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前前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她思绪已经转到另一件事情上,为了避免麻烦,而且她的资产部分都是由系统生成的,她一直有在利用公司操作将来源合理化,避免外人被盯上怀疑,因此她一直刻意掩盖自己身份,这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她的公司有内鬼。
    想到这,钱前前冷了眉眼。
    对方左右看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我也是没办法了,我知道‘小钱资本’都是由您说了算,我求您别计较这个事情,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真的很重要,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侄子毕业后进了‘小钱资本’,前段时间恰好在公司撞见去视察的钱前前,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探听,才得知钱前前居然就是‘小钱资本’的控制人。
    他得知钱前前到了这个婚礼现场,那是紧赶慢赶,想着过来和钱前前拉近关系,谁知道那个逆子居然对着钱前前大放厥词,这个逆子是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吗。
    一旁看好戏的众人差点没惊掉下巴,钱前前怎么可能是‘小钱资本’的实际控制人。
    要知道‘小钱资本’风头正盛,圈内现在没有不知道它的,多少人挤破头皮都想拉到它的投资。
    ‘小钱资本’成立没多久,目前已经有十二个基金在管理,主要涉及资源整合,还有新零售,新能源,各类新兴产业等领域都有涉及,最关键的是这个‘小钱资本’成立以来,简直就是风向标,凡它入资的所有项目,就没有不赚钱的,绝对是赚得盆满钵满,短短一段时间,‘小钱资本’的资金规模就已经达到二百多亿。
    最传奇的就是它的创始人,也是实际控制人,被大家称为‘点金手’,可惜其为人十分低调,一直没人能查到底细。
    所以他们居然现在才知道,‘小钱资本’的实际控制人不仅是个女人,还是曾被他们骂作拜金女的钱前前,她居然就是‘小钱资本’的实际控制人。
    那几个出言调戏钱前前的人彻底白了脸,站在原地惶惶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的公司或多或少都和‘小钱资本’有合作,都是大项目,这样一来,得罪了‘小钱资本’的东家,他们家公司以后只怕举步维艰。
    再说小钱资本不知道涵盖了多少公司合作,庞大的资金规模和现金流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得罪了小钱资本,从前的合作方为了讨好小钱资本可能会取消选择和他们合作,其他公司合作的时候为了避免得罪‘小钱资本’,也不会优先考虑他们,他们公司以后的发展只怕会越来越艰难。
    钱前前察觉到这几人的目光,她冲着他们微笑了一下,充满威胁意味的笑容让这几人更加惊惧,惶恐不安。
    匆匆赶来的陈礼盛目睹全程,他脸色发白,质问钱前前:“你真的是小钱资本的控制人?”
    反正都被知道了,而且这笔资产目前基本都被合理化了,只要她再操作一波就基本没问题,钱前前也没打算瞒着了:“是又怎么样?”
