后坚定地摇头:“不回。”
    他又看那个随意躺着的红包,声音愈发笃定:“我不回,我离开了你三个月,太久了。”
    甘自森无语:“你是我儿子吗?什么叫离开我三个月?你有任务的时候离开半年也是有的。”他甩甩手重新穿外套,“爱待就待着吧,记得洗澡,你都还没换衣服,不许不换衣服就躺沙发。”
    他平静的陈述刺痛王淞。他们和以前一样,他们和以前又完全不一样了。
    alpha颓丧地喘息,不顾刚包扎好的手,一把把人扯了过来。
    受伤以后平衡力本来就大不如前,骤然被一个强劲的力气一拽,甘自森连站稳的准备都没有,就以很羞耻的姿势摔进王淞怀里。
    “......你他妈有病?”甘自森瞬间火起,猛地推了一把要站起来,却被牢牢禁锢着。
    他气得想要骂人,却看到王淞不正常的眼神。
    “我走了三个月,你想过我吗?”王淞没有看他,只盯着桌子上的红包,“你觉得手上的伤口可怕吗?不可怕,一点都不可怕。”
    “我想你妈。”甘自森锤了他一下,一个alpha被另一个alpha抱在怀里,更多的是羞耻,一向冷淡理智的人被激的骂脏话,“起开!别在我这发疯,我还有事!”
    王淞钳制他的手,贴近他的脸颊,还带着很多红血丝的双眼,浸出湿意来:“我、我很想你......我已经在准备提退伍申请了,以后我都陪着你。”
    怀里的alpha无奈地拽了自己的手:“你有意思吗?王淞,都多久了,放不下的还是只有你。”
    “你放下了?”他问,又自我说服似的,“没关系,我在就行了。”
    “你又在感动自己?”甘自森推搡他,“两个a别特么这样搂搂抱抱的,我真有事。有什么要说的我忙完了回来再说,行吗?”
    他只把他当朋友。普通的,从小到大的朋友。
    王淞怅然瞬间,甘自森已经挣脱了他的怀抱,整理衣服起身:“你以后做的任何决定,请都不要和我扯上关系。职业前途理想都是你自己的,我不背任何锅。”
    大年初一的早晨,他的雾凇离他远去。
    甘自森心不在焉一整天。
    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井渺打电话给他,用奶乎乎的声音说自森哥哥来家里吃饭吧。
    他柔着声音婉拒,并没有太多胃口。站了几个小时,小腿酸胀的厉害,手术室有专门为他定做的支撑杆,可还是很不舒服。
    以前可以在手术室站十几个小时。
    甘自森洗完澡出来,已经累得不行了,埋头在床榻上睡着。睡眠是最好的镇痛剂,但甘自森还是想着,明天看看复检理疗室有没有医生值班,去按摩一会儿吧......
    他昏昏沉沉的醒来,右腿上有舒适的力道在按压,甘自森在朦胧的光线里看到跪在床上给他按腿的王淞。
    alpha专心地给他按摩,不知道按了多久,每一下都精准的按在需要的地方。
    甘自森闭上眼装睡,脑子却清醒地开始思考。
    他从很久以前就这样。
    出院后的那段时间,王淞就这样偷偷半夜摸进来,给他按摩好几个小时,再悄悄离开,第二天也什么都不说。
    内疚、自责、惭愧。不管是哪一种情绪,对人来说总要有宣泄和释放的方式,甘自森不是那种一直会满怀怨恨的人。
    他给王淞最大的报复,就是那一天拽着他的手坦然了十几年的心意。
    如果王淞需要通过照顾他来抵消罪恶感,他不介意一直配合。
    但现在已经快一年了,人在这样虚无的消耗里究竟有什么意思?他还要怎么做才能让王淞放下?
    “王淞。”甘自森疲累地抬手压住眼睛,“别弄了。”
    alpha的手一停,声音有些卑微小心:“我、我吵醒你了?”好像一堵棉花做的墙,不管怎么击打都没用,“你晚饭没吃,胃会不舒服,我去做饭。”
    他小心翼翼把那条腿放进被子里,随后发热保护袋就覆上了小腿。
    无力感从甘自森内心深处起来。
    也尝试过撕破脸皮的争吵,再不济去打一架,但甘自森从来不知道王淞的韧劲和他以前表现出来的脸皮一样厚。
    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全部接纳,一遍遍说我不会离开你。
    “你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甘自森气愤地坐起来,“我当你想要补偿我,一直都装不知道,你还要这样多久?我们没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吗?”
    王淞正打算离开的背影停住,他笑着转过来,有些可怜又怪异:“这就是我的生活,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果我打扰你,以后会再小心一些,你可以当我不存在,但我不会离开你太远。”
    他匆匆离开房间,仿佛要堵住甘自森嘴里更伤人的话。
    王淞离开,室内温度陡然降下来。
    空调明明是22度,甘自森却像坠入了冰窟。
    第二天回到办公室,助手正吃着三明治和他囫囵打招呼:“甘医生早,今天我们值班几个小时?”
    甘自森笑笑:“你有约啊?”
    “嘿嘿,过年嘛,和麻醉科的约了看球赛。”
    甘自森拍拍他的肩膀:“最多两个小时,做一下昨天那台手术的术后报告,天府泽额外多批我们休息两天春假,划算吧?”
    “那感情好!”小助手高兴地吞咽,还打了个嗝。
    甘自森被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勾起馋虫:“今天食堂的早餐有这么好吃吗?你去给我买一个。”
    “啊?”小助手惊讶,“我不去。”
    甘自森正准备喝水,拧瓶盖的手都凝住了:“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了?”
    “不是不是。”小助手笑着揶揄他,“让王上校去给你买呗哥,他每天就那么干站着也挺无聊的。”
    “什么干站着?”甘自森放下水杯,下意识往门口走,被小助理一把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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