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儿!”
    床榻上突然传出一声着急得有些嘶哑的低喊,那榻上的男子突然坐起身来,映入眼帘的是四周熟悉的军帐。
    又做噩梦了。这已经是他重生以来不知做了多少次的噩梦,在梦里,他的阿簪,依旧安静地躺在那具棺材里,端庄的睡姿和惨白的小脸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心忽然骤停了一下,然后似乎有一头野兽一点一点把他的心撕裂,吞噬,满口鲜血的向自己张牙舞爪。
    他稍稍平复了呼吸,但是那起伏的胸膛还是暴露了他依旧无法从噩梦中彻底解脱开来的事实。修长的手指揉了揉有些痛的太阳穴,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他沉默地坐着。军帐内还点着油灯,昏黄的灯光摇曳着,照出男子刀削斧刻的脸庞上,剑眉薄唇,深邃不见底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是京中无数深闺女子的梦中情人,可惜的是这人身上的一股子寒气,着实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就像是天边的谪仙,只可远观。
    “簪儿……”他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他觉得自己还像是生活在梦里一般,除却自己心跳提醒着他这不是梦,他又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前世……
    他对她一见钟情,相知到相爱,可惜佳人命薄,不过成婚两年,就在他出征回来,他看到的只有一抬灵柩,他的眼前一黑,差点就此晕死过去。好不容易踱到灵柩边,他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容颜,此时正安静的躺在那里,苍白,就像森林里的一滩死水,沉静而忧伤。他抱着她失声痛哭,像一个没了依靠的孩子。
    他不曾为什么哭过,只为她,而已。
    此后的二十五年里,他活得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杀了那些伤害了她的人,然后把大启国治理的井井有条。除了无后无子,他也算是一代明君,但是他的脸上终日没有任何笑容,就是在看到她的尸体那一刹,他的心也已经死了。
    后来,不顾众臣反对,他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侄子。
    后来,他出征大梁国,胸口被毒箭刺穿,刺痛只在一瞬,那一刹那,他终于有一种解脱的快意,因为,他终于可以去地下寻她了,黄泉路上,不再分离。
    就在混混沌沌之中,他又回到了他十九岁的时候,出征在塞北,被敌军的神箭手当胸射了一箭,受伤昏迷。
    就是这个射箭的巧合,他重生了。
    虽是受了伤,但不出意料,他还是和上辈子一样,赢得了这场战。现在两国交界已经趋于平静,京中也无甚波澜,前几日京中的千里马送来了加急的信函,说是帝后和太后担心他的伤情,召其尽快回京。
    今晚便是将士们在军营修整,明天就可以出发回京了。
    “墨珏!”他朝帐外喊了一声,气息中夹有一些冷意,帐外守卫的士兵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觉得气温都好像下降了几度,觉得现在不是初秋而是深秋。
    “主子,四位先生在正在有序组建寒阁了。”墨珏压低了声音回道。
    “本王自然知道,本王是问尽小姐现在如何了?”
    “回主子,影卫今日传过信来了,尽小姐一切都好。”
    深呼了一口气,他便挥手让墨珏退下了。
    这说来也是有些怪异,这帐内的主儿——七王爷——自打上个月中箭苏醒过来以后,性情便有些让人捉摸不着,虽不至于性情暴虐,但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经常盯得人一阵头皮发麻,仿佛能够看透别人心中所想。
    七王爷,轩夜承,当今轩帝的第七子,皇后所生,深受太后宠爱。如今方才十九岁,却是敌国闻名的冷面阎王。
    墨珏心里其实是疑惑的,前段时间王爷醒来之后,就派了四个暗卫回到京中保护尽府的大小姐尽泠簪。虽说尽丞相手掌大权,在朝中颇得圣宠,那位大小姐虽已十六,主子平时很少去京都的各种宴会,好像也没有和那位小姐正面见过,怎的就对那位姑娘上了心?但是这对不近女色的主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主子很快就要加冠了,京中那几位皇子都是明里暗里,或多或少都有了暖床丫头或者是妾室,只有自家王爷,不近女色,连着宫里头的那三位主子操心。
    轩夜承微微偏过头去,从床上拿起那块冷玉,晶莹剔透,上边刻着“簪”这一字,这是这个月他抽着时间刻的,和着自己刻着“承”字的玉放在一起,来寻个念想罢了,如今看这越来越班配了。微微一笑之后,又苦笑起来。
    真的好多年不见了啊,簪儿,你真的好狠的心,自己的梦里,都是那张惨白的脸,以前那些恬静回忆,竟一星半点都不曾入梦来。
    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心中那头想要见她的野兽了,呼啸着如猎猎的风,吹得他的心皆是煎熬。
    相思如麻,缠着他整夜都无法再次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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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设:古代女子十七岁及笈(就是成年),男子二十岁加冠
    太小了感觉太bt了哈哈哈,心里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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