    “所以,我那个飞行器的项目是你撤的资。”陈礼盛连连质问,“你为什么忽然撤资?”就是由于小钱资本的忽然撤资,导致他的耗尽心血的这个项目就这么夭折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钱前前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因为你得罪了我啊。”
    围观宾客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钱前前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你……我……”陈礼盛一时说不出话来,胸口不断起伏着,他回忆着当初钱前前跟在许益身边的时候,他对钱前前从没脸色,当她是个玩意,毫无尊重可言。
    “我赚钱是为了高兴,让我不高兴的话这钱赚了也没意思。”钱前前嚣张地挑眉,“何况,你那个项目真不怎么样,别把锅给扣我们小钱资本上,归根结底啊,是你的那个项目不行,你也不行。”
    看陈礼盛这么跳脚,她是更高兴了。
    她这人就是记仇,从前他可没少得罪她。
    苏甜儿愣愣地站在陈礼盛身边,她的手捏着头纱,不停揉搓着。
    钱前前居然是小钱资本的控制人,连陈礼盛都得看她脸色,仰她鼻息。
    她之前还为自己嫁了陈礼盛得意,自觉高了钱前前一等。
    苏甜儿快步上前:“前前……”
    “苏甜儿,你给我省省吧,实话告诉你,我是真的很讨厌你这幅装作为我好的嘴脸,整天装模作样,你不嫌累吗。”钱前前没了耐性。
    苏甜儿愣在原地,一脸屈辱,红了眼圈,欲言又止。
    一群人冲了上来,把苏甜儿挤开,全部簇拥着钱前前,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给她塞着名片,开始和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拉关系,介绍着自己公司的项目和业务,差点没有直接打起来。
    钱前前差点没被人群给淹没,把她围得密不透风,和方才无人问津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人可真是太现实了。
    耳边的系统提示音差点没把她给吵晕,短短时间内,她居然直接入账了十亿。
    钱前前关掉所有的系统提示音。
    她无奈地提高了声线:“都离我远点。”
    这些人恍若未闻,依旧是使劲往她跟前挤,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钱前前不耐烦了:“你们是听不见我说话吗?”
    这下这群人总算是安静了。
    毕竟钱前前有多记仇,多随心所欲,他们刚刚可是亲眼所见。
    钱前前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名片留下,人就不必都留在我这了。”
    没一会,桌上剩了一沓厚厚的名片,其余人客气地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林萃之还不死心,堆出满脸讨好的笑意,仿佛方才的龃龉没有发生过,和从前总是拿鼻孔看她的模样判若两人。
    “钱总,您请留步,我有话要和您说。”
    “别了,陈夫人,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啊,怎么配和你说话。”钱前前阴阳怪气地把话原样奉还。
    “钱总,您看我们家敏敏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我也是一时爱女心切,才对您口不择言,您可千万别见怪呀,我替她给您道歉了。”
    钱前前哼笑一声,不做声。
    林萃之试图找补:“钱总,我们家礼盛的他太年轻气盛,从前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担待。”
    “说起来啊,我们还算是老乡呢,我们呀,以后要多多走动才是。”
    林萃之还真是一如既往,最喜欢搞什么交际,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贤内助。
    钱前前不屑地冲她翻了个白眼。
    林萃之气得不行,还要强颜欢笑,但总算识相不再往她跟前凑了。
    “晓晓!”陈序冲她大喊一声。
    陈序才从飞机下来就赶了过来,把行李箱和画板都丢给一旁的服务人员,他讨好地凑到钱前前跟前:“好久不见。”
    钱前前瞄他一眼,没搭理他。
    陈序母亲上前:“臭小子,不是说不来,怎么又急匆匆赶来了,这婚宴都快结束了。”
    陈序嘀咕:“晓晓来了,你也不告诉我。”
    陈序母亲神色复杂,看了钱前前一眼,倒是不再那样高高在上,反而十分平和地拍了拍陈序的肩膀:“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你们好好说说话。”
    陈序奇了,他妈怎么一下子变了。
    陈序母亲转身走了。
    陈序挠了挠后脑勺,想找个话题:“我我我……你居然真的会来这个婚礼啊,我记得你和苏甜儿关系不好来着。”
