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重的场面,川流不息的会场,远远就见到语如身穿黑衣招呼人们;明显消瘦一圈,才几天没见面。
    随组长走到签到处,她像是露出陌生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是在证明自己的没事,还是在逞强。
    组长慰问了几句过后,拍了下她的肩,就带我们进到会场里。
    有不少人,原来她的亲人是知名人物,看着正中间那张照片却是令我最讶异的事情,那不是前个礼拜才看到的人。就算少了当时的疲惫及消瘦,换上的是朝气阳光的照片,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是杰媞口中的叔叔,而随即恢復镇定。
    所以,下意识扫射周遭最后在角落行礼的地方发现她,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乖顺的一一行礼,就像只是个仪式,旁边则是她的母亲,不时低头啜泣,后来她好扶她到后面坐着休息,回到位置在招呼一一上香的人们。
    轮到我们时,对上她的眼眸,一闪即逝的诧异包含在其中。
    「我们是语如公司的组长及同事,你们心情现在一定很不好受,请节哀顺变。若是有我们能做的,务必告诉我们。」她微垂下眼眸。
    语毕深深朝家属及逝者的照片鞠躬,而我也默默不语只是照着组长的动作做。
    就算是与她想说,到头来她也只是鞠躬的说「谢谢您们,语如还是请你们多多照顾。」
    「没问题,语如的表现非常好,我很满意。」永坪哥过于夸大的反应让她微微一笑。
    「他说的是真的,所以不用太担心语如,她学习很好,如果以后行了话还打算把她直接转正职。」组长随后说道。
    「真的是太感谢了。」
    她又朝我们一鞠躬,而因为后面还有不少客人也不适合待太久,就先到一旁等候。
    待在一旁的休息区,好几位都在享用着专门为大家所准备的茶点。
    人总是络绎不绝,恐怕有些政商名流都有出席。
    「你怎么不吃?」一回头就看永坪哥拿着两三块饼吃着,还想塞一片进我嘴里,吓得我又加紧撇头回去。
    「我不饿。」即使语如与杰媞有段距离,也格外注意他们的行为与情绪。
    「你没吃东西都不饿?明明早餐都没吃,吸空气就会饱啊?」听他们的话语,让我拿起杯子倒满茶水喝起来,没想到是青草茶还真特别;较于炎热的天气,是最好的选择。
    站在角落的一隅不免听到很多八卦消息,
    「据说,下週一新任董事长就要即位,是大女儿。」
    这没猜错了话,按年纪应该是在说杰媞吧?
    「这么快就去。」
    「是既定的事实,况且是专业出生,而且有家世背景啊!」
    「唉以前都没露面,看来事业野心还是颇大。」
    「之前暂代一职的会很呕吧!人家可是尽忠职守。」
    「人心叵测啊!未来也说不一定。」我知道杰媞并没有那么想继承家业,却总是被误会着。
    「二女儿咧?」
    「就门口那个吧!只是更少点存在感。」
    「挺保护的二女儿,不然就是不值得一提...。」杂七杂八的婆妈们真是吃饱太间,是会不会看场合,被当事人听到多么的不堪入耳;无心再理会他们的间言间语。
    瞥见杰媞面无表情地要返回会场,那瞬间让我觉得她全都听到,只是没多馀心情去说,想替她做些什么。才惊觉旁边之人早已按耐不住,才伸手要抓住却落空;永坪哥见似要一个箭步去理论,组长如早一预料般的站在前头挡住去路。
    「别闹事。」组长简单而低沉又不失威严的嗓音,都快让我打个冷颤;有言外之意就是这场子并不适合,何况更难堪的会是那两位。
    永坪哥终究是静默下来,不再多发一语。
    「有时候人们要有同理心,换作是自己所亲爱的人们被这么说,并非是真实之事,会有什么感受。」组长没有正对他们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像是特意说给他们听,而用意有传送到般,空气凝结几分鐘却像有几世纪,他们转其他话题又有些选择离开。
    「第六天了,时间,过真快。」组长像颇有感慨眉头深锁的说着。
    「这么说是礼拜一就发生。」永坪哥像釐清事情的惊呼一声,也点醒我想起週一的那幅画面,看来那辆车真不是错觉或幻觉。
    事情像一一被解开,那天的通话又是怎么回事及名册都瞬间串连起来。
    「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紧急状况,週一就让她给请假,今天是最后一天非亲友的祭拜,明天就得火化。」
    「动作未免也太快,名人不都会多个几天。」永坪哥一整个惊呼。
    「如果没这么做,他们公司股票会更容易摆盪,所以要尽早稳定人心。」让我多盯着那照片一会,觉得算年轻的,只是就这么走,留给家人的无非是考验。
    直到离开之前,一句话都没说也不多问,眼神接触明明就很多次;只有中午稍微跑去买运动饮料给她,收下之馀又得去忙碌,不免担心杰媞的身子会支撑不住。
    永坪哥择时不时就跑去找语如交谈、关心,至少有多点放心。
    回到家劳累感顿时涌上心头,她所经歷过的是否能减轻。
    她那副模样,让我再次查觉到,她老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所以行为言语才会那样。
    没想到隔天傍晚才注意收到条讯息。
    「抱歉,没告诉你我跟语如是姐妹的事。还有今天没空好好招待你。」-jai传来的,看时间是三更半夜的,八成是忙到有时间休息才传的。
    「我不会在意。你有空就好好休息吧!」
    但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回音,到了週一,难得的休假日,十点,有什么事情能好运用,出游现在也太晚。
    懒洋洋打开自家电视,漫无目的转台,什么都没有。
    打算随便要去煎个蛋饼来吃,最后独留电视新闻唱独角戏,填个肚子。
    赫然看见,斗大标题,云氏企业接班人将出国进修,另有人选?
    正纳闷地走到电视机前,云氏企业有点印象,主播正说道「来听听稍早的访问。」
    杰媞突然出现在电视萤幕上,「林小姐,怎么会这么突然现身于机场?是要逃跑吗?」这记者氏会不会问话啊?引导式问答。
    「这都有经过讨论一阵子,目前我要出国进修,增进能力,而所有理事都内部知情。」
    记者持续追问着「那现在公司董事长的负责人是谁?」
    「这公司会另订时间正式发布记者会,所选出来人选都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各种情况,且有一定的时间及贡献,请大家放心。」那专业的气质模样与之前大大不同,也多了几分距离及干练精明。
    「有打算去多久吗?」
    「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时间,会把所有的课程都精进完毕才会归国。」
    「那回国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喂喂。未免也扯太远了。
    「能确定的是会从公司底层做起。」旁边的记者显然倒抽一口气,像逮到机会继续问着。
    「这也是理事会决定的吗?」记者的威力真是太恐怖,幸好杰媞总能面不改色地应付各种问题。
    「这都是基于综合考量做出的决策。」她笑了笑,并看了眼时间「不好意思,我要去做登机的手续,就得告一段落了。」
    语毕点了个头,方才的记者就将要转回到棚内,恰巧看到机场大鐘的时间指着十点半,现在才十点五十分,顾不得快变焦黑的蛋,瓦斯电器关起来,随手抓个钥匙及手机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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