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郑毅这番话,苏秀一时有些怔忡。
    确实,一直以来,他都从未对她有过任何厌恶与嫌弃。
    她能如此肆意妄为,敢说敢做,皆是他一直以来包容与放纵的结果……
    是郑毅塑造了如今的苏秀,也是苏秀勾勒出了如今的郑毅。
    他们互相影响,互相渗透,早已成了彼此生命中无法修改的重要痕迹。
    所以,她除了他,无法再适应别人,他除了她,不愿再选择将就。
    苏秀纤指插入郑毅的发丝间,轻轻抚摸搔弄他的头皮与黑发,在感受着他唇舌挑逗吮舔的快乐时,深刻意识到自己早已无法脱离他的事实……
    **
    苏秀再度恢复意识清醒时,大床上只剩下了她一人。
    被单干净整洁,除了另一边上还残留着有人躺过的痕迹外,完全无法和昨晚疯狂的性爱联系起来。
    房间里的遮光窗帘拉得严实,若不是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苏秀差点辨认错了时间。
    凌晨她被郑毅抱去浴室,在他的口交之下高潮后便一直睡到了下午一点半。
    身上没有黏腻,看来在她睡过去之后郑毅有好好替她做清洁。
    时钟压着一张纸条,男人铁画银钩写着整齐的留言:
    【夜宵凉了,帮你吃了,给你准备了蛋糕,如果饿了可以先垫肚子。
    PS:赏味期很短,请尽快食用。】
    苏秀看着纸条上的文字挑了挑眉,对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拉开了联想。
    他是在暗示什么呢?
    苏秀正要坐起身来,却因腰肢酸软而又栽了回去,好不容易咬牙爬起来,两脚刚踩实地面,她就差点一个踉跄跪下去。
    她赶紧扶着腰坐回床边,咬牙切齿地大骂:“狗日的郑毅,咒你鸭儿今晚就烂掉!”
    方言脱口而出,苏秀却一下子愣住。
    这场景,怎么和二十二年前那么相像?
    苏秀倒回床上扶额失笑。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结果竟然回到了原点。
    **
    吃掉了郑毅留下的半熟芝士,苏秀换好衣物去退房时发现房费已经结清了。
    之前还在屋里咒骂“狗男人害我多付一天房费”的苏秀一下子无的放矢,只能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出了酒店大厅。
    苏秀没回研究所,而是驱车去了大学城的炎祎家接孩子。
    昨天下午放学时候,她把邀请的纸条塞给郑毅,就把慧慧送到炎祎家里帮忙带一晚。
    虽然慧慧听话懂事,但让她一人留在家里,苏秀多少放不下这个心。
    好在炎祎和果果似乎都很喜欢慧慧,一听小表姐要来玩,这母子俩欢天喜地的,那阵仗就跟小朋友听到老师宣布明天要去秋游一样。
    苏秀还担心慧慧第一次在别人家里过夜会不习惯,哪知来接慧慧回去时,小丫头竟然还玩得不想走了。
    挨不住女儿的苦苦哀求,苏秀准许待到吃完晚饭再走,正好她也可以和炎祎叙叙旧。
    两人将小孩儿支走后聊起了近况,期间苏秀没少被炎祎用眼神打趣。
    “你昨晚这是跑深山老林里‘科研’了吗?惹了一身‘蚊子包’。”瞧着苏秀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炎祎笑得暧昧。
    送女儿过来时还一身白净,第二天来接女儿时就一身红痕……
    都是成年人,都懂那是什么。
    难怪要把女儿提前送来,原来是要去和男人约会啊!
    苏秀也是笑得无奈:“是啊,惹了一只大蚊子,叮了我一晚上!”
    自从六年前和郑毅离婚时爆出两人是开放性婚姻之后,苏秀在亲戚面前也不装了,并不避讳谈论自己的私生活。
    哪怕炎祎旁敲侧击想问问是个什么样的人时,苏秀甚至都没否认:“就是郑毅。”
    这倒是个让炎祎既觉得惊讶又觉得合理的回答。
    “那你们是要复婚吗?”
    苏秀犹豫了少许,摇摇头,自己也不太清楚。
    “只是打了一炮,又没到非要复婚的地步。”
    炎祎咂咂舌:“你们这恐怕不止‘一炮’吧?”
    看到苏秀身上的痕迹,炎祎就想起有一次杨泽深拍戏和她分开了半年的事。
    杀青回来的当晚,那厮就像饿狼一样,缠着她要到了天明……
    苏秀对比当时的她,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可他们俩位当年不是各玩各的吗?
    怎么时隔六年再相见反倒还饥渴热烈起来了?
    炎祎没有多想,把当年在酒店撞见郑毅和一位小主播开房的事说了出来。
    她本就是随口一说,以为苏秀也不会在意,哪知苏秀竟然追问道:“是什么时候?”
    炎祎愣了一下,说出了大体的年份和月份,却瞧见苏秀脸色愈发难看。
    这下炎祎看出来了,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秀秀……难道你……?”
