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甚至在互联网跟电视荧幕上小有名气了,然而,此刻置身这巨型包厢里,也不过是男人们的所有物而已。
    阮愫以前属实是不知好歹,什么都没牺牲,单凭一腔孤勇就入了这个圈子,现在想抽身离去,起码得脱一层皮才行。
    贺稚许久没见阮愫,只听说她冒天下之大不韪,踹了苏禹初,马上跟了古皓白,真正玩了一把无缝衔接。
    她如此敢跟,古皓白也如此敢要,就冲他们这爱得昏天暗地的亲热劲,贺稚就发自肺腑的觉得阮愫跟古皓白真配,一个艳,一个酷,如今就这么分开,真是可惜了。
    古皓白现在在西边参加保密军演,是一个国际性的军事行动。任何人都联系不到他。
    他可能也想过等阮愫回城来,会受委屈,早就交代赵恺像之前那样盯着。
    只是赵恺这几日被古志昀关起来了。几个老东西深怕自己家里的公子爷被狐狸精荼毒,早就串通好了。
    意思就是,眼下没人会帮阮愫。
    贺稚今晚瞧阮愫那高高挂起的模样也是不需要帮忙的。贺稚从来没见过她如此装扮。
    今夜的她让人想起哪句古诗: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贺稚的女朋友周叶穿了件超短抹胸黑裙,坐在贺稚的大腿上,本来在跟他玩亲亲,可是他的目光忽然一下就转开了。
    周叶知道与众不同的人来了,循着贺稚的视线,抬头去看,见到许久没在这个圈子里出现的阮愫。
    周叶第一次见到能把最择人的草绿色穿得如此雅致清冷,同时却又妖娆多姿的女人。
    阮愫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撒娇卖嗲耍小心思的女大学生了。
    周叶今晚一见她,便有这样的观感。
    她的口红色号还挺有意思的,周叶也入了这一款色号。
    名字叫浴火,宣传语是,有时候,天光消失,一片黑暗,唯有心中烈焰璀璨,永灼不灭。
    今夜的阮愫约莫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来的。
    在场所有人都愣怔住了,搞不明白这个已经在他们圈子里臭名昭著的小妮子再度现身,是所谓为何。
    直到坐在正中真皮卡座里,懒皮懒骨,端着杯加冰威士忌倒喝不喝的苏禹初,扯唇一笑,说:“我女人来了,你们快给她端杯鸡尾酒,她喜欢莫吉托。”
    立刻有人殷勤的为阮愫端来一杯莫吉托。
    阮愫冷声拒绝,“我现在喜欢喝死亡午后。”
    苏禹初听闻后,嘴角懒痞挂起,似笑非笑道:“给我女人马上特调一杯死亡午后来。”
    说罢,他懒懒瘫在柔软的真皮沙发座里,眼神充满占有欲的对阮愫伸出了手,邀请阮愫去坐在他身边。
    那个空位,已经空置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阮愫在今夜去翩然落座。
    这是一个充满仪式感的回归。
    今夜,许久不到这种欢场来露脸的苏禹初在这里设局做东,为的是让北城圈子里的人都睁大狗眼看看,他苏禹初的女人,就算敢公然为了他兄弟把他绿了,最后也只能乖乖回到他身边来。
    苏禹初真的不比古皓白差。
    阮愫在苏禹初身边坐下了,瓷白脸蛋上没有笑容,眼神凛冽,神情傲冷,这包厢里任何一个凡夫俗子都不能入她的眼。
    死亡午后在十分钟后被侍应毕恭毕敬的端来,为阮愫奉上。
    阮愫端起细脚长笛杯,送到红唇边,轻抿一口。
    death in the afternoon,传言喝多了这用苦艾酒打底,香槟混合的鸡尾酒会致幻跟上瘾,夜里睡觉会梦见自己的前男友。
    这酒是美国大作家海明威发明的鸡尾酒,酒名来自他的同名小说。
    口感初尝清爽甜美,回味苦涩芳香。
    如同阮愫从懵懂的年少时便开始暗恋古皓白的整个过程。
    阮愫喝着这味道独特的酒,在心里想,以后,她应该是不能跟她曾经不顾一切暗恋的人在一起了。
    他是个专一的男人,怎么能容忍阮愫这样一再的在他跟苏禹初之间摇摆不定,不断的倒戈相向。
    古皓白不爱则已,一旦爱了,就要绝对的真心托付。
    他决定正式跟阮愫在一起的时候,凝着她的眼,认真的说,他没被女人跟过,让阮愫好好跟他。
    阮愫现在食言了。
    她为年少就迷恋上的人疯了一场,去了他身边,让他终于看到了她,得到了他那么多的宠溺跟爱,也算是不枉这场漫长的暗恋。
    其实这样也好。
    跟了他之后,阮愫才发现,他太好了,阮愫根本配不上。
    他们曾经在一起过,便是阮愫的暗恋成真了。
    以后,阮愫想要再跟他在一起,应该是只能在梦里了。
    为了阮愫猛然出现引发的骚动很快就平复。
    包厢里的男男女女们开始了歌舞升平,他们唱歌,打牌,摇骰子,跳舞,抽烟,说荤话,调情,甚至亲嘴。
    在那些喧嚣里,阮愫静静的坐在苏禹初身边,很乖,很漂亮,很有质感,京圈太子爷的女人就应该是这样。
    之前,她跟着苏禹初,是假乖,真野。
    现在,苏禹初教她做人了,以后,她就只能这样假乖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拿起麦克风,唱起了歌。
