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完,尤黎又开了口,话题和上一句完全搭不上边。
    「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卸一下妆吗?」
    「卸妆?」
    「是啊,卸妆。」
    「为什么?」
    「因为很不舒服,而且妆都糊了。」
    尤黎说的一本正经,西西亚一时茫然,而后,才吐了一句。
    「……你、你……不是还在上班?」
    「上司不会介意这种事。」
    尤黎微笑着搧了搧手,西西亚一看,额头上瞬间降下了好几条黑线。
    「……啊、呃……嗯……你……请便……」
    西西亚一说,尤黎便开始有了动作。
    他卸下糊掉的妆,露出原有的样貌。
    那是一张非常秀美的脸孔,黑色眸子清澈的像是能看透所有一切。
    一剎那,西西亚为之一愣,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即便她曾想过一见妆下面目,却可从来没想过会见到如此景象。
    此时,尤黎一见少女,微微一笑,逕自说起了话来。
    「很多时候……不,小姐,这世上没有人能真的拯救你,只有你,西西亚小姐。」
    尤黎顿了一下,接了下去。
    「所以,与其妄想别人的救助,不如先自救吧!」
    一说完,尤黎脸上绽放出十分灿烂的笑顏,让人能够心生好感。
    儘管茫然、惊愕,话语依然入了西西亚的耳。一回神,西西亚正要说什么时,又欲言又止。随之,尤黎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拳头敲在另一掌上。
    「哎呀!有一条体验前须知忘了跟小姐说明,回朔前后,都处于当下,所以,小姐你可以放心的去走向你的人生转捩点。」
    「转捩点……?」
    「是的!你的人生,你自己决定。以你,喜欢的方式……」
    西西亚心暖之际,他又说了一句。
    「当然,小姐你要是想成为我的同事,也没问题。」
    「……!」
    「不瞒你说,回忆记录员的人力严重不足,怎么补也补不完,所以冥界大佬有意从受试者中寻觅人才。小姐的反应很沉得住气,说不定很适合。」
    西西亚微微一张口,说不出一个字。
    「小姐,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同事?现在也行。考虑一下,我们这里薪资优渥、待遇良好,和上司可以无障碍交流。怎么样?」
    「……我不要!」
    西西亚秒回。
    「哎,拒绝的这么快?没关係,这样也很有趣。」
    「哪里有趣……!」
    一想到,至今为止的一切经歷,西西亚一时之间,笑不出来了。
    然而……
    「要是你哪天有意愿,直接跳楼就好。因为每个人都有一道符纹,一切接通,所以,你会直接被转入回忆专区。」
    「我不……要!」
    一望少女一脸挣扎,尤黎眨了几下眼,随之又是一笑。
    「哎呀!我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像我这么好的同事上哪找啊!你说是吧?小姐?」
    「……」
    尤黎咧嘴一笑。
    尤黎一闹,西西亚的心情一瞬有了好转。又气又好笑地看着对方,又说不出什么伤人的话。
    是的,就只是看着而已。
    而,对方也是如此。
    「那,后会有期。」
    一会儿,似乎是有其他事情要办,尤黎挥了一下手,一转身,小跑步地朝电视跑了过去。
    途中,西西亚隐约听见对方的低喃。
    「西西亚小姐,比起来回忆一区,我,更希望你可以过上一个开心、美满的人生。」
    一听,西西亚一愣,缓缓瞠大了双眼。
    「祝愿你可以活得更加逍遥自在。祝福你,西西亚。」
    一说,尤黎的目光微微朝他一瞥,脸上依然是那一抹神秘的微笑。
    下一刻,他跳进了萤幕,激起一波涟漪,随之,画面闪了一下,恢復成一早观看的节目。
    主持人对着镜头,微笑、挥手。
    「我们下次再见!」
    早已红了眼眶的西西亚淡淡一笑,泪水滑落面庞、下巴,滴了下来。
    「嗯,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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