    苏秀急忙收敛脸色,换了个潇洒的笑:“想什么呢?我们当年可是开放婚姻,他和谁开房都跟我没关系。”
    被她的笑容忽悠过去,炎祎也打了个哈哈,两人继续有说有笑,谈论下一个话题……
    吃完晚饭,苏秀母女告了辞,果果还有些舍不得,一路送到楼下后,还要拉着苏秀的车门,睁着一双乌黑杏眼眨巴眨巴:“姨姨,你能再带慧慧过来玩吗?”
    一副苏秀不答应就能当场哭给她看的样子。
    苏秀只能笑着点头,这才终于被放了行。
    而炎祎则比果果更加有想法了,当晚把儿子哄睡着后,她回到主卧直接反锁了卧室门。
    不知情的杨泽深前一秒还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下一秒就被炎祎扑倒。
    男人一个发愣就被扒了裤子,大肉棒被急躁的小妻子差点搓出火星子,滚烫耸立之际就被送入了水润的湿穴之中。
    “老公,咱们要个妹妹好不好?你瞧,人家慧慧多可爱啊,咱们也要一个嘛!”
    不等男人回答,炎祎就先斩后奏了,浑圆的小翘臀撞得肉浪翻滚,娇俏的呻吟勾得人心火直烧。
    这一晚,也不知谁家莺儿兴致高,歌声一调还一调。
    **
    自那天和苏秀缠绵一夜之后,郑毅等了一个星期,都没等到苏秀的第二次邀请。
    不对啊,以他对苏秀的了解,她不可能在尝了他之后不上瘾的。
    难道他真的退步了?
    男人复盘着那一晚的种种,自认为自己的表现堪称完美。
    难道是他太猛了,她反而吃不消了?
    也不应该啊,以苏秀的年纪,应该需求比他还要旺盛才对……
    那……难道她其实有男人了,他只是那个男人不在时偶尔用一下的备胎?
    郑毅几经猜测都猜不出个所以然,掏出手机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留苏秀的联系方式……
    好吧,他承认自己太端着了。
    但六年前被她那样踹走,他怎么也得要点面子,让她主动几回吧?
    而且,他这次的目标很明确,坚决不做炮友。
    苏秀可以对他的身体感兴趣,但不能只对他的身体感兴趣。
    不然他依然会像六年前那样被她无情踢开。
    如果他不能成为她心中的那个第一,她永远会因为别的理由而选择放弃他。
    郑毅今天没有叫司机,亲自开车到了幼儿园。
    郑聪看到爸爸的那一刻,高兴得像只小蝴蝶,然而爸爸要牵他走时,他却犹豫了一下。
    “能等到苏妈妈来把慧慧接走了再离开吗?”
    今天苏秀没有按时来接苏慧,似乎是有工作耽搁了。
    郑毅点了点头,放儿子陪苏慧在园里玩,自己则去给两个小不点各买了一罐果汁。
    苏慧从郑毅手里接过果汁时,除了道声“谢谢”,还顺嘴多带了一句“大蚊子叔叔”。
    郑毅:?
    小丫头投过来的视线带了点敌意:“我妈妈被你叮了一身包。”
    看样子是真把他当害虫了啊……
    郑毅失笑:“你不愧是你妈妈的女儿,跟她一样心思敏感又脑袋聪明。”
    苏慧慧欣然接受夸奖,抬高的小脸上有些骄傲:“那是当然。”
    她并不清楚大人之间的爱恨纠葛,但能感觉到这位叔叔对于她妈妈来说与众不同。
    “那你讨厌我靠近你妈妈吗?”
    小丫头咬了下吸管,沉思两秒:“只要妈妈高兴,我都不会阻止。”
    郑毅从她话语里提取出关键词:“她最近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苏慧眨了眨一双乌黑圆眼,那目光直指郑毅本人。
    “我?”郑毅食指指向自己。
    “蚊子嗡嗡叫,吵得人心烦,之前不知道叮过什么人,被它咬一口都担心会不会染上什么病呢。”
    听得苏慧慧这句,郑毅表面笑笑,内心咬牙暗暗吐槽:“你这丫头最好真的是在说蚊子。”
    郑聪及时给自家老爸解围:“老师说过,会咬人的都是母蚊子,公蚊子只吃草汁和花蜜!”
    老父亲刚想默默给儿子点个赞,就从苏慧慧机灵的眼光中品味到不对劲。
    中套了。
    他好端端的一个人,干嘛要自比作蚊子啊?
    这时,苏秀的红色SUV出现在幼儿园的围栏外,苏慧慧把未喝完的果汁递回给郑毅,道了声谢谢后,飞快朝妈妈的方向奔去。
    郑毅看着远处母女欢笑相拥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易拉罐。
    他将吸管取出,用密封袋装好。
    三天后,一封装有亲子鉴定报告的信件袋放在了郑毅的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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