    深埋在包厢墙壁里的高清立体音响传递出歌声来,很巧,是那首《温柔》。
    想起古皓白那个不苟言笑的人,在那个落雪的世界尽头曾经为她唱了这歌,还有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甜蜜日子,阮愫牵唇笑了,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最好笑的笑话。
    好不容易任恋爱脑发作到一百级,去了暗恋多年的人身边,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告诉他,她偷偷喜欢他多少年了。
    才十三岁,她就决定要跟他了。
    是他问的,“跟不跟我走,想清楚。”
    阮愫跟了,一路跟到天涯海角,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一直奔向他。
    到最后,她都还来不及跟他来一次正式的告白,就要跟他分开了。
    “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雪夜里,他抱着她,低醇的动听声音落在她耳畔,像轻柔的羽毛,一次次的刮过她的心。
    以后,阮愫不能拥有那样的温柔了。
    可是,阮愫还是喜欢古皓白。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那是住在她心上的少年,陪她山水兼程,不丧不颓,奔向明媚的人。
    在这世上,在阮愫心里,这样的人,永远只有古皓白一个。
    作者有话说:
    夺妻大战第二场来鸟。
    皓哥,初爷,燥起来。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唐,王昌龄,《西宫秋怨》
    “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五月天,《温柔》
    第65章 高跟鞋
    酒局结束是凌晨一点, 苏禹初送阮愫回学校,本来他想让她跟他回财富公馆,阮愫说什么都不愿意。
    苏禹初只好由着她。
    此前在听雪园, 一脸凶相,高高在上的声称要拿碎瓷碗划破阮愫脸, 让她破相的周赫鸣跟司临, 十分会审时度势,现在立马又把阮愫当矜贵优雅的姑奶奶伺候了。
    之前那阵子他们还以为她没人要了呢, 觉得她一个平民女大学生瞎拽拽得巨讨厌,要借机狠狠收拾她。
    现在, 形势明朗了, 他们才搞明白, 这位阮姑奶奶一直,天天,永远,都在被人争着要。
    古家的消息已经正式放出来了。
    在西边戍守边防那位现在已经确定要回归家族, 眼下正在西北进行最后一次的封闭式国际秘密军演彩排,暂时得不到任何外界消息。
    要是结束完这个军演,回来在集团里继位了, 发现自己的女人又被苏禹初抢走了,那北城这天真的得说变就变了。
    为了一个女人,这两位公子爷是真敢抢,抢来抢去, 你争我夺,紧咬不放, 越发上头了, 谁都不肯先放手。
    明眼人都清楚, 这一次,古皓白卸掉军衔,回归家族,对待跟阮愫有关的事,绝对不会再采用之前那种低调隐忍,能避则避的方式。
    之前,他在部队里有军衔,为着军人头顶的荣耀,时刻严于律已的他不做过分的事情。
    今后,不一样了,脱离部队,回归家族的他是京天集团的财阀二世祖,他不会再继续低调隐忍的避着苏禹初。
    经过今晚,北城二代圈子里的人都在提心吊胆,绞尽脑汁的想,今后要站哪边。
    春雨绵绵的夜里,街道霓虹沾上水,更为潮湿的靡艳。
    周赫鸣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弓腰含背的司临,两人拎着纸灯笼,打着大雨伞,在为苏禹初跟阮愫带路,一路盛情难却的把太子爷跟太子妃送到车边。
    高大的迈巴赫g 650 landaulet立于空旷的露天停车场,霸气非常。
    这车在他们的圈子里,只有古皓白跟苏禹初有,这车是全球限量款,外形特别硬朗,价钱更是异常昂贵。
    苏禹初的是黑色的,古皓白的是白色的。
    只有一个女人有荣幸能把这两辆天价豪车的副驾都坐过。
    她,就是阮愫。
    周赫鸣拉开车门,恭敬的护送阮愫上副驾,对阮愫说话的声音特别轻柔。
    “愫愫,你穿高跟鞋,方便吗?不方便的话让初哥抱你上去。”
    “不用了。”阮愫在包厢里喝鸡尾酒喝多了,头晕目眩,自己提脚,踩上高大越野车的踏板,鞋跟挂了一下,差点摔了。
    苏禹初伸手扣她腰,想要扶她,她抗拒的打开他的手。
    当着周赫鸣跟司临的面,她不给他任何面子。
    苏禹初冷眸,要发火之前,周赫鸣很讨巧的说:“愫愫现在刚回北城,还有很多不习惯,是正常的,初哥你多哄哄就行了。”
    苏禹初静默着,没说话,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点燃了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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