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虽然读高中了,但还是有两次请我妹帮我转交我的教师节卡片和小礼物给她。
    毕业后,有时候还是会想到她,甚至是想她。
    上斗南高中唯一的一班升学班后,我的幻听——从我快考人生第一次基测前开始有的——越来越明显、频繁,几乎整天,甚至是每分每秒都有幻听,甚至有幻视。
    上斗南高中没几个礼拜后,因为家里发生了一些事,导致我的压力太大,后来在学校发作。
    当时吓到很多老师和班上同学,甚至还有位老师帮我叫救护车,连我的小阿姨都接到电话,来学校找我。
    后来救护车把我送到虎尾的一间医院,我忘记是哪一间了,我被带到那间医院的身心科——讲难听点叫精神科——当时,看我的医师是位男性。
    不过,那个医生本来就先入为主地觉得我有病,就判我是躁鬱症,反正他开的药害我上课都只能睡觉——还有我那时候被国中的一些很混、上课都在睡觉的同学给影响,所以才上课都在睡觉。
    我的段考成绩也因此从班排第七——也就是校排第七——掉到全校倒数,而且是跟体育班的学生的名次并排的成绩。
    我还记得,班上的英文老师说过,那个班有的学生连最基础的单字school都不会——应该是真的不会,更不要说是把这个单字给拼出来了。
    我还记得,我有一次在上体育课的时候,拿着一个篮球在那边跑来又跑去、大吼又大叫,甚至还乱跑兼乱跳。这样就算了,当时的菜鸟体育老师还在课程快结束的时候,跟大家说:「没事了。」
    还记得,我那段时间在脸书社团疯狂洗版,还有一个男同学发文跟我说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狂地洗版,我还记得,我也因此被踢出国中班的社团——被那个社团的管理员,也就是前面讲到的被男朋友狠狠拋弃的那位。
    我还记得,我那时候甚至还会打同学、打老师,不过幸好,我都没有打很多下,也都打很轻。
    还有,打老师那一次,才刚打完没多久,就被班导带去学校辅导室,那时候,班导还叫了班上四位很高壮的男同学护驾,我就跟在这群人的后面走着,路上,班导七一——这是她的绰号——有讲一些话,但我已经忘了是什么了。
    我连放学回家,除了吃饭洗澡,就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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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期快结束的时候,班导七一看不下去了,请我妈帮我办理休学手续——因为我待的班级是升学班,我这样上课一直睡觉,怕是会影响到班上其他同学。
    所以,我妈就真的帮我办休学了,我觉得她很明事理,还有,真正知道我妈帮我办休学的原因的当下,其实我是很不爽的,觉得七一怎么可以这样做!
    然而到了后来,我也就释怀了,觉得班导做的决定没有错,不能因为我生病就只顾我这个学生,而把其他学生弃之不顾,还有,我很同意她的做法,不再怪她了。
    休学后,我妈就让我住进云林斗六的台大的精神病房了,先住两个礼拜急性的病房,再住两个礼拜的慢性病房,接下来的五个月待在半日病房,待在半日病房的那段日子,我都在准备考我人生中的第二次,也是全台湾歷史上最后一次的基测。
    我还记得,我待在急性精神病房的时候,我还问我的精神科医师——医生这时已经换成女生了——要把我关多久。
    喔!对了,之前去虎尾看的那间医院,并不是台大的医院。
    那一阵子,医生开给我的药的效果,让我觉得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光了。
    那段时间,我连续几天都一直睡,而且一睡就是整天。
    好像是我吃的其中某颗药的副作用吧!有位女护士就在我难得清醒的时候跟我说,我这样不行。
    后来,她有跟我的精神科医生讲说,我都一直睡,医生才给我改药,我才没有整天一直睡。
    我还记得,那段时间,我有一次,在晚上其他病友都在睡觉的时候,在那边吵,要求护理师放我出去,然后我就被关进反省室——那个空间有个名字,但我忘记叫什么了,反正我都称呼那个空间为反省室。
    被关进反省室后,我还是一直叫着放我出去,有个女病友也有样学样地吵闹,过没多久,也被关进反省室,我被关的那间则是比较里面的那间。
    那一次房间的地板还有几滩尿漥。
    而那位女病友,比我还惨,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不过她只被关两个小时就被推出去了,我还记得,当时的我,被关了整晚。