    钱前前看了眼要上前的苏甜儿,她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抬了抬眉毛,故意说道:“确实不好。”她可不是来看苏甜儿幸福的,她就是来看热闹的。
    苏甜儿止了步子没再过来,明知钱前前今天来就是故意让她不痛快,现在却也不敢表露有半分不满。
    陈序悄摸摸拉近椅子,试图挨钱前前更近,却忽然被一只酒杯挡住了去路,他恼怒地顺着捏着酒杯的那只手看去。
    竟然是许益。
    许益也是刚到,他和陈礼盛的关系已经疏远,若不是得知钱前前真的到场,他是没打算来的,原本只是打算远远地看看她,可是见到陈序几乎要贴到她身上,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朝她走了过来。
    他又把酒杯朝钱前前递得更近,把陈序挡在身后:“前前,好久不见。”
    钱前前百无聊赖地转着酒杯,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和他碰杯。
    陈序见钱前前不搭理许益,暗自高兴,好歹前前还和他说了一句话呢。
    他直接发出嘲笑:“许益,你挡住我了,还有,你的座位不在这里,请你离开。”
    许益把桌上写着别人名字的牌子给换到他隔壁的那张桌,把写了自己的名字的牌子给拿了过来。
    自然地在钱前前身边落座。
    两人一左一右地围着钱前前,隔着钱前前,在她背后冲着对方横眉冷眼。
    方才出言冒犯她的那几个人磨磨蹭蹭地挤了过来,满脸诚恳地和她致歉,满口喊着钱总。
    许益震惊地看着钱前前,喃喃道:“你竟然就是小钱资本的……”
    陈序也惊讶地瞪大了眼,在梦里他隐约记得钱前前的确开了一家小规模的投资公司,远不是现在小钱资本这样的庞然大物可以比的。
    那几个人还在讨好地和钱前前说着什么。
    陈序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是知道这几个人的德行和他们混乱的私生活的,这几个人和陈序是熟识。
    钱前前还没有什么反应,陈序就已经霍然起身,怒声质问:“你们刚刚干了什么?”
    那几个人唯唯诺诺,闪烁其词:“我我……”
    陈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扬起拳头就冲着这几人的脑袋上去了,许益也或多或少听过这几人的行径,这几人臭名昭著,无人不晓,顿时也明白过来,愤恨地扯了领带,也扑了上去。
    场面混乱,人仰马翻,几人扭打在一起,桌子被掀翻,椅子也被砸落,酒杯四溅,酒液菜肴掉得满地都是。
    钱前前默默地挪开了椅子,避免波及自己,漫不经心地捏着红酒杯醒了醒酒液,轻轻抿了一口,饶有兴致地观看这个场面。
    一群人为她打架的场面,她见得多了,不足为奇。
    钱前前估计是全场最波澜不惊的人了。
    其他人全都围过来,有劝架的,有看热闹的,有不嫌事大的,有着帮亲近的朋友还手的。
    场面越来越混乱,打红了眼已经不认人了,打斗的人数越来越多,将近二十人扭打在一起,连酒店安保都拉不开这些人。
    苏甜儿看着期待已久的婚礼成了这幅模样,面如死灰。
    钱前前把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有些没了兴致,打来打去,也就是那样,她踩着高跟鞋,袅娜地往外走,她喝多了酒脸蛋红扑扑的,经过苏甜儿的时候眼睛笑成了月牙:“苏甜儿,以后别来沾边。”
    钱前前晃晃悠悠地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走了没一会,钱前前崴了一下脚,差点儿栽倒在大马路上,险些没给疾驰而过的汽车给撞到,幸好有人把她一把拉了回来。
    她连声道谢,却在偏头的一瞬间,却被吓得差点贴墙上:“妈呀,鬼啊!”
    那人瘦到脱相,面颊凹陷,整个人瘦的像个扁扁的大风筝,瘦成细细长长的大竹竿,简直跟个鬼似的,他还带着墨镜和黑色大帽子。
    “前前,别怕,是我,”他的声音嘶哑。
    她这才认出来是徐时归,她没好声气,她拍着胸脯:“你想吓死谁啊!”
    他看着她眼里的他的丑陋倒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模样,慌张地扯了一下帽兜,试图挡住脸。
    她喜欢好看的人,可他现在变得好丑,他不想让她看见,所以分手这么久,他都是偷偷躲在她身后跟着她,就为了多看她几眼。
    到底给了人家一枪。
    钱前前的视线从他胸口掠过:“你……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她不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她瞬间有点心虚,回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在前世她玩弄抛弃他之后,他也是这幅模样出现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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