    她被关的时候,也是一直跟着我叫放我出去。
    而且,我还是自带我病床上的棉被、枕头进去里面那间比较小间的反省室,于是隔天,我就一个人在洗衣区搓洗我的被单。
    我没有哭。
    一直到我跟我的精神科医师讲了之后,反省室有尿漥的情况,才有改善,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我后来又被关进去过几次,在那短短的两个礼拜内。
    离开急性病房后,我被我的精神科医生给转到慢性病房。
    这一住,又是两个礼拜。
    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有一次,晚上我跟病友们——男病患们住二楼,而我们女病患,则是住在三楼——吃完晚餐后,就是女病患的休息时间,。
    我注意到,吃完晚餐后,有个女病友都会一直绕着圈子的不停走路。
    我就这样一直看着她走,看到后来,由于我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就跟在她后面走。
    她走直线,我就走直线,她转弯继续走,我就跟着转弯继续走。
    过没多久,她就发现了,可能是用眼角馀光发现的吧!她发现后,就牵着我的手,我们从一前一后地走,变成并排在走路。
    后来,我妈在经过护理师的同意后,短暂的把我给接回家。
    她把我给载到外婆家。
    因为还是太无聊,我就又跟在一个亲人后面走。
    这次我跟的人,是我外婆。
    她在发现之后,还当着我的面,跟我妈说,她还想说,我怎么一直跟在她后面走。
    虽然发生在我身上的,是一连串的悲惨事件,不过我想说的是,我至始至终,都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对我的命运妥协,甚至是屈服。
    我真的没有。
    在慢性病房住满两个礼拜之后,我被精神科医生给转到半日病房。
    所谓的半日病房,就是早上九点半要到,并且要打卡。
    除非是当天有外出的活动,又或者是你必须外出扫地赚钱,不然基本上,要在那里待到下午三点半,然后再打卡,打卡完才能走。
    比较印象深刻的,是有位男病友竟然跟我求婚。
    大我十七岁就算了,还会抽菸、跟其他女病患搞曖昧,这样的人敢跟我求婚,我也是醉了,而且是很醉。
    关于这段住院的回忆,我想讲的,差不多就这样吧!
    接下来,我去考了基测,这次的pr值是55——我几乎都是自学,甚至没上网解决我读到一半而伴随来的疑惑。
    后来,我进了云林县斗六家商的应用外语科就读。
    我会选应用外语科就读的原因是因为,我人生中的第二个e.教的科目,就是英文。
    不是还喜欢她,而是还惦念、还记着她。
    我以为进了斗六家商之后开啟的大学生活,会让我世界的色彩从黑白灰三色,整个变成彩色,没想到,这是另一段不幸人生的开始……
    还记得,我刚进去没有多久,就对一个男生有好感,在某次练习健康操、他背对我的时候。
    他的英文名字叫jerry,在这里,我想给他个绰号,杨桃,因为一个发生在我跟他身上的小故事。
    他,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三位e.人士。
    开学的第二天,有个女同学告诉我,运动服不要扎进去,拉出来会比较好看。
    我从高一到高三,几乎都没有朋友,还有,大概是因为国中时那么认真的在读书,心态太累了吧!我进了斗家之后,就开始变得很混,而且变得不喜欢读书。
    不过,我会这样子做,跟当时的课业压力大不大也多少有关係。
    本来,是很有兴趣的读,但因为每天,都要背一堆单字,使得我从有兴趣,变成没有兴趣,甚至是不开心、低落,久了,就在心里多少有点排斥英文,所以,我的班级排名,一直都是全班倒数的,从高一一进去,一直到我高三毕业。
    后来,我在我高二时,养了一隻兔子,那次都是我妈出的钱,就这样,我成了那隻兔子的妈妈。
    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牠的性别。
    但是,我很希望牠是母的,因为牠很乖,虽然也很笨、很没有灵性。
    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个大事件,所以牠去当天使了。
    牠叫米白,我会这样叫牠,是因为买下牠之后,牠的身形既迷你,毛色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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